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应对


    ◎舆论战有时不需要证据◎


    冷静下来的凌安妮, 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其实在第一次公演时，她只是提到了皇族而没有指向唐曼本人，就已经对这个女孩手下留情了。那时她想着, 顾洲欺骗粉丝固然可恶，但只要唐曼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既得利益者, 她就可以当她是无辜的。


    凌安妮比谁都清楚, 女艺人在内娱生存有多艰难。她们要面对比男艺人更严苛的道德要求, 一旦有任何可以被拿来说事的黑点, 都会被无止境地造谣辱骂。


    所以她对唐曼留手了, 她不指望这份好心得到应有的回报，但倒打一耙是有良心的人能做出的事吗？！


    好，她可以当做这事是顾洲自作主张, 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唐曼会一无所知吗？


    她当然知道，她很清楚帮她背黑锅的黎绮晴会被怎样辱骂造谣, 不然她为什么不敢公开恋情, 美美地当嫂子多香啊。


    这一次, 她不会再放过任何人了。


    “我去节目一趟。”凌安妮匆匆交待了这件事，“今天练习生还要录制户外活动, 我不放心, 过去看看。”


    在视频电话中，大家只看到属于凌安妮的画面瞬间黑屏。


    岑珂心里气得要死, 想给黎绮晴发消息安慰她, 但又不敢说出这件事, 也许, 也许她在录制地, 其实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但小黎平时很爱上网, 很喜欢搜索自己的名字，还会炫耀粉丝给她吹的彩虹屁，写的小作文……


    她一定看到了。那些充满恶意的攻击，也许她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她们攻击她的外貌，给她起各种侮辱性外号，颠三倒四、断章取义地截取她的部分发言，给她扣了一顶又一顶帽子。她们用最下流的词汇骂人，编造关于她的谣言，将她的脸P到颜色图片上……


    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岑珂觉得连自己看了都心里难受，何况黎绮晴本人。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乖乖地待在庆功宴上，就被天降谣言，成为顾洲粉丝疯狂攻击的目标。


    大家都以为，凌安妮是不放心黎绮晴的心态。确实对于才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造谣辱骂太过分了。


    但凌安妮不完全是这样想的——她最担心的，其实是这次户外活动的行程根本没有保密性可言，而顾洲超话里带起的节奏已经相当恐怖了。


    凌安妮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疯，这些大粉为了稳定住小粉丝，当然要把一切过错都往黎绮晴身上推。


    她是有罪的、是她勾引的、都是她主动的……


    只有这样，才能转移和模糊矛盾焦点，哥哥永远是清白的好哥哥。


    毕竟和十四岁的女孩谈恋爱，顾洲要面对的舆论压力可不会小，现在他们带起的节奏都是“黎绮晴死皮赖脸倒贴，顾洲不好意思伤害小女孩”了。


    在被发了很多个这样的洗脑包后，就有粉丝扬言，要划烂这个小**的脸，还得到了许多附和，有许多id甚至可惜自己不在帝都。


    或许成年人会把它当成口嗨，但别忘了，很多听大粉号召，在粉圈里冲锋陷阵的，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是很危险的，她们已经具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却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人生观，容易被情绪上头的话所煽动，偏偏以为自己什么都懂。


    大人做事会权衡利弊，青春期的孩子勇往直前，越是大人不允许她们做的事，她们越是好奇，还动不动就说“为了xx我愿意与全世界为敌”。


    若干年后这些语录会成为羞耻的黑历史，但在当下，她们是真的觉得这样很酷！


    凌安妮将这些言论录屏保存，还上传到网上做了电子证据保存。她只随便洗了把脸，就带上电脑，匆匆出门打车。


    在路上，她用逐渐清醒的脑袋开始分析起应对方法。顾洲敢这么做，不可能不考虑后果。他们应该做好了华安会曝光真实恋情的公关预案，就等着反过来说她造谣呢。


    他们行事嚣张，赌的就是华安没有证据。就算有，也硬是能洗成栽赃陷害。


    但他们拉黎绮晴下水，其实也没有证据。


    互联网的舆论战，有时候只是比谁说话更大声而已。真真假假，很重要吗？


    凌安妮的道德底线让她不会主动这样去攻击别人，但如果是自卫反击，她可不会有心理负担。


    车程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凌安妮先去的是录制地，既然他们敢拿身高说事，那就证明照片的站位有很大问题，她得找到照片中的建筑，还原当时的场景。


    那部分区域是不让外人进的，但顾洲和狗仔都能想办法溜进去，她这个上山下海追过星的站姐能被难倒？


    如何避开保安，都是她们这些站姐的基本技能了，不值一提。


    图片拍摄得非常模糊，但凌安妮还是凭借她过人的眼力，找到了当时顾洲站立的地点。果然，这里有个台阶。


    凌安妮循着感觉，差不多摸清了狗仔是在哪个位置拍的图。她用相机复刻了一张，作为留证。


    接下里，她又立刻赶往户外活动的录制地。


    是季知渝给她提供了地址，还让她别着急。也幸好是有他看着，凌安妮才能获得实时信息传递。


    在她问及黎绮晴情况如何时，季知渝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给出正面答复，那看起来情况是很不好了。


    小黎这么懂事的孩子，如果在镜头前、在嘉宾面前都撑不住笑脸，心里该有多难过委屈。


    唐曼也在现场——她竟然还有脸出来！


    也对，练习生们只知道黎绮晴一直待在屋子里，但出去过、提前离场的练习生也不在少数，所以就算有人怀疑，也不好认定是她。


    毕竟夜色太暗，网友认为石锤的点都集中于身高，衣服是什么颜色和款式很难说得清。只是因为黎绮晴穿的粉色，大家就觉得更像是粉的。


    凌安妮匆忙赶到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以为她是粉丝，将她拦下，在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又露出了为难和尴尬的表情。


    按照常理，就算是经纪公司过来看望练习生，也得提前说一声啊，但是黎绮晴现在又是这么个特殊情况……


    工作人员本来想婉拒，或者说请您先联系导演，但凌安妮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不带有什么情绪，就是单纯的审视，却像是将人的灵魂在大庭广众之下剖析开来，公开处刑。


    顶不住这精神压力的工作人员最终放她进去了。


    户外活动的游戏已经进行了一大半，黎绮晴始终不在状态，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笑容有多塑料。还有她身边的林婧伊，也是笑意不达眼底，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在见到凌安妮出现时，黎绮晴一下就红了眼眶。像是在外面摔倒了，因为没有人扶而不敢苦恼的小孩，发现家长在附近后，才敢放心大胆地发泄心中的委屈。


    正是中场休息时间，凌安妮领走了她家小孩，还顺带看了唐曼一眼。本就心虚无比的唐曼吓得一哆嗦，凌安妮的脚步越近，她的心就跳得越快，大脑完全不能思考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汗，而凌安妮径直离开，没有再施舍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她的异状，自然也看在了众位练习生眼中。


    等走到离她们很远的空地，摘掉麦的黎绮晴才小声地哭了出来，随后她抱住凌安妮，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其实什么都不用说，凌安妮都明白。


    她温柔地拍拍黎绮晴的后背：“别怕，别怕，小黎别怕。我会解决的，我在路上已经想到办法了，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我不会放过造谣生事的人。”


    黎绮晴呜咽着点头，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凌安妮本来想先带她回公司，远离24小时的真人秀镜头，但黎绮晴拒绝了。


    “还在录节目呢。”她小声说，“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又没做错什么。如果就这样走了，显得我像个心虚的逃兵，我不要那样。”


    “而且……还有粉丝到现场给我加油。如果她们拍不到我上下班，说不定会很担心我的。”


    “我不怕，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为了别人的错误承担代价！”


    她像是说给凌安妮听，更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份坚韧的心性，倒是让凌安妮有点没想到。


    “我们小黎很勇敢呢。”她摸摸她的脑袋，心中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但这份成长，却是在残酷的现实重挫中学会的。


    她本可以不必承担这些。


    凌安妮收敛起眸光中闪过的凶色，牵着小黎的手将她送回女孩们中间。


    然后，她看向唐曼。


    “唐曼。”她放慢语速，直视她的眼睛，“请你跟我过来一趟。”


    ——是恶魔的低语，是死神的召唤。


    唐曼僵在原地，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提醒她前方危险，但她不敢拒绝。她害怕极了，上次凌安妮就是这样看着她，轻描淡写地揭穿她最重要的秘密。


    被猛兽直视，快要喘不过气的唐曼才感觉到无尽后悔。


    她应该劝住顾洲的，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和这样的怪物对抗啊！


    “过来。”她又说话了，“我在叫你，过来。”


    如果这不是拍摄现场，身边还坐着其他练习生，还有导师团和特邀嘉宾，唐曼说不定会尖叫着爬行离开。


    没有说错，她站不起来。


    还是凌安妮伸出手，面带微笑地将她拉起来。她的脸上写满恐惧，不知道这一幕落在其他练习生眼中有多么奇怪。


    凌安妮为什么叫她，她为什么害怕？


    她也是昨晚离开的人之一啊。


    凌安妮就这样带着她离开了，练习生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只有谢静璇保持淡定：“唐曼以前是华安的练习生，可能她们要叙叙旧吧，大家不用在意。”


    练习生们：……


    就，唐曼离开的那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旧要叙”。


    凌安妮拉着她走了好一会，走到唐曼都要哭了。她腿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你别这样。”凌安妮动手给她摘掉了麦，这才接着说：“不用那么害怕，真的。我是文明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为了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进橘子？他们还不配。


    凌安妮：“好啦，我也没有带录音设备，不过你可能不相信。没关系，我不是来套你话的，我只是来通知你，顾洲要完蛋啦。”


    她用最甜腻的声音，说最吓人的话，唐曼不敢和她对视，眼睛只盯着地面。


    她、她应该只是在吓唬人，她还是想套话……


    凌安妮 ：“我找到了你和顾洲拥抱的台阶，只要我公开它，就肯定会有小黎的粉丝赶去现场，进行模拟实验。一旦从拍照的角度和距离进行还原，网友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顾洲的团队肯定也想到了这层。他们应该会安排水军，扯上什么鞋垫啊，黑夜测量不准之类的问题，或者说，干脆就将澄清帖全部压下，当做没事发生。


    但没关系，她先吓唬一下唐曼嘛。小说女主靠什么逢凶化吉？靠男主。


    男主不在身边时，她就是个废物。


    唐曼果然被吓得不轻，就在此时，凌安妮又话锋一转：“但我也可以不这么做，我想了又想，这件事也不一定要澄清。”


    “小黎今年十四岁，你猜，如果我以猥亵女童的罪名起诉顾洲，会怎么样？要知道，搂抱也算是刑法规定的猥亵手段之一呢。猥亵女童五年起步，而且这张照片的传播范围这么广，造成的不良影响这么大，很有可能牢底坐穿哦。”


    ——其实黎绮晴年满十四岁，就不适用于猥亵女童罪了。


    但没关系，唐曼是个绝望的法盲，如果顾洲出事，在她心里就和天塌下来一样恐怖。


    她被吓得结巴 ：“你、你不能！你这是……那不是黎绮晴！”


    凌安妮笑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我说是就是。还是不澄清好了，反正顾洲的粉丝骂都骂过，干脆就认下是她也没有什么。顾洲出道多年，得罪过的人可不少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找过我，花了大价钱，就为了说服我带着黎绮晴去起诉他吗？”


    “不管是真是假，一个男艺人和猥亵罪沾了边，上了公堂，他的星途就走到头了。”


    其实凌安妮不会真的去告，要是真涉及到刑事案件，对方肯定顾不上栽赃黎绮晴，反手告她一个诬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时就算洗清了嫌疑，但代价太大，不是很划算，哪有吓唬唐曼来得简单。


    而且以社会舆论环境对女性的歧视，她并不想让小黎贴上这样一种标签，走到哪里都被有色眼镜看待。


    哪怕她是受害者。


    “你……你不要！”


    唐曼慌得不行，心里后悔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当时其实已经有人怀疑到她身上了，顾洲为了紧急转移注意力，才安排水军去扩散猜测是黎绮晴的帖子。


    只有强调身高差这个特征，才能彻底将唐曼摘出来。但他们忽略了，黎绮晴今年只有十四岁。


    不对……就算他们都不知道，经纪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凌安妮看出了她的疑惑，并热心解答：“哦，你是想问经纪人的事是吗。傻瓜，对家公司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觉得他们没有尝试挖过顾洲的经纪人吗。”


    “无论女方是谁，顾洲谈恋爱都是板上钉钉，以后肯定资源降级。你说经纪人是会陪他共沉沦呢，还是顺水推舟坑他一手，作为投名状，将来好带着他手上的人脉和资源顺利跳槽啊？”


    ——这其实是她随口编的，但凌安妮觉得猜中的可能性很高。


    顾洲这种红起来的模式，一看就是团队占大功劳，他只是被推到台前的人设而已。经纪人觉得帅哥那么多，换谁都能红，但顾洲却总是不听话、不配合，天天搞事情，他心里会没有别的想法吗？


    吓唬完毕，看着脸色惨白的唐曼，凌安妮觉得这波稳了。


    唐曼虽然蠢了点，但还不至于脑干缺失到现在主动承认是她。顾洲下一步的计划，应该是要转移视线，挑另一个女孩当靶子。


    但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她在这陪唐曼聊了这么久，那些不远处的站子们，应该都拍到这家伙害怕到腿软的样子了吧？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联想的。比如说她为什么叫唐曼出来 ，为什么唐曼见到她，如同老鼠见到猫。


    一层层地抽丝剥茧下去，网友们就会查到唐曼原来曾经是华安的练习生，那她为什么离开了？


    她会适时放出指引，唐曼是因为恋爱被开除的。而被开除的、本该孤苦无依的唐曼，却登上了《星光闪闪》的舞台，还获得了节目组的偏爱和照顾，有那么多镜头呢。


    唐曼，是不是节目组保送的皇族？


    而顾洲，在第一轮公演时的行为又是为了谁？


    所有事情，都是推理；就像他们栽赃黎绮晴，也是带节奏推理。


    而他们转移目标的行为，又会成为新的把柄——凌安妮已经想好怎么说了，唐曼是第十几名，顾洲正在以栽赃其他女孩的方式，给她一个个铲除掉竞争对手，她自然能顺利上位。


    不转移目标——他们不敢的，就算查到不涉及刑法，有凌安妮带的一波公序良俗风向，也够他受的了。


    也不怕他们不挑上位圈，不够红的话没有那么多热度，转移不了对顾洲的注意力。要不然，他干嘛不引导说是节目组工作人员？


    这才是凌安妮准备的大杀招，如果只是以华安的力量对抗顾洲，她有自信能赢，但可能要打一场硬仗。


    但如果，在这个阶段，声势最浩大、战斗力最强的秀粉感觉到唇亡齿寒，集体围剿——


    她可没有想过，再给顾洲苟延残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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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玻璃


    ◎轮到他品尝被反噬的恶果◎


    唐曼是在凌安妮的搀扶下走回综艺现场的。


    别误会, 凌安妮可没对她做什么——纯粹是这家伙被吓破了胆，那六神无主的模样，顾洲看了肯定得心疼死。


    虽然让凌安妮来扶她, 她会更害怕就是了……


    由于这件事产生的联想实在过于微妙，在场众人竟然没有一个询问发生了什么, 只是默默给唐曼腾出位置, 让她坐下。


    气氛太怪了, 尽管凌安妮都退出到拍摄范围之外, 但她的气场辐射范围好像比所有人想象得都更大。


    导演无奈地中止拍摄, 先拍女孩们在公园里自由活动的画面。这样聚在一起，总有种隐形的隔阂。


    听到导演这么说，早就按耐不住的季知渝眼睛都亮了。但他还是多等了一会, 等到导师团有其他人先起身，他才不急不慢地向凌安妮那边走去。


    凌安妮正在和节目导演交涉。她知道想由节目组直接出面作证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希望他们能放出庆功宴全纪录, 哪怕作为会员尊享节目都可以。


