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心
作品:《红鸾星动(双重生)》 第34章花心
“可以一试。”
“先别答应得这么快,一个汤玲这样的大家闺秀你都不同意,这回那是有着一群女人的地方,你当真能够接受?”
“哪里?”
深夜,闺房中。
洪鸾手捧一块白帕子,别出心裁地在帕子上绣了六只戏水灵动的小黄鸭,这并非她绣得不好而是故意为之。
她想,明日便借机将帕子给张栋送去。
次日夜,洪鸾在张家小院的树上待了好久,迟迟都不见张栋回来。
待月朗星稀,月上高枝,他和沈沐知一同回来,她当即跳落,将两人都惊到了几分。
沈沐知拿折扇捂了捂胸口,问:“阿鸾,你怎么在树上?”
张栋道:“她平日就喜欢在树上待着,坐得高看得远,能够看到旁人看不到的。”
洪鸾却是捂住鼻子,问:“你们俩身上怎么都这么香?”若她没猜错,那就是一股子胭脂味,但味道浓厚,粘在衣服上久久不散。是很浓烈的香味。
沈沐知道:“既然阿鸾不喜,我便回去了,告辞。”
洪鸾受不了这股子气味,张栋一样不好受,已经忍了一路。沈沐知走后,他回家的脚步也急促许多,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张家小院里,洪鸾看他回房,静静地等在抄手游廊里的椅子上。待他穿戴整齐向她走来,一身白衣不染,身上的气味已经淡了许多。
她起身问:“刚才你与沐知哥哥去了哪里?”
他捂了捂鼻子,虽然刚才洁了手洗了面但气味仍旧还存留一些,正不知道如何回答,看见张清急匆匆地走来。
张清走来便质问:“阿栋,你今夜到底去了哪里?”
张栋面对他的质问,面色不改,镇定自若道:“我去了秦楼楚馆。”
说得好听是秦楼楚馆,说得直白就是勾栏妓院。
“楚馆内的女子皆是有才学的女人,与闺秀的才学不遑多让。我与她们相谈甚欢,初次遇见,便欢喜上了。”
“阿栋,本来别人与我说你进青楼这种地方,我还不肯信。你现在才多大,就开始进入那种地方,若是母亲知道,母亲非气死不可,我今夜愿代父母亲好好教训你一番。”说着,张清怒气冲冲地抬手过来,甚至撸起了袖子。
洪鸾慌张地挡在张栋身前,劝阻道:“张清哥,有话好说,别动手。”
“阿鸾,此事与你无关。我是他哥,你让开。”
洪鸾道:“张栋从小都听你们的,考功名也是,不光为了自己,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虽然她今夜闻到了那股子香气,知道他去了那种地方,但是她还是想替他出头,替他说话。他根本不是那种人。
纵然不说自己有多了解他,可她从小就欢喜他。上辈子,这辈子。
“误会?他当着全上京的媒人进了那种地方,现在估计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堂堂的探花郎竟然爱逛窑子!”张清手里已经执了根平时邵四练武用的棍子。
张栋若真的被他哥打,那还能够有命吗?洪鸾心急,自己说过要保护他的,自然不会食言。
“媒人们看见便看见,至少她们清楚了张栋的为人。日后也不会再来找张栋。”
“想的真简单。”
那些媒人背后代表的是官家和皇亲国戚。张栋这么做,是告诉媒人背后的人他是个花心滥情的人。日后官家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张家?
“阿栋,你今日所作所为,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还有老张家的,我的,你母亲的,你如何有脸面再去祭拜父亲?母亲平日对你的谆谆教诲,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洪鸾张开双手,像母鸡护崽般护着身后人。
身后人却好似放弃抵抗,语气平淡地说:“哥,你严重了,多少达官显贵在成婚之后都会往青楼之地跑,三妻四妾,奸淫掳掠,贪财好色,不一个个还当着大官。去青楼之地并不会影响仕途。”
“你……成年后就想反了是吗?你不跟好的官比,向明阳学王治仁,正直的洪御史,把你当自己亲徒的徐次辅去学,反倒跟那种贪官污吏学,贪财好色的朝臣学。怎么,你日后想当贪官,当个作风淫乱的朝廷命官?”
