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3

作品:《全家大佬我养老

    百花宴结束后, 当日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恍若亲见。


    “虞家那位二小姐听信谣言, 检举自家姐妹, 可真是无情无义。”


    “她那个庶妹出身差了点, 品性倒是真不错, 这么好的孩子,早知道不如娶回自家来。”


    “要说最好笑的还是那个墨兰, 那么多盆,长得一模一样,亏虞二小姐好意思说是她自己种的,哈哈哈!”


    “这可是欺君之罪呀, 也就是帝后宽容……”


    虞清雅脸上挂不住,在家里躲了两个月, 等风波彻底过去,京城出了新热闹,才肯出门见人。


    有着前世的经历, 她提前洞悉两国交界处战场上的变化, 知道荣国公世子沈至将遭军中细作偷袭,受重伤不治而亡。


    大周士气大跌吃了败仗, 连去三座城不说, 边关还因为死人太多来不及掩埋,随后爆发一场时疫。


    北上逃难的流民将疫情带入京城,连宫里都病死一位小皇子, 搅得百姓人心惶惶,帝后忧心不已。


    上辈子此时,她医术尚浅, 没办法应对此事,加上身在荣国公府,大婚后不曾见面的夫君刚刚战死,二房在老夫人的支持下突然发难,以沈遏并非沈家血脉为由夺爵,家里全乱了套,根本没空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


    这一次,她没沈家内斗的拖累,又有医术傍身,知道大医院后来群策群力研究出的抗疫药方,不怕做不出一番大事来。


    总之,她一定要抓住机遇,扭转给帝后留下的坏印象,也让五皇子赵澈对她刮目相看。


    **


    虞清雅开始精心策划,预计一鸣惊人时,滕幼可正每天躺平了享受生活。


    靠举着戒尺监督沈遏练字习武,懒得理他就轰走不见,轻松完成虐待继子的日常任务,积累了一大瓷瓶的不死泉水。


    “可惜,墨兰那次女主名扬大周,却不是我衬托的,不然我现在已经功成身退了。”


    她闲来无事,懒洋洋躺在葡萄架下翻看脂红拿来的账本,看着这两个月的一笔笔大额进账,只觉得小日子过得处处舒心。


    小佛堂那位一点不清心寡欲的老夫人是真爱花,也是真舍得买名花,但名花娇贵难养,动不动就枯死,正好便宜了她。


    捡回来滴一滴不死泉水,管它喜阴喜阳喜水喜干,眨眼间都能变鲜活。


    转头批量培育,再让脂红拿去花鸟市偷偷出手,完全是无本的暴利买卖,不说其他府上的夫人小姐们出手阔绰,光老夫人一个“可循环利用”的回头客就够她血赚。


    “按时间线,我那素未谋面的夫君应该快挂了吧?”滕幼可问系统。


    「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了,一旦事发,前方的消息很快会传回来,宿主写信提醒他有细作,还送了他一小瓶不死泉水,也不知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但愿吧,反正我尽力了。”滕幼可轻轻叹气。


    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毕竟涉及到边关无数百姓的生命,为了推任务进度而无视这起天灾人祸发生,她做不到。


    只不过这么一来,女主暗中囤的药派不上大用场,她又错失一次衬托对方、让她扬名大周的机会,只能静待下次了。


    “阿可,我找你玩来啦。”三岁继子人未到,声先至。


    一道小身影飞奔进院子,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别看他年岁小,一番锻炼下来,身手比所有大人都灵活。


    “阿可你看,这是我在花园刚采的芍药,送你。”


    “阿可你吃早食了吗?我练了功写了字,现在还饿着,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这是我这个月的月钱,都给你花,不够我再去要。”


    身后一众丫鬟婆子:“……”


    哪怕类似的事这两个月时有发生,她们依然觉得无比震惊。


    这位世子夫人到底给小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敢抬脚把柳氏踹个屁股蹲的混世小魔王,一到她面前就乖巧如鹌鹑?


    就算是亲母子,都未必能孝顺到这个份上吧?


    沈大白鹅:呵,鹅可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娘,一直喊的是昵称呢。


    滕幼可留下花和银子,陪沈遏一起吃了早食,把她不爱吃的都推给对方,顺便刷几次虐待任务,小木葫芦里的不死泉水才倒空,一转眼又蓄满。


    傍晚,一骑快马敲开城门,八百里加急给宫里送去前线军情,沈至遇袭重伤的消息随后传入荣国公府,府里顿时乱成一片。


    滕幼可得知自己成了沈少将军遗孀时,半信半疑,只把沈遏喊来身边,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滕幼可:好歹给我那没缘分的夫君留个摔盆的,别再让二房趁乱给祸祸没了。


    沈遏:府里乱了,我得护着她。


    一人一鹅默契非常。


    虞清雅次日收到消息,心底荡开一抹隐秘的欢喜,立刻着手准备施药救人,往宫里进献药方,誓要帮帝后分忧解难,应对来势汹汹的时疫。


    然而她等啊等,没战败,没屠城,没疫情,只等来了“沈至识破细作身份,以身为饵,将计就计诈死,成功麻痹敌人,一鼓作气连下敌国三座城,平定战事即将凯旋”的喜讯。


    虞清雅:“???”


    为什么会这样,上次的墨兰,这次的时疫,每次都让她破财还白忙一场。


    她仿佛重生了个寂寞!