    有全纪录在, 就能证明黎绮晴从头到尾都未离开过现场, 和顾洲在台阶上拥抱的人绝不是她。


    导演很为难：“我们没有这个计划，庆功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 就是练习生和导师嘉宾们聚在一起, 随便聊聊天……”


    言下之意，没有什么值得播出的梗, 他们很有可能会亏啊！


    “这种真实的记录才是真人秀的灵魂。”


    凌安妮努力说（hū）服（you）他：“你想啊, 《星光闪闪》这档节目已经第六季了, 最红的都是哪几季？”


    “第一季, 国内第一档团体选秀, 观众有新鲜感；后面的第二第三, 都是在吃老本，热度逐年减退。是到了第四季，谢静璇横空出世，用全开麦舞台带起了新的讨论度，这档节目的热度才回到第一季的水平。”


    “这两季的共同点是什么？是首创，是新意，是做内娱的引领者。”


    凌安妮话锋一转，开始画饼：“庆功宴全纪录，在你们看来可能没有爆点，但它有无可比拟的核心优势，真实。观众早就厌倦了设计好爆点的剧本，这样的真实能在其他综艺中脱颖而出。”


    “如果它反响平平，你们也没损失什么，只是一档不需要额外成本的衍生记录而已。如果它爆了，那它对节目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啊，导演你在业界的地位，也会上升到新的高度。”


    “把它当成一颗探路石，反响好的话，第七季你们还可以尝试直播这种更全记录的方式。以现在的技术，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你们担心剧情拖得太长，没有核心爆点，不是吗？”


    这……还真是。虽然都是业内人士，但导演还是惊讶于凌安妮对综艺节目的敏锐度。他不得不承认，凌安妮说得很有道理。


    这位近日声名鹊起的小凌总，说话时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哪怕你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听她画饼——听她叙述时，总是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思维走，感觉她好像真心实意在为你考虑。


    虽然导演说他要考虑一下，但无论是凌安妮，还是来到这里的季知渝，都看出他动心了。


    一个衍生节目而已，稍稍粗剪就能上线，估计会随着第三次公演一起播出。


    两人走远了后，季知渝才感慨：“不愧是你啊，我都做好帮你一起说服导演的准备了。”


    凌安妮但笑不语，他还能怎么说服？无非是与平台利益交换罢了。


    但这样一来，她的人情可就欠大了，凌安妮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她又不是唐曼，不需要时刻依靠男人。


    他们又聊了点别的话题，季知渝看凌安妮好像心情不太好，就绞尽脑汁给她讲笑话。


    这份心意凌安妮心领了，但她还是要说：“聊了三分钟，差不多可以了。这里很多站姐，一般的演员和投资人没那么多话聊。”


    季知渝：……


    好吧，他默默地走开，和凌安妮保持距离。


    生活在镜头下，真的很难啊。


    凌安妮原本想再去找黎绮晴聊一聊，安抚她受伤的心，但这孩子可比她想象得要坚强。她看到这附近有粉丝，还会主动过去和她们打招呼什么的。


    因为有节目组摄像师的跟随，来到现场的站姐都非常有素质，保持在能说话，但无法接触的距离。她们也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分散着各自找角度。


    只是，凌安妮往那边瞥了一眼，就发觉到一丝不对劲。


    那边有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孩……她身上没扛相机，没拿手机，手里攥着的东西也不像是照片。


    她没有挤到人群中央，而是站在比较远的位置，多次呼唤黎绮晴过去她那边。


    站姐不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除非她想被圈子其他站子排挤。


    其他的爱豆就算听到了，可能也会忽视。但黎绮晴没有想那么多，她听到有粉丝在叫她，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了。


    事情有点不对劲，凌安妮决定跟过去看看。她加快了脚步，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顺便拉上了就在附近的唐曼。


    无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带上她都不亏。


    就这几步的路上，黎绮晴都在想，幸好还有这么爱她，愿意支持她的粉丝姐姐。


    她扬起微笑，刚举起手准备和这位粉丝打个招呼，对方却突然兴奋起来，全身都有些颤抖。


    阳光折射在她脸上，黎绮晴才看清这女孩手上拿的是一块玻璃。身体本能的恐惧让她往后退，对方却在嘴里骂着脏话，意图用玻璃划破她的脸。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引发了全场关注，不少女孩被吓出尖叫，保安立刻上前，但距离有点远——


    但是凌安妮跑得很快。她在紧急时刻先把唐曼往前一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唐曼以为凌安妮想用自己给黎绮晴挡灾，直到她倒在草地上，脸部没有刺痛，才让她的心放回肚子里。


    她好像用头撞到了什么东西……


    唐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凌安妮是推她撞向了那女孩的肚子。


    没等她放松多久，她的脸上突然有奇怪的触感。未知的恐惧将她吓得陷些昏迷，害怕到嚎啕大哭。


    是什么东西，好像是血———


    是凌安妮的手掌握住那块玻璃，手心中流出的血滴到了她的脸上。


    保安匆匆赶到，将闹事的女孩一左一右捆住双手。跑过来的林婧伊慌得不行，不知道应该先关心凌安妮的手，还是受到剧烈惊吓的黎绮晴。


    至于倒在地上的唐曼，当然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对方的攻击目标是黎绮晴，空手接玻璃受伤的是凌安妮，她们俩都没又喊又叫的，唐曼在那鬼哭狼嚎干什么？


    还是凌安妮淡定地说:“你先带小黎走吧，我这点小伤没事。”


    她转身看向已经被控制住的女孩，包括她“作案”的工具，那块玻璃，已经被丢到草地上，染红了一片。


    凌安妮凑近她，女孩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她拼命挣脱想要逃跑，却被保安以为她还想攻击凌安妮，将她架得更紧，动弹不得。


    发生这种恶性/事件，还被这么多人看到，节目组肯定是要报警的。


    凌安妮离她很近了，她抬起手，女孩甚至觉得她会用指甲也划破她的脸颊，或者掐住她的喉咙……


    像是死亡将要降临，在女孩的极度恐惧中，凌安妮摘掉了她的口罩，将手中的血涂在她脸上。


    “这是血呢。”她此时的声音像个温柔大姐姐，“来，感受一下，如果你划破别人的脸，也会这样出血。是不是粘粘的，有点冰……你知道玻璃会有多痛吗，想不想，也试一试？”


    不想，她不想！


    女孩拼命摇头，看她的目光带上了卑微的祈求，她不要！


    “你怎么会怕呢。”


    “你不是很勇敢吗，要划破别人的脸，要为哥哥冲锋陷阵…….你真傻啊，你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吗？”


    凌安妮轻抚她的脸颊，端详她的眼神像在审视一个即将被做成雕塑的艺术品。


    想到这里，简直让女孩不寒而栗。


    网络和现实的差距从未如此分明，在键盘上肆意输出极为容易，但此时此刻她脸上的鲜血，无比残忍地唤回了被洗脑女孩的理智和良知。


    只是脸上沾了血，都让她怕成这样，她怎么会敢做那样的事！


    这是，这是犯法的……


    凌安妮温柔地告诉她：“傻孩子，你要完蛋啦。”


    “让我猜猜，你肯定没满十四岁，才敢犯刑事案件对不对？但你只是不承担刑事责任，民事责任却是逃不掉的。你想划的可是当红女明星的脸，你不怕父母为你赔得倾家荡产吗？”


    “还不止哦，发生了这种事，你的老师同学要怎么看你，朋友还敢和你玩吗？你走在路上，大人都要叮嘱小孩子们绕着你走，你能想象这种被所有人排挤的生活吗？”


    女孩瞳孔一缩，光是凌安妮描述的这些画面，就让她害怕不已。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含糊不清地说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


    凌安妮是会对女孩心软，但她更心疼还没缓过劲的黎绮晴。如果她放过她，难道小黎就活该承受这些吗？


    不可能的。十几岁的孩子也不算很小，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了。


    见她摇头，女孩更加绝望，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眼里流出一丝希望的光。


    真是个傻瓜啊——凌安妮当然知道她还有什么期盼，无非是顾洲会帮她，顾洲粉丝承诺过，她们是彼此的后盾。


    凌安妮贴近她的耳朵，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音量和她说：“别傻了，你被抓到了，无论是顾洲还是顾洲粉丝，都会想尽办法和你撇清关系，你以为她们会承认吗？”


    平安无事时，彼此亲如家人；而当这孩子成为顾洲的“污点”，那她就会被毫不留情地逐出群体。


    凌安妮：“别自欺欺人啦，我告诉你，地上躺着的那个才是你们的真嫂子。不信啊？我证明给你看。”


    她将唐曼从地上拉起来，笑容可亲地告诉她：“唆使未成年人犯罪，顾洲可真是越来越刑了。你猜他这辈子能从牢里活着出来吗？”


    唐曼瞬间脸色剧变，她那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在经过连番惊吓后变得更加混沌。


    她指着那女孩大喊：“不是，这个不是顾洲粉丝，她一定是假冒的，或者被对家指使的，她不是！”


    女孩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被凌安妮吓唬，她恐惧害怕，但被唐曼这样吼叫，她心中涌现出强烈的委屈和不甘。


    要不是为了顾洲，她怎么可能落到现在的地步？她的人生都快完了，竟然还被背刺！


    女孩相信唐曼就是顾洲的真女朋友了，不然她为什么那么着急？


    她怨恨的表情让唐曼更加心慌，她无法接受顾洲会坐牢这件事，更加疯狂地大喊大叫，要把这女孩和顾洲撇清关系。


    喊吧，喊得再大声一点，现场要是有一个站姐和粉丝错过这场大戏，凌安妮都会遗憾的。


    最后，过于激动的唐曼也被保安控制住了，小有名气的偶像疯癫到这个程度，还真是让人唏嘘。


    现场好像也有她的粉丝，真是可惜啊，啧啧啧。


    凌安妮心情大好，她的计划不仅可以顺利实施，还可以省去很多步骤。


    刚才唐曼那一番大吼大叫，已经彻底切断了顾洲安抚那女孩的后路。只要她愿意出庭指证，无论法官怎么判决，顾洲都完蛋了。


    她肯定愿意的，她已经被凌安妮吓破了胆，会迫切抓住每一根争取从轻处置的救命稻草。


    唉，还是个在读书的孩子呢……顾洲真是作恶多端。


    他这可不是被粉丝拖累，完全是他应得的——


    圈内谁不知道，就属他家最擅长虐粉，粉丝最为死忠和疯狂。他养出了偏执的粉丝群体，为他氪金打榜出许多好资源，为他堵住别人的嘴，在舆论场上为所欲为，其他人听到他的名字都要退避三舍……


    任何硬币都有两面，现在是他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凌安妮的大脑飞速运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上次有好几家公司都是共同围攻顾洲的“战友”，这次也该联合起他们，将顾洲彻底拉下马。


    顾洲的资源她也馋，但华安目前还没有男明星能接得住，毕竟咖位差距摆在那。那她就把大头让出去，和他们置换其他的资源好了，公司里就是新人多，林婧伊正是最缺好资源维持热度的时候。


    这件事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让黎绮晴受了点惊吓……凌安妮想到就很心疼，她宁可没有这种加速器，也不希望小黎有受伤的风险。


    她等会还得和节目组商量一下，请个心理医生过来，不要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了。


    玻璃刺过来那一瞬间，小黎该有多害怕啊？她甚至还是带着，以为能得到粉丝支持的期待往前走的。


    凌安妮想得失神，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都赶在一块了。直到季知渝把节目组的医务室人员带来，她才想起要处理一下手掌的伤口。


    一点小事，她都已经按压止血了，问题不大。


    毕竟那孩子才十几岁，脑子根本就不清楚。她的动作看着挺吓人，实际上没怎么敢用力。凌安妮反握住她的玻璃后，她自己吓得脱手了。


    医生给她细心地清理好玻璃渣，又缠了点纱布。季知渝特别紧张地问：“凌总这手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伤口其实不深，凌总也第一时间自己处理了……”


    医生看他着急的样子，还是说：“如果去医院看看，会更保险一些，要早点去。”


    拖得晚一点，可能就好了。


    凌安妮猜到了医生的潜台词，忍不住笑了出来。医生带着他的医药箱离开，已经摘掉麦的季知渝坐到她对面，神色依然难掩担忧。


    “你怎么就能直接去接玻璃……”


    这话一出口，季知渝就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本意并不是想要埋怨她的。


    “对不起。”他小声给她道歉，“我只是……如果再有这种情况，你别这么傻了。你去抓她的手臂啊！”


    如果不是已经有保安冲过去，他心里还惦记着避嫌，不能给她惹麻烦，季知渝早就往她那边跑了。


    伤口处理也是，她就坐在这发呆，迟迟不去找医生，季知渝实在担心得抓心挠肝，才带着医生过来。


    凌安妮笑了笑，饶有兴致地和他对视。


    “对啊。”她平静地说，“其实我以前练过泰拳，要制服一个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或者说，想瞬间放倒眼前的季知渝，都是很容易的。


    不然她身上这能把人吓死的气势从何而来？凌安妮穿越前活了二十多年，被绑架的次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那你怎么……”


    季知渝顿住，在凌安妮的眼神中，他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是故意的？”


    “没错。”凌安妮大方承认，“这附近那么多人拍照，流血造成的视觉效果最直击心灵。”


    她看得清对方发力绵软，这样她就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流点血而已，真的不算什么。


    季知渝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甚至觉得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认识了真正的凌安妮。


    ——或许这也是她算好的事情。


    她聪明、冷静、绝对理智、有心机且不择手段……她是一把锋利的剑，能斩断所有阻挡她前进的东西。


    她是如此迷人而危险，她有这么甜美的名字，恬静的面容下却不是温柔、善良、贤惠等“完美女性形象”，她是一团炙热的火，如果有谁妄想将她占为己有，收归己用，只会被残忍地燃烧殆尽。


    凌安妮轻笑：“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哦，我不吃人的。”


    认清形势，最好放弃你的幻想。


    季知渝却说：“我只是在想，你这样会不会很辛苦啊？”


    哦豁，这……


    看不出来啊，他好像还有点那种小聪明。


    凌安妮不接话，就托着腮，安静地看着他。


    看呀看，看呀看，都把季知渝的耳朵给看红了。


    “有点意思。”


    她还是第一次发觉，季知渝还挺可爱的嘛。


    季知渝小声说：“我这几年内，有拿影帝的计划。”


    所以——


    凌安妮微笑：“画饼一概不信，先拿了再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这样，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而且，我这几年也有培养影帝的计划，还真是不巧呢。”


    作者有话说：


    好了，原男女主不会再翻身了，后续会交待一下他们的结局。


    今天是妇女节，祝各位读者妇女节快乐，每个人都成为自己生活中的大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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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正轨


