原谅
作品:《航海士也需要当万人迷吗》 "山治-
路飞翻腾着想要从地上爬起,"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啊?"
“原来是身上的颜料被擦掉了,”Miss.情人节瞪圆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正常,“哼,怪不得能跑过去。"
"不过居然用脑袋去接铁锤的伤害,真是个没脑子的男人。"
茶杯掉落在地上,Miss.黄金周下意识捏碎了手里的仙贝。
“不是…不是被擦掉了才跑过去,”她自言自语地向后平移,“那个男人,是挣脱了我的催眠跑过去的,"
“是刚才的攻击让他身上的颜料被擦掉了……”Miss.黄金周咽了一口唾沫, "好可怕,绝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反正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讨伐Mr.3……"
她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拎起旁边的行李箱,转头就朝缆车口跑去。
Miss.情人节正准备叫她再往山治身上涂一次颜料,没想到一回头,就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可恶,那个小鬼!”
在路飞的背上迁怒地拍了一掌,Miss.情人节瞥了一眼还没有要醒迹象的Mr.5,色厉内荏地朝手下指使道:
“快把那个男人收拾掉,他受了重伤,绝不是你们的对手!”"反正他不是什么悬赏头,不需要对他手下留…呃!"
话还没有说完,一双长着棕色皮毛的人类手掌紧紧攥住了她的肩膀,Miss.情人节诧愕抬起头,有着蓝色鼻头的人形驯鹿双脚撑地,竭力拽起她的身子。
"不要随便打扰做手术的医生。"
他的声音和强壮的体型相比,有种不成熟的稚嫩感, “虽然不知道你们和病患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我不会让你们做出有可能伤害朵丽儿医娘的事情。"
“你准备干什么!”
Miss.情人节桔黄色的绒服衣摆已经被扯出了棉絮, "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能拉开我吗?"
“这可是一万公斤的重量!”
路飞的脸转了过来, "驯鹿,你……"
乔巴的手臂充血,眼球布满血丝,牙齿几乎要咬碎一般
沉力向上。
身边一圈的雪地被他灼烧出了一片黑色的气浪,他咬牙切齿地和重量抗衡着,居然真的将Miss.情人节抬起了十几公分。
"不可能……”她目瞪神呆地感受着这股蛮力,路飞吃力地用手刨着地面的土砾, "加油啊,就差一把劲了,驯鹿!"
周围的亿万长者们都惊恐万状地注视眼前的一幕: "太恐怖了,那可是一万公斤啊!"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或许是哪句话刺痛了他的心,人形驯鹿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双眼血红,猛地用力一撂,嘶吼着将Miss.情人节远远投掷到了墙壁边。
黑灰色的烧痕从他的脚下的雪地,一路融化直被砸出破洞的地方,所到之处都升腾起丝丝烟雾。"好帅!"路飞双眼冒金星,双手握拳,激动大喊:
"太厉害了!你可真是个怪物啊,驯鹿!"
乔巴喘着气,听到他的话,身体轻微地起伏了一下。短小的尾巴在风中像是丧气,又像是难过地钻到了后腿之间。
他默不作声地拉住路飞的背心,将他从海楼石套圈里拖了出来。
“噢噢,谢谢你了!”
在终于获得自由的那一秒,路飞向上高高举起双臂,痛快地高喊了三声:
"万岁!万岁!万岁!"
山治勉强支撑着的身体,在路飞能够战斗的瞬间轰然倒塌,颓倒在地。没有燃尽的香烟从他指尖滑落,红色的火光燃烧在烟头,他的血蔓延在到处都是脏黑脚印的白色雪地。
路飞转过身,一只手按住肩膀,另一只手活动着手臂,看向面前的几十个亿万长老。“你们这些家伙,应该做好觉悟了吧?”
乔巴正想要加入他的战斗,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变大,就看到路飞冲进人群当中,随着一声“橡胶机关枪!”在场的人都被他轰上天空,又一个不落地从山峰上被打了下去。
他迟疑地待在原地,看了会儿最后一个被踢下去的敌人背影, "从五千米的高空掉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路飞捡起在混战中掉在地上的草帽,看向他, "啊?你说了什么吗?&
#34;
“没什么,”乔巴走过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山治,顿时惊慌失措地向左右呼喊: “他受重伤了!医生,医生,快找医生…啊,我就是!"
