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发疯×1

作品:《对病弱美人巧取豪夺后(穿书)

    朝瑶回到房间,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朝瑶再也忍不了了,将身上稍微冲洗干净后就下水去沐浴。


    但她心底的气仍未消。


    他到底怎么敢的!


    朝瑶想不通这点,别说朝瑶这个现代人都由此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若真是李朝瑶本人,有人这样对她,只怕是杀了都不解恨,要将人丢进茅坑,尝尝她受过滋味再死才行。


    尽管身体沐浴在温暖的水中,四周还有馨香的梅花环绕,朝瑶依然觉得那湿热的往下滑的感觉犹如跗骨之蛆,这感觉让她心生厌烦。


    只使劲的搓揉着雪嫩的肌肤,直到留下鲜红的印记,那感觉也挥之不去,心底的烦躁让她不由得暴躁的拍起了水面的花瓣,推倒浴桶旁的木架,发出了霹雳作响的声音也不解气。


    浴室内霹雳作响,孙嬷嬷抬眸望去,苏绣山水锦屏内,美人纤瘦优美的脊背透过屏风传了出来,胸前的弧度微微隆起,盈盈而立。


    孙嬷嬷别过眸去,不敢再看,向朝瑶禀报,


    “殿下,下药的人已经捉拿,等您稍后问话。”


    朝瑶回过身,一双美眸泛着凌厉的光,她猛然间想起来临走时春水那炙热的眼神,这件事和他逃不了关系。


    “知晓了。”,朝瑶从水中站起来,立刻有侍女用柔软干净的棉帕将朝瑶包裹,遮掩住那无尽的春光,朝瑶命令道,


    “你先去准备,我马上就来。”


    朝瑶才沐浴完,只穿一件软白绸缎亵衣,外面披一件江南云锦瑞雪斗篷,踏着软缎的鞋,从净房里走出来,她的头发沾染了湿气,黑漉漉的压在胸前,身上散发着梅花的馨香。


    春水已经被压着跪在了朝瑶房间的正厅,朝瑶披着披风盈盈而来,坐上主位,春水跪行而来,充满雾气的眼直盯着朝瑶。


    他长相十分秀气,不似裴殊观那般惊艳,但是非常耐看,只是他那一双眼,紧紧盯着朝瑶,眼里闪着炙热的光,仿佛在看什么稀世之宝。


    “呵——”


    朝瑶用鼻腔发出气音,她拢了拢肩头的披风,端起桌上的茶小醊一口,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处理裴殊观,语气不咸不淡,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奴才,不想让殿下难过。”


    “那你倒是好心办了坏事。”


    朝瑶瞧着他的眼神,心里气不顺,将未饮尽的茶水泼到他的脸上,提高声调审问他,


    “下的什么药,解药在哪,是谁指使你这样干的,一次交代清楚,你最好别想蒙骗本宫。”


    “奴才绝不敢欺骗殿下。”


    “奴才只是想看到殿下开心。”


    春水匍匐着上前,一张秀气的脸庞盈满泪水,让人心生怜惜,只那双漆黑的眼还是那么热切。


    朝瑶突然想起,这个春水,好像是原主某日在外游玩时救下来的奴隶,只因瞧他可怜。


    他匍匐而来,几乎跪在朝瑶脚下,朝瑶只觉得他离得太近,穿着软缎鞋的脚放在他胸口,将他一脚踹开,冷冷道,


    “你不怕本宫杀了你?”


    也不知因为痛还是什么,他伸手按住朝瑶踹过的地方,喘着粗气,一瞬不瞬的盯着朝瑶,闪着不知道是渴慕权利还是渴慕她的光,向她轻声道来,


    “那药名为‘极乐’,自中药开始,每月发作一次,如若得不到缓解,药效会逐月加深,中药之人生不如死,是滇南的秘药,除了我,再也没人能研制出解药。”


    “殿下今日没有要那裴家公子,便一定不会杀我。”


    朝瑶盯着眼前这个秀气清丽的少年,目光一凝,忽然想起了什么。


    极乐、滇南......听起来好是熟悉,几乎是灵光一现,朝瑶目光凛冽,开口置问春水。


    “来公主府之前,你叫什么名字?”