    ◎好看得过于标准的女演员◎


    事情的后续发展, 和凌安妮预料的大差不离。


    身高差的问题出现反转后，同时意识到找黎绮晴当靶子，会有法律和道德风险的顾洲紧急转换目标, 这一次他盯上了和唐曼差不多高的许清如。


    许清如：？？？


    怎么，上位圈的这些人里, 华安的不敢惹了, 新世纪和夏清妍的背景强, 星二代父母资历深, 就看她像个软柿子呗？


    就算全世界只剩一个男人了, 也看不上顾洲那个蠢货！


    要凌安妮来说，顾洲真是蠢到家了。许清如是什么人？她是能在一公时，把其他队友变成伴舞的狼人, 比狠还多一点。


    这样的练习生，别看她表面不显，要么有隐藏很深、非常低调的后台, 要么是天生脾气暴躁, 无所畏惧, 敢和任何人硬碰硬。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 她两个都占了。


    许清如也不顾什么爱豆形象了, 都敢当着节目组的面，直接拿出手机用自己的大号激情开麦。暴躁的许清如不仅直接指出唐曼才是顾洲的真女友, 还怒斥顾洲的过往种种不良行径。


    因为她参加节目前的身份是演员, 还和顾洲有过合作, 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许清如打头阵, 各种关于顾洲的黑料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这其中大部分是真的, 少部分是离谱的谣言——但这有什么关系，墙倒众人推时，偷偷捡走块板砖又无人在意。


    这时，凌安妮用小号爆出的猛料又在烈火中加一把柴。唐曼是因为谈恋爱而被华安开除，顾洲找了关系，让她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参赛，在节目里舒舒服服当皇族。


    唐曼的镜头是经不起扒的，强捧她的套路简直不要太明显。如凌安妮所料，只要带起“顾洲想把上位圈一个个狙击掉给唐曼腾位置”的节奏，各家秀粉恨不得把这两人生吃了。


    凌安妮是没有证据，但顾洲自己送上了“证据”。这家伙在一公时的骚操作，大伙还没忘呢！


    在这么危险的时刻，经纪人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待下去，团队解决公关危机都不是很尽心尽力，导致局面难以收场时，顾洲粉丝意图划伤黎绮晴的行为又狠狠倒了一桶油。


    没人能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还坐得住——之前粉圈互撕，也就是线上对线，线下吵吵架都算是闹得很严重了。而顾洲粉丝在干嘛？她们竟然疯到直接朝偶像本人下手！


    老天爷啊，粉圈兴起的和平共处x项原则才公开没多久，正是各家粉丝难得的和平稳定期，就算以后还是会闹起来，但至少没人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这下好了，顾洲粉丝瞬间成为全网的罪人，不管是哪个圈的，路过都要鄙视他家。至于在不追星的人眼里，那就更可怕了，就算黎绮晴真的在和顾洲交往，也不至于划破人家小姑娘的脸啊，何其恶毒。


    这件事的性质过于恶劣，顾洲成了被多个官媒点名的反面人物，目前已被刑事拘留调查——教唆未成年人犯罪这个罪名，凌安妮还真没忽悠唐曼。


    而现场的很多视频也再次佐证了，这个为顾洲发疯的女人确实是他的真女友。网友点评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真爱情侣或许不能同时登顶，但能一起凉凉。


    梁凉表示他有被冒犯到，不要牵扯他，晦气。


    唐曼被“退赛”了，估计这辈子出道无望，她尝试过一次直播带货，本是想着黑红也是红，却被骂得当场自闭，从此销声匿迹；顾洲的商业版图一夜之间全部掉光，还要面临巨额违约金赔偿；


    而他的经纪人为了保全自己，向其他公司透露了不少秘密，更是让顾洲被许多人踩在脚底，永远不能翻身。


    这位经纪人还向华安自荐过，但凌安妮拒绝了。


    顾洲固然做错了很多事，但他的经纪人真的完全无辜吗？他没有帮顾洲收拾过烂摊子，助纣为虐吗？


    都是同行，有些事不戳穿是留最后的体面，不代表她真的傻白甜。


    至于这位背刺过艺人的经纪人，在其他公司能不能被信任和重用，不在凌安妮的考虑范围内。


    等北极熊视频上线庆功宴全纪录，彻底证明了黎绮晴的清白，就意味着离《星光闪闪》总决赛只有一步之遥了。


    在已经录制、还未发布的第三次顺位投票中，林知琴回到了C位，林婧伊因为出圈神图被投到第二，黎绮晴虽然承受了无妄之灾，但也算因祸得福，排名升到第三。


    这就体现出内娱爱豆对粉丝经济的重度依赖性了，论广泛人气，这段时间爆火的林婧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各平台用她的热梗跟风产出了不少作品，但在氪金买酸奶投票上，还是林知琴的粉丝更舍得花钱。


    但节目没到最后，最终的C位花落谁家可不好说，越是临近决赛，投票就玩成了耍心眼子的策略战。因为每一次顺位发布后，投票都会被清零的关系，指不定林婧伊粉丝是囤着票，在决赛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还有黎绮晴，她的粉丝正是最心疼她，战斗力最强的时候。所以今年的C位之争，强有力的候选者有三个，她们形成了断层的上位圈，将第四名以后远远甩开。


    两位当事人还没太多紧迫感，她们对目前的成绩相当满意了，倒是节目外的岑珂，焦虑得每天都睡不着觉。


    她还被凌安妮委派了一项重要任务——切小号进入她们俩的粉丝群，最好是能混成大粉，监督两家的集资买酸奶活动。


    这可是金额过百万的大型集资，凌安妮还主动联系后援会，带她们去派出所备了案。这里面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光是毁了两位练习生的前途，甚至很有可能砸了整个选秀的饭碗，由不得她不谨慎。


    为了补上三公到直播总决赛的时间差，节目组还安排了很多活动。比如说每年都会有的，练习生家人好友录制VCR给她们加油助阵的环节。


    小黎的妈妈钟女士相当重视，不仅动员全家齐上阵，还特意翻出了年轻时参加比赛拿奖的裙子，跳了一段她的成名代表作，由凌安妮亲自录像，多角度拍摄并剪出了一只完美的舞蹈视频。


    播放到这段时，专业舞者的翩翩舞姿震惊了所有练习生，连dance导师谢静璇都表示，钟女士的水平相当高，她远远不及。


    毕竟，这是华夏专业舞蹈艺术最高成就的专家奖，荷花杯的获奖者啊。


    就算时隔多年早已生疏，实力退步许多，也依然可窥见当年的绝代风华。


    全场都在欣赏艺术，唯有黎绮晴悄悄红了眼眶。


    妈妈的腿早就不能跳舞了……她坚持跳完这一段该有多疼啊。


    其实凌安妮特意来问过她，还能不能继续参加24小时的真人秀录制。如果她觉得疲惫想要休息，她愿意去和节目组交涉。


    寻常情况肯定不行，但黎绮晴险些被玻璃划伤可是发生在节目组眼皮底下的大事，要不是凌安妮及时赶到，这档节目能不能播下去都要打个问号。


    黎绮晴犹豫了很久，不可否认她确实被那个疯狂的粉丝吓得不轻，尖锐的玻璃还让她做了好几晚噩梦。心理医生的建议是，继续留在到处是镜头的环境里对她压力太大，建议先去到节目外，将这段情绪发泄出来。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留下了。


    一方面，她不想辜负粉丝的心意；如果她退赛的话，她们为她花的钱就全部打水漂了，就算粉丝不怪她，她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让妈妈失望。在第一次顺位发布后，得知她的成绩能排进出道位，妈妈高兴得像个小孩，她还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这么灿烂的笑容。


    妈妈不能再上舞台跳舞了，她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难道她就不能再撑一下吗？


    凌安妮尊重了黎绮晴的选择，她也向钟女士保证，肯定会照顾好小黎，不会让这种恶劣的事再度发生了。


    视频继续播放，轮到林婧伊的部分时，众人惊讶地发现，出镜的竟然是岑珂。


    而且她手里还拿着……经纪人资格证？


    “我考到证书啦，现在是持证上岗。”岑珂特别高兴地冲镜头炫耀她的资格证，“看，演出经纪资格证，这是证件照，这是我的名字，等你和小黎出道后，我就是你们俩的执行经纪了，准备好接受经纪人的制裁了吗？”


    全场哇了一声，导师团也没想到还有这种神奇的再就业，估计节目播出后，岑珂的粉丝也会哭笑不得吧。


    #没想到我追的不是艺人，是经纪人


    属于林婧伊的加油视频里，出镜的都是华安的员工，最后还有凌安妮本人的亮相。


    很多练习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非常厉害”的老板，有人首先惊讶于她的颜值，这漂亮的程度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不过很快，她们就被凌安妮风趣幽默的谈吐吸引，在一句话两个梗的密集笑点中笑成一团，估计正片播出时，又是这集的热梗和爆点。


    她们这才意识到，林婧伊和黎绮晴是真的一点没吹牛，这位老板太强了，连这点小机会都能把握住，不放过每一个让女孩们被更多人看到的可能性。


    大概是凌安妮的部分太抢风头，众人都忽略了为什么属于林婧伊的视频里只有公司员工，而没有她的家人了。


    黎绮晴悄悄握住她的手，林婧伊不甚在意地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把小黎抱进怀里狂rua，直到她抗议了才最后薅一把松手。


    其实还是会有点难过的吧……


    但是没关系，她早已不再缺爱了。


    **


    《星光闪闪》总决赛在即，华安的工作在日渐紧张的气氛中回归正轨。凌安妮带着他们开了好几场会，给公司的职能部门进行新的规划重组。


    以能力为标杆，公平公正的职级调整得到全体员工的认可——因为能力不到位，被降级后心怀不满的员工已经被凌安妮辞退了。


    她给过他们时间学习进步，有些人成长得飞快，有些人却跟不上她和艺人前进的脚步，也不接受被分配到难度没那么高的工作，那就没办法了。


    华安注定是要高速发展的公司，没看人能阻挡，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下。


    在部门调整中，凌安妮犹豫了一下，还是保留了自己的特助职位，吓得刘英问她好几次，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你这样操作叔叔心里很慌啊！


    凌安妮只好解释，她目前是学生，在一些正式场合还是需要刘英叔叔出席顶门面，比如说《星光闪闪》的总决赛。


    嗯，她将这个词形容得非常高大上，听得刘英心潮澎湃，完美掩盖了她想要偷懒的意图。


    毕竟有些很无聊的颁奖典礼，她去了就是浪费时间嘛，只有她还是特助，刘英叔叔是刘总，别人才挑不出错，觉得华安不给面子。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凌安妮总算能抽出时间，见一见已经休息了很久的柳薇。


    其实她还挺惨的，因为顾洲的关系，她辛苦拍的剧肯定没得播了……虽然凌安妮用当时保留好的证据加速了顾洲的塌房，但柳薇付出的时间精力却是完全浪费，没有办法补偿的。


    所以说接戏时，合作演员也很重要，一个主演凉凉，整个剧组玩完。


    梁凉：……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凉凉更适合形容凉凉的词嘛？（胡言乱语.jpg）


    凌安妮看过柳薇的不少作品，感觉自己模模糊糊抓到了一点原因，直到亲眼见到本人，那些零散的光点才汇聚到一处，让她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位演员的长相，好看得太标准了。


    柳薇的五官单拎出来好看，组合在一起好看，笑起来好看，哭起来也好看，但关键在于即使是擅长吹彩虹屁的凌安妮，翻来覆去也只有一个“好看”能形容，这就问题很大。


    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柳薇是那种别人看到她都会夸一句美女，但提起谁是美女时，绝对想不起她的类型。她的长相太温柔，太内敛，太没有攻击性，也太没有记忆点了。


    凌安妮沉思片刻：“额，任何硬币都有两面，这对于演员来说反而是好事。我们形容演员演技好会说剧抛脸，而对你来说，这个成就还挺容易达成。”


    柳薇：……


    就当你是在夸我.jpg


    她有些苦恼：“是剧抛，但这也抛得太彻底了，我演过那么多角色，都没人能记住我。”


    凌安妮心想，那是因为你演的都是些套路化偶像剧，观众看过之后连剧情都不一定能记住，更何况是演员和角色


    她说：“所以，你需要一部能挖掘你所有演技的代表作，来让观众看到你的光芒。”


    “我这里倒是有一部作品，版权拿下来应该没问题了，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柳薇以为是要递给她剧本，但凌安妮让她打开绿江文学城，找到了连载中的《夹竹桃与金茶花》。


    柳薇很好奇：“还没写完的原作？看来小……看来凌特助对它很有信心呢。”


    还没完结就考虑买版权的事，都不害怕烂尾吗？


    凌安妮忽略了对方原本想说的“小凌总”，这个称号的流传范围竟然已经这么广了。


    她知道柳薇的顾虑，但烂尾是不可能烂尾的，她天天监督作者写呢。


    要是敢烂尾，她就……就将她收藏的十五把宝贝键盘全挂到海鲜市场上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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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重视


    ◎编剧中心制的剧组◎


    柳薇以2倍速看完文案和前三章, 然后发现确实如凌安妮所说，这是一部非常能展现演员演技的作品。


    因为题材是互相穿越，所以严格意义上, 两个主演都要扮演两个角色，还要保证和对方的演戏状态相近……


    柳薇不禁咂舌：“等等, 感觉我真正扮演的其实是三个角色？”


    两个主角分别是林嘉妤和李晞悦, 如果柳薇要演李晞悦, 那么她也要演出灵魂交换到这具身体的林嘉妤——而且还是和对手戏演员频率一致的演绎方式。因为在设定中, 是林嘉妤的灵魂穿越而来。


    这已经很麻烦了, 而仅仅只是正常版，难度版还有要模仿李晞悦言行举止的林嘉妤。


    既要像李晞悦，又不能是李晞悦, 还有带有林嘉妤的特色。


    这太难了！比普通的一人分饰三角困难得多，毕竟人家的三个角色是彼此割裂，可没有这种互相纠缠的困扰。


    凌安妮的脑子稍微转了弯, 就懂了柳薇的意思。她笑了笑：“如果要这样理解, 也可以。”


    柳薇脑壳都有点痛, 感觉凌特助也太看得起她了。


    这比起她从前演的那些剧本，难度瞬间呈指数型上升。不是她看不起谁, 而是对于很多内娱“演员”来说, 恐怕连捋清楚这两个角色的关系都做不到。


    但难归难，如果能演得好, 确实是可以被当成代表作, 甚至有资格幻想一下飞天和白玉兰……


    它的创作质量之高, 情节之精彩, 几乎要把“口碑佳作”四个字印在封面上了。


    柳薇猜测：“您是和作者有交情吗？”这么相信她肯定能写好。


    凌安妮点头, 交情可大了, 每天都在同一个屋子里睡觉。


    她说：“我看过你的作品，只能说以你目前的演技，想要将李晞悦演出最佳效果还差点火候。其实另一个主角，林嘉妤的人选我也找到了，是我们公司新签的女演员。”


    “她目前还有一部配角戏要拍，戏份不算多，等那边结束之后，她就会专攻这个本子。如果你有意参演，我会请专业的老师来给你们上课，作者也会经常过来，和你们交流角色塑造这方面的事情。”


    “嗯……因为这里面还涉及到古代部分的情节，所以也会安排一些宫廷礼仪方面的老师，细节处也是要讲究的。”


