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你别这样。”


    盛九辞追上去还想说什么，被沈津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


    沈津缓缓往前走，只留下一个萧条落寞的背影。


    盛九辞心底无比自责。


    “萧凌宴，你说，红袖是不是真的因为我才……”


    “你不要这么想，人各有命，红袖没命，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别都往自己身上揽。”


    萧凌宴抱紧她，安抚道。


    可那愧疚的情绪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是如何都抹除不掉的。


    眸光逐渐坚定，盛九辞捏紧了手指。


    “我一定找出那个人。”


    “我已经让风一去查今日去往城郊的人，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嗯。”


    傍晚时分，风一带了消息回来。


    几个人围坐在院子的中央。


    气氛压抑，沉重。


    直到萧凌宴先开了口。


    “调查结果如何？”


    风一将名单递了上去:“王爷，这是属下查到的今日去过城郊山上的百姓名单，山脚下有一个茶棚，属下专门去找那老板核实过。上山的人本就没几个，尤其是在红袖上了山之后的人，屈指可数。”


    “经过排查，属下确定了几个名额。”


    萧凌宴看着名单上的人。


    忽然，他的目光一沉，定定地看着名单上的一个熟悉的名字。


    “上官琅御！”


    听到他的名字，盛九辞立刻警惕了起来。


    “上官琅御？他怎么会上山？”


    盛九辞心头一震:“他会不会因为我害死了他的父亲，而蓄意报复？”


    “还不知道。”萧凌宴扫了一眼其他的人，都是城中的普通百姓，没什么特别的。


    “我去平安药铺问问。”盛九辞说着就要冲出去。


    萧凌宴赶忙拉住她:“阿辞，等等，别打草惊蛇。”


    “不行，我必须要快点找出这个人。”


    “阿辞。”萧凌宴将她拽了回来:“现在还不确定，你冷静一些，若是你如此莽撞，万一打草惊蛇，凶手跑了怎么办？”


    “我……”盛九辞握紧了拳头:“我一想到红袖的惨状，我就想将那个人大卸八块。”


    “你别急。”萧凌宴扭头对风一道:“风一，去采集这几个人的脚印，我们要一一对你。”


    “是。”


    盛九辞平静了下来。


    “我……是我太激动了。”


    “阿辞，你先好好休息，其他事交给我好不好？你别让我担心。”


    萧凌宴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很心疼。


    她的脸色现在都是白的。


    “我知道了。”


    盛九辞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萧凌宴不打算走了，今晚陪她在这里。


    晚膳，大家都没有怎么吃，盛九辞心里一直惦记着红袖，根本吃不下饭。


    玉姝低着头，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


    萧凌宴陪着盛九辞进了屋。


    整个药铺都处于颓靡的状态，没有人打得起精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很难受。


    夜深了，盛九辞躺在床上，脑海中都是红袖昨夜和她躺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场景。


    挥之不去，现在竟然成了梦魇。


    “萧凌宴，昨夜，红袖就是在这里跟我畅想她和沈津的未来。”


    “她说她这个年纪也该成亲了。”


    “我觉得也是，若是她真的准备好了，我打算帮她办一场史无前例的婚宴。”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我们说好的，等她生了孩子，我要当干娘。”


    “若是我们以后的孩子是一男一女，那就结个娃娃亲，若是两个男孩，那就是兄弟，女孩就是姐妹。”


    “我们明明说好的，她怎么就先走了。”


    萧凌宴默默地抱着她。


    “萧凌宴，你说人生到底会有多少个遗憾才算圆满呢？”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经历生离死别，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活到最后。”


    说着，她便已经泣不成声。


    “红袖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命苦。”


    “她和沈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


    后面，盛九辞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到自己都语无伦次。


    萧凌宴只是陪着她，听着她唠叨这些。


    他明白她的难过。


    也许说出来，她就会好一些。


    不知不觉，盛九辞眼角带着泪痕，沉沉地睡去。


    萧凌宴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角，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


    翌日


    早晨，天还没亮，盛九辞便醒了。


    她的眸子依旧无神，听到门外传来风一的声音，她赶紧下了床。


    动作惊醒了萧凌宴。


    “阿辞。”


    他出声时，盛九辞已经打开了门。


    风一将调查结果与她说。


    “姑娘，属下昨夜查了一番，那个脚印的鞋子只是京城中很普通的鞋子，许多人都会买。上官琅御穿的鞋子，和这个脚印并不匹配。”


    听这个结果，盛九辞有些失望，眉峰一紧。


    “所以说，线索断了。”


    萧凌宴拿了衣服出来给她披上:“阿辞，小心着凉。你放心，我会继续查，别担心。”


    再也顾不得其他，盛九辞穿好衣服冲了出去。


    萧凌宴没能拦住。


    她直接冲进了对面的平安药铺。


    “上官琅御，你给我出来。”


    上官琅御从后院缓缓现身。


    “盛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昨日去山上了？”


    “是。”


    “那你有没有见到红袖？”


    “见到了，打了个照面。”上官琅御如实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大概早上天不亮的时候，她去的很早，说要采药。”


    他没有撒谎，并且神色淡定。


    盛九辞缓了缓语气，又问:“上官琅御，我杀了你父亲，你恨不恨我？”


    上官琅御顿了一瞬。


    “他虽然不是我生父，但好歹养了我这么大，难过还是有的，但是恨说不上。我知道是他对不起你，我之前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就当是还你的。”


    他的表情不喜不悲，一时间也看不透情绪。


    盛九辞凝着他的眼眸，半晌也没看出什么。


    这时，萧凌宴也赶了过来。


    “阿辞，你穿的少，就这么出来，小心感染风寒。”


    言罢，他朝着盛九辞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回去。


    盛九辞只觉得心口堵滞。


    “盛姑娘，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帮忙。”上官琅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