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割裂

作品:《太子万福

    孟若菲心疼的几乎抽搐,心里恨极了乾元帝的自私自利,这狗东西从来只会为自己着想。


    他设计让赵晢杀了李谚,有没有想过赵晢以后如何跟李璨相处下去?


    或者,乾元帝就是故意的!他一贯见不得赵晢和李璨要好。


    “太医,快请太医!”


    乾元帝见孟若菲情形不对,连忙高声喊。


    翌日。


    赵晢奉旨进宫探望皇后。


    孟若菲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地看着他:“泽昱,心儿呢?”


    她的儿子,依旧端肃清冷,却也难掩憔悴,眼下青黑,下巴处冒出了胡茬,赵晢以前从没有这样颓废过。


    “她不理我了。”越晢默然了片刻,回了一句。


    李璨将自己锁在西寝殿了,只有糖糕一人能进去伺候。


    他去敲过门,李璨根本不回应他。


    所幸她没有像之前一样不吃东西,虽然吃的不是很多,但终归还是吃了的。


    “谁不理你?可是心丫头?”


    乾元帝从外头走了进来。


    “父皇。”赵晢起身行礼。


    孟若菲瞥过了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不想再与乾元帝虚与委蛇了。


    “心丫头就是孩子气,过几日就好了。”乾元帝道:“李谚犯得是国法,朕没有惩戒他的家人,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她虽然年纪小,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也不能再任性了,要学会以大局为重。”


    赵晢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在这也不会哄你母后开心。”乾元帝摆手道:“先回去吧,三日后朕要办国宴,到时候你带着心儿来。”


    “太子妃身子不适……”赵晢想了想李璨的情形,实在不想她再进宫受煎熬。


    “没有那么多借口,她是太子妃,国宴她就必须来。”乾元帝完全没有留余地。衛鯹尛说


    赵晢转身欲走。


    “泽昱。”孟若菲忽然开口。


    赵晢回头看她:“母后还有吩咐?”


    “李谚,什么时候下葬?”


    孟若菲问了出来,完全不顾乾元帝难看的脸色,盯着赵晢,等他的答案。


    赵晢顿了顿:“三日后。”


    孟若菲猛烈地咳嗽起来,三日后吗?


    李谚下葬,乾元帝却想着办国宴,李谚之前那么多年,为大渊立下的汗马功劳都算什么?可笑,多可笑啊!


    乾元帝慌忙给她拍着后背,却被她一把推开:“狗赵岭,你杀了我吧!”


    “你看,你又这样。”乾元帝一点也不生气,很是好说话的再次走上前。


    赵晢见孟若菲无事,便抬步走了。


    孟若菲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中泛疼,赵晢怎么就投身在她的肚子里了?遇上赵岭这样的父亲,真是可怜。


    乾元帝叹了口气:“朕费心给太子铺路,你们如今倒是将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


    孟若菲不理会他。


    他在床沿处坐了半晌。


    *


    大红石榴花开到荼蘼,被太阳晒的蔫吧了,搭在枝叶上,连只白蛾都引不来。


    赵晢负手站在廊下,他盯着那朵花,已经几个时辰了。


    无怠看着天都要黑了,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殿下,时候不早了,不然您回东寝殿去歇了吧?”


    这可怎么好啊?


    殿下总守在这西寝殿门口,也不是回事啊。


    赵晢转头,看西寝殿紧闭的门,眸色黯淡下来。


    从小到大,她从未对他如此决绝过。


    从成亲到现在,更是琴瑟和谐,几乎未曾红过脸。


    第一次红脸,就无可挽回。


    谁能料到,他们会到如今的地步?


    明明几日前,她还在他怀里,娇娇地唤他“泽昱哥哥”。


    “殿下……”


    无怠又开口。


    赵晢抬步走动那扇门前,犹豫了一下,抬手叩门:“窈窈,我今日进宫去探望母后了。


    母后身子尚好。


    父皇说,三日后有国宴,让你随我一道去,你预备一下。”


    李璨靠在床头出神,小脸苍白憔悴,也不理会赵晢。


    三日后?


    她唇角讥讽地勾了勾,大伯父下葬,乾元帝却要办国宴,在庆祝什么?


    乾元帝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配得到母后的真心!


    “窈窈,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赵晢语调落寞:“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你也不能总关着自己,我进东寝殿去,你出来转一转吧。”


    李璨心中酸楚,抬眼看了看门那处,还是没有说话。


    赵晢立在门口半晌,退了一步转身欲走时,门忽然开了。


    “窈窈……”赵晢眸子亮了,想抬手去牵她,又怕她恼,最终只是默默搓了搓指尖。


    李璨不作声,也不看他,只将手探到他腰间。


    赵晢低头,就见她见他悬在腰间的私印解了去。


    “窈窈,你做什么?”


    他想取回来,又怕李璨生气。


    李璨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赵晢心中慌得厉害,窈窈拿他的私印,到底打算做什么?


    片刻后,李璨拉开了门,将私印放在了他手中,头也不回地回寝殿去了。


    赵晢捏着被印泥染红的私印,手微微发抖,她到底,到底将他的名字印在了什么地方?


    李璨坐在书案前,提着笔看着纸张上赵晢私印所刻之处,迟迟下不了笔。


    往日种种,浮现在眼前,她活得这十数年,没有哪一件事是与赵晢无关的。


    他们好像分不开了,可又必须割裂,哪怕伤口鲜血淋漓。


    “殿下,该用晚膳了。”


    糖糕提着食盒进来了。


    李璨放下笔,坐在书案前未动,垂着眸子吩咐:“让糖球进来。”


    糖糕答应一声,转身暗暗叹了口气,这短短几日,姑娘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往前十几年,可都是无忧无虑的像个孩子,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