    毕竟这部作品，凌安妮还真的是冲着拿奖去的。


    原本，她的投资意向是网剧，但在和顾洲的对家联合行动，置换了一波资源后，她有底气拍上星剧了。


    柳薇心中一动，看起来凌特助比她想象得更看重这个剧本。


    现在很多剧组，说开工就开工，能给演员留一点读完剧本的时间就不错了，哪有请老师来上课、原作者来交流这种好事？


    不是请不起，最贵的其实是时间成本。如果她要接受这部戏的角色学习，就意味着这段时间都不能再拍戏接综艺，而在瞬息万变的娱乐圈，消失就意味着会被遗忘。


    沉没成本极高，而收益却是未知且带着高风险。毕竟，华安的第一部 投资剧还在筹拍中，甚至还没开机。


    谁也不知道，能捧红爱豆的凌安妮在影视圈的本事是不是同样高超。要知道，术业有专攻，跨行如隔山。


    柳薇又试探地提出了其他问题，凌安妮都一一回答。不仅看不出知识缺失，反而比柳薇要专业得多，这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凌特助是真懂，不是乱来。


    她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试探好像显得很不相信老板……柳薇赶紧解释：“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凌安妮摆摆手道：“没关系，我在影视方面还没做出什么成绩，你有疑惑是正常的。只有心里没谱的人，才会因此心虚，而感觉到被冒犯。”


    在菜市场上卖菜，都知道会挑剔的才是真顾客；会因为客人挑挑拣拣而生气的人，多半菜品不怎么样，很怕被识货者看出来。


    “而且，要是你什么都不问，听到是我推荐的就答应接，那我才要担心呢。”


    目前的凌安妮可不是什么影视行业大佬，要是柳薇无脑信任她，就证明她并不在意剧本和剧组配置好坏，这可不是什么好演员应该有的表现。


    凌安妮给她介绍：“有意向的话，回头我带你去见见作者，她会担任影视化改编的编剧。这一点，我已经和绿江那边谈好了，正在走版权流程。”


    先见编剧，而不是导演？


    柳薇似有所悟：“这部剧是，编剧中心制？”


    “没错。”凌安妮很满意于柳薇的敏锐，“整个剧组拍摄，都会围绕着编剧的想法进行。至于导演的人选，我选了性价比很高的，莫北初推荐的同学。”


    也是正在电影学院读书，还没毕业的学生……对方能力很强，只是碍于没有名气，无人敢用。毕竟一部剧的资金砸下去，几十几百万都是少的，谁不怕打水漂啊。


    但凌安妮懂行啊，就和她聊了几句，试拍了几个片段，凌安妮就知道请她合作没问题。


    不可否认，对方现阶段的水平仍有些青涩，如果独立主导一部戏的拍摄确实够呛，但在编剧为中心的剧组，她能完美执行编剧的想法，将纸面构想与现实画面结合，这就够了。


    如果请知名大导，一是凌安妮还请不起，预算要留在其他地方；二来也担心大导演和宁梦意见相冲，底下的人不知道该听谁的。


    柳薇点头表示明白，内娱以导演、以演员为核心的剧组很多——其中以演员为核心的剧本多半出烂片——但这种编剧核心制，她是第一次遇到。


    很明显的重文本和剧情倾向了。如果是故事性极强的作品，在拍摄上就没有太多的技巧能扬长避短，演员的优缺点都会在镜头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难怪凌特助说，这是一部能让她被观众记住的作品……


    拍好拍坏，都是两个极端，确实印象深刻。


    柳薇一时犯了难，凌安妮贴心地提议：“也许不用着急做决定，先考虑一下，等见了另一位主演和编剧之后，再给出你的答复？”


    她补充一句：“编剧也需要给出她的答复，我只是推荐，不是保送哦。”


    柳薇先是怔住，随后点头。


    华安拍好这部作品的决心，的确远超想象啊！


    **


    时间过得很快，凌安妮的时间规划表中有两件大事，分别是星光闪闪总决赛和《七中的故事》开机。


    随着第三次顺位发布被播出后，练习生的排名已经从每期变化的频率调整为每日变化，每天中午十二点在官方微博公布截至当日零点的票数情况。


    从第四季起，国内每档选秀节目都引入了客观公正的第三方监督机构，以这种深度合作模式做到了票数真实。


    ——不引入是不行的，只挂名合作也是不行的，会被观众默认做票，从开播起就没人敢投入真情实感。


    在这方面，凌安妮支持他们卷得越厉害越好，粉丝砸下去的每一分钱可都是真金白银。


    后面排名变化如何暂且不提，前三名是真的神仙打架非常厉害。大多数情况是林知琴第一，林婧伊和黎绮晴在二、三位之间反复变化，不过偶尔也有后两个女孩登上第一的情况，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第二天睁眼会发生什么。


    三个练习生之间还挺和谐，就是粉丝互相看不顺眼，吵得非常凶。不要以为同一个公司的练习生粉丝就会团结在一起，粉丝眼里的爱豆有且仅有一个，同公司更是竞争对手，还有内部资源要抢呢。


    只是顾洲的事情才刚过去没多久，和平共处x项原则又被提到重要位置，导致她们只敢产生点小摩擦，闹大是绝对不敢的，这决赛关头可太紧要了。


    于是……不能互撕，不能骂对方爱豆，那就一起骂公司吧！


    就是这样，导致华安天天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骂，刘英和杨志一开始很委屈，后来都麻木了，只觉得看开就好。


    凌安妮更看得开，她们骂的是华安老板，和她一个特助有什么关系？（doge


    公司艺人红了，粉丝基数越大，有争议的可能性就越高。这些粉丝来自五湖四海各个角落，有完全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她怎么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要是有这个本事，她早就从政了，世界和平还得指望她呢。


    所以“全网夸”什么的，梦里想想就行了。


    华安这边已经确定，总决赛直播时由刘英作为代表出席，她要全副武装，坐在观众台下拍照。


    这是女孩们人生中很重要的成团大场面啊，她怎么能错过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练习生能坐稳前三，这个成就对于参赛前还是个小作坊公司的华安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吸引了无数业内目光。


    不少原本目标是新世纪的男生女生，也多投了一份简历到华安。现在它所表现的已经不是潜力，而是真真切切的实力，最重要的是，它现在人少啊！


    人少，就意味着能分到好资源的可能性更高，不用在大公司卷生卷死。


    ——这就是特别天真的想法了，下一批新人的底子更好，凌安妮能折磨，啊不是，培养他/她们的手段只会更多。


    从艺路上，永无止境，永远都会更高的山峰等待攀登。


    凌安妮让人放出消息，明确了华安的爱豆男三十五岁、女三十岁以下不能谈恋爱的规定，别说还真悄悄劝退了不少有意向的练习生，但也有很多事业粉狂喜，表示华安你一定要好好监督，说到做到。


    这年头谈恋爱塌房的实在太多，华安真是圈内为数不多的清流，小公司赶紧做大做强，最好做成业内标杆，带着整个内娱卷起来吧！


    杨志手中已经攒了很多优秀的好苗子，见得多了，他的眼光也变得挑了。凌安妮准备等总决赛之后，就正式开启新人选拔。


    下一届星光闪闪是男团，就优先选男生。她很好奇经过优中选优之后，结果会不会给她惊喜。


    **


    《七中的故事》马上就要正式开机了。身为出品人，凌安妮还是得出席一下开机仪式，给剧组发个红包。


    唔……剧组红包一般都没多少钱的，从主角到龙套，导演到场记都是一样的数额，就是图个吉利寓意。有些剧组的红包里面还不放钱，放的是彩票。


    凌安妮决定也放彩票，她还很恶趣味地准备了一个特殊红包，里面是一张纸条，写的是【特等奖：与出品人合影一次】。


    没错，特等奖就是可以和她拍张照片，她还愿意在上面签名！谁抽到这个肯定要高兴疯了吧（doge）


    打工人谁看到这行字不震怒啊？她在宿舍包的红包，从她身边的景筠直呼太过分了，还企图记住这个红包的样子，绝对不能抽到它，会倒霉的。


    凌安妮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以偿，不仅每个红包的样式都完全一样，她还直接放进里面打乱，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个红包“特等奖”了。


    到了开机这天，基本所有主创全员到齐。除了出品人外，现场的导演、编剧都在发红包，而季知渝故意走得慢吞吞，就为了等导演那边挤满了人，他才顺其自然地去领凌安妮手中的红包。


    当时她手里还剩两个，来到极限二选一环节。季知渝本来是想随便拿一个，却被凌安妮提醒：“这里面应该有一个特等奖，还没有发出去。”


    因为其他拿到红包的人，都在她的示意下当场拆了，目前这个“幸运儿”并未出现。


    季知渝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慎重，他企图从凌安妮的表情中获得提示，但她表现得滴水不漏，是真正的演技大师。


    ……其实是因为凌安妮自己也不知道。


    他摸摸左边，又摸摸右边，才刚下定决心，梁凉就从后面走了过来。


    “哟，正好我俩一人一个啊。”


    之前共同参加过几次剧本研读会，私底下也有聊天的主演们在小群里已经混熟，于是梁凉也不和季知渝客气，先拿走了左边的，把右边的留给季知渝。


    季知渝：……


    犹豫就会败北.jpg


    他的红包里放着的是彩票，而梁凉抽出纸条，刚看到特等奖三个字还很兴奋，打开一看是和出品人合影，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凌总，你怎么可以这样玩弄打工人的心情QAQ


    梁凉有点委屈，还不敢表现出来，季知渝凑过去一看，眉毛也跟着皱起来。


    可恶，这种好事凭什么落在他身上？他不服！


    放在梁凉眼里，他就以为季知渝也为凌安妮的所作所为而愤怒，这份“同仇敌忾”的心情让他有了底气，委屈巴巴地看向凌安妮。


    凌安妮差点笑出声：“你问问季知渝，愿不愿意和你换。”


    梁凉：？


    怎么可能愿意，谁会想和老板合照啊！


    而季知渝轻咳一声，迅速将两人手中的红包做了调换，都没给梁凉拒绝的机会。


    片场有其他人在看，他义正言辞道：“我是为了感谢你今天帮我带早餐了，你拿着这张彩票吧，我觉得它能中奖。”


    梁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jpg


    他稀里糊涂地拿着彩票走人，而季知渝则美滋滋和凌安妮合照一张。


    次日晚上，彩票开奖，梁凉手中的彩票中了五十万。


    这个小故事被人发到网上，全网都在哈哈哈哈哈地笑话季知渝，这次可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


    凌安妮都特意发消息问他后悔吗，季知渝看着两人合照的专属聊天背景，心想网上那些人懂什么。


    明明是他赚大了。


    作者有话说：


    按照惯例是每日双更，下午六点和晚上无限接近零点（。


    保底是每日九千，但我连续日万好几天了（骄傲地抬头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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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决赛


    ◎C位的诞生◎


    《七中的故事》本来是打算走口碑逆袭路线, 但梁凉和季知渝互换红包后彩票中奖这事一出，整个剧组在全网的人气和关注度迅速飙升。


    毕竟内娱太无聊了，大家都很需要一些新的刺激点——而放眼整个内娱, 都很难找到比这更抓马和搞笑的操作了。


    尤其是季知渝那一句“我觉得会中奖”更是被单拎出来哈哈哈，评论区也有各种抖机灵, 请“季大师”帮忙算一下姻缘卜卦, 重点是下一期能中五十万的彩票在哪里啊？


    退一步五万块也可以, 进一步五百万不嫌多（doge


    网友们对此津津乐道, 互联网的话题关联词也迅速刷新, 不再是季知渝粉丝纠结的“上星剧大男主自降身份出演网剧男二”了。


    要说“降咖”，原本在电影圈拿过最佳编剧奖的韦冬冬都给网剧写剧本了，演员也就没什么放不下身段的, 季知渝又没拿过影帝。


    ……额，只能说这个剧组还真是清新脱俗，专注作品质量, 不受外界舆论定义。


    对, 没错, 就是这样！


    这部剧进入大众视野后，好处和弊端也都很明显。赞助商更多了, 虽然广告植入也多了, 但预算更放得开了，在质量上可以更上一层楼。


    但很麻烦的是, 各种没分寸的代拍也变多了。或许有的剧组是通过代拍炒话题热度, 但《七中的故事》不需要这样啊。


    她们对自己的作品内容有足够的信心, 只想保留播出前的神秘感, 免得观众看多了路透, 播出时难以入戏, 只能看到明星，而看不到角色。


    而且，路透图很有可能曝光剧组想要保密的信息——不要高估娱乐圈的道德水平，抄袭他人还抢先播出的例子不是没有。


    主演们都在微博上呼吁抵制代拍路透，但效果甚微。剧组已经安排工作人员给主演□□伞略作遮掩，除此之外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但是这些代拍却一天比一天猖獗，只要是在操场、篮球场等场景的室外戏，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剧组试图驱逐，却是抓也抓不完，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角度冒出来。


    剧组拍摄被严重干扰，凌安妮忍无可忍，打算出手整治。


    她当站姐时也上山下海到处拍，但粉圈的潜规则是，无禁止就是默认可拍，明令禁止就不能拍。一般她们拍的，都是不太介意路透的综艺。


    《七中的故事》官博都发了三次声明，剧组把“谢绝路透”表示得那么明确了，能过来拍的都不是站姐——她们肯定要考虑自家站子的风评问题，不可能在偶像本人都拒绝的情况下还要和他/她作对。


    那就是为了拍图赚钱，视法律于无物、不择手段的代拍了。


    对付这类人，凌安妮下手可不会客气。


    代拍神出鬼没？只要是她走过的路，哪个位置既能拍照又能藏人，她都一目了然，很轻松就做好了标记。


    就算代拍被抓到，不愿意走也没关系，她连反光板都准备好了。要么过曝，要么欠曝，反正有她在的地方，保证偷偷举着相机的人拍的照片绝对卖不出价钱。


    呵呵，要和她比拼对光学的了解和运用？


    他们拍的全是废图，既卖不出去，发到网上也没有热度，就赚不到钱。没有收益，这群人自然就不会再来了。


    总算能还给剧组一个清净，凌安妮还打算整理出经验心得，全内娱推广。


    踩着侵犯肖像权、盗窃商业机密这两条法律红线来赚钱的代拍，早就该被取缔了！


    **


    《星光闪闪》总决赛当天，凌安妮带着她的相机来到现场。


    这届节目太火，总决赛的门票实在是太难搞了，好几个和她交换直拍视频的站子都没抢到票。


    没办法，谁叫【今日限定】的皮下只有一个人，在直拍视频和拍照之间，凌安妮还是选择了拍照。


    在总决赛前，就有站子呼吁：大家不要太早来排队，一切以身体为重，卷到夜排没有意义！


    底下的评论都是“赞同”、“没错”、“说得对”，看起来好像粉丝们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骗鬼呢，凌安妮早知道她们是生命不息，内卷不止。她是早上六点来的，都只能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阵无语，感慨人心险恶。


    不卷都是假的，她们也就骗骗那些天真的萌新！


    而真的等到“大家说好的下午三点后再过来排队”的乖巧粉丝，只能看着足以绕地球两圈的人群傻眼了。


    #粉圈用现实毒打教你成长


    凌安妮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给自己找了个既能排队，又能环视外面全场的最佳风景位。


    其实来夜排的粉丝也不仅仅是等着排队入场，她们还要提前占据总决赛场馆外可以摆放宣传物品的位置。毕竟决赛夜还剩二十二个练习生，占地盘这种事可没有谦让平分的说法，向来是谁人多谁先占就谁有理。


    每年这个场馆外，都有一块最佳视野的墙面会被抢破头，各家粉丝都想把爱豆的横幅或海报挂上去，去年甚至还爆发了小规模的线下冲突，场面闹得相当难看。


    不过今年，凌安妮会出手——以【今日限定】的圈内地位，约二十二个练习生的后援会坐下来详谈，还是有这个面子的。


    她们共同商议的结果是，今年这块墙不会悬挂任何练习生的单人应援物，而是铺一整张印有《星光闪闪》logo的海报，还有她们在三公时统一使用的闪光仙女棒。


    有粉丝拍下了海报上的文字打卡：


    [无论身在何处，每个女孩都是闪闪发光的C位。]


