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宴气氛十分奇怪，如花和汉尼拔各自坐在餐桌的两边，不复以往的亲密。


    之前汉尼拔递给如花的餐前酒她都没敢喝，而是偷偷倒在了花盆里。


    如花假装差异的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食物，问道：“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这么丰盛。”


    汉尼拔脱下白色的半身围裙，说道：“今天确实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人最后的一顿晚餐了，当然要搞得隆重一点，菜单也是按照‘最后的晚餐’来的。


    ‘最后的晚餐’画的是耶稣跟十二个门徒坐在一起共进最后一次的晚餐，晚餐后耶稣就被犹大出卖了，正如他即将被恋人出卖。


    摆在餐桌最中间的是一盘烤羊肉，这不是普通的烤羊肉，而是十二个月内的小羊羔，还有烤鳗鱼。


    考虑到健康问题，汉尼拔还做了一盘豆类大杂烩、烤蘑菇，水果是红石榴，在配上每餐必备的葡萄酒，完美的复刻了‘最后的晚餐’。


    如花在艺术领域上称得上半个文盲，只觉得这布置有些眼熟，但是哪里眼熟，她实在想不起来。


    “敬自由。”


    汉尼拔拿起酒杯来了这么一句，如花也习惯了汉尼拔的餐前仪式，抱着有可能被下毒的心情喝完了这杯酒。


    ‘居然没事。’如花都有点疑惑汉尼拔到底知不知道她知道了？


    要说不知道，气氛不太对劲；要说知道，居然没下毒？


    她可不太相信汉尼拔这种人会被爱情迷住了双眼，她更愿意相信汉尼拔留了她不知道的后手。


    ……


    汉尼拔并没有什么后手，他只是准备逃亡之前跟如花吃完最后一顿晚餐，然后……了结如花，哪怕结局是团灭。


    他已经把如花当成了他的一部分，是他的血、他的肉，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他们分开，即使是死亡。


    想到这里，汉尼拔收起了原先的愤怒，转而对如花微笑起来。


    “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小羊羔，只有小羊羔才能烹调出这样的美味。”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刀叉切了起来，优雅中带着一丝丝怜惜，看的如花莫名胆寒。


    ‘为什么感觉他切的不是小羊，而是我？’


    如花稍微把自己带入了一下这类偏执又蛇精的思维，该不会是知道东窗事发，干脆来个团灭吧？


    如花觉得以汉尼拔的性格，这个可能性最高。


    这么一想，眼前鲜嫩多汁的羊肉顿时如鲠在喉，如花甚至趁着汉尼拔转身的功夫将桌上的一把餐刀藏了起来。


    ‘希望不会用到。’


    但是汉尼拔那边的刀具太多了，切羊肉的、切水果的、搅拌沙拉的，平时看着无害的餐具在此刻都变成了杀人利器，如花赶忙上前假装帮忙。


    “你已经够辛苦的了，我来切肉。”说完无比自然的从汉尼拔手中接过了40公分的长刀。


    “谢谢亲爱的。”汉尼拔觉得如花此刻的举动就跟他准备的最后的晚餐一样，是最后的温柔。


    就在如花以为自己拿走了利器的时候，汉尼拔又从围裙里掏出了一把长刀，用来切石榴。


    如花：我淦！


    两人对视一笑，切完食物之后不约而同的把餐刀放在了离自己更近的位置，以防对方先动手。


    如花：确定了，他想杀了我。


    汉尼拔：确定了，她果然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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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花和汉尼拔都在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到时候他们不再是亲密的恋人，而是生死仇敌。


    如花在等汉尼拔先动手，而汉尼拔也在等是FBI先到还是如花先安耐不住动手，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应该尊重一点。


    就在两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BAU的小伙伴们赶来了，他们也知道汉尼拔的战斗力，并没有轻举妄动。


    而且如花还在里面呢，因此他们当机立断先把电闸给拉了。


    “啪--”


    关闭的灯光就像是一个信号，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汉尼拔手中的餐刀直冲着如花的心脏就飞了过去，要不是如花躲得快，估计现在就狗带了。


