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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迫娶

    如竹溪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怀里,稳稳坐在他腿上,她试图起身,捆在腰身的手臂突然用力,使得她不能动弹,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玉脸,五官清冷绝对有压迫性,她泄气般倒在他身上。


    “你说罢~”


    聂谯低头看她:“冬至想不想和家人一块过?”


    如竹溪毫无波澜的脸瞬间明朗,突然惊喜让她不知所措,直挺腰身和他对视。


    她嗓音不再故意谄媚,反而清甘入耳,极为好听:“真的嘛?王爷让妾回去?”


    聂谯眯了会眸,眼神略暗,被她天真的想法给逗笑:“谁说让你回去?”


    如竹溪脸色木然,直接倒回他的怀里,但被他推起来,她眼神苦巴巴,撇着小嘴。


    聂谯笑意更深,看她的小嘴红润有光泽,上面还有糕点的碎粒,没忍住低头。


    如竹溪偏头看室内的花,最近被她浇水浇得滋润,长得越发喜人还散发淡淡香味,脸颊被捏了过去,硬是和他对视相望。


    “王爷不让妾回去,做甚吊人胃口?”她捶把他的胸口,力道不敢重,若是捶吐血了得不偿失。


    这举动对聂谯来说倒像夫妻情.趣,他松开手上滑嫩嫩的脸:“不让你回去,没不让你的阿姊来。”


    如竹溪眼前一亮但思绪过后又暗淡下来:“冬至阿姊们都和阿爹在一起过节,怎会过来看妾。”


    “让你爹过来。”


    “我爹......”


    如竹溪看他一脸纵容,只要她想要都同意的架势,刚想试试说和离一事,但话到嘴边说不出,想到上次阿爹倥偬离开的模样,像极被聂谯恐吓完逃之夭夭。


    聂谯低声:“怎么了?”


    他的语气过于低声下气,如竹溪似乎怔愣,不动声色偏过耳朵:“我爹离京城很远,来一趟不容易,他去了新地方肯定很多事要忙。”


    聂谯赞同点头:“所以不让你爹来,让你二姊来。”


    如竹溪眼神诧异,在聂谯和颜悦色下知道了原因,之前去祖母家接郎中过来时,二姊询问可否一块来京城,但来了京城并未过来看她,而是独自在如府居住,然宁正王引荐聂谯的郎中,与医治阿姊这位的郎中即是一人。


    聂谯要处理的事多,所有关注在如竹溪身上,哪里记得有这号人物,也就忘了告诉她。


    如竹溪弱弱看他一眼,靠近他怀里,笑吟吟:“那阿姊何时来?”


    聂谯看她,笑着眯眼。


    如竹溪居然猜出他的意思,眼神往他脸上一看,蜻蜓点水那样亲他,垂下脑袋像极害羞的模样。


    她觉得聂谯是满意了,谁知他在头顶上不太满意道:“罢了,人这时候差不多到了。”


    如竹溪到底没在意他,在阿姊赶来之前,穿上大氅走出去,头也不回地跑出东香院,留下聂谯一人孤零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略唇,抬手放在心口上,挺不舒服。


    如竹溪见到一年没见的如紫儿,拉着她的手紧紧不放,说了许多的话,就连吃团圆饭时一眼都不看聂谯,仿佛没有他这个人存在,反倒如紫儿轻轻笑应,时不时观察聂谯的表情,心中惶恐几分。


    气氛低沉不少,如竹溪差不离吃饱,拉上如紫儿的手要离开却被她阻止,以为她没吃饱便重新坐下来,让她多吃点。


    如紫儿哪敢继续吃,有意无意提醒她还有摄政王在,不可太无礼。


    如竹溪睁着黑白分明的瞳仁,透着无辜清澈,笑吟吟去看聂谯,发现他脸色阴沉,经常挂在眉眼的平和也消失了,她心里突突跳,夹起一块五花肉给他。


    “王爷,妾给你夹菜。”她没有讨好谄媚,夹完便放下筷子。


    婢女看王爷平时少有的生气,肯定不会吃那狐媚子的菜,结果王爷脸色瞬间转好,拿起筷子把五花肉吃了!


    如竹溪看聂谯吃了,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心里松了口气。晚膳过后,聂谯回到东香院,而外面下着雪,如紫儿身体刚好不能受风寒,只能到隔壁说悄悄话,但聂谯没给她说悄悄话的机会,把人召过去。


    如紫儿低眉行礼。


    聂谯淡笑:“此次多亏二小姐引荐,二小姐可有何愿望,告诉本王便是。”


    如竹溪看向如紫儿,她也想知道阿姊会有何愿望,二姨母是阿爹买来的外室,多年就只诞下阿姊再无子嗣,若是可以,她挺希望阿姊能有个好前程。


    如紫儿落落大方,看向聂谯毫无畏惧:“回王爷,小女暂无愿望。”


    如竹溪走到聂谯身边,伸手给聂谯倒杯热水:“阿姊暂时没有愿望,那留着以后用,但不要太久哦,最好这两个月想好。”


    聂谯抬眼看她。


    如紫儿看向聂谯,淡笑:“好。”


    聂谯没再说什么,凝视如竹溪的目光颇些炙热黏糊,让如竹溪站立不安,她拉上阿姊回到小内室,告诉聂谯不能过来,关上门扇。


    如紫儿说话小声,有些担心:“竹溪,你这般太无礼,若是王爷生气降罪可怎办?”她拉上如竹溪手臂,想要打开门扇带她去道歉:“快跟王爷赔罪。”


    如竹溪伸手挡住门扇不让她开门,边安慰她无事边带她坐下来,脸上早已没有乐观的迹象:“阿姊,王爷不会生气,他若是生气便不会光看着我。”


    如紫儿想到方才聂谯看望如竹溪的眼神,稍微信她的话,小声嘀咕:“可你总无视摄政王,真的好吗?”


