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万国。


    根据法律规定，万国的所有公民必须每六个月上缴一个月的生命，作为BIG MOM庇护他们的费用。


    但现在BIG MOM失忆, 收缴生命的前夕, 暂时成为代理人的佩罗斯佩罗宣布这次的收缴将会延后。


    据说是妈妈看在大家兢兢业业为万国做贡献的份上, 所进行的仁慈之举。


    这决定必然是带着风险的。


    宣布延期就意味着告诉所有人，BIG MOM真的出事了。


    但他们商议过后，选择的仍然是延期、而不是取消。


    一旦宣布取消，等BIG MOM恢复记忆知道这件事后, 取消的灵魂份额肯定会从他们这些子女身上取走。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无比可怕的后果。


    所以哪怕拼着让外界知道BIG MOM出事的消息, 他们也不敢越权。


    更何况, 妈妈马上就能恢复记忆了。


    只要布琳回来的话。


    “真是......怎么还不回来啊。”佩罗斯佩罗在修缮好的城堡走廊上来回走动。


    窗外下方的大型广场上，BIG MOM和一众年幼子女玩捉迷藏的欢笑声一刻不断的传入耳中。


    妈妈现在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玩游戏，只要满足这些, 就不用担心她会生气。


    佩罗斯佩罗倒的确有想过让妈妈一直这么失忆下去, 毕竟按资历排序自己就是海贼团的头号继承者。


    但等布琳回来，妈妈必然会恢复记忆, 所以佩罗斯佩罗现在的心情还挺复杂的。


    “佩罗斯佩罗大人！”象棋兵跑来，“卡塔库栗大人回来了！”


    ——


    卡塔库栗一行带着被掳走的布琳顺利返回蛋糕岛。


    兄弟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关切一番，都对布琳展现出了远超以前的关心关怀。


    但现在, 最重要的还是让妈妈恢复记忆。


    布琳被迅速带到城堡里, 此时的BIG MOM正蹲在花园草丛后，和年龄最小的安格雷、芙兰佩等孩子玩捉迷藏。


    她巨大的身躯根本不会被草丛挡住，但芙兰佩等孩子却还是装出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四处寻找。


    佩罗斯佩罗等人来到这里后，先是装出惊喜找到妈妈的样子，继而才用大量甜点当筹码，让妈妈同意布琳查看记忆。


    布琳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妈妈使用能力。


    当被卡塔库栗带着来到妈妈脑袋旁边时，她几乎颤抖到无法呼吸。


    “布琳，没事的。”卡塔库栗说着，握住布琳细弱颤抖的手臂，就像握住一根脆弱的饼干棒。


    他长大后，为了保持哥哥威严可靠的形象，很少会这么近距离靠近自己年幼的弟弟妹妹。


    现在，他感受着怀里妹妹的恐惧，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妈妈恢复记忆后恼怒布琳的越矩之举，他一定会挡在布琳前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布琳眼里聚满眼泪，无比恐惧但又无比清醒。


    所有兄弟姐妹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所以一定要让妈妈恢复记忆。


    ——记忆编辑！


    她四指并拢插入妈妈的头部，像是插入一滩粘稠的液体中。


    至此，一切都很顺利。


    但就在布琳想要将记忆抽出时，BIG MOM突然发出一声怪啸。


    记忆编辑带来的疼痛和危机感让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使出自身力量保护自己。


    随着这声尖啸响彻天地，有如实质般的音波功击也摧毁了周围的一切。


    布琳在惊慌中被见闻色预见未来的哥哥提前护进怀里，摔到地上。


    卡塔库栗咳出几口鲜血，大声喊道：“快把准备的甜点带过来！”


    *


    “唉，怎么就不明白呢。”


    格雷幽幽叹了口气，手心内烙印的痕迹微微发热，提醒他万国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无论怎么尝试都是没用的，伟大的格雷船长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切，搞不懂就是搞不懂，我能有什么办法。”


    “没错没错，学习好无聊啊，我看到书就想睡觉。”


    突兀传来的抱怨声让格雷微微一愣，看向大咧咧躺在甲板上的两个少年。


    刚才的喃喃自语，似乎被这两个小家伙对号入座，以为是在说他们不好好学习的事情。


    格雷失笑，倒也没解释什么，“你们两个还有脸说啊，跟着汉森就能好好学，跟着艾米莉亚怎么就学不会了。”


    艾斯：“打架切磋和学习是两回事。”


    路飞：“反正只要能看懂字就好了嘛。”


    “笨蛋，我都比你们会的多！”金乌飞落到两人脑袋旁边，踱着小步子，“你们说说，是北极冷，还是南极冷？”


    艾斯：“那肯定是北极啊！”


    路飞：“嘿嘿，那我就选南极好了。”


