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石子砸到草帽上, 又落到脚边。


    路飞疑惑扭头，看向朝自己扔石头的几个鱼人孩子，气愤道：“你们干嘛朝我扔石头！”


    “干嘛？我们才要问呢！”


    “你一个人类来我们鱼人岛干嘛！”


    “赶紧滚出去，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几个和路飞差不多大的鱼人孩子凶狠呲牙, 很快就把路飞围到中间。


    又是几颗石头砸到路飞身上, 他大声喊了一句“是你们先动手的！”, 就转动着橡皮筋一样的手臂朝一个鱼人小孩冲去。


    “他的手臂可以伸长！”


    “怪物，我们上！”


    鱼人小孩和路飞厮打起来。


    尽管路飞是能力者，之前也接受过训练，但鱼人小孩们身体强悍，从小也在鱼人街摸爬滚打, 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双方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直到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才让他们的战斗暂时停了下来。


    “你、你们不要再打了！”


    体型比一般人鱼都大，但看模样还只是个孩子的粉发人鱼勇敢的游上前来，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泪花。


    为首的鱼人小孩切了一声, 招呼道：“走啦，爱哭鬼肯定要去告状！”


    “略略略~爱哭鬼、爱哭鬼！”孩子们冲粉发人鱼做了几个鬼脸，结伴跑走。


    “有本事别跑啊！我们分出胜负！”路飞气得跳脚，压着自己的草帽就要追上去。


    结果就在这时，只听“哇——”的一声，白星嘴角一撇, 委屈到大哭起来。


    “鲨鲨！”陪在白星身边的鲨鱼梅卡罗担忧的游在白星身边。


    路飞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在一声咕噜噜的肚子叫后，放弃去追那几个鱼人，转而来到白星身边。


    “喂！你别哭了。”他看向白星身边的鲨鱼，嘴角流出可疑的口水, “话说这条鱼是能吃的吗？”


    梅卡罗身体一僵，大惊失色。


    白星则哭声一顿，抱紧梅卡罗更大声的哭起来。


    这种程度的哭声只是委屈伤心，还没到让人鱼公主召唤海王类的地步。


    路飞捂住自己的耳朵，“哎呀，不能吃就不能吃，你别哭了！”


    “白星！”乙姬王妃和一众卫兵找来时，看到的就是白星大哭、梅卡罗瑟瑟发抖，路飞身上狼狈带血的一幕。


    “你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乙姬以不符合自己柔弱定位的速度挡到巨大的白星面前。


    路飞一脸纳闷的歪头，“我就是问问她那条鱼能不能吃而已。”


    乙姬一脸警惕的与他对视片刻，抬手示意士兵们放下武器，进而温柔抬手拂去路飞衣服上的灰尘。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通过见闻色，她已经知道路飞刚才遇到了什么。


    路飞更疑惑的眨眨眼，但在听到乙姬笑着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时候，立刻欢呼一声，点头答应。


    *


    人鱼...咖啡厅？


    艾斯仰头看着上方的招牌，又动动鼻尖，确定里面确实是个吃饭的地方。


    虽然名字有点怪，但能吃饭就是好地方。


    他径直走进去，吸引了一众人鱼们好奇的打量。


    “噢！这不是艾斯嘛~”


    一道惊讶更甚过惊喜的男声让艾斯循声看去。


    卡座里，洛克正和艾布纳、希亚——三个黑炎海贼团的人坐在那，身边都还有着一两个漂亮的女性人鱼。


    艾斯脸上露出些许惊喜的笑容，快步过去时，却险些被另一桌海贼突然伸出的腿给绊倒。


    洛克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艾斯稳住身体，皱眉朝侧后方看去。


    海贼冲他咧开一个恶意的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还想来这，还是回家找——唔！”


    不等说完，海贼的脸就被一只飞起的脚踹个正着，身体倒飞出去撞倒一片桌椅。


    人鱼们吓得尖叫起来，缩在一起。


    艾斯重新落地，冷哼一声后仰头看向身上投下的影子的主人。


    海贼的同伴们皆已拿上武器要来找艾斯算账，但与此同时，艾斯身后也来了一人。


    洛克活动着脖子，无奈叹了口气，“真是的，不要在别人店里打架啊，要打咱们就出去打嘛~”


    海贼们突然感觉身体漂浮起来，无形但强力的风将他们带离地面，任凭他们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艾斯，你先去卡座里吃饭吧，这么短的功夫，肚子都快成响成交响乐了。”


    洛克摆摆手，随后带着这一伙海贼离开咖啡厅，当然，也没忘记被艾斯踹飞的那个。


    “艾斯，快过来。”希亚招招手，笑嘻嘻道：“你来得正好，这可是刚做好的扇贝肉。”