    这是凌安妮对所有练习生的美好祝愿。


    **


    实时直播的总决赛夜，牵动了不少人的心肠。


    凌安妮坐在台下，耐心等待开场演出。直播间应该正在放VCR，而在现场，本季《星光闪闪》所有练习生都已回到舞台，站到各自的位置上。


    按照每年的惯例，接下来是全体练习生共同表演本季选秀的主题曲。而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在舞台上表演这首歌。


    受限于版权问题，在本季综艺结束后，就像毕业的学生回到母校需要登记一样，她们也失去了对这首刻进DNA的主题曲的演唱权。


    除了出道的十一个人外，剩下的九十个练习生，都要和这首歌说再见了。


    在一片黑暗的现场，凌安妮还看到有女生在悄悄抹去眼泪。而当灯光亮起时，伴随着轻松欢快的节奏，所有女孩的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们都在以最好的精神面貌，来迎接可能只是匆匆暼过的直播镜头。


    台下有不少粉丝都在跟着唱，还一起比划出手部动作。决赛夜的舞台是类似杠铃的两端设计，凌安妮来得晚，只能抢到靠近门口的那一端。


    行吧，看来她今晚只能拍练习生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刻了。她这位置离上位圈所在中心舞台很远，干脆就不切长焦，随机挑了几个她面前的女孩来拍。


    在主题曲表演结束后，凌安妮的耳朵里果然又传来震耳欲聋的各家应援声，那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不掀翻屋顶不罢休。


    她早有准备地戴上耳塞，正想低头看刚才拍的照片成果时，她前面的练习生竟然给她鞠了个躬。


    “谢谢你给我拍照哦！”


    凌安妮其实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不过从口型上看，应该是这一句。几分钟前还在悄悄抹眼泪的练习生，此刻笑得特别开心，退场时还挽着同伴的手，很高兴地给朋友指了指凌安妮所在的方向。


    虽然已经结束了，再也唱不了这首歌了，但没想到她也是有粉丝的，也是有人愿意支持她的，好幸福啊！


    什么嘛……


    她还是应该夜排的，如果她早点来，能坐到最前面的位置，就不用见证这光鲜亮丽的选秀之下，最残酷的东西。


    这就是选秀啊。


    它决出最强者，淘汰失意者；无数人的青春和梦想，都被埋葬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却还吸引着更多天真懵懂的年轻人奋不顾身。


    凌安妮叹息着，拍下那女孩的背影。


    灯光熄灭，镜头中的她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却清晰可见她挺直的腰背，带着不服输的倔强离开舞台。


    凌安妮莫名有种预感，她还会再见到她的。


    敢于坚持的人，总会等来命运的奖赏。


    开场舞结束后，又是北极熊视频最爱搞的实时排名播报——或者说下场催票，催粉丝打钱流程。


    在今天中午公布的排名中，林知琴排在第一，黎绮晴第二，林婧伊第三，而在谢嘉安公布的排名进步练习生中，只有林婧伊一个人的名字。


    这就很刺激了，已知林婧伊目前至少是第二，那她到底前进了几名，林知琴和黎绮晴又是第几名？


    节目组当然不会说，只会搞这种对比，催粉丝快快打钱，他们的投票通道马上要关闭啦。


    三家粉丝之间打得火热，在屏幕前紧张得发抖，心快要跳出胸膛；三位练习生本人倒是心态很稳得住，轮到她们的个人表演时，都发挥出了该有的水平，珍惜最后一次机会向女团创始人展示自身魅力。


    林知琴准备的是一段唱跳，既有高难度的舞蹈动作，还能稳住气息，在结尾浅浅飙个高音，无愧于本季最强ACE的称号。


    她的基本功之扎实，是建立在过去五年一日不曾懈怠的勤奋刻苦上，凌安妮是真心实意佩服她的毅力，并决定以林知琴为标准，带着新一批的练习生卷起来。


    接下来表演的林婧伊和黎绮晴，就都分别选择了声乐和舞蹈方向。


    出乎粉丝的意料，比起其他人花样百出的妆造，林婧伊选择了初舞台评级时的表演服装，还再一次唱起了《心动日记》。


    在节目里的几个月，林婧伊的声乐水平得到了显著提升。如果说当初她拿A，是凭借了观众缘和现场气氛的加持，那现在的她总算可以自信地说，仅仅听她唱歌，她也有能拿A的实力。


    台下的凌安妮忍不住轻笑，林婧伊这孩子，看着外表甜美温温柔柔的，心里存着的劲可一点不比别人少。


    战胜自己，超越自己，她已经做到了，还做得很好。


    直播间弹幕狂刷这是“爱情开始的地方”，而对于林婧伊来说，她向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崭新的篇章。


    轮到黎绮晴时，她竟然没有走可爱风格，而是准备了一段改编后的古典舞。


    编舞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妈妈钟女士。


    这是她费尽心血编好，却因为意外再也无缘登上舞台，空置十余年的一支舞。


    比起原版，这段舞蹈被降低了难度，还加入了不少现代元素。身穿紫金纱衣的黎绮晴，在一束追光中翩翩起舞，背景音乐似清泉流水，她用轻灵曼妙的舞姿，带观众沉浸一场关于桃花源的梦境。


    一曲舞毕，她鞠躬致谢。


    不一定需要快节奏的劲歌热舞，她跳出古典舞的神韵，以柔克刚，以四两拨千斤，同样赢得了全场的掌声。


    黎绮晴鼻子微酸，而坐在家属席上的钟女士，早已热泪盈眶。


    直播的镜头在这对母女之间切换，弹幕上还有人介绍钟女士的身份，直到下个表演都开始了，关于小黎和她妈妈的讨论才逐渐消散，转移到其他平台。


    凌安妮一开始还有点遗憾没到前面拍照，现在刷刷手机，才知道自己大概是没那个时间的。


    总决赛才开场多久啊，#林婧伊 心动日记#已经爬上热搜，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黎绮晴桃花舞#的词条也逐渐被炒热，还有#黎绮晴的妈妈#也在奋力爬升中。


    好吧，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追星人能在手机和平板上同时追不同的节目，对于凌安妮来说，边看现场演出边指挥公司宣传和公关部门也不算难事。


    嗯，再多带一段时间，就能让他们独立处理了。目前华安的底子还有点薄，再丰厚一点，才能支撑得起试错成本。


    中途又是一段排名进步练习生公布，这次是林知琴和黎绮晴的排名都在进步。


    哪怕凌安妮已经做好了二三名的心理准备，并认为大概率就是这样了，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很想骂人，所以到底排名是怎样？


    北极熊，要多少钱你就直说啊，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粉丝也在骂骂咧咧打钱投票，大家的文明功德簿疯狂-1，需要多找几个电子木鱼敲几下。


    接下来，就是22个练习生，要分成2个队伍进行最后的团体演出。这个表演曲目是按排名选歌的，上位圈的三个女生竟然都选到了同一首。


    这大概是特殊的缘分，圆满了她们在选秀舞台上还从未合作过的遗憾。


    很多人都以为林婧伊和林知琴水火不容，但其实不是的，林知琴是林婧伊在星光闪闪综艺里，除了岑珂和小黎之外最好的朋友。


    她羡慕过、迷失过，但从来没有嫉妒过。而林知琴面对这个在A班时非常需要她的帮助，从第一次公演之后，就成为了她最大竞争对手的林婧伊，也从未抱有过带私人感情的敌意。


    女孩子之间的感情，不是只有塑料闺蜜，勾心斗角，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真情实意。


    是激烈竞争的对手，也是互相成就的朋友。


    凌安妮特别为她们高兴，这些初见面时还带着几分茫然的孩子们，终于明白了自己该走的路。


    投票已经截止，这条通向出道位的花路，也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


    4-11的位置在节目组的百般卖关子下，总算公布完毕。现在全场的目光，都聚焦于紧紧牵着手的三个女孩身上。


    到了这一刻，凌安妮的心情反倒放松下来。在公平公正的投票下，无论这两个女生今天取得怎样的名次，她们的粉丝、她们自己都已经竭尽全力了。


    “已经很好了。”黎绮晴和身边的两个姐姐说，“我刚来到这里时，觉得只要挺过第一轮淘汰，就算我厉害，没想到我都能当前三名，这波血赚啊！”


    “我估计就是第三，pd刚才看我了。节目组就不该找他来念名次，他的眼神都藏不住事。”


    谢嘉安：……


    全场和直播观众：……


    傻孩子，是不是现场观众声音太吵，导致你听不到自己的麦是没关的？？？


    凌安妮捂住脸，非常无奈。


    小黎刚跳过绝美的国风桃花舞，粉丝都在吹人间仙女了，怎么就在快结束时，又暴/露出搞笑女的本质了（bushi


    果然，她身上喜剧人的天赋就像金子，总会发光的。


    黎·再次社死·绮晴强忍住尴尬，表情又像哭又像笑地走向出道位。


    不出意外，肯定弹幕里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她又给网友们贡献好多好多表情包了。


    小黎背诵完早就准备好的出道感言，走上台阶。


    这次她很谨慎地关掉了自己的麦克风，才和旁边的夏清妍咬耳朵：“我觉得下一个是林婧伊，pd刚才看的是她。我就说嘛，他藏不住事。”


    额，这次是夏清妍的麦没关。


    林婧伊：……


    谢嘉安：……


    藏不住事真是不好意思.jpg


    全体观众：剧透来得如此容易？？？


    凌安妮已经想跑路了，她怕留在这里万一被认出来，要陪黎绮晴承担连带责任。


    怎么回事啊，每年最催泪、最感动、最煽情的C位诞生环节……


    硬生生变成了大型剧透抓马搞笑现场。


    小黎小黎，你真了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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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编剧


    ◎日更三万不过分吧◎


    众所周知, 黎绮晴是一个被爱豆事业耽误的天生喜剧人（？）


    决赛夜这天晚上，她一共上了四个热搜。其中#黎绮晴他藏不住事#的话题更是登上热搜第一，伴随着网友疯狂哈哈哈哈哈哈, 在过年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杀出重围，荣登本年度网络热梗前十。


    这个梗到底有多火呢？它甚至出现在了今年的春晚小品里。黎绮晴在家里看电视时, 又被迫回忆了当初的社死名场面, 还要再被家里人嘲笑一遍。


    黎绮晴：QAQ


    无人在意的角落, 也被家里人疯狂嘲笑的谢嘉安：……


    到底是谁藏不住事啊可恶！他因为这个梗, 已经沦为家庭底层, 谁都可以对他指指点点了QAQ


    当然，现在的黎绮晴只知道她出圈了，还出得非常彻底。别说C位林知琴没她红, 甚至是凭她和谢嘉安这个话题的热度，又带动了一波《星光闪闪》的播放量，说是她一人带飞刚成立的限定团都不为过。


    但——凌安妮和她说这个消息时都有点无奈：“你最近的资源可真是太好了, 很多大项目都在争抢你的档期, 还开价特别高, 但怎么都是些以搞笑风格出名的综艺啊？”


    “甚至来找你的商务代言，人家提出的广告片策划都是很魔性的风格。”


    怎么形容呢, 参考一下你没事吧（。


    黎绮晴：……


    不, 她不是搞笑女！


    她试图抢救一下自己的爱豆身份：“就没有音乐资源吗？”


    “有啊，而且很厉害哦。”


    凌安妮停顿了一下, 慢悠悠地告诉她, “年子良导演知道吧？他的代表作《校园历险记》拿了很多奖, 还排进了国内票房前十。”


    这就非常厉害, 很少有电影能拍得这么成功, 叫好又叫座。


    “唔, 年导想邀请你给他的新电影唱主题曲……我知道你很高兴，先冷静点。”


    凌安妮揉揉她的脑袋，让过于激动的黎绮晴冷静下来。


    好吧，其实她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那可是年子良啊，他拍电影不需要考虑演员知名度，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票房号召力。


    黎绮晴可太开心了：“年导真的看上我了，我有那么红吗？我是不是还得再练练声乐，这首歌好不好唱啊？”


    凌安妮微笑不语。小黎最近是很红，但真正促使年导有这个考虑的，应该是莫北初那边帮忙了，不愧是她的好姐妹，先隔空亲一口。


    当然，能猜到年子良和莫北初是父女关系的人很少，人家莫导很想低调，凌安妮自然不会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


    北极熊视频那边倒是想把这首歌争取为团队资源，换成别人可能就给这个面子了，但年子良懒得理他们。


    如果，凌安妮是说如果，北极熊视频是真的想好好做女团，即使是注定要解散的限定团，她都会考虑一下这件事。


    但显而易见，平台只是想抓住这两年的合约期，把十一个高人气的爱豆聚在一起，狠狠捞一笔而已。


    看到北极熊视频运营方提供的，各成员排的密密麻麻的综艺档期，就算凌安妮早有预料，也照样觉得窒息。


    就这种捞金态度，凌安妮是脑子进水，才会给这个团争取资源。


    成团还没半个月呢，就有剧组官宣女主是许清如，很快开机进组。


    ——补充一下，这还是北极熊视频的自制剧（。


    这就是限定团的无奈之处。其实也不是北极熊视频非要让她们去做演员，去做综艺人，实在是内娱的舞台太少了啊。


    像影视剧的音乐资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随时随地都能有的。至于说自己出专辑什么的，投入和收益比哪里有参加综艺，多接代言来得暴利。


    每次凌安妮想到这里，都会狠狠叹气。


    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好像整个内娱都在争相砍树啊，可恶！


    算了，毕竟有个女团的名头，偶尔，有时，至少在各大卫视的晚会节目里，还是能遇到一些舞台资源的。如果赶上其他平台有音综类，也可以去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以内娱的破烂环境，确实没办法期待太多。


    凌安妮只交待黎绮晴耐心等待，她会和年导那边谈好这件事。


    “平时不忙的时候，你和伊伊也不要疏于练习。团队里有很厉害的成员，你们就和人家多学习，共同进步。”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舞台总会有的，能不能发光发热就看你们自己了。”


    小黎乖巧点头：“安妮姐，你现在说话和我妈妈越来越像了。”


    给这些偶像当监护人的凌安妮：……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小崽子们一个个都不省心！


    她切换成冷漠脸：“我安排岑珂去当你们的执行经纪了，她会陪着你们的所有行程，目前主要是跟着你。”


    没等黎绮晴高兴，凌安妮就告诉她：“我给你们制定了每日食谱和作息要求，她会严格执行的。你还是未成年人，根据国家防沉迷规定，以后每日上网打游戏不能超过2个小时哦，不许再借队友和工作人员身份证了！”


    不省心1号黎绮晴发出痛苦哀嚎，凌安妮不为所动，将她送回北极熊安排的女团宿舍。


    至于不省心2号林婧伊总是掌握不好练习强度的问题，岑珂也会帮着她监督的。


    嗯……还好目前没有其他不省心选手了。凌安妮在自家艺人里扒拉一圈，两个女爱豆目前在录团综，筹备限定团演唱会；梁凉和景筠都在剧组拍戏，柳薇看完了《夹竹桃与金茶花》，决定参演。


