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狗狗眼的测试员睁着他圆溜溜的可爱大眼睛看着虞归，激动到语无伦次——


    “我愿意！”声音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虞归当场向他求婚了。


    旁边几个检测室立刻冒出几个脑袋，一副八卦的样子，结果他们就听到了虞归说：“好，那我是不是要提交聘用你的申请？这个手续要找谁去办？可以在平板上直接申请吗？”


    “可以可以，平板上就可以申请。”


    虞归按开平板，片刻又把平板收了回去。


    狗狗眼疑惑地眨了眨眼，虞归对他露出温和的笑意：“不好意思啊，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狗狗眼愣了一下，虞归适时解释：“虽然有看到你桌上的铭牌，但如果将来我们是密切的合作关系，那我想，亲自问你很有必要。”


    “啊！”


    “徐旺！虞先生，我叫徐旺！”


    徐旺眼眶里浮起一层泪花，眼睛顿时就红了。


    为了社会和谐稳定，现在的安全区联合法律非常强调天赋者和人类之间的平等关系，但天赋者内部是否平等并不受重视。


    又或者说，天赋者之间本来就存在高位压制地位的生物链，所以像他这种天赋排位在700开外的低级的天赋者，处境其实不太好。


    普通人依靠枪械可以杀死他，高位的天赋者勾勾手指就能弄死他，放出去杀污染物死亡率也高达70%。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的存在对于整个社会来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安全区对他们的处置方式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一下，不出乱子，不祸害居民就成。


    徐旺想，他十四岁觉醒，到现在已经四年了，在这个岗位上也已经干了三年，从来没有哪个排名百位内的天赋者关心过他叫什么名字。


    虞归这声问候，直接把他感动到热泪盈眶。


    徐旺到底年纪还小，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眼眶一红，声音也哽咽起来：“我我我……虞先生我不急的，你先不用管申请，咱们这个检测还剩最后一步没有完成，要完成您才能去拿身份证，然后选择喜欢的城市定居，再和当地的污染管理局协商入职待遇。”


    “我在这儿干了三年了，以我的经验，你肯定能拿到很好的待遇的！”


    看着眼前激动到快要落泪的少年 ，虞归露出个笑：“嗯，我也觉得我能拿到不错的待遇。”


    “最后一个步骤是？”


    徐旺立刻打开摄影机，向虞归介绍道：“放出您的暴食留影存照就可以了，都是自动记录的！”


    牙牙听到有人叫他，立刻从虞归手背钻出来，顷刻间就缠上了徐旺的脖子。


    徐旺整个人直接吓到愣住，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这……锋利到随便就能把他撕碎的牙齿就挂在眼前，徐旺眼前发黑，直到虞归好听的声音响起：“牙牙，不许欺负人家。”


    “这位是徐旺，以后就是我们的联络员了，要好好和人家相处，知道吗？”


    “人家比你大，要叫哥哥，嗯？”


    牙牙贴着徐旺的脸蹭了蹭，“呀呀”叫了两声——它本来就没想欺负这个哥哥，它在友好的打招呼呀，是这个哥哥胆子太小啦，不能怪牙牙！


    虞归看徐旺都快晕了，不得已把牙牙拽了回来，点着它的小奶牙教训道：“不乖！”


    “呀呀！”乖！


    我都噌噌那个哥哥啦！


    后爹都没这个待遇！


    虞归顿时扶额，只能亲自上阵，安慰徐旺：“没事吧？”


    徐旺晕头转向，但到底是天赋者，三五分钟就恢复过来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我那个……是我等级太低了，暴食太厉害了，我看着它都头晕。”


    牙牙感觉眼前这个人挺好，还想上去蹭蹭他，就当是他夸它的回报，刚一探身就被虞归拽了回去。


    叭叭凶凶！


    但还是好爸爸！


    牙牙在摄像头面前舞了两下，乖乖钻回虞归的身体。


    为了缓解徐旺的紧张情绪，虞归拉了凳子坐到他旁边，温和地问：“你这个外形很可爱，应该是兽化天赋吧？”


    “智慧之都对天赋者也有一定的研究，人的基因里很少会携带动物，尤其是小猫小狗这种有久远驯化历史的动物基因，看特征你是……博美？”


    特别可爱的小型犬，少有之一。


    “是基因改造还是？”


    徐旺耳朵一动，不好意思的情绪缓和了紧张，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基因改造肯定要植入比较强大的基因嘛，博美的话有点儿……所以不是啦。”


    这次，虞归眼中的惊讶是真的了。


    基因改造弄出显性为小动物的例子不少，很多都是普通人觉得获得天赋是一种进化，所以到黑市里找地下医生做手术。


    但地下医生能有什么好基因，多的是用变异小猫小狗的基因来糊弄人的，不过因为基因片段本身携带的攻击性很弱，所以成功率比较高，技术比较成熟或者设备比较齐全的地下诊所成功率能达到80%。


