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小哑巴庶子4

作品:《穿到反派黑化前[快穿]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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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哑巴手脚麻利, 没几分钟就铺好了被褥,还多拿了一床单薄些的褥子毯子放到榻上,用屏风将床铺和矮榻间隔开来。


    期间,他借着换枕头的机会, 偷偷把枕头下面的画册连同枕头一块儿抱走藏了起来, 以免两人共处一室, 见到了尴尬。


    做完这一切,他又用毛笔在黄麻纸上写下想说的话, 双手交给时浅渡。


    “时将军, 床褥已经铺好,将军睡床,我睡榻,免得我睡觉不老实打搅了将军。”


    时浅渡扫过纸上的字, 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什么怕打扰了她啊。


    就算现在听不见小哑巴的心声, 她也知道,这明明是怕她出尔反尔,不想跟她接触太多,从而找的借口罢了。


    也可以理解。


    无论男女, 任谁都不会乐意出卖身体。


    她又不是那种穷奢极欲的人,面对池慕白这瘦瘦弱弱的小身板,确实没想要下手。


    “行了, 时间不早了,别在这杵着了, 睡觉去吧。”


    池慕白没动,站在原地盯着时浅渡袖子上的血迹半晌,又写了几个字问:将军可有受伤?


    同时还伸手指了指那块血迹。


    “这个啊,不是我的血, 没事。”时浅渡用手指弹了一下那块有点干涸的血渍,懒里懒散地说道,“能伤到我的人,这辈子我还没见到过几个呢。”


    她见小哑巴细软的眉轻轻蹙着,知道他还在担心,缓声开口:“最近外面还没平静,我刚入住府上,守卫不够严格,难免会有人钻这种空子,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


    池慕白勉强点点头,回忆起刚才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还是很难受。


    以前他足不出户,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时半会是无法适应和安心的。


    他冲时浅渡规矩地行了个礼,退到屏风后面。


    隔着屏风,能看到对方脱掉外袍,上了床,果真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就是借用他的房间休息一晚而已。


    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地松开些许。


    轻声脱掉精致华贵的外袍,细细得叠好,放在榻边。


    手搭在衣服上没有动,指尖是柔软的触感。


    时将军应允了他的请求,给他吃好的穿好的,还保护了他。


    到最后,却并不碰他。


    他心中发涩,说不好此时是个什么感受。


    只觉得自己这是撞大运了。


    时将军兴许是个正人君子,跟军营中那些粗鲁的武官并不相同。


    瘦弱的身子在榻上蜷缩着,盖上不薄不厚的毯子,双臂轻轻地抱着自己。


    他突然回想起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自己被人以保护的姿态拥入怀里。


    父亲兄长都厌弃他这个小哑巴,觉得他不吉利,除了欺负他,不愿与他接近。


    甚至是家中下人,都是如此。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跟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了。


    现在回想起来,突然觉得……真好。


    暖烘烘的。


    将军好像一点儿也不嫌弃他。


    一双桃花眼弯了弯,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


    “池慕白,接着。”


    时浅渡开口唤了一声,将手中的木刀冲池慕白丢了过去。


    池慕白正坐在庭院中望着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发呆,听到声音连忙转身,抬手便把木刀稳稳地接在了手里。


    他眼中有茫然闪过,望向时浅渡。


    “我看你应该是个习武的料,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练吧。”


    时浅渡是今天在京郊军营看将士们练兵,突然想到,池慕白这个看起来瘦瘦巴巴的小哑巴,可是个骨骼清奇的练武天才。


    正好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教教这小子,让他能够防身的同时强健强健体魄。


    小哑巴现在过于清瘦了,看着就不太健康。


    习武?


    池慕白眨眨眼睛,有些意外。


    他不会说话,身体也一直很瘦弱,能是习武的料吗?