    还有一个陆秉文……让他继续上综艺去吧，他那边一切如常，以前怎样，现在就还是怎样。


    凌安妮知道自己年轻，这种“老前辈”可能看不上她，无所谓，她不强求。


    要知道华夏没别的，就是人口多，她还怕找不到合适的男演员？


    电影学院门口蹲一天，她能挖掘出一个连。


    赶在帝都大学放寒假，宁梦回家之前，凌安妮带着柳薇和她见了一面。


    柳薇特别紧张，她虽然有面对导演的试镜经验，但由编剧来面试她，还真是第一次。


    想一想，导演和编剧更看重的东西肯定不同。编剧或许不太分得出她演技好坏，但从她们的交流中，肯定能知道她对角色的理解程度有多深，究竟有没有读懂这个故事。


    凌安妮特意给她留了一段时间准备，柳薇也做了很多努力。


    她先是把这本小说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不仅第一时间阅读最新章，还会在评论区发表对角色和情节发展的看法。


    这是凌安妮给她的意见，看书时也可以多看看评论区。


    一开始，柳薇是抱着“也许作者会回复”的试探心态留评，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好像还有些意外收获。


    作者不一定每条都回，但评论区还有很多热心读者，她们会支持或否定柳薇的观点，并说出自己的分析。


    这就很有意思了，都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柳薇也是读了其他人的评论才知道，原来小说里还有一些被她漏掉的细节。而从不同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得出的不同结论也给柳薇提供了更多灵感。


    两个主角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越来越全面具体，不再只是某一个含糊的标签可以定义。这种茅塞顿开、流连忘返的感觉，柳薇还从来没有在剧本中体验过。


    高傲的林嘉妤也有脆弱的时候，爱撒娇的李晞悦也会在成长后变得独立坚强……柳薇在评论区博采众长，并结合自己的看法，拼凑出了两个女孩的立体画卷。


    现在的她，已经是《夹竹桃与金茶花》的头号书粉，每天除了在评论区和其他读者交流看法外，就是对作者指指点点，你这个年纪怎么能睡得着觉，不日更三万像话吗？


    呵，这种评论宁梦见得太多了，根本不为所动。


    她在绿江写了十年的书，她的心早就和她的键盘一样冰冷了！


    凌安妮将她们的见面约在了校园里的餐厅，柳薇还是第一次来到帝都大学，觉得这里满满都是高大上的学术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端庄了。


    直到她看到有两个大学生欢呼着跑出宿舍楼，在雪地里快乐打滚（？）


    “不用在意。”凌安妮淡定地说道，“这两个应该是南方人，粤省或琼州来的。”


    柳薇：……


    懂了，这两个地方是从没见过雪。


    她跟着凌安妮进到餐厅里面，见到了长相秀气，一看就很像个作者的宁梦。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他人应该没有她这样疯狂敲键盘的手速……柳薇甚至感觉都快出残影了！（夸张描写）


    “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写完期末论文了。”


    这门课程不考试，但论文也真是够要命的。


    凌安妮很早就写完了——总决赛那天排了那么久的队，她也不能干坐着呀。


    她甚至还给周围的粉丝们发了几十份调查问卷，增加论文信度，反正大家都很闲。


    柳薇乖巧地表示您先忙，她和凌总先点吃的。等过了几分钟，服务员将她们的菜品端上来，宁梦也收起电脑了。


    在凌安妮和宁梦的炸鸡快乐餐中，属于柳薇的蔬菜沙拉格外显眼。


    她是真的纯吃草，充其量多一个白水煮蛋，白水煮鸡胸肉，别说酱汁了，连油盐都少见。


    宁梦有点吃惊：“哇，你怎么也这么吃，不是说演员没有爱豆那种严格到变态的身材管理吗？”


    即使是林婧伊，不敢加沙拉酱，至少都要加点油醋汁之类的，否则很难咽下去啊……


    柳薇解释：“我之前不会这样吃，但【李晞悦】这个身体的戏份在古代，我是有点娃娃脸，所以想再控制一下体重，这样古装扮相会更好看一点。”


    如果说演员上镜胖十斤，那古装戏就会胖二十斤。尤其是那种将头发全部梳上去的发型，对圆脸女生非常不友好。


    宁梦不禁肃然起敬。不是每个演员，都有毅力在还未正式进组、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就为了贴合角色形象，而进行更严格身材控制的。


    哪怕她只是在作秀，至少能想到这一点，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这场饭局是编剧面试演员，凌安妮只能算个中间人。她全程没开口说话，只顾着专心干饭，但她看宁梦脸上越来越满意的表情，就知道稳了。


    论外形，柳薇是非常符合李晞悦这个角色的。李晞悦在设定上是帝后所出的小公主，从小被溺爱长大，有些天真娇蛮，又不失单纯可爱。


    这个人设，可能离日常生活有点远，很多演员都把握不好“娇气”和“矫情”之间的区别，但这恰好是柳薇擅长的。


    没别的，她演过太多偶像剧小白花女主了……就算再难的题型，多刷几遍也该掌握心得体会了吧？


    至于林嘉妤穿越过来的“李晞悦”，柳薇也把握住了几分精髓。虽然她在表演上还有些青涩，但宁梦确实没看出来（……）


    宁梦只听她对角色的看法和分析，就觉得这个演员肯定下了苦功，她理解得太到位了！


    这些天，她和凌安妮也试着接触过其他女演员，但她们根本就不懂角色心态，说是掌握点皮毛，那都是客气的。


    林嘉妤在穿越前，可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豪门精英。她们只看到了这个角色的高傲，以为仰着头，用鼻子看人就是林嘉妤了，可以说是非常浅显。


    只有柳薇，她理解到了林嘉妤穿越到陌生环境时的崩溃和绝望。


    林嘉妤在现代拥有光明的前程，她可以用实力碾压任何人，想要什么都能自己争取；而到了古代后，即使贵为公主，她也要受到封建制度的残忍压迫，仅仅因为生而为女性，她失去了对命运的自主决定权。


    按照宁梦的大纲，她还没有写到这里，目前小说里的林嘉妤版“李晞悦”一直是张扬自信，步步开挂，藐视任何对手的。


    要揭露林嘉妤的心态，还得在后面的夺嫡情节中才能点出，柳薇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宁梦看向凌安妮：“你没有给她抄答案吧？”


    “天地良心，这我可真没有。”凌安妮摊手，“而且你是作者，柳薇说得是自己理解的想法，还是在背答案，你应该很容易分辨出来吧。”


    “我只是建议她多看看评论区，多了解读者对角色的想象。毕竟影视化改编后，能把读者也转化成观众是最好的。”


    虽然现在都说书剧分离，但要是真的能够做到合理改编，书和剧互为补充延伸，不是更好吗？


    《夹竹桃与金茶花》的配置条件，目前是很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剧组是以编剧为中心拍摄，编剧就是原作者；主角之一是作者的舍友，每天都能和作者深入交流，日积月累与作者思路同频；而现在面试的另一个主角，还在评论区买了房，某种程度上比作者更懂读者爱看什么。


    毕竟这部剧，凌安妮还真的是冲着拿奖去的，口碑和收视她都要，私心里也是更想用自家的演员。


    一方面是剧火了之后，肥水不流外人田，另一方面刚刚也体现了——如果不是她公司的演员，她说让人家多看看评论区，别人会听她的吗？


    柳薇肯定相信老板不会坑她，但其他人就得打个问号，或者执行得比较敷衍，没有凌安妮想要的效果了。


    宁梦很满意，当场点头：“那就让你来演李晞悦了，未来能空出档期，为了这部戏进修吗？”


    柳薇：“当然可以，我愿意为了这部剧付出更多时间。非常期待能在您的指导下，拍出一部受观众喜爱的好作品。”


    好耶，两个主演都已经定下了。至于当背景板的男主角——还是叫他林嘉妤的cp更合适，叫男主感觉抬咖了——凌安妮打算到时让梁凉来特别出演一下，戏份又不多。


    这就是真正的华安自制剧了，从里到外都是自己人。


    所以——


    凌安妮再次催稿：“班底基本都定下了，随时可以启动立项，华安现在也有钱了。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全文写完？日更三万不过分吧！”


    柳薇也跟着帮腔：“就是啊，你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发表新章了，不觉得自己太懈怠了吗？”


    宁梦：……


    可恶哇，明明一开始说不急的。


    都怪小黎把整个团都带红，让这个女人最近赚得太多了！


    完了，在放假前的这段时间，她不会被凌安妮关进小黑屋里码字吧QAQ


    作者有话说：


    声明：请勿把纸片人的情节代入现实，不要相信一些夸张情节（。


    严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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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焦虑


    ◎这就是最真实的校园剧！（确信）◎


    忙碌的期末考试过去后, 寒假很快到来。


    宁梦和薛佳都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帝都本地人凌安妮不需要买。同样没有抢票烦恼的，还有今年申请留校的景筠。


    她在《七中的故事》里扮演配角, 戏份不多但很杂，可能隔几天就要去一趟剧组。所以, 她目前是留在帝都, 既要去剧组拍戏, 也要参加华安那边的演技课, 和对手戏演员柳薇培养默契, 争取表演同角色做到心灵同频。


    薛佳就很惊讶：“啊，剧组春节都不停工的吗？”


    “不停啊，很多艺人从出道后, 就很少有机会在家里过年，除非不红了。”


    景筠边看剧本边回答，“正好学校也放寒假, 我们借场地拍戏更方便了。群演也更好找, 很多学生都愿意来。”


    对于剧组来说, 管理学生群演，可比社会群演要容易多了。而且为了不穿帮, 剧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 尽量不用同一批群演的。


    宁梦：“这，连过年都不回, 你家里没意见吗？”


    唉, 怎么可能没意见。


    听说她要当演员之后, 她爸妈都气得不轻, 觉得她是被外面那些花花草草迷住了眼, 放着大好前途不要, 非得“走上歧路”。


    在老一辈的认知里，“明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要有门路，有关系，才有人捧你。他们看多了一些负面新闻，甚至怀疑景筠是不是经历了“潜规则”，放下电话就买了机票飞来帝都。


    还好，凌安妮当时也在宿舍。她向景筠父母介绍，说自己就是华安的老板时，他们两个都呆住了。


    这好像……确实没得潜……


    #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景筠和她老板每天都睡在一起（doge


    后来，还是凌安妮带他们去了华安实地参观，把公司法务叫出来，和他们一条一条核对解析景筠的经纪合同，拿出了华安的营业执照，才证明了公司是正经公司，有正规注册流程，名下还有好几个演员。


    ——最能说服景筠父母的，竟然是“陆秉文也在这家公司”，让他们觉得那就没问题了。


    毕竟陆秉文出道时间够久。虽然他这些年一直拍烂片，也很久没进组一直参加综艺，但在景筠父母眼里，对他还是有代表作滤镜。


    于是景筠当演员的事就这样被定下来了，她自己主意很坚定，老板又是她的同学，看上去是个很聪明的好孩子，对景筠的未来规划也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即使父母接受了她成为演员，对她不回家过年这事还是意见很大。


    有那么要紧的事吗？过年全国都放假的，又不是参加春晚！


    凌安妮：……


    是她的问题，争取过几年就让景筠参加春晚（鞠躬）


    放了寒假后，凌安妮并没有因此变得清闲。毕竟临近年关，公司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她到办公室坐班了几天，成功解救了因为工作量猛增，而略显手忙脚乱的各部门，但她是点到为止，给出思路后就不再参与，让底下员工自己想办法。


    只有一点，该缴的税要及时缴清，底线问题不容试探和触碰。


    在她张弛有度的管理下，员工们有条不紊地完成了年终工作。除了艺人、和需要跟艺人行程的员工不放假外（他们全年都是调休），华安基本走空了，大家年后再见。


    闲不下来的凌安妮，又跑去了《七中的故事》片场，看看在那边有什么待解决的麻烦。


    别说，还真有。


    导演、编剧、出品人这剧组三巨头，聚在同一间休息室里吃午饭。回到商务车里的季知渝望眼欲穿，都没等到凌安妮经过时多看他一眼。


    为了这个，他中午吃饭都不香了。


    他的经纪人已经放假回家，混到刘姐这种合伙人级别，基本上除了重要场合外，不会再跟行程了。现在跟着季知渝上下班，春节也不放假的，只有团队里的小助理，过年拿三倍工资。


    助理看看季知渝，再看看那间休息室。


    助理好像懂了：“老大，是不是今天工作餐不合你胃口，你想吃她们点的那家外卖吗？”


    季知渝：……


    他是想进去一起吃饭啊QAQ


    凌安妮不来探班的日子，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她了。


    算了……专心看剧本吧，下午还要拍戏呢。


    在休息室里的凌安妮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思念讯号，她只关心导演遇到的小麻烦。


    “前面的拍摄还算顺利，就是每次拍考试前后的戏份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莫北初一边吃饭，一边和凌安妮倾诉，“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演员的表现又没毛病。不管是情绪啊，还是动作啊，都挺到位的。”


    韦冬冬跟着说：“是的，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就是只有形，而无神，是不是演员离校园生活太远了，演不出那种原汁原味的感觉了？”


    这个形容词……有点怪，但好像又没毛病。


    凌安妮吃完了饭，陪她们去看了前几天的录像带。


    好嘛，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不会制冷，但最会点评冰箱的凌安妮很快看出问题：


    “他们身上缺的是焦虑感。”


    这个词一出，莫北初和韦冬冬豁然开朗。


    不怪她们没看出来，实在是她俩的成长路径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莫北初的父亲是知名大导年子良，她以艺考生的身份考入北电导演系完全没压力；韦冬冬还在读高中时就当了电影编剧，在别人高考时，她已经拿了最佳编剧奖，也用不着为内卷而焦虑。


    校园片里的焦虑是什么？是每次考试时的排名，是哪怕成绩退步一丁点，都会担心自己掉队的恐惧；是宿舍里你不熄灯，我也继续学下去的无休止内卷；是看到优秀的同龄人，都会被父母拿来对比的表面不耐烦，内心却觉得自卑。


    尚未离开校园，被书本压垮的学生们，只能把成绩和排名当成衡量自己人生的唯一标准，似乎能考上什么学校，就决定了人生的三六九等。


    若干年后，成熟的大人们回首校园时光，会感慨高考其实并不能决定人的一生。但在高压环境下的学生们，都被困在井里，只能抬头望着狭窄的天。


    这才是真实的校园常态。


    而剧组的演员，都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他们光知道演这段戏时状态要着急，要担心，却理解不了那种视成绩于一切的高度重视，由此衍生出的强烈情绪。


    问题已经发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


    关于如何培养演员焦虑感这件事，莫北初和韦冬冬各出奇招，但都认为对方的方法没有自己的好，一时陷入争论，看向了凌安妮。


    “姐妹，你来说说怎么办？”


    凌安妮没有支持任何一方，而是微笑着抱出一沓书。


    刚才她俩争论的时候，她叫了跑腿到附近书店买的。


    《高考必背古诗文72篇》


    《古代文化常识速记精炼》


    《高考英语3500词巧记速背》


    莫北初：？


    韦冬冬：？


    凌安妮：“你们刚才说的方法，都各有各的优点，但我认为都不能算最好的。”


    “我们要的是校园焦虑感，那就要给演员们最沉浸式的体验。像什么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对他们来说太难了，看都看不懂，但背古诗和英语单词是不需要文化基础，人人都能做到的。”


    接着，她拿出电脑，还连接了休息室的投影仪，现场制作了一份《七中的故事》主创演员文化知识学习活动的策划案。


    无论有没有戏要拍，所有主演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边化妆边背古诗和单词，晚上参加考试，范围是三本书内容随机出题，全是重点。