    如花一看，她之前想的没错，汉尼拔就是抱着那种爱你就要杀了你，咱俩共赴黄泉的心思。


    这下如花不认真都不行了。


    原先富丽堂皇的餐厅在两个牛人的共同合作下被拆了个稀巴烂，甚至打到最后连厨房都没能幸免，冰箱坏了，燃气管道□□了，就差点火搞芭比Q了。


    最后还是如花更胜一筹，把汉尼拔按在了地板上，就在如花撒摸着用什么东西绑人的时候，BAU姗姗来迟。


    也不是他们故意姗姗来迟的，就在踹门专业户德瑞克和艾米丽想闯进去的时候，夏洛克阻止了他们。


    “不用进去，如花能搞定他，进去了反而给她添麻烦。”


    万一被汉尼拔抓到当人质，如花是先救人还是先抓汉尼拔？


    “但是……”德雷克还有些犹豫，抓捕罪犯本来就是他们FBI的职责，让一个无辜平民替他们承担风险，是不是不太好？


    “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如花是平民？”夏洛克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而且如花从来也不是什么无辜平民，她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至少他没见过哪个特工的身手能比她厉害，连死胖子手下的007都得甘拜下风。


    艾米丽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没有声音了。”


    希望事情像夏洛克说的那样，是如花擒住了汉尼拔，而不是切萨皮克开膛手的名单上又多了一名受害者。


    夏洛克嘴上说着如花如何如何厉害，可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他，他四处张望，大声喊到：“如花，你还活着吗？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你带了手铐吗？”


    为了防止汉尼拔逃脱或者暴起，如花把他的胳膊卸了，现在正瘫软在地板上。


    “我把他的胳膊卸了下来，免得他逃跑，待会儿找个经验丰富的骨科医生或者法医就能接回去。”


    如花就这么看着汉尼拔戴上手铐被带了出去，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个结局早在汉尼拔的意料之中，他都没想过能顺利逃走，他觉得能共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汉尼拔快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深深看了如花一眼，不知道是遗憾没能杀掉如花，还是想把如花的样子刻在心里。


    人被带走了，其他的BAU成员也开始搜查汉尼拔的住宅，夏洛克陪着如花坐在外面的走廊。


    夏洛克是不懂什么叫安慰人的，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估计这件事之后你得回去了。”


    FBI这边对如花的态度一直就比较暧昧，就是那种我知道你无辜，但是你杀伤力实在太大，我不好留你的那种暧昧。


    现在好了，汉尼拔事件给了FBI一个完美的借口，可以让他们把如花遣返回去。


    “想到了。”


    “也不用太伤心，反正有这种待遇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比如MI6的007，还有王牌学院的加拉哈德，他们也属于这种不受欢迎的人群，可是你看，他们来的少吗？”


    还有米国本土的IMF的伊森，他也是英国的不受欢迎人士，可也没少去英国。


    “那你呢？还留在米国？”


    “当然，这里这么有趣！”夏洛克的表情一下就舒展开来，天天都有不同的连环杀人案，这里就是他的梦中情国！


    路过的艾米丽听到这话忍不住感叹夏洛克那旺盛的生命力，她都怀疑夏洛克和她们完全是两个物种。


    小学的生物课告诉艾米丽，人是需要睡眠和食物的，不然人会饿死累死。


    但是夏洛克好像是变异种，他根本不需要睡眠和食物，案件才是他生命的源泉，只要有案子，多晚他都会跑过来，跟其他睡眼朦胧的探员相比，夏洛克简直不要太精神！


    如花看懂了艾米丽的眼神，无声的给对方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看来你在BAU待得挺开心。”这些队员也人均小天使，对夏洛克这种疑似犯罪狂热份子般的发言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嗯哼~~”夏洛克没有反驳，跟聪明人待在一起还是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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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萨皮克开膛手案件的审理都是不公开进行的，期间有个犯罪案件消息博客的女博主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起案件，她还通过蛛丝马迹查到了如花。


    这位记者擅长用不正当的手段去接触犯罪现场或者案件证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这次也是，弗莱迪无视房子外面写着的私人领地牌子，假装自己是个推销员混了进来，然后被如花当场捉住。


    “你叫弗莱迪·朗兹。”如花从这位记者的包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明，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弗莱迪只知道切萨皮克开膛手有过一个女朋友，但是不知道这个女朋友力能扛鼎。


    弗莱迪吞了吞口水，“是的，那个……你能放开我吗？”


    弗莱迪的双手被围巾绑住了，动弹不得。


    如花挑了挑眉，在这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大概看了一遍这位记者的博客，上面确实有许多犯罪案件的导报，但是更多的是她自己妄加的猜测。