    心有疑惑,不过他想,时将军实力深厚,比他懂得多,应该不会看错。


    可是……


    他想到了昨天面对死亡与鲜血时的恐惧。


    他不想杀人,恐惧杀人。


    想象一下自己手中可能会沾上别人的鲜血,他的手指便开始颤抖。


    平静内敛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惧怕和不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他指指自己,接着摇了摇头,最后将手掌在脖子上一抹。


    我不想杀人。


    这便是他想说的。


    “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不过拔刀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保护人。”


    时浅渡左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指甲轻轻地弹了一下,“哒”的一声响。


    “并且……手里没刀和有刀不用是两码事,你能明白吗?”


    池慕白微微一怔。


    他能明白。


    就像那天晚上,时将军杀人是为了保护他。


    手中有刀便有自保的底气,他可以选择用或者不用。


    但不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如今时局混乱,纷争不断,他又彻底被家族抛弃,还是需要有保命的本领。


    时将军这是在给他变强大、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机会。


    他既然能明白这些道理,就不应该错失良机。


    池慕白心中是通透的,很多事情被人一点就透。


    于是当即提起了衣裳,眼看着就要在时浅渡面前跪地叩首。


    颇有一副“请受徒儿一拜”的意思。


    时浅渡眼皮一跳,一把就给他抄起来了。


    她道:“跪什么,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用跪了吗?”


    【将军这样闻名中原的习武天才愿意教我,应该好好跪谢。】


    小哑巴的心声一闪而过。


    室外没有笔墨,他双手比划着,努力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教你就是打发时间,你能认真学就足够了。”时浅渡说的不甚在意,指指木刀,“我知道你没碰过刀,所以先给你拿把木刀熟悉熟悉。”


    她拍拍手掌,立刻就有小厮从一旁上前。


    “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吃午饭?”


    小厮答:“回将军,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啊……


    时浅渡摸摸下巴,道:“吃饭之前,我先教你比划比划,熟悉一下吧。”


    说着她从池慕白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帮他调整握刀的姿势。


    “握刀时小拇指无名指可以握紧一些,但食指拇指不要抓地太紧,不然动作会非常僵硬不利变通,武器相撞时很容易撕裂虎口……”


    她垂眸,扒着少年的手指,一点点地给他调整位置和握法。


    池慕白很紧张。


    耳畔的声音清朗温和,温热的气息落在皮肤上,令人心跳加速。


    他只要稍一侧头,就能看到时将军认真教导的侧脸。


    脸颊有些发烫,他不由得想——


    【时将军好认真。】


    【时将军的侧脸真好看,睫毛很翘。】


    正当他没忍住走神的时候,一只手指在他腰间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


    耳畔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别胡思乱想,集中注意力。”


    “……!”


    池慕白心中低呼一声,白净的面容上浮出一层薄薄的粉。


    他赶忙大幅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


    【不小心走神竟然被时将军发现了。】


    【还好时将军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然……】


    时浅渡听着少年松一口气的心声,心情愉悦,越发觉得这小哑巴真是可爱。


    简单地教了池慕白一些最基础的东西,很快就到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拉着少年的手腕,转身往凉亭走去。


    “走,我肚子饿了,去吃饭。”


    池慕白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没有很用力,就是轻轻地牵着,微暖的温度顺着袖口传递过来。


    【时将军果然一点儿也不嫌弃我。】


    【没有把我当成个晦气不详的扫把星。】


    【还愿意教我习武。】


    【时将军……可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啊。】


    时浅渡不由得轻笑。


    这么快就被发了好人卡啊。


    好吧,那她就好人当到底,对这小鬼好点儿也未尝不可。


    来到饭桌前坐下,池慕白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酱汁焖鱼。


    今天又有鱼。


    这几天来,一日三餐中,必有一顿有鱼肉,让他每天都吃得特别高兴,面上不是特别明显,可心里美滋滋地都快溢了出来。


    最初他以为,是时将军跟自己一样喜欢吃鱼,这才会经常有鱼肉。


    然而慢慢地他发现,将军除了第一天的松鼠桂鱼吃得多些,后来的鱼肉,都不怎么吃。


    想来,或许是发现他喜欢,所以很体恤地这么安排了。


    他想,承了时将军的情,他就应该多多报答。


    不过他人微言轻,也并没有什么长处,除了能对将军的起居伺候一二之外,具体怎么报答,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如今南国大军刚屯扎京郊不久,皇室以及各部官员们也才入驻京城,有太多事宜需要处理。所以时浅渡在府上吃了个午饭,略微休息一会儿,便又离开了。