在翰林院当庶吉士,教导庶吉士学习的一般都是普通的翰林官,能让内阁次辅徐升常常去庶常馆教导,是徐升看好这一届的庶吉士,更看好张栋这样的人才。
不仅因为张栋在进士中年岁最轻,也因为他是探花郎,原本可以直接做翰林官,但皇上当时看他未成年,故意安排让他再学三年。
张栋微微咬唇,沉声道:“我至今不觉得有错,日后若自力更生,便不会再依附你们。我的行为我自己负责,与哥和母亲无关。”
“好啊,成年后就是不一样了,连哥和母亲的话都可以不听了,我们管不着你了,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阿栋,今夜,作为你的兄长,我命令你跪下。否则,我带你去祠堂。”
祠堂里有他祖先的牌位。
“不必,你若真要罚我就在这里。我甘愿受罚,但绝不认错。”
张清和他们母亲从前从来不责罚张栋,甚至连责骂都没有,这是张清头一回对他动怒。他们虽然是寒门学子,但是家教严谨,将考科举作为唯一出路,从小读圣贤书,家教家风之严甚至超越许多贵族。
像洪鸾这般到处撒野的,他们张家绝对做不出来。
张栋推开了洪鸾,面容淡淡道:“阿鸾,如我哥所说,我已经成年了。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
张清见他敢于承担错误,不禁动容道:“阿栋,若你能够答应我日后不再逛青楼,不再去那种地方。我今夜可以不罚你。”
张栋看了一眼身旁的洪鸾,心想,才去一次青楼,如何让全上京的媒人相信他就是一个滥情的人呢?他去了这回,还需再去几回的。
以前学的礼教告诉他错了,他对着兄长跪下道:“我可以受罚,但不会认错。”
张清刚刚起了一些恻隐之心顿时荡然无存,拿起棍子干脆打在他身上。相信他们母亲现在在场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况且,还是在洪鸾也在的情况下。
张栋对汤玲无意,也不在乎洪鸾的感受,更加不要他们张家的脸面了吗?他就这么喜欢青楼的女人,这是张清不理解的。
棍子才打了三下,后背白衣便有些渗血。张栋到底是个文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棍棒?
洪鸾慌了,干脆扑在张栋的后背上,一时也受了一棍,大喊:“张清哥,别打了。再打下去,你会打死他的。”洪鸾不得不说得夸张些,张清下手已经收着力道,并不会真要张栋的命,但肯定会让他痛。
张清没想到她会替张栋挡棍子,但这也在意料之中,不得不收了棍子,道:“阿栋,若你连自我欲望都克制不了,日后为官,若一着不慎,可不是我这样轻轻的几棍。”
将棍子丢在地上。
张栋很明白他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官者一着不慎不仅是受罚,也可能是掉命的事。但只有当官,他才能够有他想要的权势地位,才能够真正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否则他这个寒门学子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忍痛一声不吭待张清渐渐远离。
张清失望离开,即便是这样的棍棒也没有动摇张栋的想法。
洪鸾和张栋都跪在地上,洪鸾道:“张栋,你为何不跟你哥认错?”
他擦了一把额上冷汗,如今动一下,后背都疼得慌,问:“你又为何要为我挡棍子?疼吗?”
“不疼。”她说这话自己都觉得是说谎,但她尽量装出肯定的样子。她只受了一棍都觉得很疼,更何况他受了好几棍。“那你呢?”她柔柔地问。
“我也不疼。”他苦笑。
“当真不疼?”她故意轻轻地触碰他后背流血的地方。碰到受伤最重的地方,他不禁皱起眉头,因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不禁很小声地嘶了一声。
“瞧,明明痛得很,还逞强!”
这丫头!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走,扶你去上药。若你走不了,我问小四去拿药,你在这里坐着。”
“我可以自己走。”张栋自己艰难地起身,“刚才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非要出来挡棍子。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干系。”
她因他的那句“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干系”而噘嘴,“你的事是与我没关,但是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去青楼那种地方,你若喜欢就不会一回来就换衣服。这说明你讨厌那股香味。”
“你……”
洪鸾得意道:“我是不是很聪明很机智?”
他却道:“是有点儿傻。”
……
洪鸾在他房里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伤药。由于从小的教育“男女授受不亲”,张栋叫来了邵四,支走了洪鸾。
见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洪鸾不得不走,想来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张栋命邵四送洪鸾一瓶他娘自制的远道寄来的药酒,洪鸾摇头道:“不必了,春姨知道我在做打架的事情,给我也送了好多自制药酒。我没像你伤得这么重,今夜根本用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