    根据每个演员的考试分数，还要进行全体排名，并将他们的试卷答题情况、具体得分和排名全部发到微博上……


    凌安妮非常满意：“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既能督促这些演员上进，每天多学点东西，走出去不至于被人叫文盲，还能在互联网上做个话题预热，强化观众对我们这部剧主打卖点的印象，也同时完成了培养演员焦虑感的目标，真是一箭三雕啊！”


    ——那可太能让演员焦虑了，要是答题不好，考了很低的分数，不会拼单词和背不出古诗被发到网上公开处刑，保证他们连做梦都在思考如何高效学习，如何提高一分，干掉千人（bushi


    莫北初：“你这个方法，真的好笋哦。”


    韦冬冬：“但我好喜欢啊！”


    莫北初：“仔细想想，又有点于心不忍。”


    韦冬冬：“但我好喜欢啊！”


    莫北初：“真的有必要做这么绝吗，要不再考虑一下吧。”


    韦冬冬：“但我好喜欢啊！”


    两人异口同声：“好，那就这么定了！”


    剧组全体演员：？？？


    你们这些魔鬼，不要过来啊！


    **


    由凌安妮牵头策划，莫北初和韦冬冬疯狂倒油——啊不是，是完善相关细节的全剧组学习活动最终还是展开了。


    在这三巨头占据绝对话语权的剧组，所有演员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哭唧唧地接受了命运的制裁，并一刻不敢偷懒地拿起古诗文速记，企图将这些知识刻在脑子里。


    但很遗憾，它们又丝滑地溜出去了……


    当季知渝从凌安妮手中接过那三本教辅时，还以为是什么特意送给他的礼物，发现剧组演员人人都有后瞬间失望。


    等他看清这书名是什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甜蜜的糖果，是开启一切痛苦的万恶之源QAQ


    “加油哦。”凌安妮还和他说，“其实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论排名的话，相信你不会太低的。”


    她想到了什么，还补充一句 ：“你要是哪天拿到第一，我可以请你吃饭。”


    季知渝：！


    还有这种好事！


    单纯的季知渝抱着他的三本教辅拼命用功，也就错过了凌安妮憋笑的表情。


    他还很注意“观察敌情”，凌安妮说得对，大家基础都差不多，只要他是最努力的那个，就肯定能拿第一！


    别人看书，他看书；别人吃饭，他看书；别人刷手机，他看书。


    很好，剧组的其他人显然还没意识到会被公开处刑的可怕程度，只有他最用功，第一名舍他其谁！


    当天晚上考试，虽然还有很多不会的题，但想到其他人更答不上来，季知渝就信心满满地交卷了。


    成绩公布：景筠第一，季知渝第二。


    季知渝就很震惊：“为什么是景筠？我都没看她复习啊，她一直在玩手机，要么就是在看其他剧本！”


    旁边路过的梁凉：“哥们，你是不是忘了，景筠是我老板的舍友，她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啊，据说还是市高考状元呢。”


    她们今年才大一，高考刚过去半年，那知识点还牢牢地记在脑子里，根本不用复习好吧。


    季知渝：……


    说好的同一起跑线，结果她就站在终点前？


    呜，原来凌总说得第一请吃饭只是在画大饼QAQ


    更惨的是，第一次成绩和排名公布后，他们所有人的试卷都真的被发到官博上。如此炸裂的操作，让剧组一分钱没花，就上了三个热搜。


    对此凌安妮表示：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营销小天才啦（。


    至于演员要死要活——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学！


    瞧瞧，这些演员们为了成绩而焦虑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哪怕拍最快乐的戏份，眉间都有淡淡焦虑感的状态，不就顺利出来了吗？


    等这部剧播出，谁说它不真实，主演能把写过的试卷拍对方脸上。


    顺利解决剧组的小问题后，凌安妮接到了自家父母的视频电话，他们要回帝都过年了。


    哦豁，她竟然还有些惊讶。因为爹妈太爱出去旅游，对她一直是放养状态，所以她穿越到这里都快半年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们。


    凌安妮之前就有猜测，她爹妈绝对不止华安这一份产业，因为公司的利润根本支撑不起他们在外面奢侈的开销。等见到他们真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凌安妮才从聊天中推理出有效信息。


    她父亲凌树，是没有家族继承权，但被分配到一笔超大额信托基金的富n代；她母亲周思华，和她父亲的情况差不多，也是靠长辈遗产钱生钱过日子。


    凌安妮心想，这配置，和她穿越前真的好像哦。她也是不继承公司，只顾自己吃喝玩乐的类型。


    等等，照这个情势来看，她作为独生女是不是可以躺平了？


    凌树：“我和你妈妈刚看了华安的财务年报，简直吓了一跳。宝贝你真棒，这样我们就能放心花完所有的钱，不用留给你了！”


    周思华：“不止呢宝贝，等你赚了越来越多的钱，我们以后养老也可以靠你了！”


    凌安妮：？？？


    凌安妮：……


    行吧，躺平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泡汤了。


    凌树：“对了，你爷爷那边也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让我们带你回老宅过年，你想去吗？”


    听老爹这个语气，就是去不去都行。


    凌安妮：“还是算啦，我们家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她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干嘛给自己多认个长辈啊，没必要。


    周思华：“也是哦，虽然你爷爷说要挑几个小辈赞助下目前的事业，但竞争对手肯定很多，咱们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诶——凌安妮敏锐地捕捉到了妈妈的用词，她说的是“赞助”，而不是“投资”。


    意思就是白给钱，不用占股份不用分红的那种！


    凌安妮当即放下碗筷，认真地说：“那怎么能不去呢？大过年的，就要团团圆圆。”


    结合凌树的消费水平，她这个爷爷必定相当有钱。


    那她这个当孙女的，过去给爷爷拜了年，爷爷给她几个亿的压岁钱用来拍部电影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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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温暖


    ◎也就是拍电影还差亿点点资金◎


    除夕夜。


    凌树将车开进庄园时, 凌安妮对爷爷的财富实力产生了具体的认知；而当他继续往前开，庄园的全貌展示在凌安妮面前时，她就更坚定了能从爷爷手中拿到赞助的信心。


    越往前开, 凌安妮心中的期待值就层层加码飙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普通人来到这里只能看出花花草草好看, 建筑好看, 占地好大, 而穿越前出身顶级豪门的凌安妮, 分得清这里有多少名贵花草树木，某个建筑多么烧钱，整体布局要出自怎样的名家大师……


    说点通俗易懂的话, 她爷爷的这个凌家非常有钱，和她穿越前的家境不相上下吧。


    这就好办了呀，如何拿捏有钱人内部的家庭关系, 这题她会做！


    她今天特地换了一身喜庆的红色拜年服, 对照着小红薯上的编发教程折腾半天, 而她爹妈就随意多了，看上去只是想回去吃顿饭。


    凌安妮也不觉得奇怪, 她已经了解到了凌家在凌树这一辈的关系有多复杂。她爷爷凌业一共娶了三任妻子, 合法的亲生子就有四个，要是把养子、私生子加在一起, 那足足有九个。


    凌树就是凌业第二任妻子的儿子, 可想而知地位有多尴尬。不过好在他本人没什么大的野心, 欣然接受了爷爷给他一笔信托基金的安排, 放弃了对家族企业继承权的角逐, 这些年过得十分快活。


    至于和凌家老宅, 以及他那些兄弟姐妹们的关系，就是塑料亲情，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了。


    凌安妮也没有参与到这场豪门争斗的想法，看这些人在里面争来争去，哪里有凌树周思华每天环游世界，任性花钱来得开心？


    凌家的财富真的快达到顶峰了，即使是分给凌树的一小份，都够他挥霍几辈子。她爹妈说不留给她之类的，只是玩笑话。


    但要是凌安妮想拍电影，还是得自己搞钱。她爹凌树的至理名言：不怕富二代花钱，就怕富二代创业！


    所以这种涉及到投资的，简直是无底洞的事情，还是交给她爷爷凌业去投钱吧（。


    凌树已经很久没回来过年了，他和老宅的凌家人互不思念。但豪门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凌树带着妻子女儿下车时，有好多人一拥而上来迎接，在老爷子面前充分表现了兄友弟恭，家人情深。


    虽然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塑料，但问题不大，他们一家三口也在飙演技罢了。


    只是吧……凌安妮抬头，看了眼坐在上位的爷爷凌业。


    感觉他老人家，不像是会喜欢这种装模作样表演的类型呢。


    这场团圆饭，真是刀光剑影，吃得一点都不安生。大家面上其乐融融，但暗里风起云涌，不是这边明褒暗贬，就是那边针锋相对，偏偏他们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凌安妮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他们这低头干饭的一家三口当然也就没有吸引到任何火力和关注。


    凌树都是明牌退出继承权争夺的人了，还管他干什么？


    餐桌上的大boss，受到所有人关注的凌业，全程没露出任何表情，让想要揣摩他心意的后辈们不禁失望。


    凌安妮将饭桌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但她还是道行不够深，没能发现凌业投来的注视。


    她什么都听懂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凌树是真傻，他的女儿很擅长装傻。


    很有意思。


    **


    团圆饭吃完了，中年人的饭桌交锋结束，接下来就到了各位小辈们争奇斗艳（？）的时间。


    论辈分，凌安妮竟然还发出去不少红包——凌树结婚生育都晚，他的兄弟姐妹们，有不少都抱上孙子孙女了。


    啧，这爷爷的压岁钱还没拿到，她就先花出去那么多，今天要是不赚回来，她就亏大了！


    和凌安妮同辈的堂兄弟姐妹们，年龄范围就很广了。他/她们争先恐后，在爷爷面前说自己这一年的进步情况，取得了什么成就。


    略过几个还在读书的，已经毕业的基本都在聊手头上的项目。有自己创业的，也有看好投资的，总之核心意思只有一个，希望获得爷爷的认可。


    至于赞助金额，对他/她来说反而是小事了，爹妈会给钱。


    凌树其实对凌安妮也不抠，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只是创业免谈（。


    凌安妮的处境其实有一点尴尬。论年龄，她应该和还在读书的那一拨坐到一起，比拼一下大学和绩点，但偏偏她又算是已经工作，在另一拨人里显得特别年轻。


    最无奈的是，以华安目前的规模，和人家的项目比起来就真的是小打小闹了。毕竟华安成立之初，只是凌树为了满足周思华随口说的一个愿望而送她的情人节礼物，随便投了几百万而已。


    以至于凌业突然cue到凌安妮，说她经营的华安半年内净利润猛涨几倍，她都能谦虚地答一句：“只是基数小，在运气好的情况下显得多了。我这都是闹着玩的，哪能和哥哥姐姐们比。”


    凌业看她一眼，没接着说。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粗略看了几眼华安这半年的发展，就知道这个孙女的眼光极佳。


    她没有一步需要试错，每一个选择都是最佳答案，这怎么能用“运气好”一概而论。


    公共谈话时间结束，凌业只点了凌安妮一个人去书房。说是很久没有见过她，单独聊几句。


    那确实是很久很久了，连凌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带着妻子女儿看望父亲。


    忽略掉其他人看向自己的复杂视线，凌安妮陪着爷爷去到楼上书房，给他冲了壶茶。


    祁门红茶有独特的冲泡方法，不需要润洗，直接冲泡，每一泡都是快进快出的出汤，入口是花香，果香，还有几分淡淡的玫瑰香。


    “你是很聪明的孩子，不会做无用功。”


    凌业品完茶，就直入主题，“说吧，你最近想搞什么大动作？”


    很好，看来有戏！


    凌安妮就喜欢这种不说废话的性格，她也不藏着掖着，真诚地看着爷爷的眼睛说：“我想拍部大制作的电影，但是资金方面有些困难。给我五分钟，我给您详细说说这个项目。”


    她从口袋里拿出U盘，插进电脑里开始播放PPT。


    又到了开局一张图，吹牛骗投资——说错了，是深入介绍项目内容，重点讲解前景与收益，与天使赞助人共同展望未来。


    说的简单点，就是敲碗请求爷爷打钱（bushi


    在凌安妮描述的计划中，她想拍的是一部古装电影大制作，以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故事为主线，深度还原盛唐时期上至天子权贵，下至贩夫走卒的精神面貌。


    既然有这样的远大目标，不止服化道要十分讲究，在现有的影视基地达不到凌安妮要求的情况下，她打算自己仿建三大宫，还要复刻东西市和芙蓉园，沉浸式梦回长安城。


    当然，这么大的投资不可能只是为了拍一部电影，凌安妮还想到了后续的开发计划。


    比如说，这里就是最权威、最专业的唐代背景影视基地，以后会有数不清的剧组慕名而来；在建筑群内，完全能开发成国风主题乐园，安排NPC与游客互动，重现电影经典剧情，吸引粉丝拍照打卡；这里还能安排剧本杀、照相馆等等体验类项目，东西市的坊位也可以开放商铺出租，会有大批品牌争抢入驻……


    凌安妮口若悬河，情绪越来越激昂：“爷爷，盛唐布景都只是一期投资，要是这个项目爆了，中华上下五千年，二期三期多的是素材，汉朝的长乐宫、未央宫和建章宫都可以搞一搞，宋朝清明上河图也能等比例复刻，要是能把阿房宫也修出来，那得多气派啊！”


    凌业也不急着表态，只是问：“那先说说这盛唐一期投资，你打算做多大规模？”


    “艺术这种事，向来是丰俭由人，就要取决于您的兴趣了。”


    给得钱少，就精打细算凑合着建，目标能用就行；给得钱多，就精心雕琢细节，打造绝世珍宝，争取名动海内外。


    凌业觉得有点意思：“如果我很有兴趣呢？”


    愿意多投钱？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凌安妮可就不困了。


    她精神振奋，又调出下一张PPT，是她花了几千块，请帝都大学建筑系的师兄加急画的宫殿图。师兄为了接她这单熬了个通宵，才赶出这略显粗糙的成品，毕竟工作量太大了。


    凌业：“你刚才说知名大导，顶级编剧，专业摄制团队，怎么没有具体人名，是还没找到吗？”


    凌安妮面不改色：“现在是没有，但您赞助后，我保证立刻就有了。”


    那些导演编剧都现实得很，没有资金，谁陪你做白日梦？


    这年头，只有投资人的钱最好骗（bushi


    凌业：……


    他看了眼宫殿图，评价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艺术天分的。”


    凌安妮心中升起期待，用真诚的眼睛看向凌业：“爷爷是在夸我，这张宫殿图的审美特别好吗？”


    凌业：“想多了。齐白石会画虾，你会画饼。”


    凌安妮：……


    没关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爷爷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是有戏！


    她扬起热情的微笑，直说道：“爷爷，我这个项目吧，还缺一块地。”


    凌业一针见血：“除了你的饼，还有什么是不缺的吗？”


    ……那确实是一无所有，全靠忽悠，但这不重要！


    凌安妮打开地图，标记出早就挑好的地点：“我看这块地，就很合适。而且一期建成后，二期三期还有周边的扩建空间。”


    最重要的是，这块地已经由凌家旗下某子公司拿下，且申请到土地使用许可了！


    它的原计划是建造主题乐园，规模和上迪差不多大，只是恰好负责此事的高管被爆出亿点丑闻，这个项目就被搁置，还没开始动工呢。


    简直是天赐良机，要是不拿下这块地，凌安妮觉得都对不起自己辛苦假笑一晚上，好累的。


    她用闪亮的星星眼看向凌业，目光里全是期待。


    慈祥可亲的爷爷啊，您不觉得这块地，很适合作为除夕夜的新年礼物吗？


    很可惜，她不是什么三岁半幼崽，商海浮沉数十年的凌业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对她心软，任她予取予求。