    艾布纳嗤笑一声，“就他那个食量，吃蛋糕才顶饱，艾斯，我这有还没动过的蛋糕。”


    艾斯眨眨眼，一股暖流划过，心里逐渐升起点奇怪的感觉。


    他晃晃脑袋，跑到卡座里，疑惑打量，“没有肉吗？”


    希亚：“扇贝肉。”


    艾斯嘟囔，“扇贝可不是肉。”


    希亚：“那你吃不吃？”


    艾斯：“吃！”


    饿极了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扇贝肉其实还挺好吃的，烹饪的刚刚好，艾斯往嘴里塞食物时，眼睛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巨大蓝色人鱼。


    “夏莉夫人！”人鱼们见到她，就像是有了主心骨般纷纷靠了过去。


    去找夏莉的人鱼已经把事情说了一遍，夏莉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下烟斗呼出口气，径直朝这里游来。


    艾斯有些身体紧绷，但注意到其他人没有动作，便继续吃起来。


    “你们......”夏莉看着他们，因没什么表情的脸，使得气氛有些压抑，“孩子可不能带进咖啡厅里来！”


    希亚笑道：“嗯嗯，等他吃饱了就离开~”


    夏莉这才收起身上恐怖的气势。


    “给，那群海贼的赔礼还有我们的消费。”洛克走回咖啡厅，将手里带着点血迹的钱袋扔到人鱼手里。


    “好、好的！”人鱼打开钱袋，凑近到一起的脑袋发出“哇哦”的惊呼声，显然钱袋里的钱还挺多的。


    在夏莉走后，艾斯放下叉子，嘴角还粘着点奶油，“为什么我不能来？”


    “因为啊~这里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咯~”艾布纳笑露出颗尖牙，显得有些邪恶，“这里是成年人才能进来的地方。”


    “嘿嘿嘿。”希亚和洛克也嘿嘿笑着，尽显成年人的猥琐。


    艾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把吃光的盘子往前一推，“不说就不说，我去问格雷好了。”


    三人笑容一顿，随后更加神秘的笑起来。


    洛克：“说好了，你可一定要去问船长！”


    希亚：“撒谎的话，就不是高等海贼！”


    艾布纳：“和船长讲清楚问题啊，为什么小孩子不能进鱼人咖啡店。”


    艾斯觉得他们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总之，想不通的事情不要想就好了。


    艾斯问了下路飞有没有遇到危险，得到他遇到好心人正在吃饭的回答后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他打听好格雷的位置，在三个人热切的告别挥手中，离开咖啡厅。


    *


    “不行！格雷，你不能这么做！”


    尼普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格雷要把鱼人岛重新纳入自己的名下。


    四十年前，黑炎格雷的确是占领这里的海贼，也有很高的声望。


    但如今，庇护鱼人岛的是白胡子海贼团，岛上人们最敬重的也是白胡子纽盖特。


    格雷拔掉白胡子的旗帜，不仅是在挑战白胡子海贼团，还是在挑战整个鱼人岛的居民们。


    “我能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尼普顿双拳紧攥，满脸肃容。


    “和BIG MOM做生意很可能会引来对方对鱼人岛的觊觎，到时候战争一旦打响，占领这座岛的白胡子就不可避免会和BIG MOM打一场。”


    “你不想牵扯进白胡子海贼团，又希望鱼人岛在经济上能多一条出路，就想现在代替白胡子占领这座岛，但哪怕你和BIG MOM关系不错，这样的计划也太......”


    “格雷，你已经为鱼人岛做得太多了，已经...足够了。”


    尼普顿说到最后，眼中泛起些泪花。


    格雷双手抱胸，看向尼普顿的眼神里充满着莫名其妙。


    金乌无奈摇摇头，“脑补是病，无药可救的病。”


    “咳，尼普顿国王。”卡泽尔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带了些无奈。


    “海贼做事只为自己而已，事实上，我们打算占领鱼人岛，只是想向以后越过这里的海贼们征收过路费。”


    愿意配合最好，不愿意就打到愿意或者去玛丽乔亚提交申请。


    尼普顿傻眼，“过、过路费？”


    格雷笑起来，“没错，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怀揣梦想想要去新世界的海贼们，必须要在鱼人岛给黑炎海贼团交钱才能通过，他们肯定会恨透我的哈哈哈。”


    “我是罪恶的化身，仇恨就是我的养料！”金乌展开翅膀，在桌子上振振有词，“颤抖吧，凡人们！”[1]


    尼普顿觉得格雷应该是疯了，在这里挡住海贼要过路费，是从未有人设想过的道路了。[2]


    “格雷，你到底......想做什么？”


    四十年过去，他越发看不懂、也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