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作品:《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桃夭这次不仅被赶下床,还被揍了。


    不知怎么就恼了她的先生并没有亲回来,而是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她捂着有些疼的脸颊,泪眼汪汪,“先生为何拧我?”


    谢珩冷笑,“拧你是让你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出去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怎么就乱七八糟了!


    桃夭实在想不通,为何大牛嫂只要亲亲大牛哥,大牛哥就高兴了。


    她亲亲先生,先生更生气了。


    屋外头还在下雨,湿冷的空气从门窗缝隙不断往屋子里钻。


    桃夭躲在又硬又潮湿的被窝里打了个喷嚏,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心里愈发委屈。


    哼,她要再同他说话,她就是那条成日里蹲在池塘边大榕树下睡觉的大黄狗!


    *


    雨声陡然大了些,后院的蛙鸣一阵高过一阵。


    屋子里原本静谧的烛光在这样的雨夜也不安分的摇曳生姿。


    久久无法入睡的谢珩撩开白帐一看,床下的小寡妇早已睡着,呼吸极轻,粉白团子似的一张小脸半埋进红被里,浓黑的眼睫在白皙的下眼睑处投下一块阴翳,安静又乖巧。


    他粗砺的指腹摩挲着被她亲过,灼热滚烫的面颊,盯着头顶上方那几只似在烛光重翩跹飞舞的蝴蝶,不知怎么就想到长安。


    繁华似锦的长安也许也下了这样一场雨。


    经历这样一场雨水的蹂/躏,东宫花园里正是花期的芍药与海棠粉白妍丽的花瓣必定落了一地,与落叶卷在一起化作花泥。


    若是他还在,最喜欢下雨的柔嘉定会不管侍女们的呼喊,不顾仪态地提着曳地的长裙奔走到他窗前,性子急躁,“太子哥哥快把腰牌给我,我要出宫去找小泽赏雨!”


    还有母亲。


    他的母亲如同宫里的每一个不被天子宠爱的妃嫔,摧枯拉朽,美人化白骨般地腐朽下去。


    可唯一不同的是,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有一个将自己活成圣人一般足以稳固她地位的乖儿子。


    她最不喜欢下雨天。


    这样的雨天会加重她的头疾。


    她不得不裹着缀满东珠的抹额,坐在暮气沉沉的宫里头,对着屋外连绵雨幕在心底哀叹自己不幸的一生。


    以及思念那个害得她患上这样的头疾,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去世的兄长。


    ……


    想着想着,所有的一切逐渐凝结成一张娇艳中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女面孔,不知羞地将自己白嫩柔软的面颊凑到他唇边,娇声娇气,“先生别恼,给你亲回来就是……”


    不知何时睡着的谢珩一睁开眼,原本打地铺的小寡妇竟睡在他怀里。


    朦胧烛影间,不知羞的小女子只着了那件胸前绣了几只绿蝶的藕荷色小衣,温热香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两只粉白的胳膊也圈紧了他的腰,就连温热的脸颊埋进他颈窝里。


    他呵斥,“你怎如此不知羞!”


    “就不知羞,”小寡妇从他颈窝里抬起一张粉白团子似的小脸,乌沉的眸里含了波光潋滟的笑,嘟起似熟透了的浆果一样艳红的唇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声音愈发甜腻,“好哥哥,你也亲亲我……”


    谢珩愈发恼羞,“大胆,还不赶紧从孤的怀里起来!”


    “可是,”她委屈地咬咬唇,“殿下抱我抱得那么紧,我怎么起来呀?”


    谢珩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手臂还紧紧箍在她的腰上。那样细的腰身儿,仿佛就要被他结实的手臂给勒断了。


    他想要松开手,可怎么都松不开,小寡妇雪腻酥香的身子在他怀里扭得愈发厉害,一口一个“好先生,好哥哥”的叫,叫得他魂儿都没了。


    他喉咙发紧,粗砺的指腹按压着她柔软艳红的唇瓣,眸色亦暗了几许。


    这小寡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好好收拾她,她都不知道这世上男人有多可怕!


    守了二十年的清规戒律,在这样的雨夜破得粉碎。


    他修的道是什么?


    他忘了……


    突然一阵鸡鸣,谢珩猛地惊醒,怀里哪还有缠了他一夜,妖精似的小寡妇,只有白帐顶上那几只像是要翩跹飞舞的彩蝶而已。


    原来不过是春梦一场。


    他心底松了一口气,摸了一把头上湿腻的汗,才移动一下,察觉出不对,小心掀开被子一看,想到昨夜那个难以启齿的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定是那看似老实憨厚的宋大夫给他吃的那碗汤里加了“传宗接代”的药粉,若不然他怎会如此!


