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半夜三点。


    佣人小莉起来上个厕所, 经过客厅时差点被客厅的人影吓一跳。


    她打开手机屏幕稍微照亮一下，发现是厉小姐，“小姐,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睡不着。”


    小莉悻悻说道：“那我先回房了。”


    客厅又恢复孤冷寂静的气氛。


    厉映雪双手抱臂坐在沙发上, 一直等, 过了三点，意味着12个小时过去了，半天过去了。


    那个女人还没回来。


    厉映雪掐了掐掌心，告诉自己不会的, 雪宝还在这里。


    她总不能把雪宝扔在这边。


    深深闭上眼。


    四点钟。


    五点钟。


    六点，天开始亮。


    骗子。


    厉映雪胸骨微微下陷, 努力遏制胸腔中的情绪, 可当“她骗你，把你扔下”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时，鼻尖到底还是没忍住酸意。


    昂起头，喉咙发紧，泪水悄无声息盈眶。


    盈满划过冰凉的脸颊, 厉映雪用手指拭去那滚烫的泪珠。


    红唇冷冷掀起, 扯出嘲讽的弧度。


    .


    早上七点，伏嫚才姗姗来迟, 与之同行的还有阿辞。


    阿辞听说还有二宝，果断就跟过来说要照顾她们。


    “阿辞，你忙去, 厉映雪估计还没起来。”伏嫚迈步走向卧室, “我先回房。”


    进了房，伏嫚一眼便看到在床上熟睡的厉映雪和雪宝，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上前凑过去, 在厉映雪红唇边吻了一下。


    还没松开，便看到厉映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如冰盯着自己。


    伏嫚想进一步，谁知道一只手伸到她胸口前，一个用力将她推开。


    厉映雪阖上眼，稍微侧过身睡去。


    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伏嫚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在她睡觉的时候亲她？弄得她不耐烦？


    大约是这个原因。


    伏嫚决定不去折腾她，在另一侧躺下。


    刚躺下没多久，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伏嫚不得不睁眼看过去，只见厉映雪转了个身，带走了大部分被子，刚好被子就只够遮住她和雪宝。


    “……”


    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被子，伏嫚总不能抢雪宝的位置，于是只能靠自己的一身正气抵御早上的寒意。


    .


    伏嫚再次醒过来时，已经中午，床上也不见厉映雪了，只剩下雪宝在床上玩。


    “雪宝过来。”


    雪宝过去：“怎么了妈妈？”


    伏嫚抱住她，嗅嗅她柔软的头发，又闻了闻她露出来的小肩头，挑眉：“妈咪给你洗澡了？”


    雪宝冷哼：“雪宝身上都长虫了！”


    伏嫚不信，摸来她的小蛇尾，“哪有虫子？”


    雪宝推开她：“妈咪给我挑出来了！”


    伏嫚：“还不是因为你到处在山上乱跑，才会长虫。”


    雪宝：“你胡说！雪宝才没有，妈咪说了雪宝长虫是因为你不带我洗澡。”


    伏嫚：“那为什么我不长虫子，你长虫子？”


    雪宝被噎住，她反驳不了。


    伏嫚笑：“所以还是你的问题对吧。”


    雪宝不想跟她说话了。


    这时雪宝眼角余光瞥到厉映雪进来，当即投身过去，“妈咪，你快帮我说说她，她说我长虫子是因为我在山上乱跑，明明——明明就是她不带我洗澡。”


    厉映雪把她抱起，“她在骗你，雪宝不要信。”


    伏嫚：“我怎么就骗她了？”


    话落，伏嫚就收到一记眼刀，“……”


    雪宝得意地搂住厉映雪，“臭蛇不要靠近我和妈咪。”


    伏嫚：“……雪宝你叛变了。”


    半天时间，小棉袄就大漏风。


    雪宝：“哼。”


    伏嫚不和她置气，上前对厉映雪说：“阿辞也跟过来了，她说想照顾两个宝宝，今天我准备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恢复。”


    女皇赐的两座大豪宅必须拿回来。


    厉映雪没给她眼神，抱着雪宝下楼。


    伏嫚碰了一鼻子灰，她怎么还生气。


    当天下午，M市的人关于她的记忆在短短一小时之内全都恢复了过来。


    伏嫚过去军队那边复职，两座大豪宅也变更到她名下了。


    心情甚是愉悦。


    女皇邀请她今晚参加一个宴会，本想拒绝的伏嫚看在那两座大豪宅面子上也欣然同意了。


    回去的时候打算买束花给厉映雪，哄一哄人，但买完后又想起奶奶说过，她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她和厉映雪的婚礼。


    于是拐了个弯前去拜访伏老爷。


    伏老爷对她的记忆又变回了那个“拥有精神力的Alpha女儿”，无比自豪。


    “怎么过来了？”