    池慕白一个人留在府上,早就习惯了没人跟他说话,并不会觉得孤单。


    更何况,府上有很多书籍可以供他研读。


    除了诗书礼易之类的,还有不少公案话本、侠义等等,上面的故事既有趣,又十分催人上进,充满着廉洁公正与侠肝义胆之气,振奋人心。


    一连数日,他在时浅渡的指点下,清晨起床锻炼身体、修习基础,下午开始读书练字,每天的生活,都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府中的小厮奴仆纪律严明,待他恭敬,从未有过阴奉阳违的情况。


    不再遭人白眼,不再受人苛责,不再被兄弟嘲笑欺辱。


    在将军府中的日子,倒是比从前在自家中,更像是个世家少爷。


    池慕白靠墙扎着马步,仰头望了眼空中的太阳。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做了做拉抻,又用手锤了锤发酸的大腿。


    每天差不多这个时间,时将军就要回来了。


    他总会收拾好自己去门口迎接。


    这么些天下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时将军身穿朝服一身英气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唇角弯弯,露出些许笑意。


    时浅渡那边。


    今日众朝臣议事比往常久了一点,下朝后三三两两地从殿下离开。


    “时将军。”


    一道略耳熟的声音唤了一声,很快,便有人从身后赶来。


    池昌德陪着笑脸:“时将军,小儿从前在家未伺候过其他人,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有给将军惹下什么事端?可有让将军满意?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的,池某先替小儿向将军赔罪。”


    时浅渡扯扯嘴角。


    呵,这哪儿是替儿子赔罪的样子啊……


    看在池慕白乖巧听话又上进的份上,她没多说什么,只道:“他挺好的,你想多了。”


    池昌德拿不准她脸上的笑容是个什么意思,便没敢多说,低声回应:“是是是,小儿没有给将军添麻烦便好,那我这个做爹的也就放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断断续续地说上一两句话。


    有几位同为齐国留下来的官员聚在一块,望着他们的背影窃窃私语。


    “他把自己那个长的漂亮但不能说话的哑巴儿子送给了时将军,也是够心狠的。”


    “这样至少搭上了时将军啊,百利而无一害。”


    “咱们几人情况同样特殊,还是应该找时间与时将军……”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如何?”


    “……”


    时浅渡与池昌德分开之后,才要上了自己的马车,便又被人叫住。


    “时将军,现在已是午膳时间,我等想借此机会请将军到八仙楼一聚,不知将军能否赏光?”


    “将军,袁某在八仙楼还存有一坛好酒,想邀将军同饮。”


    时浅渡本不想跟乱七八糟不熟悉的人扯上关系,有什么闲事也不想管,然而一听“好酒”两个字,动作略微一顿,改了注意。


    “也行。”她应声,看向将军府的车夫,“回府告诉他们,我中午不会去吃饭了。”


    -


    池慕白打理好衣衫容貌,左等右等,最后只等到一句“不回来吃饭了”。


    心中蓦的蔫了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拧在一起,他抿抿唇,压下那一丢失落。


    突然有一天不跟将军一起用膳,有点不习惯。


    不过也是,将军身为朝廷重臣,时常有些应酬是很正常的。


    他这样的身份,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从马夫口中得知时将军是去八仙楼喝酒之后,他担心会喝醉,便在用完午饭后没有回房间小憩,而是一直等在庭院中,想着将军若是喝醉,他可以帮忙扶回房间。