    春水是府里奴才的花名,除此之外,还有夏雷、秋树、冬凛。


    “奴才...”


    春水瞧着朝瑶,目光几乎眷恋,心底蛊虫涌动,轻轻颤颤,让他愉悦到浑身颤栗,嫣红的薄唇轻启,吐露出自己的本名。


    “奴才名叫阮禾。”


    阮禾......朝瑶心中一颤。


    这分明是书中的反派!!!


    严格算起来,这个反派还是朝瑶血缘上的弟弟,他是朝瑶父亲南巡的时候,与一苗村女子的结晶。


    当时两人也恩爱了一段时日,皇帝为了得到这个女子,还哄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两人恩爱了一段时间,没想到齐贵妃借生病唤回历帝,抛下女子于滇南,早已忘怀于脑后。


    没想到那女子怀孕了,还生下了阮禾。


    这个反派幼年成长环境不好,他母亲修书告知历帝产子一事,却因齐贵妃作祟,并未得到回应。


    由此他被他母亲厌弃,炼药,甚至被当奴隶卖来卖去,他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对齐贵妃一脉有着天然的仇恨,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一路上京,也是为了复仇。


    但原主死得太早了,还没到这个反派发光发亮的时候。


    不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朝瑶向后侧躺,瞧着阮禾,


    “你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吗?”


    阮禾低敛着眉目,睫毛纤长卷曲,声音是清朗好听的少年音,


    “奴才从未想过威胁殿下,如若殿下需要解药,等我制出解药,您杀了我都使得。”


    朝华惹恼她,她还没还回去呢,这么好用的一把刀,朝瑶怎么会舍得杀了他?


    拨弄涂着嫣红蔻丹的手指,朝瑶娇声道,


    “我不会杀你,相反,如果你今晚能挺过去,我自会送你一段前程。”


    ~~~


    净植也知道这事与公主并无干系,只因那时公主叫他打水和拿酒,分明是想给公子降热,而不是对公子做些什么。


    只是那药效太猛,可能给公子冲糊涂了,就是再难受,也不能呕吐在当朝公主身上啊,那对公主是多大的侮辱和不敬啊!


    好在公子泡了半夜温水之后,这药效就退得差不多了,只是又开始发烧,但人还是清醒的。


    自三更起,外面来了一群人,院子里的火把,都快要把阁内照得像白日似的,此后股股仗责声就未停过,每一下,都是结实木头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


    领头的孙嬷嬷也已进来向公子言明情况,是那叫春水的小厮下的药,人赃俱获,公主赏罚分明,既他做错了事,就要挨罚,要打一百棍,让公子解气。


    不过一会儿,就有凄厉的叫喊声传来,像是磨人的利爪,非要在人心肝上抓个窟窿才行。


    待到那人终究是不行了,昏死过去,这事才了,净植看着床上正在发低烧的公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公主特地将人拉到他们不系阁门前来打,不就是为了警示公子吗?


    今日触怒了公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惩罚。


    正发愁之际,朝瑶推开门进来了,火光从她背后映射而来,她扬起的头颅,是那样矜贵且骄傲。


    是要来料理公子了,净植倒吸一口凉气,径直跪倒在地,他跪行到朝瑶脚下,替裴殊观开脱,但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


    “殿下!公子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


    “公子素来洁身自好,他不懂这些的!”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次好不好。”


    “出去。”


    朝瑶声音很冷,冷得净植没有一丝辩驳的余地。


    朝瑶已经沐浴,换下了那套被污秽物弄脏的衣裳,微微抿着的唇角,已经极大的体现出她此刻的心情。


    “我让你出去!”