    伏嫚在展厅看戒指：“我来买个戒指。”


    皇室珠宝商的戒指都是高贵贵族的代名词。


    伏老爷一听便知道她什么意思：“打算和厉映雪结婚了？”


    伏嫚：“嗯。”


    “跟我来。”伏老爷带她到另一个展厅，从里面拿出一对戒指，“这对戒指是收藏品，不卖的，你要是需要就拿去吧。”


    伏嫚疑惑：“伏老爷你怎么那么大方了？”


    以前让他给点钱打造一下温泉地宫还拿捏自己。


    伏老爷：“早些结婚，我也能早点放心，她能让你收心，我就对她很满意了。”


    自从联姻后，她这个女儿就有了巨大的变化，不在外面惹是生非，老实本分了许多，他很难不往厉映雪身上想。


    伏嫚听到别人夸厉映雪，不自觉扬起嘴角，“那好，我拿走了。”


    开车回到厉映雪的林中别墅，越靠近发现门口有辆黑色的林肯车正在启动，从她车旁边擦肩而过。


    伏嫚瞄了一眼，看到后车座坐的是闵恬那家伙。


    她来这里做什么？


    伏嫚当即想到奶奶说的闵恬最近在追求厉映雪，不过被厉映雪拒绝了。


    拒绝了怎么还过来？


    难道还没死心？


    伏嫚抿紧薄唇，迟疑地进屋，看到厉映雪在家里陪雪宝玩耍。


    “今天是有客人来吗？”她坐在厉映雪身边，装作不经意提起。


    厉映雪神色淡淡，没理她。


    伏嫚凑过去一点，挨着她，手搭在她后背的沙发靠背上，“我今天复职了，那两座大豪宅也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束玫瑰花出来，举到厉映雪面前。


    “今天看到有束花很漂亮，送给你。”


    “别生我气好不好？”


    厉映雪难得施舍了个眼神，瞥了眼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又看了看挨过来的女人。


    “你说你错哪了？”


    她总算和自己说话，伏嫚赶紧说：“我不该早上亲你，不该在你睡觉的时候亲你，打扰你睡眠。”


    厉映雪目光一下子又变冷，推开她的玫瑰，往楼上走去。


    伏嫚错愕拿着那束玫瑰，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意思是她错不在这？


    那是什么？


    没有好好照顾雪宝，让她长虫了？


    伏嫚将玫瑰花搁到一遍，捞来雪宝，揪起她的蛇尾，扒拉开她的鳞片，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妈妈你做什么啊？”雪宝被她这一顿操作弄懵了。


    伏嫚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特别明显的伤口，也没有被虫子咬到出血或者溃烂，“那只小虫有多大？咬你很痛？”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其他的了。


    雪宝抱着自己的尾巴看了看：“就是一只很小的虫子，不痛，但是痒，妈咪已经帮我揪出来啦。”


    伏嫚脸色更凝重了，如果只是一个小虫子，那为什么厉映雪对自己意见那么大？


    “雪宝，昨晚你妈咪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雪宝摇头：“妈咪带我逛街了，没有说你。”


    伏嫚就更不明白了，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今晚还得参加宴会，“雪宝，自己玩去。”


    她扔下雪宝，上楼准备收拾一下。


    经过书房，居然是打开着的，伏嫚鬼使神差想到那个刚刚走的闵恬。


    她们今天在书房谈话了？


    伏嫚走进去，试图看看闵恬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或者送了什么东西给厉映雪。


    书桌上是一些剧本项目，伏嫚匆匆扫了一眼，忽然就定住了目光。


    从一本剧本底下拿出一张名片。


    目光微滞，这个……不是闵恬的名片么？


    厉映雪收她名片做什么？


    伏嫚脸色沉下来，又放回去，转身离开书房，前往卧室。


    一打开门发现厉映雪正在衣帽间里换衣服，换一件特别好看的礼裙。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那张名片，又想到厉映雪正在生气中，伏嫚只得踱步过去，看到厉映雪需要拉拉链，还顺手帮她提了上来，缓声问：“今晚要出去吗？和谁啊？”


    厉映雪：“有个聚会。”


    “哦……”伏嫚追问：“和谁啊？我认识的吗？”


    厉映雪：“很多人。”


    伏嫚：“……”


    厉映雪当着她的面拿起包包离开，伏嫚觉得今晚得和她敞亮地聊一聊才行。


    现在时间不够了，伏嫚赶紧换一身衣服自个儿出门参加女皇的宴会。


    晚上七点。


    女皇的宴会十分地高端，来往的都是政界，商人更是只有龙头大佬。


    伏嫚走过去和一些人寒暄了几句，比较场面话还是得说说。


    端起一杯香槟，伏嫚打算转转，刚一转身没曾想竟然在女皇的宴会上看到了她的未婚妻。


    而且她旁边还站着闵恬这家伙！


    伏嫚将酒一饮而尽，搁到侍者的托盘上，面带冷意大步流星过去。


    “厉映雪，很高兴你能来。”