    **


    大军返程那日,边关万人空巷,沈至一身银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威风凛凛,掷果盈车。


    同一日,虞清雅破釜沉舟,一番利弊分析说服亲爹,被一顶小轿送进五皇子府,成了赵澈的侍妾之一。


    五皇子妃留下一个幼子便难产而亡,她有信心,凭借对不少大事件的先知先觉和一手医术,五皇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同样是给人当继母,她的继子是未来皇子,滕幼可的继子,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袍泽遗孤罢了。


    这辈子,至少她不用再受区区庶女的嘲笑奚落,还能等着她跪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殊不知,赵澈同意纳她入府,完全是冲滕幼可这个庶妹,更准确地说,是滕幼可身后的荣国公府。


    沈至这一仗实在打得漂亮,比预计的一年时间足足缩短了四分之三,消除了大周边关的隐患不说,更带回大量战利品充盈国库。


    宫里的眼线传出消息,他父皇龙心大悦,有意破格提拔这位世子,一个年纪轻轻却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无疑会成为他夺嫡的绝佳助力。


    他思来想去,想要拉拢和他并无交集的沈至,有什么是比和他成为连襟更快的呢?


    赵澈和虞清雅一个有心拉拢、一个小意逢迎,再加上新婚燕尔,很快就好得蜜里调油,人人艳羡。


    赵澈:太好了,是时候通过妻妹这层关系,跟沈至走动一二了。


    虞清雅:太好了,有了在渊潜龙的宠爱,何愁不能收拾一个小小的荣国公世子夫人?


    夫妻俩心思各异,迫不及待想尽早见到沈至和滕幼可,摩拳擦掌大干一番。


    **


    彼时的荣国公府。


    二房在刚得知沈至“战死”时,激动不已,迫不及待朝大房发难,以沈遏是个野种为由,要求将世子的封号转给二少爷。


    沈遏也在短短数日间,接连遇到了各种离谱的“意外”,诸如屋檐坍塌、马车失控、大厨房送来的饭食恰好相克等等。


    滕幼可烦不胜烦,“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日日防贼的?”


    她手头有钱,心中不慌,二话不说雇了一批绿林好汉将二房给围起来,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飞出。


    任凭他们有多少害人的招数,在绝对的武力镇压下,半点都使不出来。


    冷不防被软禁起来的老夫人、二夫人和柳氏凑在一起,个个气得血气翻涌——大房到底娶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别人来暗的,她来明的,她是女土匪吗!


    还有,她哪来的银子雇佣这么多人手,明明数月前嫁过来,虞家完全把她当弃子,连给的压箱底的银票都是假的!


    同样被这彪悍操作看呆了的荣国公夫妇:“……”


    荣国公义正辞严道:“我大周以孝治国,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儿媳妇如此任性妄为?”


    说罢“咯”一声往榻上一歪,“来人,快去宫里给陛下传话,就说我被二房的无耻行径气得中了风。”


    荣国公夫人见状,立马让心腹嬷嬷给自己脸上搽了厚厚一层粉,看起来血色全无,随时要一命呼呜。


    “走,随我去看看,我那儿媳妇被逼无奈,为了护着我苦命的孙儿软禁二房也罢,怎能连老夫人一起软禁?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才是——哎呀!”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快来人啊,夫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昏过去了!”


    大胜而归的沈至一进家门,面对的就是“中风”的爹、“昏迷”的娘、被软禁到崩溃的二房、以及一群伸手朝他讨要酬金的绿林好汉。


    嗯,还有一个懒洋洋躺在树下吊床里,眯着眼昏昏欲睡,让沈遏读话本子给她听,美其名曰教他识文断字的新婚妻子。


    一腔感激卡在喉咙的沈至:“……”


    新婚妻子果然有点东西。


    虐待继子被抓包的滕幼可:“……”


    随便吧,开始摆烂。


    好在夫妻俩并没尴尬太久,五皇子赵澈听闻荣国公府二房朝大房发难,特意选在沈至回来这一日,携爱妾、即世子夫人的嫡姐赶来相助。


    赵澈自持皇子身份,虽是主动上门示好,却也不愿意太急切,有意等着沈至主动投靠。


    他给虞清雅使个眼色:接下来看你的了,好好表现。


    虞清雅等这一刻多时,给他一个“殿下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的目光。


    紧跟着,她上前狠狠地数落滕幼可一顿。


    “你怎能勾结外贼,软禁自家人,其中更有老夫人和二夫人这样的长辈?你的礼义廉耻呢?虞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出去别说自己姓虞,我没有你这样丢脸的妹妹,五殿下更不愿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


    感觉自己迟早要完的五皇子:“???”


    **


    沈至冷着脸送走不着调的五皇子和虞清雅,转头看向滕幼可,“抱歉,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他缓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滕幼可的手——她的手好小好小,女儿家的手原来这么小吗?呃,会不会太小了……


    他低头,和伸手拉住他的沈遏面面相觑。


    沈至抽了下嘴角,“遏儿,你先去花园里玩一会儿,爹有话和你娘说。”


    沈遏深深看他一眼,“好的爹,你稍等。”


    他转头跑回屋,眨眼抱了块没写名字的灵位回来,郑重地交给沈至,“你们慢慢聊,我和阿可先去玩了。”


    沈至:“???”


    无奈下,他只好先去处理二房的事。


    待客客气气结了账送走那些绿林好汉,从下人口中审问出沈遏那一系列“意外”的真相,天已经黑透。


    沈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看到滕幼可根本没等他,早自己吃了饭躺下睡着,不由想笑。


    他这个妻子真的很不一样,懒得真实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纵容她。


    他先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再回到卧榻前一看,他的位置上已经多了个三岁的小人儿,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被挤去睡美人榻的沈至:“……”


    感觉哪里不对劲。


    闭着眼白激动一场的滕幼可:“???”


    又来坏我好事是吧!


    沈大白鹅:死心吧,鹅就在这里瞪大眼看着你们,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