    可净植佁然不动,只抱着朝瑶的腿求饶,朝瑶也不看他,只朗声呵,声音如破竹之势,穿透夜空,


    “把他给我拖出去!”


    侍卫纷纷沉默照做,将净植拖下去,随便关好门窗,任房间里只留朝瑶和裴殊观两人。


    朝瑶拾起托盘上的一卷竹简,解开斗篷的系带,或许是刚沐浴完,斗篷里面只穿着一身细腻绸缎亵衣。


    她向裴殊观走去。


    裴殊观表情淡淡,冷白肌肤间浮现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红,或许是因为如水浸泡,他未再佩戴遮眼的长绫,睁着一双盲眼,看向朝瑶。


    朝瑶抓起旁边博古架上那一条红色的,她送了他许久,都未见他带过的长绫,遮上那双灿烂而又无神的眼。


    红色丝带,从他的脖颈滑落,坠入里衣,与精致锁骨的轮廓交错。


    “殿下,是我的错。”


    他已经清醒了,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些什么,声音也恢复成了往日清雅的模样。


    朝瑶系紧他眼上的系带,瞧着他冷淡的神色,那带着面具一般的神色,轻嗤一声,


    “你总是和我道歉,可从未改变。”


    “今日于我府邸,当着众人只面羞辱于我,就是你一直以来的歉意?”


    系带系好,裴殊观眼前只余点点猩红,他扬起透露去瞧朝瑶,修长脖颈紧绷微颤,却实在没有力气坐直。


    朝瑶的吐息就在身前,是梅花的味道,沁人而幽香。


    裴殊观别开头去,声音清润而带有一丝歉意,


    “是我误会您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廉价的,毫无诚心的道歉。


    朝瑶直起身子来,拿起身旁的书简。


    “净植说得对,你自小在外读书,母亲又早逝,身边无长辈教导,不懂此事也是应该。”


    朝瑶展开书简,目光牢牢盯紧裴殊观,仿佛错开一瞬,就会错过他脸上不可多得的精彩表情。


    “所以今日,本宫来教导与你。”


    “《大乐赋》可曾听过?”


    “公子聪颖,我怜你目不能视,所以本宫读一句,你便跟着本宫读一句,通读全文后,我想,公子便应当能将其背诵下来。”


    朝瑶挑眉,将目光放在眼下的古籍书简上,如樱桃渍过一般的红唇轻启,


    “夫性命者,人之本;噬欲者,人之利。”


    “......”


    回答朝瑶的,是长久的沉寂。


    “好呀。”


    朝瑶笑了,笑声轻快,她好笑的瞧着裴殊观,仿佛一点也不气恼。


    “你不想读,本宫可以找人进来帮你读,净植?还是刚才仗责犯事者的一干人等?我可以让他们进来,读到你会为止。”


    “你到底是,读是不读!”


    “......”


    眼前之人神色越发冷凝,可就没见他有张口要读之意,朝瑶眸中怒火中烧,朗声唤人,


    “来人!”


    “夫......”


    “殿、殿下?”


    推开门的芸娘,瞧见眼前的奢靡场景,朝瑶沐浴后只穿中衣就急匆匆的赶来,那裴公子更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发尾还透着湿润的气息,衣衫亦不整。


    一人半躺在床上,一人坐在身前,微微弯腰探去,举止亲昵,芸娘被吓得说不出话。


    她真是疯了,芸娘想。


    扭头看裴殊观浑身战栗,如残缺蝶翅的睫毛不断颤动,挣扎着想要将朝瑶所言,宣之于口。


    朝瑶会心一笑,只觉达到目的。


    又转头招呼芸娘,态度颇为和煦,


    “没事儿了,你先出去吧。”


    她睥睨着瞧着裴殊观,暖黄的灯光,给裴殊观瓷白的肌肤上了一层釉光,他的衣服微敞,只要向下看,就可以一览无余。


    “读吧。”


    朝瑶勾勾唇角,


    “夫...性命者,人之本;噬欲者,人之利。”


    “嗯——”


    朝瑶很是满意,她围着裴殊观坐下来,仔细瞧着他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想他平日里温和表现撕裂的模样。


    “极乎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


    “极乎...夫妇之道,合乎男女之情......”


