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紧咬牙关，拼尽全力抵抗着那股无形的威压。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好坚韧的性子。”


    命数似乎察觉到了白夜，沉默了片刻，突然发出一记沙哑的笑意。


    “有意思，你得身上，有一种我曾见到过的气息……看来，新的挑战者又出现了，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你居然出现在九天之上，像你这样的挑战者，我应该直接覆灭在九天之下，你是第一个能够到达这种距离，离我如此之近的存在，有趣，有趣！”


    “世间真理，应当掌握在所有人的手中，众生命运，决不能由他人操控！你若是命数，那么，我就要破了你这所谓的‘命数’！”


    白夜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苍穹之上那不可见的存在，周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他的体内仿佛有一股无穷的力量在涌动。他紧握鸿兵神剑，猛地一剑挥向天空。


    “斩！”


    随着白夜一声怒吼，一道凌厉的剑光划破天际，直冲向那无形的威压。


    轰！


    一声巨响在天空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


    苍穹似乎都被劈开，云雾消无，露出寰宇星辰般的景象，而在那寰宇的最深处，赫然是一双巨大的眼。


    它仿佛时刻在注视着这九天一切，时刻注视着诸天万界！


    所有人都跪伏于地，发疯般的磕头。


    没人敢在这双眼前站着。


    哪怕是通神者，也不由狂颤起来，艰难的跪在地上。


    这一刻，世人才明白自己所抗衡的存在，究竟是多么恐怖。


    “无知！”


    九天上，落下两个简单的字。


    声音一无，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随后虚空开始扭曲，轮回开始颤抖，无数圣火从天而降，无数狂风如刀剑般吹刮。


    整个天地间，立刻化为末世。


    “散！”


    悠扬的声音再度飘来。


    似有似无。


    等声音坠下，白夜才发现自己周围的人，正在一个个消失。


    他们的身躯化作沙粒，随风而散。


    成千上万的生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了虚无……


    这就是命数！


    任何生命在它面前，都只是一缕清风，一片沙粒……


    它要谁死，谁，就得死！


    白夜目睹着周围生命一个个化为虚无，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


    一股恐惧感从他心中升腾而起，且愈演愈烈。


    但很快，白夜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凝视九天之上。


    爆裂的战意从他身上爆发，将一切恐惧驱逐。


    “纵然你掌控命数，纵然你能轻易抹去万千生灵，但我白夜，绝不向你低头！”


    白夜低吼，声音在狂风中显得如此微弱，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坚毅。


    手中的鸿兵神剑突然狂颤起来，绽放着无尽的剑光。


    白夜紧握神剑，猛地跃起，向着那双巨大的眼睛斩去。


    嗖！


    惊天剑气爆发，横切苍穹，直入寰宇。


    但剑气持续没多久，突然消散成空。


    “你，如何斗神？”


    命数的声音再度飘来，空灵神圣，无法形容，不可描述。


    白夜紧扣鸿兵神剑，紧咬着牙，眼神坚定。


    “如何不能斗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出。


    白夜猛地一震，侧首望去。


    才发现说话者，赫然是通神者。


    只见他紧咬着牙，强撑着身躯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再朝命数进行叩拜。


    他似乎在与自己内心的恐惧与彷徨做斗争。


    最终，他战了起来！


    他战胜了内心的彷徨。


    他与白夜那般，仰望着命数，脸上写满了不屈与战意。


    “我们生来，就是平等的，自由的，我们的一切，都该由我们自己所掌握，而不是你！你这个自称命数的家伙！我们的命数，该是我们自己！”


    通神者低吼，宣泄着心中的愤慨。


    而随着他这话的落下，心中的恐惧与彷徨骤然消失，四周末世般的力量竟也不能作用在他身上。


    “嗯？”


    命数有些意外。


    白夜本就是挑战者。


    但不曾想，通神者在这一刻，也成为了挑战者！


    “说的不错！”


    这时，第三个声音冒出。


    是樱璃月。


    她的力气并不多，但却也没跪着，而是盘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怒视着命数。


    “我们为何要被你操纵？我们为何要被你安排？命数若是如此，那我便逆天而行！”


    “我不甘！我不甘！”


    “你要决定我的生死吗？不！我的生死，该由我自己决定！”


    “我可以被你杀死，但决不能被你安排死！”


    ……


    一声接着一声的怒吼响彻。


    一个又一个生灵成为了挑战者！


    天神虎、天神鹿、天神鹏、吟风思、鹰无双、瑞泰山……


    或许在此之前，他们所贪图的只是利益。


    但在这极度的不公与无情的抹杀面前，他们怒了。


    他们没有任何错，为何要被命数轻易抹杀？


    他们不愿意再被操控，不愿意再成为命数的玩偶！


    每一个生灵，都有他们自己的意志，他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白夜望着这一幕，紧握了握手中的剑。


    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有这么多人，愿意与他并肩作战，共同挑战那高高在上的命数。


    “你们比以前的那些蝼蚁要强。”


    命数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依旧是高高在上，看淡众生。


    “你们成为了挑战者，便不受命数之理的影响，可这……依旧逃不脱被抹杀的下场！”


    说完，那如末世般的景象消失。


    而那股令人随时化作沙粒的力量，也逐渐停止。


    此刻，整个现场的轮回域众，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这些人，都是向命数宣战的存在。


    白夜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寰宇间的那双眼，突然纵身一跃，提剑冲了过去。


    但下一秒。


    咚！


    一股浩瀚之力朝他镇压过来，白夜几乎是瞬间便落在了地上，再难动弹。


    紧接着，一股真理之力开始作用于他身上，他的不灭金身开始退化，能量土之力开始溶解，甚至连鸿兵神剑都开始崩碎。


    “什么？”


    白夜瞳仁惧颤。


    他发现自己的修为自己的实力，正在疯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