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作品:《她好像不适应有个老婆》 “我们去哪?”魏青桉好奇了一天。
看电影、逛超市、逛街买东西, 或者是新奇的活动和地方吗?
秦暮没回答,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
依旧不说?魏青桉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暮,心想,约个会要这么神秘的吗?
大概一个小时后, 到达了目的地, 这地方不好停车, 秦暮绕了好久才在附近找了个刚刚开走的车位,手上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把车子侧方停了进去。
魏青桉打开车窗,周围看了圈,随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车辆, 旁边挨着人行道和些许的绿化,前方不远处是各种小商贩的路边摊, 发黄的玻璃亮着,映出米粉、肉夹馍、鸡蛋灌饼、手.枪鸡腿的红色字帖。
“小吃街?”魏青桉回头问她。
秦暮解开安全带,拿着包和手机, 下车前说句,“是医院。”
砰,秦暮关上车门,声音和车门的尾音一起落下,魏青桉听的心口一震,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抬起的左手下意识抚上右手手腕,难言的紧张和害怕开始往全身蔓延。
医院……为什么来医院?
秦暮知道自己的手受伤的事吗?
但她怎么会知道?谁说的,她手受伤这件事很少人知道,只有小桉子小欢子……
还有秦暮带自己来医院做什么?单纯的做全身检查,还是要检查她的手腕?
魏青桉开始想入非非, 全身都在抗拒这个她一点都不想来的地方,头垂的低低的。
秦暮回头见她迟迟没下车,也没催促,给了她一点时间后,才从两辆车之间的车缝里挤过去,走到副驾驶那边,把包往肩上提了下,弯腰轻轻敲了她的玻璃。
但里面的人像是惊弓之鸟,听到敲玻璃的声音,吓的浑身一颤,可也没回头看。
魏青桉低着头,攥手腕攥的更紧。
她不抬头、也不出来,秦暮只好直起身子,自己打开车门,左手撑在座椅上,右手从魏青桉的身前伸过去,去解安全带,但秦暮还没有碰到按钮,就被一只手抓到了。
秦暮回头,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一个冷静,一个紧张。
“为什么来医院?”
魏青桉忍不住颤抖的问她,是因为手腕,还是复查右手的伤口?
魏青桉希望是后者。
但秦暮的回答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来医院检查你的手腕,今早不是一直在疼吗?所以白天给你挂了专家的号。”
听得这话,魏青桉犹如从陡峻的山崖猝不及防跌落,下面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怖,而她一直往下坠落,没有终点。
原来早上揉手腕的时候,秦暮看到了。
魏青桉红着眼强迫自己别开目光,不和秦暮对视,心里的自卑和不甘一起翻涌而来,她慢慢松开了秦暮的手。
自从和秦暮结婚后,魏青桉想过很多次的离婚,全都因为她这只半残废的手,还有身上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她生怕秦暮知道后,会厌弃自己,对一个废人失望。
毕竟秦暮还年轻、也优秀,就算离婚了,后面依旧有很多人排队追求。
秦暮怎么会和一个废人在一起。
是啊,怎么会和一个废人在一起,倒不如让她知道真相,趁不晚,放秦暮早早的离开,这样她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也不在自己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魏青桉自认为自己想通了,转过脸,冷声道:“好,我们去检查吧。”
等拿到检查结果,秦暮想离开,她不拦着,今晚就去办离婚手续。
秦暮应了声,从副驾驶退出去,帮她扶着车门,魏青桉解开安全带出来,和她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走过路灯昏暗的小道,进入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
白天的时候,秦暮挂了骨科专家的号,这会儿两人直接敲门进去。
医生是个中年男性,戴着黑框眼镜,头发秃了一半,他一边低头看病例,一边抬头看了眼便问:“你们谁骨折了?伤的哪里,来做手术的,还是来做复查的?”
“手腕,伤了好几年,今天来复查。”魏青桉一一回复着。
医生直接说:“先去拍X光片。”
知道医生们都忙,说话也就没那么多人情味,两人嗯了声出去,魏青桉熟门熟路的找到拍X光片的地方,她先预约登记,然后排队,和秦暮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等。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什么都没说。
快排到魏青桉时,秦暮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迎面走来一名独身一人的孕妇,手上绑着绷带,似乎也是来拍片的,秦暮见状,连忙起身说:“您坐这边吧。”
魏青桉听到声儿,抬头望了眼。
“好,谢谢您啊姑娘。”
孕妇艰难的扶着肚子坐下。
看样子已经有七八个月,这么晚还独身一人来做检查,她家人倒也是放心。
秦暮看了会儿,不忍的收回目光。
“18号魏青桉。”护士出来喊。
被喊到,魏青桉起身跟着护士进去,秦暮站在靠墙的位置没动,目光紧紧盯着暖黄色的木门,她的紧张不比魏青桉少。
因为手腕的事,魏青桉这些年的变化,秦暮虽没有一一看在眼里,但也知道,她过的并不怎么好,心里一直有这个结。
这个结打不开,而且越缠越乱。
今早之所以没告诉她是来医院,就是怕她受刺激,但只要魏青桉肯做检查,哪怕在她伤口上撒盐,秦暮也不在乎。
没一会儿,魏青桉便拍完出来,不过要等半个小时才能取片。
两人之后也没去哪,站在自助取片机附近等着取片,魏青桉侧身靠墙,右手藏在衣服里,像是怕秦暮看到一样,脑袋也垂着,看起来很想让人抱在怀里疼爱。
秦暮站在她左手旁,静静看着,两人修长的身形,哪怕在人少的地方,也是显眼。
今晚依旧是阴沉的天,半人高的窗户外,能看到医院前院不断落下的枯叶,飘落的随处都是,那停靠的车上、小道上,还有银色的分类垃圾桶,秋季的瑟然一眼望尽,
“在生我的闷气吗?”