    还有可恶的小寡妇,成日里不学好,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勾引他。


    这时帐外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坐了起来,他赶紧重新躺回去装睡。


    过了片刻,白帐被掀开,一股幽香迫近鼻尖。不知羞的小寡妇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在他脖颈嗅了嗅,自言自语,“先生身上好奇怪的味道。”


    随之又轻哼,“自己的媳妇儿都舍得下这么重的手,真是太坏了!”


    谢珩正假装翻身,突然两根手指头堵住了他的鼻孔。


    这个小寡妇,梦里欺负他还不够,醒来还敢捉弄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


    桃夭盯着床上熟睡的男人,正在心里数数他能憋多久,他突然睁开眼睛。


    她吓得立刻抽回手,一时忘了自己的誓言,瞬间当了狗,“先生醒了。刚才先生鼻子上有一只蚊子,嘴巴有脸盆那么大,幸好被我打跑了!”说罢,不等他回答,迅速把自己的被褥叠好端着洗脚盆出去了。


    谢珩松了一口气,小心将亵裤脱下来,正要像昨日一样塞到床底,小寡妇突然去而复返。


    他不动声色问:“何事?”


    她不作声,眼睛像是带了勾子一般盯着被窝,似想把他的秘密从里头勾出来。


    谢珩道:“你先出去,我换衣裳。”


    她“嗯”了一声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突然折返,疾步走到床边把手伸向被窝里。


    谢珩去捉她的手,她像一只小狗一样张开嘴就要咬他的脸。


    他下意识伸手去挡,她的手已经伸进被窝里,甚至冰凉的手还不小心贴着他的腿根擦过,激得一阵颤粟。


    已经来不及阻止的谢珩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狠狠咬她一口泄愤。


    这个不知羞的小寡妇,脸皮竟然都厚到这种地步了!


    她抽回手,一脸惊讶盯着他,随即低下头去。


    他正欲呵斥她,她突然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先生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旁人先生这么大的人……”


    谢珩愣了一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个小寡妇简直可恶至极!


    桃夭见他耳朵都红了,生怕他又拧自己的脸,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出屋子,谁知迎面撞上刚从厨房出来的莲生娘。


    莲生娘见她笑得眼睛都没了,也跟着笑了,“怎么一大早高兴成这样?”


    桃夭瞥了一眼自己的屋子,眼底的笑意愈发深。


    莲生娘心领神会。


    定是昨天夜里两人又蜜里调油了。


    看来,抱孙子的日子指日可待!


    她心里更加高兴,“没事儿干嘛起那么早。快回去歇歇。”


    桃夭哪里敢回屋,“我不累,我去帮您一块煮饭。”


    莲生娘不许,硬是把她推回屋子,故意板着脸,“厨房那么脏,哪里要你去,你就好好在屋子里陪你莲生哥哥就行。”不等桃夭说话,还贴心地替她关上门。


    这时宋大夫从屋子里出来,莲生娘立刻上前,朝桃夭的屋子努努嘴,笑,“我看我们家好事儿很快就近了。”


    宋大夫瘪瘪嘴,轻哼一声。


    他自从昨日就开始闹别扭,莲生娘横他一眼,“一大早想吵架是不是?还不赶紧做饭去!若是把我未来孙儿饿坏了,有你好看!”


    *


    被推回屋子的桃夭见白帐合得严实,以为谢珩害羞不肯出来,便开始收拾屋子。


    她把要洗的衣裳收拢在一块,可找来找去都不见谢珩昨日换下的那套袍杉,想要问问他,又不敢上前,只好站在窗口往外看。


    昨夜细雨连绵一夜,今儿天气便放晴。到处白水茫茫。几只青蛙在浅水里跳来跳去,鼓着两腮吹泡泡。


    桃夭心想这种天气,后山的浅滩处必定要流出不少肥嫩的鱼来。


    她偷偷瞟了一眼白帐内影影绰绰的高大人影,心想要不待会儿去捉几条鱼回来给他补补身子。


    她正打算悄悄出去,帐内的人突然开了口。


    “过来。”


    桃夭磨磨蹭蹭走过去,手指拨弄着白帐上的蝴蝶,问:“先生可要起了?”


    他“嗯”了一声,一只洁白似玉的手伸出帐子,“衣裳。”


    桃夭立刻重新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递到他手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床单定然是要洗一洗的,她刚才摸着都湿了,想着想着,忍不住背过身去。


    先生真的好可爱!


    “你笑了。”


    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桃夭回头,白帐被人挑开,一身雪白交衽里衣,文雅如玉的美貌郎君眸色暗沉盯着她。


    “我没笑!”


    “笑了!”


    “我,我真没笑。”心虚的桃夭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声若蚊蝇,“先生定是看错……”


    她话音未落,眼前一暗,身形过分挺拔颀长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一时没有防备的桃夭身子后仰,眼见着就要摔倒,被一条强而有力的胳膊倏地圈住腰身拉了回来,猝不及防地贴上男人结实温热的胸膛。


    惊魂未定的桃夭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突然低下头来,灼热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将她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