    不想,时浅渡回来时,不仅没有喝醉,步履平稳健步如飞,身上还……


    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脂粉气。


    那种轻浮的味道扑鼻而来,即便他没去过什么风月场所,也能霎时联想到有些话本中提到过的倌馆小侍等。


    他说不好为什么,心脏发闷,不太舒服。


    尽管只是一点点。


    细软的眉头敛起些许,池慕白跟在时浅渡身边,双手虚虚地扶着,怕时浅渡万一看似没醉其实醉了,脚下不稳时,他好能尽快扶住。


    【将军身上的脂粉味好重,想来是在酒楼同小侍饮酒作乐的吧。】


    【不知将军喝了多少,需不需要解酒药。】


    【希望……】


    【希望将军以后可以多在府上用膳,少些应酬。】


    【不过我没什么资格与将军提要求,或许还不如陪酒的小侍吧。】


    时浅渡听着他的心声,竟是莫名觉得有些……酸溜溜的??


    啧,这小哑巴还说什么“没资格提要求”呢,初见当晚拿着洋洋洒洒一大篇黄麻纸来找她的,难道不就是这小哑巴吗?


    她走进正厅,刚想调侃池慕白几句,心口突如其来一阵钝痛。


    钻心的剧痛像是用数根长针一下下地戳进心口里,疼得她呼吸一窒。


    她极其怕疼,战斗中极少受伤,又从来没有过什么病痛,这种程度的痛感她哪里经受过?


    要不是她意志力足够,恐怕会直接摔到在池慕白身上。


    池慕白擅长察言观色,几乎是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连忙扶着她做到太师椅上。


    眼前那张总带着不正经笑意的脸上满是痛苦,眉头狠狠地皱在一块儿,只这么区区片刻时间,脸色就已经变得苍白,额头浮出细密的汗珠,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将军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有人在宴饮间毒害将军?】


    【将军!】


    【呜呜……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来人呐!】


    清润的声线头一次染上湿濡,沉静的面容变得急切而恐惧,漂亮的桃花眼终于不再那般透亮,氤氲出水雾。


    他一下下地帮忙拍打着时浅渡的后背和心口,希望能让她尽可能地舒服一点儿。


    他想离开这里去叫人,可又怕离开后时浅渡出什么事,便大力地拍打在桌子上。


    力气之大,只拍一下,手心就已经通红一片,火燎燎的生疼。


    “呜……”


    无法言语的喉咙滚了滚,勉强发出低低的呜咽。


    眼底急的发红,水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时浅渡忍着疼,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不能声张,我有药,没事。”


    她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碗,咀嚼入口。


    心绞痛得实在厉害,连药丸苦不苦都顾不得半点了。


    池慕白见状,连忙为她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地帮着她喝下去。


    见时浅渡确实慢慢地缓过来了,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他心间的恐惧才缓缓落了回去。


    可手指尖还没缓过来,依然在不住地颤抖。


    他半蹲在时浅渡面前,还在一下又一下地帮忙轻拍着她的心口,生怕她再有什么不舒服。


    【太好了,将军没事。】


    【吓死了。】


    【呜……太好了,太好了。】


    少年心中低咽着,声音不大,有些湿软,像是猫爪在人心上轻轻地抓过去。


    半晌,时浅渡缓过来了,心脏不再绞痛。


    她抬眼往池慕白脸上一瞥。


    只见清俊的面容皱巴在一块儿,满眼都是情真意切的担忧,显然是被吓得够呛,现在还急的有些轻喘。


    池慕白为了让她舒服一点儿,一次次地轻拍在她的心口处,还时不时地帮她揉一揉,以缓解痛苦。若换做其他男人,恐怕很容易就心猿意马想到别处去了,可他除了担忧,没有半点旖旎之色,桃花眼中干净清透地不似凡人。


    他吸吸鼻子,又眨眨眼睛,通红的眼角挤出了点儿水花。


    她注视着这张没有一丝杂质的脸蛋。


    真是个干净的少年啊。


    她突然不想做个好人了怎么办?


    顺势搂住了离自己不过两寸远的少年,下巴搭在了他瘦削的肩膀上。


    她低声地笑,像是自言自语:“好想把你……弄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禁欲者高/潮,放浪者求饶,淫/靡者青涩,圣洁者淫/乱


    这些才是最好看的啊(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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