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对着屏风的床被闻笙打开，外边竹影摇曳，水光粼粼。


    闻笙平躺在床上，并不睡觉，只是和系统梳理着他们如今面对的事情。


    “来云水涧，第一件事情，找到神器青月刀。”


    “第二件事情，小心魔族，拿到浮生印。”


    “与之密切相关的就是云水涧的妖邪作祟。”


    “这几件事情...究竟有什么联系？”


    闻笙问系统，一时间得不到回答。


    无故自杀的人，死相惨状的新郎，怪异的湖泊和王府，还有...夜晚不得出城的禁令。


    还有...浮生印和云水涧。


    这根本...根本就从未在原著中出现过。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系统无波澜的声音出现了。


    【力量】


    【奇怪的祭祀与力量】


    它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严肃。


    闻笙点头。


    确实是，迷雾重重。


    “有关青玉刀，没有一点儿线索吗？”闻笙问道。


    她记得在永夜城的时候，系统还给了几个字的提示。


    系统：......


    【我尽力】


    和总局失去联系，它的许多能力都受到了严重的限制。


    闻笙没有打扰系统了，门外忽然有了声响。


    “笃笃......”


    是敲门声。


    闻笙放出神识探查。


    是秋蝉。


    今日跟在尊主夫人身后的婢女。


    “闻小姐，睡了吗？”


    秋蝉轻声问道，伴随着两道极轻的敲门声。


    闻笙：“......”


    谢谢。


    这动静，她就算是睡着了也得醒。


    “没睡。”


    闻笙撑起身子，喝了两口水，开始换衣服。


    秋蝉半夜过来，总不能是找她串门。


    果然，听到闻笙声音的下一秒，秋蝉便说明了来意。


    “夜深露重，夫人想邀小姐一聚。”


    闻笙嘴角抽搐。


    说的什么鬼话。


    知道夜深露重，还要叫她走这一遭？


    不过想起那一碗酸梅汤。


    闻笙还是要走这一遭。


    ...


    跟着秋蝉，沐浴在景月宫无边的月色之中，闻笙竟觉得浑身轻松。


    连“病入膏肓”buff的作用都弱了些。


    夫人在一片湖泊中心的凉亭上，闻笙坐着小船走进亭子时，夫人肉眼可见的露出了笑容。


    “你来了？”


    温柔的女声满是殷切和期盼。


    倒让闻笙一下子无措起来。


    这算是...自来熟？


    “夫人找我...所为何事？”闻笙柔柔弱弱地就往夫人身边坐，目光触及桌面。


    放着棋盘。


    该不会是...找她下棋的吧？


    秋蝉退了下去。


    夫人盯着闻笙的眼睛：“我叫何昭月。”


    闻笙：？？？


    “嗯...好名字。”闻笙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夸赞道。


    昭昭如明月。


    多好的寓意。


    “叫我昭月就好。”夫人灼热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完全洒在闻笙的脸上。


    说话的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兴奋。


    闻笙本能往后缩了缩。


    这不合适吧。


    尊主夫人少说也得有三十岁了。


    年龄是她的两倍。


    好说歹说...叫声大姐不过分吧。


    放到她上辈子脑子不清醒的话，说不定还要管人叫阿姨呢。


    “快叫啊？”夫人不依不饶地盯着闻笙，催促道。


    闻笙：“昭...昭月...”


    夫人满意了，眼里的光彩更加璀璨。


    “我的名字。”


    “好听。”


    她自言自语道。


    闻笙咳嗽了两声，掩盖住了内心的震惊。


    今日的夫人，和昨日所见，有些不同。


    “闻小姐，我与你一见如故。”夫人总算是笑够了，才面对闻笙抛出了又一句话。


    闻笙噎住了，尬笑：“我的荣幸。”


    她哪里让人有一见如故的本事。


    “夫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闻笙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风吹起来，她只觉得有些胸闷了。


    夫人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有些无聊罢了，想找你下下棋。”温柔的声音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闻笙：“......”


    她这该死的心软。


    “夫人见谅，我只会五子棋。”闻笙说来惭愧。


    修真界里，五子棋算是最简单的一种。


    至于修真界为什么会有五子棋这种东西......


    闻笙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植物大战妖魔她都已经见识过了。


    夫人轻声笑了：“无事，一样的。”


    闻笙叹了口气，手指摁在了黑子之上。


    今夜种种，匪夷所思。


    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来。


    于是她在下棋的间隙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夫人。


    与昨夜晚宴不同，今日的夫人不再是一身黑衣正装。


    轻轻薄薄的一层纱衣披在身上，在烛光之中隐隐散发着绿色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恬静而又温柔。


    这青纱，与脖颈间绿色的宝石更加相配。


    倒真....还看不出年龄。


    “闻小姐，你喜欢同你一起前来的那位少年吗？”


    白子落下，夫人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开了口。


    闻笙心中大惊，面上不露声色：“夫人说笑了，那是我哥哥。”


    今日，莫不是存心试探？


    夫人：“别装了，你们两个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黏黏糊糊的，只叫人烦躁。


    闻笙：“夫人说笑了。”


    夫人：“这里没有浮影珠。”


    闻笙：？？？


    不是，大半夜的，夫人叫她来这里下棋......


    这是试探吧？


    闻笙打量着眼前笑意盈盈地女人，一时间没吭声。


    金丹初期......


    她倒是有许多种办法让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权宜之计，夫人不会怪我吧。”闻笙笑了笑，又落下一子。


    放在桌子下的手，悄无声息地握紧了九幽。


    啧。


    不想打草惊蛇的。


    夫人：“你与他如何相识的？那样的少年，像是野兽一般，毫无善意，根本无法靠近。”


    “随时...能将人拽入泥潭。”


    闻笙眸光微动，反驳地话已经在嘴边了。


    小师弟很温柔，她见过他释放的善意。


    但是，她没有反驳。


    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裴衍了。


    如今眼下和裴衍的情谊，都是同生共死换来的。


    这少年才来南灵山的时候，浑身是刺，眼中闪烁的恨意，恨不得屠了整个修真界才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