    他声音清润,偶有颤抖,纤长手指在身侧攥紧棉被,揉捏得不成样子。


    朝瑶仔细瞧着,他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说清楚,如果不是有红绸遮掩,她敢断定,他的睫毛肯定在快速睁眨,如果手抚摸上去,肯定是毛绒绒的感觉。


    朝瑶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她扯下他眼上的红绸,让它狼狈的悬挂在裴殊观纤瘦的脖颈间。


    极致的红,衬应着至臻的白,慢慢往下滑去。


    手心抚上裴殊观的眼睫,朝瑶感觉有些痒,一丝丝的,轻柔的痒。


    “铸男女之两体,犯阴阳之二极。”


    “......”


    “于青春之夜,红炜之下。”


    他的脸色愈发的红,脸颊也愈发的烫,分不清是发烧还是其他,嘴唇艳艳泛着嫣红之色。


    真好看


    朝瑶抚摸他的唇,爱不释手,她还想起了,上次在破庙里,他唇上那个,她还未来得及扣便已经剥脱的痂。


    “...男含女舌,而男意昏昏。”


    “男、男含女.....”


    裴殊观依然颤抖着继续。


    而朝瑶如此想,便也如此做了,她朝着那好看的唇,狠狠的咬了上去,咬在那个,她心痒痒了很久的痂的位置。


    裴殊观猛地伸手推开她,可朝瑶却不管,将手伸到裴殊观背后,用力拉扯那红绸,手中一圈一圈绕进,拉着他的脖子向下弯曲,使他的身子紧绷起来。


    裴殊观惊喘着而后仰,他的身体弯折得像一张弓。


    血腥味很快便两人唇齿间弥散开来,朝瑶放过他的唇,手指不断环绕着绸缎向后拽,抬头欣赏他秾艳瑰丽的脸。


    “呵——”


    朝瑶擦掉唇上的血,瞧着裴殊观急促呼吸的模样,会心的露出一个笑,遂放了手。


    血迹沿着裴殊观的嫣红绯丽的唇留下,那白皙的脖颈上,被勒出一道深切的红痕,苍白的病弱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恹恹绯靡之意。


    他完美的外壳终于破碎,瞳色如水,被图画出欲望的色彩。


    纤细的手指拨开他额头湿乱的碎发,然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宛转的将那血迹舔舐干净。


    “哈哈哈...哈......”


    裴殊观亦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秾艳,像是冰川上用鲜血灌溉的玫瑰。


    连日里的软禁、断暖、以及此刻的无妄之灾,已经燃烧了他相当大部分的忍耐与恭谨。


    或许是时常压抑克制着的内心,正在土崩瓦解。


    又或许是,他本就不该是如此忍气吞声之人。


    如果他不舒服的话,那也不必让别人舒服。


    一丝报复的种子在心底肆意增长,裴殊观伸手捧上朝瑶的脸,脖子上的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刺眼的瞩目。


    “殿下。”


    裴殊观用手肘将自己撑起来,仍然在笑,面容清冷如谪仙,但却不应如此秾艳,他声音清朗温润,却在说着刺痛朝瑶内心的话,


    “殿下总问我,如何断定你在骗我......”


    “那是因为,你说谎的时候,音调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你说,我如何信你。”


    “我—如—何—信—你!!!


    一字一断,掷地有声,如同瓷片迸溅,冲击朝瑶的耳膜。


    朝瑶呼吸停滞,茫然间,记忆回溯,场景重现,这失误像天罗地网般,将她笼罩,令她呼吸不畅。


    这才终于明了,裴殊观为何一直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