他迅速爬到山治的胸前,倾听他的心跳, "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且脑袋遭遇重击,很有可能会有脑震荡的风险。"
路飞惊喜地张开嘴巴: "什么?原来你是医生吗?驯鹿!"乔巴变身成人形态,将山治扛到肩上,打开了手术室的门。"朵丽儿医娘,这里有了新的病患。"
正在缝补最后一下的古蕾娃不悦地皱起眉毛, "乔巴,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她扭头看向失去意识的山治, “这几个小子原来是在门口和别人打架了,怪不得那么吵,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听话,把他抬上来吧,正好这个小姑娘的治疗也结束了。"
路飞从乔巴身后探出脑袋,绕过瘫倒在地累得几乎要虚脱的Mr.3,朝古蕾娃问道:
"老婆婆,米娜的状况怎么样?"
“手术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她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古蕾娃说着走过来,没有戴墨镜的双眼和路飞四目相对,突然伸出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 "你说谁是老婆婆!"
"没有礼貌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多了。"
她换上了一副新的手套,正要拿出药剂,被地上的Mr.3拉住了袖子。“请…请给我一点水吧,"他形象全无地扇着风, "我太累了。”古蕾娃注视地面两秒,同样将他从门口踢了出去。
“手术室可不是你这种娇贵的男人可以随便乱进的地方。”
"乔巴,把门关上。"
Mr.3以相同的姿势和路飞头朝下插在远处的积雪上,拼尽全力挣脱出来,暴躁大喊道: “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要让我协助手术啊!臭老……”他的声音变小,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木门,心有余悸地压低声音骂道: “臭老太婆!”
路飞在他旁边坐起身子, “喂,奇怪脑袋(变な頭),米娜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对吗?”
“我的脑袋才不奇怪呢!”Mr.3整理了两下自己的丁髯, 
4;这种发型是最时尚的,你这种看起来就和时尚无缘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理解。"
“那,奇怪发型(変な鬟),米娜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对吗?”
Mr.3嘴角扭曲地和路飞坦诚的双眼对视。
"已经好了,以及我的发型并不……"
“喔!太好了,米娜终于能醒了!”路飞完全没有搭理他的下一句,欢快地自顾自庆祝起来。
看着他跑动的样子,Mr.3先是对着他的身影虚空挥了一拳,才唉声叹气地在自己脸庞扇风, "太渴了,每次使用能力过度都会觉得又累又渴。"
“请问草帽先生,你知道这座城堡进食的地方在哪里吗?”
“进食?”路飞转过头,顿时垂涎三尺地流下瀑布般的口水, "哪里有食物?"
“问你的人不是我吗?”Mr.3无奈地摇摇头, “既然我们都不知道,那就一起去城堡的储藏库去找找看好了。"
两人一拍即合,正要开心地从大门走向楼梯,突然城堡门口传来一阵重物落地声。
“噢噢,磁鼓城堡,本大爷终于回来了!”
路飞和Mr.3—上一下地将脑袋探出门框, "好奇怪的家伙……""确实很奇怪,那只熊。"
瓦波尔用手指轻轻扫落自己双臂的尘土, “可恶的拉邦,居然让我不得已使出了真正的实力。”
“喂,"路飞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伸手请教道, "你身边的这个白色的熊,为什么身上会戴着金座垫?"
"怎么看都是河马吧?”Mr.3跟在他后面吐槽道, “白色的河马。"
“原来是对我的罗布松感兴趣啊,”瓦波尔骄傲地昂起下巴, "身上会带着座垫,当然是因为它是伟大的国王——也就是本大爷的坐骑啊!"
"好厉害!"
"好伟大!
瓦波尔正洋洋得意地闭眼接受着瞻仰和赞叹,没想到刚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两个人是围在罗布松而不是他旁边。
“原来是一只伟大的熊!”路飞爬到了
它的背上大喊, "好有趣!"