    “还人情而已。”


    厉映雪对她并没有多少好脸色，答应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还上次她帮忙拦了一下那个滑板的人情。


    “别那么冷漠，厉映雪，前女友一场，咱们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必交恶，对吧？”


    闵恬朝她举起酒杯，她这次请厉映雪来，不是为了追求她，而是为了交好，毕竟厉映雪有精神力，那个伏嫚还在指挥军那里当首领，拉拢是最好的办法。


    即便拉拢不了，最起码也不要交恶，否则她们闵家将会寸步难行。


    厉映雪亮出她的态度：“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下手。”


    闵恬松了口气：“好。”


    两人碰杯，没有察觉旁边听到了她们讲话的伏嫚脸色有多难看。


    前女友？


    她们居然是前女友的关系？


    伏嫚当即想到当初那个记忆碎片，厉映雪在楼顶依赖般拥进闵恬的颈窝。


    她原以为两人只是同学关系，毕竟穿着同样的校服。


    原来两人当时是情侣关系。


    厉映雪和闵恬碰完酒杯，一转身便看到伏嫚站在一旁。


    伏嫚盯着她，厉映雪视若无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淡淡的鸢尾花香掠过鼻尖，疏离又冷漠。


    伏嫚面色冷沉，冷哼一声，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挑了个沙发坐着。


    整个宴会，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宴会结束，两人各自开着自己的车，行驶在同一条路，一前一后地回到林中别墅。


    伏嫚回来得早一些，她在院子里停下车，站在车旁等了一会，瞥到那辆白色宾利后脚停在她旁边。


    脑海又闪过那张名片，奶奶说闵恬追求她的话，以及今晚她们碰杯的画面。


    厉映雪熄火，款款从车上下来，拎着包包提到肩头，踩着高跟鞋，红唇格外冷艳。


    伏嫚上前挡在她面前；“……闵恬是你前女友？”


    厉映雪双手抱臂，冷淡回道：“是又如何？”


    居然还真是，还没有一句解释，而且一回来她就给自己脸色看，凡此种种，伏嫚气笑了：“厉映雪，你知道我撩过的小花蛇有多少吗？”


    厉映雪面色不变，下巴却是微微扬起，神色冷凝。


    伏嫚压下火气，当着她的面细数曾经撩过的小花蛇，最后睥睨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它们哪一条不比你好看？”


    厉映雪用手背抵了下红唇，轻飘飘落下一句：“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眼瞧着她又要擦肩而过，积攒了一天的不快当场爆发，伏嫚彻底恼火，“把蛋给我留下！和你的前女友过去！”


    厉映雪定定看了她好一会，两人无声对峙片刻，她转头就走，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伏嫚气结，抿了抿薄唇，好半天才把火气压下去。


    .


    雪宝在家里自己玩耍，刚被阿辞带着洗完了澡，此刻正坐在床上。


    就看到她的妈妈妈咪一前一后进来。


    “妈妈，妈咪你们回来啦？”


    “嗯，洗个澡等下睡觉。”厉映雪走进衣帽间放下包包等东西。


    “我也洗个澡，等下和雪宝睡觉。”伏嫚脸色也挂着冷意，找了套衣服，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大约大半小时后，两人差不多同时洗漱结束，一左一右掀开被子，隔着雪宝躺下，接着双双背对着雪宝。


    今晚的被子莫名有点绷紧。


    雪宝躺在中央，感受着哗哗灌进来的冷意。


    “妈妈，妈咪，雪宝有点冷。”雪宝在夹缝中发出委屈，显得有点可怜。


    “妈咪今晚去隔壁睡。”


    “妈妈今晚去隔壁睡。”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又不约而同停下，被子盖到了雪宝身上，总算暖和了，但是她的两个妈妈却同时下床出去。


    雪宝：“……”


    从房里出来的两人，一个冷漠一个疏离，一左一右走向两个方向，谁也不理谁。


    .