    艾斯：“喂！路飞，你是不相信我选的是对的吗？”


    路飞：“那当然是我选的更对啊！”


    两人一言不合开始打闹起来。


    挑起斗争的金乌拍拍翅膀，飞回到格雷肩膀上梳理羽毛，一副与世无争的乖巧模样。


    格雷摸着下巴，其实也挺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在他以前的世界里，肯定是南极更冷。


    但从奥哈拉的天体仪就能看出，这个世界毕竟和地球不同。


    伟大航路的岛屿还能分成春夏秋冬四种类型，纠结北极冷还是南极冷，实在没什么意义。


    “你们两个，该打扫甲板了。”卡泽尔一手揪住一个人的领子，将他们提到水桶和拖把旁边。


    “别想着偷懒，被我看到你们再打打闹闹的话，你们就死定了！”


    长期航行，船上卫生是很重要的。


    “记得把船舱也打扫干净。”格雷提醒他们一句，在两人眼巴巴的注视下进了厨房。


    厨房开阔明亮，负责今天做饭的朱莉踩在凳子上，指挥着磐石处理食材。


    另一边，带着几个半透明幽灵的佩罗娜正在做自己最喜欢的三明治。


    听见朱莉和磐石冲格雷打招呼，她扭头看了眼，又轻哼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佩罗娜。”格雷边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蛋糕，边对粉长发女孩道：“我们马上要去前半段，你想回三桅帆吗？”


    ‘叮啷’一声，水果刀掉在地上。


    佩罗娜却已经顾不上捡，冲到格雷旁边就开始了怀疑二连问。


    “你有这么好心？我说想回去，你就能让我回去吗？”


    “唔，你之所以留在这艘船上，不就是因为自己欠了钱嘛。”


    格雷咬了一大口蛋糕，心情愉快，“只要能还上钱，你就可以回去啊~”


    佩罗娜逐渐皱起眉，突然恍然大悟，警惕后退，“你、你是盯上我们船里的财宝了吧！”


    “那些财宝还有剩的吗？”


    格雷虽然有去魔鬼海域找那些财宝的想法，但这么长时间过去，莫利亚被捕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大海。


    魔鬼海域虽然可怕，但肯定会有不怕死的海贼冒险进去，单是留守一个战五渣的霍古巴克，根本毫无用处。


    他想去魔鬼海域的最大原因，是可能还待在那里的布鲁克、以及那把叫秋水的名刀。


    就是不知道影子回去后，对方是继续待在自己的船上孤独飘荡，还是已经离开那片海域了。


    改变剧情固然有意思，但蝴蝶翅膀煽动的海啸也会让人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总之，如果那里还有让我满意的财宝的话，你想下船就下船吧。”


    格雷吃掉最后一口蛋糕，在佩罗娜咬牙气愤的注视下，起身抢......不是，拿起对方做好的三明治扬长而去。


    “我的...！”佩罗娜双肩颤抖，“我的三明治！”


    走到门口的格雷冲她笑笑，纠正道：“在我船上的，就是我的。”


    ——而且他只拿了两个。


    佩罗娜的幽灵攻击被轻松化解，大喊大叫则被隔绝在厨房门内。


    在两个闻着味跑过来的小孩期盼下，格雷晃晃两个内馅丰富的三明治，“谁要吃？”


    艾斯/路飞：“我！”


    格雷：“撒个娇就给你们。”


    路飞眨眨眼，下一秒抱住格雷的大腿，毫无压力的撒娇，“给我吃嘛~格雷！”


    “好，给你。”格雷憋着笑，把一个三明治递给路飞。


    路飞欢呼一声，一边吃一边问艾斯，“艾斯，你要不要吃啊？不吃的话，我就都拿走了。”


    只要能吃到东西，要他撒一百次娇都没问题。


    “......”艾斯涨红着脸，愤愤瞪向恶劣笑着的格雷。


    双手握紧又松开，重复几次后也没憋出一句撒娇的话来，“算了......我才不吃呢。”


    要他像路飞一样抱着格雷的大腿撒娇，还不如让他和艾米莉亚学一天的理论课。


    “哈哈哈哈。”格雷不再为难他，把三明治往他面前一放。


    “好了，在正式吃饭前，先垫垫肚子，吃完了就赶快打扫卫生，别惹卡泽尔生气。”


    “哼。”艾斯接过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格雷：“去南海。”


    “南海？”路飞两口吃完三明治，睁着大大的眼睛新奇又兴奋，“我知道！艾斯就是在南海出生的嘛~”


    “对，我们去看看他出生的地方。”


    格雷拍拍路飞的草帽，再揉上艾斯的脑袋时心里感慨——果然还是头发的手感好。


    艾斯闷声不吭，连一贯会在格雷摸头时的反抗都没有做。


    南海，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从来没去过的、陌生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