    比如说怀疑BSU的侧写师是一名精神疾病患者，还是潜在的连环杀人犯，不然他怎么能精准的推理出那些嫌疑人的想法？


    如花记得这位BSU的侧写师叫威尔，确实是个很有天赋的侧写师，用夏洛克的话说终于遇到不是金鱼的人类了。


    只是这位叫威尔的侧写师精神状态不太好，每次在现场侧写都会掉精神值。


    这位名叫弗莱迪的记者确实神通广大，居然还有BAU探员的照片。


    夏洛克也有幸登上了这位记者的博客，在这位记者的博客里夏洛克不仅是精神变态，还是潜藏在执法队伍的杀人犯。


    群众是很容易被忽悠的，有不少人听信了这位博主的话，对任劳任怨的侧写师们开始谩骂，甚至破不了的悬案都怪在了他们头上。


    “尸位素餐，绝对是尸位素餐！”


    这样的言论还有许多的点赞。


    诚然一个队伍里不可能全是志向崇高的人。像是夏洛克，他才不是为了死者的清白和冤屈之类的崇高理想去破案，他更多是因为破案带来的快感，但是你要说他是个犯罪分子就有点过分了。


    套句种花国的一个谚语，管它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夏洛克就是这样的好猫，既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也给死者带来了真相，一箭双雕不挺好的吗？


    估计那位BAU小组的主管也看出了夏洛克的本性，才选择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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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花本以为弗莱迪只是一个有些喜欢越界的记者，现在看来她更像是盘踞在尸体旁边的秃鹫，以腐肉为食，令人厌恶。


    “这位弗莱迪小姐，你知道私闯民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在米国私闯民宅是很严重的刑事案件，在某些特定情况的条件下，房主有权利击毙闯入者。


    为了增加恐吓效果，如花拿出手机开始给摩擦地板的弗莱迪念法律条文。


    “首先这个房子要有明确的标识表明这是个私宅。”


    如花点点头，“我确定我写了这个地方是私人领域，禁止闯入，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不懂英文。”


    “不是，这是个误会！”弗莱迪还以为如花跟她以前接触过的受害者或者其他证人一样，只要她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去，没想到这次碰上了硬茬。


    “第二，闯入者必须是故意的，误入的不算。我想你就是故意来找我的。”


    弗莱迪包里的相机和录音笔能证明如花所言非虚，对方确实是来者不善。


    “第三，闯入者威胁到了房主或者房主家人的人身安全。”如花顿了顿，“这句话我想应该也不难证明。”


    “你这个房子有监控！你不能杀了我！”弗莱迪这次是真的怕了。


    如花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有的眼神，反而像那些冷血动物，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还知道我这个房子有监控啊？知道还敢擅闯？”说完如花补充了一句让弗莱迪心惊胆寒的话，“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词叫故障吗？还有一个叫人为破坏。”


    如花笑的凉凉的，“我在法庭上可以说是你故意破坏了监控，然后我就……不小心误杀了你。”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弗莱迪哭的面容失色，生怕如花的话成为现实。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都干什么去了？


    如花哼哧一笑，蹲下身子看着弗莱迪，“不只是我，你不应该打扰任何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发誓我如果能活着回去，我就再也收手不干了！”


    “希望如此，不然……”你知道我们这种人的手段的。


    弗莱迪确定自己从如花脸上看到了这个潜台词，连忙点头。


    如花这才给弗莱迪松绑，“但是这个照相机和录音笔就别想要了。”


    如花之前翻相机的时候发现里面不止有自己的照片，还有偷拍的其他证人或者受害者的照片，甚至连凶案现场的照片都有。


    警方有时候不公布凶案现场的细节图，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跟风作案，可是有些媒体人却没有这样的自觉，对他们来说流量就是一切，至于什么公序良俗、二次伤害，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弗莱迪十分心痛，但是她不敢反驳，她再蠢也知道谁的拳头大、谁的话就算数。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是个真敢下手的主，她不敢得罪。


    “还有你的博客，上面的博文都给我删了。”


    看不到的如花管不了，但是都犯到她手上了，此时不收拾更待何时？


    “啊……这个……”弗莱迪还想付偶顽抗一下，这些博文可为她带来了不少点击。


    如花眼皮一耷拉，“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如花很了解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好的，那我回去就删。”弗莱迪只能点头，她可不想因为这些博文死在这儿。


    “我会监督你的。”


    弗莱迪艰难的撑起笑容，苦着一张脸走出了如花的房子。


    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