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喝的醉, 回家没人照顾，于是秦暮和魏青桉把她带回她们自己的家。


    一路上偶尔闹腾，偶尔安静。


    醉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比赛的事情。


    到家，两人合力把人扶到客卧, 剩下的魏青桉自己照顾。


    秦暮自觉出去到厨房冲蜂蜜水。


    她也喝了不少酒, 冲蜂蜜水的时候, 脑子嗡嗡的不自觉回忆凌兮说的话。


    你和魏青桉在床上做.爱……


    秦暮不愿想，下意识紧锁着眉头，端起其中一杯像是在喝酒一样，仰头喝完。


    情绪依旧难以平息。


    随后把剩下两杯给客卧的人那去。


    门推开，魏青桉已经给颜欢穿上了睡衣, 正往上轻轻的盖着被子。


    魏青桉头发乱乱的，脸颊也粉。


    “喝了吧。”秦暮把左手的蜂蜜水递过去, 右手的握着，扭头看向床上的颜欢。


    她这样，还是需要她们个来的。


    秦暮举了举杯子, “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魏青桉说着，举起蜂蜜水，咕咚咕咚的一杯见了底。


    之后跪坐在床上，抱起颜欢，抬手接过秦暮递过去的水, 慢慢的让颜欢喝了下来。


    不过明天宿醉的头疼肯定少不。


    魏青桉喂完，秦暮把空杯子拿出去，清洗后干净整洁的放进了杯盘里。


    忙完，人折身去了漆黑的阳台。


    阳台中间是阳台桌和阳台椅，两侧角落放着做真的花架, 上面是长得正好的绿植。


    兰花、蟹爪兰和其余绿植等等，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秦暮在浇水。


    其实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而已。


    阳台灯没开，秦暮站在黑暗里，右手轻握着蟹爪兰的绿叶，另外一只手抬起，黑暗里亮起星星火光，少许又坠落在身侧。


    一根熄灭，又一根被点燃。


    白色细长条的打火机被放在木架上。


    “怎么在抽烟？”魏青桉不知何时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秦暮，她热热的脸颊贴到秦暮冰冷的耳垂，轻轻的蹭着。


    秦暮勉强笑着回了下头，把烟灰用大拇指轻轻弹在了花盆里，“颜老师睡了？”


    “嗯，她喝醉后睡的很快。”


    魏青桉摸着秦暮的胳膊，顺着小臂往下，握住她的手，取过了烟。


    “在想什么？自从你被那个女人叫走，回来情绪一直都不太好，她和你说了什么，方便和我这个聆听者说说吗？”魏青桉取走烟，没有掐灭，而是自己抽了口。


    她不是烟民，但没戒过烟。


    平时少抽，单纯怕味道醺到别人。


    秦暮后仰轻轻靠在她怀里，明亮的眸子望着天上的明月，“在想小曦。”


    听到这个名字，魏青桉侧目看她。


    心里隐隐泛起醋意，对一个逝去的朋友吃醋，会不会太不该。


    魏青桉把手中的烟头戳灭的木架上，随手一放，转过秦暮的身子，把她抵在阳台上，不顾她诧异的吻落下，紧紧抱着，急促炙热瞬间在两人唇角疯狂流传。


    还未消逝的蜂蜜水甜味、酒的醇香和烟的刺鼻，各种味道夹在一起，让这个吻变得很是不堪，秦暮忍不住皱眉，却又不能推开她，只能半拒绝着，半承受着。


    魏青桉在感知到她拒绝的那刻，醋意再次翻涌，吻的更是穷追不舍。


    良久，魏青桉松开，像是在哀求，“秦暮，你能不能，多想想我。”


    秦暮不懂的抬眸看她。


    这个眼神看的魏青桉心中犹如刀割，她有那么一刻竟然在想，秦暮到底懂不懂她对小曦是什么样的感情？


    单纯的朋友，还是不知道的喜欢？


    不然小曦已经去世这么多年，她们两人也坦白了心意，为什么她还这么念念不忘？


    明明想问，想听她亲口说，可魏青桉却开了不这个口，她垂下手，低声道：“洗洗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回家一趟。”


    说完，转身落寞的回了房间。


    秦暮站在原地，慢慢握紧拳头，她不是放不下小曦，是放不下小曦对魏青桉的爱。


    六年，小曦把最好的爱都给魏青桉。


    如果小曦知道自己也偷偷的爱慕着魏青桉，临终前，她还会说这样的请求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吧。


    大三学校每周五固定的音乐会。


    七点开始，晚上六点庞佳曦带着秦暮到达现场，找了个稍靠前的位置坐着。


    她们很少来，今晚纯粹因魏青桉会来。


    音乐会是由音乐系的同学举办的，魏青桉考古系的，自然不会来，今晚她之所以来，是音乐系的一位学姐特意邀请的。


    那天是学姐的生日，邀请了玩的好的朋友来听她的演唱会，魏青桉是其中一位。


    小曦得知消息后，带着秦暮就来了。


    “哎，秦暮，你说等会儿魏学姐会不会坐在我们的前边啊？如果她刚好坐在我的正前面那就最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一晚上盯着她看了，想想就是让人幸福的啊。”


    秦暮靠在椅背上，歪头笑着看她，“你啊，要不要这么疯狂？”


