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安，主教大人。”


    秩序教会圣骑士向站在教堂前的大主教问候。


    安南看着不久前把自己送进地牢的“好学生”：“今天天气真是不错，我喜欢雨天，以及不要来我的办公室。”


    “好的老师。”


    这回应该像巴伦西亚了吧……


    安南来到教会二楼，站在房门前时忽然想起自己再来没有意义，返回到教堂外：“花都送来了一些花对吗？给我一些，再准备一辆马车。”


    他记得“第二天”柯莉特的视线在花簇上停顿了一下。


    没一会儿，侍卫带来了他要的蓝花，安南坐上马车前往罗塞拉家。


    再次来到庄园外，管家相迎和被挡在府邸外都和“昨天”一样。


    “我找柯莉特。”安南和相貌和柯莉特相似的罗塞拉说。


    “叔叔，柯莉特说不想见您……”罗塞拉的视线落在他捧着的那簇鲜花上，“您来这里是找莉莉的吗？”


    “嗯，一个父亲想为昨天犯的错道歉。”


    罗塞拉无措地张了张嘴，本来拒绝的话变成了邀请：“柯莉特就在客厅，您进来吧……”


    背叛了姐妹的罗塞拉带着安南进来，结果就撞见挡在门前的柯莉特。


    她的琥珀色眼眸落在那簇蓝色花卉上，神色动容——构成一种仇恨和亲近糅杂的复杂：“你想补上母亲葬礼时没送到的花？”


    连葬礼都没出席？


    安南忍不住低语：“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啊……”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个意外。”


    “是啊，每天都是意外是吗？你为了救人而很少回家，为了救人而缺席宴会……”


    安南的胸膛悄然挺起：“没错。伱的母亲的离去无比重要……正因如此，我要避免其他家庭发生同样的悲剧。”


    柯莉特眼中的亲近一点点湮灭，被仇恨淹没：“你一点都没变！”


    她抓住门把，想要把安南和罗塞拉一起关在外面。


    安南不想第三天还一无所获，情不自禁地伸手挡在门缝上。


    嘭——


    门板砸在安南的手掌上，瞬间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


    “你疯了吗！”


    柯莉特失态地扑到安南身边，看着他鲜血淋漓的颤抖手掌。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安南强撑微笑，“比起你和你母亲这些年受的苦，这些伤痛一分不值……”


    但是说出去会很难听：一个身份是秩序教会大主教的史诗牧师被门夹了手……


    “快用治愈术！”


    “不，该让我这个老家伙吃吃苦了。”


    柯莉特不理他，释放治愈术治疗安南被砸得皮开肉绽，露出骨头的手背。


    但普通的治疗法术对这种严重的伤口效果不大。


    “我去喊法师！”


    回神的罗塞拉跑进府邸。


    安南没再拒绝，因为他真的很疼。


    ……


    安南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不久前还鲜血淋漓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


    他望着会客厅的门口。就在刚才，柯莉特拉着罗塞拉跑到隔壁会客厅说起悄悄话。


    安南的耳朵很尖——或者说的巴伦西亚很尖，她们也没想到一位大主教会偷听。


    “……我在帮你们缓和关系。”罗塞拉解释。


    “你在多管闲事。”


    “莉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好姐妹……”罗塞拉反驳说，“我只是觉得巴伦西亚叔叔不像你说的那样……”


    “他只想赶我走，让我嫁出去！”


    “嘘……叔叔不是来道歉了吗？这不正好说明他有了改变，在你生日这天。”


    “他只是来把我赶出他的家……”


    “怎么会呢，我们的莉莉这么体贴，而且你一直说理解父亲……”


    “你胡说什么！”


    安南静静地听着，忽然意识到柯莉特没那么难哄……起码没巴伦西亚想象的那么难哄。


    “交给我……”


    罗塞拉说道，从会客厅里出来，坐在安南对面，拘谨地说道：“叔叔，莉莉还要冷静一会儿。”


    “我能理解。”安南说道。


    她不禁好奇地问：您没莉莉说的那么……”


    “因为我过去确实做了许多错事，甚至昨天还在这么做。”安南坦然道，他知道柯莉特就在门后偷听。


    “那您……”


    “你和他说这么多干嘛。”柯莉特忽然走了出来，冷漠的驱赶安南：“请你离开这里。”


    换成真正的巴伦西亚大主教，现在会回到教堂继续公务，但安南不会。


    冷场之时，罗塞拉犹如天使般说道：“柯莉特说想要逛街，不如你们一起吧？”


    “他肯定会说忙。”


    “好啊。”


    安南和冷笑的柯莉特同时说道，然后她愣在那里。


    ……


    异闻城的午间街道，换回一身法师袍的安南和柯莉特在街上走着，起初沉默的柯莉特话逐渐多了起来。


    “你还记得索玛夫人吗？她来过家里好几次。还有迪埃斯……”


    “当然……”


    安南附和着，其实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他们走进一间商店，柯莉特说：“父亲，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安南以为她要给自己什么惊喜，结果真的是惊喜……当安南发现街道上没了行人的时候，熟悉的莱纳带着圣骑士和神甫们出现。


    “你们……算了，来吧。”安南张了张嘴，放弃再说什么，主动伸出手。


    禁魔环戴在手腕上时，安南压低声音：“莉莉在附近，看到了她不要说我的事……”


    “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她知道真相后难过。”


    “识破你的就是她。”


    安南惊讶地抬起了头。


    ……


    忠诚的地牢迎来了它的主宰。


    安南关在地牢里没多久，一道身影来到囚室外。


    “柯莉特……”


    相比柯莉特的复杂情绪，安南很坦然：“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记事起就没再叫过一声父亲，而且那些人都是我编的。”她说。


    “真的？真厉害……”安南露出欣慰的笑容。


    柯莉特痛苦地低语：“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抱歉。”


    伤心的柯莉特离开了……安南给她布置了美梦，又被她亲手砸个粉碎。


    深夜时分，安南从地牢回到办公室。


    “休息一下？还是第四次？”


    “第四次！”安南感觉自己找到诀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