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可以吗？”伏嫚沉吟, “我有点好奇。”


    厉映雪双手优雅放在腹上，隔着柔软的被面，“可以。”


    “谢谢。”


    伏嫚把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感受肚皮下微弱的生命脉搏。


    很神奇, 里面的蛋壳还没有形成坚固的外壳, 只是一层薄薄的蛋壳薄膜。


    孕育着属于她和厉映雪的小生命。


    伏嫚从没想过她会有后代，会有自己的小蛇蛋。


    但这一刻，她也不由得柔软起来。


    厉映雪感受她掌心的温度，忽地, 这女人的蛇尾也缠了上来，轻轻覆在她肚子上。


    膝盖不得不抵着蛇鳞。


    “厉映雪, 我看书上说, 你们人类都是要给孩子取小名的，我们要不要也起一个？”


    厉映雪睨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何时靠得自己很近，肩头挨着她手臂：“你想叫什么？”


    伏嫚想起书上都是写宝宝，她试探：“宝宝？”


    厉映雪：“太俗。”


    伏嫚：“蛇宝？”


    厉映雪：“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是蛇对吧？”


    伏嫚冷着脸沉默几许, “那雪宝？”


    厉映雪目光闪了闪, “为什么叫雪宝？”


    伏嫚：“因为是你生的，你名字里有雪。”


    厉映雪：“不怕它以后问你名字来由？”


    伏嫚感到奇怪：“为什么怕, 它问我我就如实告诉它，这有什么好忌讳的。”


    厉映雪神情闪过细微感触，原来她并没有想过回去后要完全抹灭她厉映雪的痕迹。


    “那你打算怎么跟它说？”


    “我就说它有个人类貌美的妈妈, 在世界的另一端。”


    厉映雪神情僵住, 原本的感触荡然无存。


    “我会让它念着你的，厉映雪。”


    “……”


    厉映雪冷冷拿开她的手，背过去。


    伏嫚不明她为什么突然中断这个话题, “是困了吗？”


    她躺下来，挨着厉映雪，试着从背后拥住她，见厉映雪没有太大的反抗情绪，伏嫚唇角隐隐勾起，把人抱紧一些。


    “那我们一起睡吧，和我们的雪宝。”


    厉映雪在黑夜里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


    .


    第二天，厉映雪要拍的戏大多都是外景，太阳火|辣，把地面烤得像火炉一样。


    中场休息时，厉映雪坐在椅子下，旁边时户外3米的遮阳伞。


    片场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神奇发现厉映雪坐的地方，总是有风，不疾不徐吹过去，凉爽清透。


    羡煞旁人。


    经纪人冯俏这时候提着一杯咖啡过来，递给她。


    厉映雪疑惑：“我没点。”


    冯俏在她耳边说：“有个人买给你的。”


    厉映雪：“谁？”


    其实从早上看到厉映雪房里多了个女人后，冯俏就隐约猜到两人什么关系，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她不会说出去。


    “伏嫚少将。”


    厉映雪愣了一下，没想到那条蛇还懂送这些。


    她接过，感受着外面的冰凉，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冯俏：“有，她说今天下班会早点，问你想去哪里。”


    “她怎么知道我下午有没有空？”


    冯俏说：“她主动找我要了你的排班表。”


    厉映雪冷哼一声，浅喝一口咖啡，她拍戏期间基本不碰电子设备，除非下班，即便中途休息她也只是看看剧本和导演交流交流。


    没想到那条蛇联络不上自己，倒是找上了她经纪人，还打听到自己的拍戏排班表，她今天五点后确实不用拍戏了。


    “还没有想法，让她等着吧。”


    冯俏心领神会。


    .


    到了下午五点，经纪人就开始给她收拾东西，跟在厉映雪的身后。


    刚出剧组，厉映雪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厉映雪戴着墨镜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假装没看到她，正要往保姆车那边走去。


    眼角余光瞥到那抹穿着墨绿色制服的人影按耐不住了，制式黑靴大步流星走过来。


    口罩下，红唇勾了勾。


    “厉映雪……”伏嫚发现她走得快，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


    厉映雪和她经纪人都停了下来。


    伏嫚给冯俏一个眼神，让她走开。


    冯俏：“……”


    等人走后，伏嫚低眸看着厉映雪，虽然她戴着墨镜，戴着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色，但她依旧会被她吸引目光，比如没有遮挡的优越头颅，光泽柔顺的乌发轮廓，晶莹如雪的耳垂……


    伏嫚以为自己只会看漂亮的脸蛋，毕竟赏心悦目，而厉映雪的脸蛋清冷绝俗，她心里是喜欢美貌大过欣赏，然而现在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仅仅只是专注她的美貌。


    甚至厉映雪的一根在耳边翘出来的头发丝都能让她目不转睛。


    伏嫚一边为自己这个变化感到疑惑，一边忍不住伸手替她把那根头发丝别回到耳后，正要开口，忽然嗅到厉映雪身上有血腥味，不禁担忧：“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