“都说了是河马,即使伟大,也是河马伟大,”Mr.3叉着腰对他气急败坏地说, "传说中的大骗子罗兰度曾经看见过全身都带着金饰的熊游在大海里,既然他是大骗子,所以这个绝对不可能是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瓦波尔伸出手,小声地试图搭话: “那个…伟大的国王实际上是……”
罗布松抖了抖身子,将四处乱爬让它发痒的路飞摇了下来,路飞脸对脸近距离地观察它的长相:“长得真的有够奇怪的,这只熊。”
“那个…能否听到我说话呢……”瓦波尔再次虚弱搭话。
Mr.3将路飞盯着罗布松的脑袋转过来对准自己,义正言辞地说: “我讲过了,它绝对是河马。”“那种事谁也不知道吧。”
"罗兰度的冒险里讲的那个是……"
“够了——”
一道愤怒的喊声叫停了他们两人的争辩,路飞和Mr.3同时转过头,一直被无视的瓦波尔气急败坏地跺地, "这只河马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区区庶民,居然敢无视我,明明本大爷身为国王才是最尊贵的人!”
几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一时只有瓦波尔恼羞成怒的喘息声,安静了几秒,Mr.3突然说:
“看吧,连它的主人都说是河马,所以它一定是河马。”"哈?这种家伙说的不算数,我说它是熊,它就一定是熊。""这世界上没有戴着金饰的熊,你到底……"
瓦波尔站在原地,看着再次争吵起来的两个人,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直到嘴上的铁罐都快要被烫出蒸汽了,终于怒气冲天,双手握拳地嘶喊:
"——你们两个家伙彻底惹怒我了!"
屋外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噼里啪啦的追逐声和爆破声此起彼伏,随后又传来“橡胶橡胶”和“蜡烛蜡烛”的叫喊声。
手术室里,古蕾娃的额头虽然爆出了青筋,手却不慌不忙地将倒满绿色药水的绷带在山治的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就在正要注射针剂的时候,屋外又响起哐零当啷什么人从城堡外滚进来又滚出去的声音,她终于忍无可忍,鞋跟在地面踩出了裂痕,大喊道:
"乔巴!出去看看外面这次又闹什么事情了!"
★
没有尽头的黑暗出现了尽头,永不休止的静谧在大脑中逐渐消曳。
挣扎着,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另一个似曾相识的深蓝色夜晚,米娜收回心神,朝一旁看去。
薇薇蜷缩在她床边的沙发沉沉睡去,额头贴了一块纱布。
地板上横七竖八地睡着她的同伴,每个人的脸上或脸上都涂抹着橙黄色的药水。乌索普打着呼噜,似乎是感觉到了腿边有危险信号,在睡梦中一脚将正要张大嘴巴咬下去的路飞踹远。路飞随着力道滚到了米娜床边,他睡得香喷喷的,鼻子上有一个不断生缩的气泡,嘟囔着“烤肉”从嘴角流下了一串口水。
索隆盘着腿,背靠在她床脚的铁架上睡觉,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在雪地待久了,手腕上有冻伤的痕迹。和他分庭抗礼各占一边的是睡在她床头地板上的山治,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他的头上围着绷带,鼻窝处有深浅不一凝固的血迹,可能是因为涂抹了药物,所以没来得及清洗。
她试图说服自己。这些伤势都是剧情带来的,她是必须在这里生病的,她是别无选择的。
她付出了代价,这次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她是真实地相信自己的同伴,才选择了这个最凶险的方式渡过剧情。
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却无法让她找到真正的底气,某种像是消耗了友情的愧疚和漫无边际的无力感在她心底升起。
原谅我吧。
米娜的手指攥紧床单,然后缓慢松开。
原谅我的蓄意预谋,原谅我让你们感受了焦急和痛苦,原来我自始至终的矫揉造作。
天边第一束光从窗子最底层的玻璃打了上来,米娜坐在微弱的光线中,仔细注视着每一个人的脸,仿佛是想要用目光甄别和记忆同伴,让它在今后可能必然会遇到的哪一次迷失中,冲涌成为自己的力量。
终于,难以计数的光线彻底普照大地,月亮隐匿了自我。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