从下车到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说,沉着脸色,秦暮只能主动问她。
这个结,现在不提,以后也要提。
魏青桉微微抬了头,说话的气儿和早上都不一样了,“我手腕受伤的事,是你自己知道的,还是小欢子告诉你的?”
“颜老师说的,不过颜老师没说你怎么受伤的,伤的多严重。我问她,她说让我问你。”有关她的私事,颜欢也不敢多说。
魏青桉这人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泛着凉意,还带着无形的刺,不扎人,只扎自己,但别人也会莫名跟着她刺痛。
所以颜欢平时对魏青桉宠归宠,怼归怼,但都是有数的,不会去碰她的逆鳞。
秦暮说完,魏青桉神色再次绷紧,她站直身子,质问道:“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看起来似乎聊了不少。
她问,秦暮就回答,把之前她和颜欢在江边说的话,大概都说了遍,包括当初凌兮逼婚魏青桉,魏青桉登门道歉的事情。
魏青桉没想到小欢子和秦暮说了这么多,一时间竟然想辩解,她不和凌兮结婚,纯粹因为不喜欢凌兮,把她当朋友,但对秦暮,当初她是愿意结婚的。
只是话到嘴边,魏青桉没说,毕竟秦暮也未必在意自己的解释,还有等会儿的检查结果,说不定秦暮听到医生的话,知道她的手有多残废,就想直接离婚收拾东西了。
“所以你的手,到底是怎么伤的?还有你后背肩胛骨那块,也有个伤疤,是一起受伤的吗?”秦暮亲切的问着。
昨晚她们两个做完,魏青桉趴在自己身上,秦暮无意中看到了那个伤口,拇指一半的长度,疤痕不规则,中间那块似乎深一点,看着像是被什么砸到的才形成的。
还有腰侧,也有几个伤疤,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受伤,才有这么多的伤疤?
秦暮明明关心的话,她却被吓到,立刻站正了身子,背靠在墙上,像是在掩盖。
秦暮知道这人骄傲,不愿让人看到她不堪的一面,但自己是她老婆,老婆不能知道这些事,她以后还想让谁看,于是秦暮直接问道:“怎么,怕我嫌弃你的伤疤吗?”
“不是。”魏青桉别过头倔强的否认。
秦暮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双手插兜看着她说:“嘴硬可没人疼。”
魏青桉依旧不愿承认,她怕秦暮再问,最后干脆以取片为由,直接转身走了。
秦暮望着她排队取片的背影,无奈的叹气,这人的脾气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说都没用。
拿了片子,两人重新回去。
大夫把片子放在X光片观察灯上,仔仔细细的看了说:“你这是桡骨远端骨折,有移位现象,不过前期治疗的不错,现在看来整体恢复了百分之九十多,算幸运的了。”
秦暮第一次听到关于她伤口的诊断,面上没什么波动,但拳头紧张的一直没有松开,幸好医生说的结果还不错。
魏青桉坐在医生面前,比秦暮更紧张。
上次复查的时候,医生开头也是这样说的,但下一句就是让她休养两个月。
可能世界上的医生都一样,这医生刚说完好的,便用笔指着光片的一处说:“你的手腕虽然恢复的很好,但是这块现在有明显的肿块,应该是最近用手过度的原因,建议你休养一个月来做复查。平时的时候绝对不能提重物,碰到或者磕到,否则二次受伤会更严重。尤其是在床事上,建议你们妻妻一月两次,一次不要太久。”
最后一句话,如果是在平时朋友调侃,秦暮也许会脸红,但这会儿只有担心。昨晚不过两次,今早她的手腕就开始疼,还红肿,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由着她乱来。
医生说完她的情况,并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两人领着单子去缴费,顺便把药买了,只是全程魏青桉没有搭理秦暮。
出了医院,魏青桉更是脸色阴沉的提着袋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秦暮跟在身后,快走了两步拉住她,堵在魏青桉面前,比她更严肃的说:“魏青桉,我们两个谈谈。”
“怎么,想离婚吗?”魏青桉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全身的刺都冒了出来。
这话她说着带刺,可心里是害怕的,万一秦暮真的想离婚……
魏青桉想着喉头猛地一哽咽,抬头不看秦暮,生怕听到那两个字。
秦暮松了手,对这人的话真是半分都不想听,但又不能怼她,只能说:“我不想二婚,所以没有离婚的打算。”
在秦暮回答之前,魏青桉已经在脑子里把离婚的流程过了遍,甚至还想离婚后,房子虽然写了她们两个人的名字,但归秦暮,她自己的名下的车子,也归秦暮。
只要有她们两个共同回忆的东西,全部都留给秦暮,她一个都不带走。
但刚刚秦暮说什么……她不离婚?
可能太过诧异,魏青桉脑子一抽,难听的话都说了,“不离婚?你没听医生说,我的右手废了,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连床事都不行。你不离婚留在我身边做什么?难不成你在外面欠了很多钱,需要在我这里拿更多的钱,才赖着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