    “刚刚拍戏受伤了。”


    伏嫚：“哪里？”


    厉映雪不想和她说：“不是很大的伤口，别管了。”


    然而伏嫚直接找到了她的伤口，就在手背，细细的一条伤痕，像是被锋利的草叶割到了。


    “我帮你治好。”


    厉映雪皱着眉看她，想把手抽回来，“大庭广众之下用灵力？”


    伏嫚：“那些人只会以为我是在用精神力。”


    厉映雪：“精神力没有治愈伤口的功能。”


    不然她早就自己疗养了，精神力不像修仙者那样可以自愈，甚至没法延缓衰老和长生。


    伏嫚：“……”


    厉映雪抽手，还是没能抽出来，不解看向她。


    “我带你去车上上个药。”


    “……？”


    厉映雪没好气让她拉着到一辆轿车前，看着眼前的保时捷，挑眉：“新买的车？”


    “昂。”


    “不怕被交警拖车？”


    “……”伏嫚回过头，眯着眼剜她，“厉映雪，你存心不想我好是吧？”


    厉映雪：“我只是陈述事实。”


    伏嫚打开车门：“我已经学会了，不要看不起我。”


    厉映雪不咸不淡：“挺难得的。”


    伏嫚：“……”


    伏嫚打算掀过这个话题，让她坐在副驾上，摸着厉映雪柔细的手，低头亲上去。


    厉映雪眉心一跳，想抽出，伏嫚握紧没让她成功。


    直到贴上，细细的蛇信子在她伤口上掠过，厉映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是什么，神经紧绷。


    几秒后，伏嫚才放开她，“怕？”


    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的痕迹，厉映雪这才看向眼前的女人，不想和她纠结怕不怕她的问题，即便她现在人模人样，长得再好看，变成蛇的样子，那也是不同物种。


    “没有。”


    伏嫚：“想去哪？”


    厉映雪：“随便吧。”


    伏嫚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但主打的又是让孕妇放松心情，伏嫚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带她去外面吃个饭。


    上菜的间隙，厉映雪双手环胸看着她：“伏嫚，你知不知道我们人类有个词形容你这种行为。”


    伏嫚：“什么词？”


    厉映雪目光闪了闪：“……二十四孝女友。”


    伏嫚不解：“什么是二十四孝女友？”


    厉映雪：“意思就是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的女朋友。”


    伏嫚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搁在两侧，沉思了下，突然想到：“我不是你未婚妻吗？你应该说二十四孝未婚妻。”


    厉映雪嗤地一声撇过脸。


    伏嫚给她夹一块伊比利亚火腿，“听说很好吃。”


    厉映雪赏脸吃了一口，微微俯下头品尝的时候优雅淑女，宛若一只白天鹅，伏嫚的目光不自觉又被她吸引过去。


    待厉映雪抬起头，咀嚼时雪腮微动，视线看过来，对上伏嫚的眼睛，伏嫚这才从愣怔中回醒，“怎么样？”


    厉映雪：“不错。”


    伏嫚嘴角弯起：“好吃就吃多点。”


    .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


    厉映雪看着她买单，买完又折返回来带自己出去，像带女朋友出去一样带着自己去逛街。


    金碧辉煌的奢侈品购物中心，吊灯耀眼白炽，这条蛇在前面走，厉映雪看了眼被她牵着的手，就这么被她牵着手带去一家又一家奢侈品店购物。


    试衣间，伏嫚甚至亲自帮她拉上新裙子的拉链。


    “厉映雪，这条裙子好适合你，衬得你特别高贵优雅。”


    这条蛇还是有几句能听的。


    厉映雪站在镜子前左右侧身看看，不错，确实适合她。


    购物兴致上来，又买了些珠宝耳饰、项链和鞋履。


    在乘坐下降的透明升降梯。


    “厉映雪，我发现你穿什么，戴什么都特别好看，气质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


    厉映雪：“你见过多少人？”


    伏嫚：“倒也没有多少人，有气质的……女皇算一个，但是我觉得你比她更特别。”


    厉映雪听着她的赞美之词，表面上不以为意，在伏嫚转头看向玻璃外面的星空时，红唇浅浅勾起。


    伏嫚看着外面的夜空，繁星闪烁，玻璃上又倒映出厉映雪窈窕的身姿，感慨万千：“厉映雪，忽然觉得能和你相遇是件很幸福的事。”


    “千年万年之后，我肯定还会记得你，记得你为我生过孩子，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


    厉映雪决定收回这条蛇会说好话的想法。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记着我？”


    “那倒不用。”电梯开了，伏嫚重新牵上她的手，往外走去。


    路过一家电影院，门口摆着巨蛇大战黑猩猩的巨幅海报。


    海报很精美，巨蛇的气势和凶狠都勾勒出来，气势磅礴。


    厉映雪见她驻足观看，脑子里隐约闪过冯俏跟她提过这部电影的内容，好像结局是黑猩猩赢了。


    “我想看。”厉映雪红唇扯了扯，主动开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