    “为了学姐，什么都值得，哪怕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她激动的说。


    秦暮无奈笑她，翻开带的书低头看着。


    六点半的时候，身边坐了人，秦暮翻书的时候看到了那人的衣服，但没在意。


    小曦靠在她肩膀上呼呼大睡。


    七点，音乐会开始。


    沉闷的鼓声在音乐厅里重重响起。


    秦暮合上书，低头轻轻喊着靠在她肩膀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人，“小曦，醒醒，音乐会开始了，小曦，醒醒。”


    “啊？开始了吗？”庞佳曦揉着眼睛坐直身子，清醒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四处环顾找魏青桉的身影，想知道她坐在哪。


    按照音乐系平时的座位安排，第一排中间坐的往往都是大人物，但庞佳曦把脑袋扭了几圈都没有找到魏青桉，正当她想问秦暮时，余光忽然瞟到秦暮身边坐的人。


    那个熟悉的好看侧脸，不就是，学姐吗？她怎么会坐在这里啊。


    庞佳曦一脸震惊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秦暮注意到，关心道：“你怎么了，还没找到你的魏学姐吗？”


    “嘘，嘘。”她下猛地捂住秦暮的嘴，极其小声的说：“她就坐在你身边。”


    “嗯？”被捂住嘴不能说话，秦暮只能疑惑的嗯着，表示怀疑。


    但当小曦松手，她余光偷偷看了眼，才知道，原来她身边坐的人真的是魏青桉。


    她随便挽了发，戴着黑框眼镜。


    穿了身黑色针织连衣裙，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双好看的大长腿无处安好。


    身材在昏暗的灯光下，简直不要太好。


    秦暮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没再看，目光慌张的等着台上正在表演的同学。


    只是，滑动的喉欺骗了她。


    庞佳曦同样紧张的绷直着身子，隔着秦暮偷偷打量，从脸到撑在扶手上的胳膊，再到那双耀眼的大长腿，今晚的魏学姐，未免也太性感成熟了一点吧，好心动，啊。


    她拉了了秦暮的胳膊，小声靠近说：“你怎么没和我说，学姐在这里啊。”


    秦暮压着翻涌，“我在看书，没注意。”


    她是这样说，但庞佳曦的眼神却在秦暮身上转动了两下，最后忍着什么没说出口。


    秦暮何其聪明，她们两人又是何其熟悉，她主动说：“你要不要和我换位置？”


    “可以吗？”庞佳曦瞬间激动的抓住秦暮的胳膊，整个人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


    秦暮眼神掩过失望，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了。”


    于是两人弯腰起身换了位置。


    当庞佳曦坐在秦暮的位置上时，那撑在扶手上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


    秦暮坐下后，握紧了手中的书。


    庞佳曦一脸开心的咬着唇，生怕忍不住笑出来，在魏青桉面前丢脸。


    音乐会两个小时，她竟然可以和学姐并排坐在一起两个小时看音乐会，今晚做梦她都会笑醒的，这也太幸福了，啊啊啊！


    整整两个小时，秦暮一动不动。


    魏青桉的胳膊再也没有放到扶手上。


    音乐会结束，魏青桉起身，和朋友有说有笑的起身出去，进了舞台的后台，她们等会儿还要出去和寿星一起出去聚餐。


    秦暮和庞佳曦同步回头看去，她扭头和朋友说话时，唇角的弧度都是好看的。


    秦暮和庞佳曦坐在回宿舍的路上，她挽着秦暮的胳膊，依旧激动的说：“秦暮，你知不知道，我今晚真的好幸福啊。”


    “当然知道，你的嘴巴都快要笑的裂开了。”秦暮笑着说她。


    庞佳曦低头嘿嘿的在秦暮肩膀上蹭着。


    “哎。”庞佳曦突然直起身子，问秦暮，“我突然想起来，学校一大半的女生都喜欢学姐，小暮暮你为什么不喜欢啊？”


    秦暮被问的一慌，她，喜欢啊。


    甚至是更早的喜欢。


    庞佳曦打量和略显紧张的目光看着秦暮，秦暮漂亮优秀，性格也好，是系里有名的美人，如果她追学姐的话，大概……


    想着，她挽秦暮的胳膊不自觉地用力。


    秦暮怎么会感知不到，她低眉笑了笑，举着手中的书说：“我一心向书，只想好好学习，然后硕博连读，找一个不错的工作，所以你家学姐，你好好喜欢就行。”


    “哦，这样啊。”她放了心，没再问。


    秦暮再也笑不出来，放下了唇角。


    明亮的月光从背后打过来，打在两人紧紧相依的身影上，秦暮心里阵阵苦涩。


    现在也是和当时同样的心境。


    ·


    第二天，秦暮早起做早餐。


    今天是周末，她们两人还在睡。


    嘭，客卧的门打开，颜欢顶着鸡窝头出来，看到这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装修，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忆她这是在哪？


    秦暮穿着围裙，手上端着煎好的鸡蛋，拿到餐桌上路过颜欢时，笑道：“醒了。”


    “啊？秦暮？”颜欢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不会一大早做梦，梦到秦暮了吧，这，小桉子知道会打死自己吗？


    嘭，主卧的门又打开。


    魏青桉穿着睡衣，样貌整洁的出来。


    颜欢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是一身睡衣的小桉子，她这是梦到什么了，不会吧？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