    阿姊的担忧她看出来,如竹溪凑过去抱住她,困在心中久久没能解散的郁闷在此时散开,她喉咙哽咽,眼眶红润溢出泪光。


    “阿姊,你应该听过那些皇亲国戚,只要丈夫死了,他的妻子和妾室都要殉葬吧?”


    如紫儿沉默,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就说:“可是摄政王看起来不会有事。”


    如竹溪吸吸鼻子,她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感觉自己无比凄凉,看向阿姊刚恢复不久的脸,没再继续说下去,握住她的手转移话题。


    “阿姊若是想到愿望,第一个是什么愿望?”


    如紫儿偏头看她,暗下眼眸,思考许久才露出笑容:“当然希望妹妹长命百岁咯,最好和王爷生几个孩儿~”


    “阿姊!”


    “诶,别生气嘛。”


    内室里娇声嬉戏,哪怕说话声音再小,对于拥有内力的聂谯来说,听得一清二楚,他垂下鸦睫,如竹溪说得不全对,皇亲国戚甚至是皇帝死了,确实会让女子殉葬但也是小部分。那些男子死了,不过是怕死了在地下孤单,其二怕妻子不忠实,在他们死后另找下家。


    他们想,不如陪他们下去,也是女子该要守的忠贞。


    聂谯扯唇,坐在书桌前翻过一张张书籍,眼神翻涌不明冷厉,随后和上书籍,看向还在嬉笑打闹的内室,不知多久,两人陆续走出来,他目光落在如竹溪脸上,就因为这个才要与他和离?


    如竹溪笑着送如紫儿出去,关上门扇才发现有人一直看她。


    “王爷可有话跟妾讲?”她走去倒杯水喝,脸蛋因玩闹而泛起的红晕,双眼亮晶晶的。


    聂谯也不知怎么想,那目光若隐若现地黏糊后反而很炽热,仿佛要将她燃尽,他缓缓站起来,如竹溪担心他站不稳,过去扶住他,不料被他搂进怀里,感觉他的下巴抵在她脑袋上。


    “本王不会让你有事。”他低声说道,也是给她一个承诺。


    如竹溪愣住,抬头去看他,观察他说出这句话的模样是否认真,她笑容可掬,搂住他脖子:“妾相信王爷呀~”


    对于聂谯为何突然说这句话,她没去深究,大可能是偷听到她和阿姊的对话。


    “王爷为何这般说?”她扶他上床榻,也跟着爬上去,眼神茫然地看他:“是妾哪里得罪谁?”


    聂谯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吸取她的体香,大概觉得自己这般说有点唐突,笑道:“没有得罪谁,只是我想,王妃这么娇弱应该好好保护。”


    如竹溪轻捶他胸口,娇嗔哼哼道:“那王爷要快快好起来才能保护妾,妾还等着王爷许诺呢~”


    聂谯眼神略沉,搂紧她的腰肢,淡笑:“嗯。”


    如竹溪感觉他有点奇怪,不等她多想,他低头靠近,炙热呼吸扑到她面前,腰间的手越发紧,她顿时头皮发麻,心脏突突跳,脑海想到如青铭立刻别过脸。


    她娇声道:“妾好困~晚安,王爷~”


    烛光拂灭,聂谯依然清楚看到她犯困的模样,以及藴藏对他的抗拒,沉默良久他轻应,等到她睡着了,再低头贴她的脸,但也只是贴贴。


    ...


    如紫儿在次日告别了如竹溪,在她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她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若是可以,她也想跟阿姊一块离开。


    聂谯牵住她的手,直接把人拉回府内。


    接下来日子如竹溪不断在祈求他的怪疾有所好转,甚至每日天还没亮,便早早起床去祈福,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去,身旁多个人陪她去。


    看他开始爱惜身体,不像之前那样自暴自弃,心里多少有安慰。


    或许他的改变引起别人的注意,民间小巷又开始议论摄政王的事,不过这次的主角多加了一位。如竹溪路过时听到她的名讳,摄政王妃,大概说她嫁给摄政王冲喜冲到了,不止带去摄政王的厄运,还让摄政王的身体有所好转,这不还主动去烧香拜神仙,看来神仙很灵验!


    一时间道观又挤满了人。


    如竹溪还看到几个月前那个在戏院诈骗男子的男优伶,应该是他自带喜感太强,她一眼认出来,看来没被打死。


    如今不止道观热闹,摄政王王府也比往日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