    次日，早餐饭桌上。


    两人微妙的冷战气氛连奶奶都感受到了，“你们两个咋啦？”


    厉映雪喝着粥，视线扫过对面的女人：“没什么。”


    伏嫚冷哼，给雪宝夹了一块肉：“我也没什么。”


    奶奶意味深长瞧着两人，“既然没什么，家里菜不够了，你们带着雪宝出去采购一些回来吧。”


    厉映雪：“奶奶我没空，让小莉去吧。”


    伏嫚：“我也是，等下要上班。”


    奶奶冷笑一声：“映雪，你昨天才跟我说今天有空陪我，小莉今天又放假，小嫚，今天周六，你上哪门子的班？”


    厉映雪：“……”


    伏嫚：“……”


    “行。”两人异口同声，不得不答应下来。


    吃完早餐后，厉映雪牵着雪宝的手出门，伏嫚已经坐在了她的保时捷上，看到厉映雪走向别处，滴滴两声示意她在这边，不是在她那辆白色宾利上。


    “……”


    厉映雪只好抱着雪宝坐进后座，车子启动缓缓驶下山去。


    雪宝在车里感受着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


    厉映雪掏出平板给她播放动画片：“雪宝，无聊就看看动画片，小鲤鱼历险记，大战赖皮蛇。”


    伏嫚握紧了方向盘：“……”


    雪宝好奇：“什么叫赖皮蛇？”


    厉映雪：“一个恶毒反派，专门针对小鲤鱼她们几个主角团。”


    雪宝：“可我也是蛇啊。”


    厉映雪：“雪宝不是赖皮蛇，赖皮蛇另有其人。”


    雪宝又被吊起胃口：“是谁啊？”


    厉映雪扫一眼开车的女人：“赖皮的意思是耍赖不讲理，这样的蛇就叫赖皮蛇，雪宝又不是这样的蛇，当然不是赖皮蛇。”


    伏嫚：“……”搁这内涵我是吧。


    到了商场超市地下车库。


    伏嫚停车，下来，等着后座的母女纡尊降贵从车上下来。


    只见车门被打开，伏嫚不得不探身进去抱雪宝出来。


    厉映雪而后才拎着包包出来。


    车门被她用高跟鞋鞋尖踢了一脚，嘭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伏嫚不敢相信：“你踢我的车？”


    她认识厉映雪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用脚关门。


    这女人绝对是公报私仇。


    厉映雪戴着墨镜，露出来的下颌白皙又高傲，微微歪头，红唇轻启：“又没坏。”


    “……”


    伏嫚气结，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以前就这么说过。


    雪宝喊她：“妈妈妈咪别斗嘴啦，快去买菜。”


    进入商场的二楼超市，一家三口推着一个手推车前往三楼的蔬菜瓜果肉类区域。


    伏嫚负责推，厉映雪则是牵着雪宝的手，她们进来的入口那一层是生活用品区，得上一层楼才能买到新鲜的菜肉。


    厉映雪牵着雪宝的手，踩在斜面电梯上，许是穿着高跟鞋的原因，没站稳，稍稍晃了一下。


    伏嫚冷着脸在她身后伸手扶住，凉凉说道：“小心丢人现眼。”


    厉映雪稍稍侧了侧身子，睨眼瞧她：“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跌倒，少自作多情。”


    伏嫚又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目光如刃和她对视，厉映雪丝毫不畏惧，直视回来。


    直到斜面电梯抵达尽头，两人才结束这份对峙，前去买菜。


    伏嫚拿着小莉平时整理出来的日常清单，一一过去买对应的菜。


    奶奶爱吃萝卜。


    伏嫚挑起一根红萝卜，正要放进厉映雪撑开的袋子。


    谁知道厉映雪当场就开口：“太丑，不要。”


    伏嫚忍着，换了根。


    厉映雪：“焉了，没水分，不要。”


    伏嫚又换一根：“你再说不要试试？”


    这下厉映雪倒是没说话，让她放进来了。


    买完了胡萝卜，买大白菜，还是奶奶爱吃。


    “太大。”


    “……”


    “太小。”


    “……”


    “太多斑。”


    “……”


    “叶子有洞。”


    “……”


    “老了。”


    伏嫚眯了眯眼：“厉映雪……”


    厉映雪：“我吃白菜比你吃盐还多，你懂还是我懂？”


    伏嫚怼不过她，决定不当这个挑菜的人了，“你来你来。”


    两人位置换了下，袋子被伏嫚抢过去。


    厉映雪牵着雪宝，红唇勾了勾，却是动也没动，眼神示意她看向展示架上的大白菜。


    “第三颗。”


    伏嫚当即发难：“哪里第三颗？”


    厉映雪：“第二排第三颗。”


    伏嫚学她刚刚的刁钻：“太老。”


    厉映雪：“……”


    就在伏嫚话落那几秒，一只手伸了过去，挑起了第三颗。


    一家三口的目光齐刷刷落到那只手的主人上面。


    是一个大妈。


    大妈挑了大白菜就放进她的绿色环保袋里，转身就走了。


    伏嫚看向厉映雪。


    厉映雪冷笑：“被人挑走了吧？”


    伏嫚：“……”


    伏嫚无话可说，微微低下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你说一下第二好的。”


    厉映雪：“第三排第四颗。”


    伏嫚老实去挑了第三排第四颗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