    三大安全区，至少有几千例这样的天赋者。


    但如果徐旺的天赋不是通过基因改造手术得来，那就只剩一个办法……


    “我也不知道我家毛毛是什么时候被污染的，它一直都没表现出来，直到有天我出门遛它的时候遇见污染爆发，它突然变得很大然后把我叼走救了我一命。”


    说到这里，徐旺吸了吸鼻子：“我没被污染但它受了很重的伤，我也不会治，再加上那个时候到处乱成一团，也找不到药品，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


    虞归轻轻拍了拍徐旺的手，摸了摸他柔软毛茸茸的耳朵，“它知道它要离开了，所以把自己的天赋送给了你，是吗？”


    “那你们感情肯定很好，它才会把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所以你要尽量过得好一点，快乐一点，这样它也会高兴。”


    徐旺抹掉眼泪，心想真是虞先生真是个大好人，又温柔又善良。


    看到这一幕的谢闲停下脚步，等在检测室外面没有过去打扰。


    直到虞归开口：“申请我已经发了，如果还需要什么手续就联系我，我的手机号码是……”


    虞归卡了一下，顿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没有手机，谢闲抓住这个机会，拿着手机进来递给他。


    这下子，徐旺顾不得哭了，他们这些污染管理局的底层员工很少有机会看见谢闲这种顶级天赋者，直接被他身上庞大的压力吓得后退两步，藏到虞归身后去。


    谢闲眉尾一挑，把恶质骨翅收回去。


    但这个动作没有成功，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失败——牙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叼住了那只最八卦的黄金瞳，和它亲密地打了个招呼。


    天赋之间的亲密在不明就里的人类看来那就是血腥恐怖的相互残杀、虞归来不及阻止，警报就响了——


    天啊，他们情人见面先打一架的吗？


    虞归一拍脑门，把牙牙逮回来，再次点着它的小奶牙教训道：“不要随便去吃黄金瞳！”就算想吃也要等四下无人，悄悄吃啊！怎么能当着监控的面吃呢？


    牙牙不想叭叭生气，呲溜就躲进他身体里去了。


    虞归一个脑袋两个大，赶忙对谢闲说了声：“抱歉”，又关切地看向八卦眼，“牙牙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儿吧？”


    八卦眼眨了眨表示自己非常健康，然后在主人的操纵下缩回体内。


    虽说百分百会没事，但虞归还是捂住了脸，牙牙吃棒棒糖……哦不，牙牙把黄金瞳当棒棒糖吃的习惯从上辈子延续到了现在，有时候真的叫人头疼，又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叫它改，舍不得……


    虞姓家长陷入纠结，还是谢闲主动拨打了监控室的电话：“我这儿没事儿，把警报关了吧。”


    “【004-暴食】，异/食/癖，但才刚诞生不久，幼年期奶牙咬不动黄金瞳，这事儿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不用派人过来。”


    见两人真的相安无事，又联想到论坛上的爆料，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才解除了警报。


    处理完了突发情况，谢闲给徐旺一张纸条：“他的手机号码，背住，有事记得打，不要犹豫。”


    然后拉住虞归的上臂，“身份证、居住证我都替你办好了，关于你要去瀛洲市定居的事情，瀛洲的污染管理局局长表示十分欢迎，但他有几个问题我无法替你回答，需要你自己向他说明。”


    虞归立刻点头，跟着谢闲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朝徐旺晃了晃银色壳子的手机，“我先走了，办完手续联系我。”


    出了检测室，谢闲没走两步就问：“你要挑他当你的联络员？”


    虞归点点头：“是啊，长得很可爱，而且心思单纯，毛茸茸的耳朵也很好摸。”


    谢闲内心五味杂陈：“他毕竟是兽化天赋者，你摸他耳朵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虞归思索一秒，觉得是有点儿不妥，“那下次我会争取他同意之后再摸。”


    谢闲：“……”


    同意也不能摸！万一摸出感情来了呢？转念间，谢闲又想到牙牙的身体似乎也是软绵绵的，心说难道他喜欢这种的？


    谢闲默默在心里把自己和徐旺对比了一下，发现如果虞归真喜欢那种类型，那自己只有出局一个结果。


    “刚才真的不好意思，我会好好教育牙牙，但是有个秘密还是要告诉你一下。”


    虞归示意谢闲松手，等他松开手后，又自然而然地拿过谢闲左手提着的塑料袋子，说出了黄金瞳惊天大秘密——


    “黄金瞳是彩虹味的，九道。”


    说完，虞归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谢谢你的衣服，麻烦等我一下，换好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