    凌业：“原计划是建造游乐场主题乐园，人家的方案可比你精细多了。”


    凌安妮丝毫不慌：“爷爷，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在两份方案的对比中，您也很清楚，创意才是真正的核心竞争力。至于精细度什么的，我只是受限于时间不够，不然在项目真正落地前，要怎样的方案，我都吹得出来。”


    刚才在楼下，她那些哥哥姐姐们就是吹得天花乱坠，各种专业名词、多种语言都蹦出来了，听起来很厉害，但真论起核心创意，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东西。


    不是说跟风就赚不到钱，恰恰相反，对凌家旗下的企业来说，复刻他人的创意再迅速抢占市场，其实是很安全、盈利可预期的方式。


    但，对于将凌家发扬光大，使其迈上新台阶的凌业来说，他还没有真正老去，又怎么会只追求保守收益，不敢去开拓新领域，一口气吃下最多的利润呢？


    凌安妮：“在游乐场这块，国内做到顶级水平的也就是迪○尼。凌家固然可以和它打擂台，抢占这块市场，但我们要投入多少成本呢？迪○尼最值钱的是它的品牌形象，毕竟过山车、旋转木马遍地都是，为什么游客非它不可？”


    “与其花上以几十年为单位的时间去和它争夺，不如挖掘华夏的传统文化，这是历史的积累，岁月的沉淀，轻而易举就能调动民众的认同感。不止是这几所宫殿能赚到钱，也能提升凌家企业在大众心中的好感度。”


    嗯，她这都是实话。至于宣传复刻版盛唐长安城也需要砸下大笔营销费用这件事，只是暂时不需要提的细节而已。


    凌业沉思片刻。


    他这个孙女挺会吹的，但说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其实这块地的游乐场建造计划，本身在子公司内也是有很大争议的，还涉及到几个孩子间争权夺利的问题。如果把它给凌安妮，倒不失为一种平衡端水的方法……


    这孩子，是不是连这点都料到了？


    凌业做了决定：“这块地，可以让你用。”


    “但不可能白送给你，这是公司资产。”


    好吧，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刚兴奋了半秒的凌安妮被动冷却情绪，很快想到了办法。


    买是不可能买的，对华安的现金流来说太危险了，很容易被竞争对手趁虚而入。


    凌安妮：“那我就成立一家新的公司，专营这块地及后续宫殿建造，主题乐园运营的业务，将来和华安合并为集团。新公司的话，就让持有地皮的子公司直接入股？”


    凌业不禁挑眉，看来她对华安未来的发展很有信心啊，原始股是一分都不想让出去。


    “可以。那你现在可以说，一期投资需要多少钱了吗？”


    凌安妮谨慎地比划了一个数：“不算地皮，建造的初期预算是八个亿。”


    这是很高的标准了，她只做精品中的精品！


    凌业听完神色未变，和他估计的差不多。这个孙女，是懂行的。


    他思考一番后回答：“你长这么大，爷爷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些年的一起补上好了。我给你出三个亿，算是送你的；还有两个亿，是我入股的金额。”


    说完后，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凌安妮。


    剩下的三个亿，她要怎么办？是先动工，边建边招商引资，还是拿着地皮去贷款？


    看她的眼神，似乎是想到办法了。


    谈好事情的两人共同下楼，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凌业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毫无波澜，凌安妮的脸上似乎是有些……感动的泪水？


    凌安妮：七秒落泪技能，她和季老师学会了！


    等两人落座后，就有耐不住的长辈询问凌安妮，这是怎么了？


    凌安妮吸吸鼻子，用崇拜敬仰的目光看向爷爷，又握住这位长辈的手：


    “已经很久没回家，本来以为大家都不记得我了……但爷爷刚才特意把我叫去书房，很关心我的学业和身体，还说让我有什么困难，就找各位叔叔伯伯姑姑婶婶堂哥堂姐堂弟堂妹，说我们凌家人之间感情很好，一直是相亲相爱的……”


    幸好是她肺活量够强，才一口气念完这一长串，应该没漏下谁吧？


    凌树：？


    周思华：？


    凌家其他人：？


    这是凌业能说的话？他们不信！


    凌安妮擦擦眼泪，又去问凌业：“爷爷，是不是这样啊？”


    凌业：呵，这小狐狸。


    他这万年不变冰山脸自然不会有什么表情，也不回应。


    没人接戏的凌安妮并不尴尬，她自己就接着演下去：“你们看，爷爷都默认了。唉，爷爷的感情都藏在心里，他其实很希望我们家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只是他不好意思说……”


    “我真是，我真的太感动了。这就是有很多家人的感觉吗，原来遇到问题，也不用我一个人自己扛……这肯定是爷爷希望看到的，和谐一家人。”


    凌业：冷漠.jpg


    凌安妮暗示得非常明显了，闻弦知雅意的姑姑立刻附和道：“那当然了，咱们是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我们不帮你，还有谁能帮？”


    旁边的叔叔也抢着说：“安妮，你最近有什么事是需要帮忙的吗？只要能用得上我们的，你千万别和叔叔们客气，都自己家人。”


    凌安妮：“我……算了还是不说了，说出来怕大家笑话，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们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怎么能不说呢？


    另一位叔叔赶紧接话：“你这话就太见外了，咱们家一向是互帮互助，不求回报的。”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附和，纷纷表示让凌安妮不要客气，有话直说。


    嗯，既然你们这么上道，那她就直说了。


    凌安妮：“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拍个电影，布景建造还差亿点点资金……”


    **


    过完年，心情愉悦的凌安妮带着她筹到的九亿资金离开凌家老宅。


    超额完成计划，好耶！


    凌树在前面给她举起大拇指：“宝贝，你这可太牛了！”


    光凭一张嘴，画画饼就能空手套九亿，资本家听了都要落泪。


    好像他们就是资本家，那没事了。


    周思华：“只是他们给的钱又多又杂，划分股份估计是难事，妈咪帮你找个专业经理人来弄吧。”


    凌安妮眨眨眼睛：“啊，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爷爷投了两个亿，子公司的地皮折算市场价入股吗？很简单啊！”


    凌树：？


    周思华：？


    啊这，其他人不是都众筹给你了很多钱吗？


    等一下，难道你那天又哭又演的，其实不是想凑股份，就是单纯白嫖？


    演员拍一天戏才208万，凌安妮哭一场就净赚四个亿啊！


    #怪不得大家都说娱乐圈的钱最好赚


    #你们只是人均损失几千万，但凌总可是落泪了啊！


    没错，她就是这样想的。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婶婶等等给的钱……


    凌安妮理直气壮：“这都是长辈们送的一点心意，是给我的压岁钱，怎么能和利益挂上钩呢？”


    “凌家是团结的大家庭，谁也不能用肮脏的金钱，玷污我们之间纯洁的情谊！”


    爷爷都看在眼里呢，说好的互帮互助，不求回报。


    啊，真是好温暖一家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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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过气


    ◎被替换排名的昔日爱豆◎


    四个亿听起来很多, 但分散到凌家那么多成员的身上，也就是一条高定礼服裙、一个古董摆件的钱罢了。


    所以凌安妮坑起他们来心安理得，反正爷爷当时也在现场, 他肯定看出了她的意图。


    只要爷爷不反对，那就没事了。


    她在凌业面前说要拍古装电影, 还真不是一时兴起。这是之前就有的想法, 只是碍于实现的成本太高, 短期内不太可能做到, 她也就没和别人提。


    实际上, 引导她升起这个念头的是景筠。景筠的父母都是历史专业的研究人员，在宿舍卧谈会中，她经常分享一些历史小故事, 带动了全宿舍的学习热潮。


    有很多吹嘘自己“高度还原”的影视剧，景筠都指出过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凌安妮和她的看法很类似，影视剧要进行改编、要搞艺术创作没问题, 但你不能挂羊头卖狗肉啊！


    更有甚者, 还会在剧集中歪曲历史人物事迹, 引导观众的错误认知。就是有这种无比离谱的东西在，才会让有关部门对历史题材作品的管理越来越严格, 到了一刀切的地步。


    凌安妮想拍的电影, 不敢说百分百遵循历史——毕竟历史的很多结论都会伴随着新的考古资料出现而被推翻——但至少能做到符合学界主流观点，不会指鹿为马, 张冠李戴, 把黑的说成白的。


    还是那句话, 当市场环境足够恶劣时, 做到“正常”就已经是超越平均水准的优秀了。


    在凌安妮的规划中, 这是几年后才会考虑的事, 没想到机会竟然从天而降。要是凌树夫妻一直不回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牛逼的背景。


    不过也没什么用，从那边坑……筹集到一期投资的起步资金就可以了，凌安妮没打算和凌家有太多牵扯。


    逢年过节，回去看望一下爷爷，尽过孝心就行。要是走得太近，反而会给老宅那边增加不稳定因素，她不愿意卷入到这种是非中。


    年后，凌安妮还是约了一位专业经理人来处理新公司的股权划分、地皮使用权转移等等的问题。术业有专攻，她知道自己这些事情上并不擅长，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她这边搞事业忙得红红火火，而她爹妈又携手踏上了环游世界的旅程，又把她留在帝都了。


    行吧……家里只是暂时有了点人气，又重新变得空空荡荡。感到孤单的凌安妮又搬回宿舍，至少还有景筠在这里陪她。


    凌安妮肯定是想让景筠来当女主角的，她的脸太适合大荧幕了，现阶段演网剧、演电视剧都是权宜之计。她对景筠真正的定位，肯定是电影咖。


    但现在还不着急，目前是地有了，钱有了，等下一步找好导演和编剧，将班底组起来，宫殿建起来，再去沟通演员的档期也不迟。


    这种由投资人牵头制作，提供创意让导演和编剧执行的事，在业内也有过先例。只是华安起飞得太快，很多业内大佬还没听过她的名声。


    听说投资人这么年轻，很多人本能迟疑，但在确认宫殿已经开始建造，电影拍摄预算充足时，他们立刻表示年轻点好啊，年轻人有朝气，新一代才是电影的未来！


    钱都到位了，这舍得花钱的劲头，一看就是冲着拿奖的大制作去的，那想怎么拍，都由投资人说了算。


    凌安妮非常满意，那这事就很办了呀。


    她这边对众多大佬挑挑拣拣，偶尔还去《七中的故事》那边探探班，在临近开学的这段时间里，过得还算充实。


    公司上班肯定比大学生开学要早得多，刚开年就有人提醒她，柳薇有一部待播剧要上了，她在里面演女主。


    嗯，至于剧集质量嘛……柳薇都自嘲道，能请她来演女主的剧本，多半不怎么样，找不到其他人了。


    凌安妮还是安慰了她：“没事，至少你还能演女主，同水平的剧，梁凉只能演男二。”


    梁凉：……


    他要努力，他要奋斗，他必须要好好演戏，靠《七中的故事》翻身，再也不要回去演那种低成本土尬偶像剧了！


    于是梁凉又在剧组内发起了一轮内卷，他不仅能将自己的台词倒背如流，连别人的台词都顺便背下来了，人物小传更是写了一篇又一篇，搞得剧组其他主演压力很大，只能争相奋斗，不能让他一枝独秀。


    最难过的要属季知渝，梁凉都被出品人夸了好几次，他却一次都没被夸过……


    当然，他不知道这只是梁凉“报喜不报忧”，凌安妮私底下指出他问题的次数更多。


    说回柳薇的新作品，就算凌安妮再怎么嫌弃，好歹是柳薇辛辛苦苦拍的，公司这边还是配合剧组做了宣发工作，她也抽空看了些片段，不到五分钟就被毒出来，剧情和台词都太离谱了。


    不过她倒是被里面的一个演员吸引住了目光——不是因为他演得好，凌安妮只是看到这张脸而惊讶。


    竟然是宋星楚……他不是爱豆出身吗，怎么沦落到在这种剧里演配角了。


    凌安妮好奇地在网上搜了搜他的名字，实时话题词下自然全是批评和吐槽，都在说他新戏太难看了，只会瞪眼的爱豆能不能别当演员，你们娱乐圈没别的事做了吗？


    很遗憾，对宋星楚来说，还真的没有。


    凌安妮再一次见到他时，是在帝都大学的校园里。那时他身上穿着类似队服的东西，孤独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四周没有保安和助理，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曾经的当红爱豆。


    她本来还很疑惑，为什么宋星楚会出现在这。直到看到不远处，有节目组的标识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之前看过宣传海报的综艺封测，这几天好像开拍了。


    啊……这不是面向素人大学生的封闭测试吗，别说没有宣发了，都不一定会播呢！


    宋星楚的资源，真的已经烂到这么差的地步了？


    最惨的是，他好像还无缘参加录制——凌安妮一路走来时，就看到另一个地方在开拍了，人数正好与宣传海报上的相符。


    可是他连衣服都换上了……是又被人临时顶替了吗。


    凌安妮正好要往前走，随着她和宋星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还能听到他在孤单地哼着歌。


    没有听众，没有话筒，没有麦克风，只是唱给他自己听的歌。


    如果内娱还有人记得宋星楚，提起他的经历都会扼腕叹息。他是《星光闪闪》第三季的高人气选手，却最终被人偷换了名次，无缘出道位。


    第三季，可以说是整个《星光闪闪》系列中最难以启齿的污点。第一季是首创，受到许多粉丝的喜爱和追捧，是最成功、最经典的节目，到了第二季，热度已经维持不住，无法和第一季相比。


    到了第三季，热度更是全线下滑，但毕竟有前两季打下的基本盘在，还是吸引了很多秀粉的关注。然而，节目组不想着怎么把节目越做越好，反而弄出了选秀史上最疯狂最不要脸的事情。


    宋星楚从第一期节目开始投票时，名次就一直待在上位圈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稳出道的选手。但在总决赛前的几次投票结果公示，他们却将他挪出了出道位，换了另一个皇族选手。


    这次排名互换猖獗到什么地步呢？以前他们只敢向出道位的下位圈下手，这样最多是结果有争议，但宋星楚的排名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五啊。


    这样一个稳中位圈，甚至有希望冲击上位圈的选手，被节目组明目张胆地篡改了人生。


    此次事件震惊了整个秀粉圈，它是飞快燃烧的导火索，引爆了所有观众和粉丝三季下来累积的怒火，北极熊视频遭到了网友的强烈抵制，那段时间不仅平台收益下滑得非常厉害，还差点就把几个高层送进橘子了。


    从那之后，所有的选秀节目都要有公正公平，不是走表面流程，而是真正参与的第三方机构监督投票结果。做不到这一点，观众就默认结果有猫腻，坚决不看。


    要不是最后挣扎一下的第四季《星光闪闪》，有谢静璇这样的怪物选手横空出世，凭一人之力奶活了整个节目的热度，否则它早就凉了，不可能还有第五季第六季。


    可是，之后的选秀都做到了公平，唯独属于宋星楚的这份公平，没人能还给他了。


    就算最后证实第三季的出道团就是存在着严重做票行为，北极熊视频也只是冰封冷藏了这个限定团，没有一点替换成员的意思。


    毕竟他们什么都不做，还能有一点虚妄的体面，日后洗白就是了；但如果真的换人，就是自己做实这件事，永远都没得洗了。


    当时他们为什么敢调换宋星楚的票数？因为他是个人练习生，他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团队背景，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失去了出道位的宋星楚在短时间内获得过网友的同情，涨了一波粉丝，但他后续的资源完全跟不上，还受到了北极熊视频某些高层的刻意针对，在新人层出不穷的娱乐圈，也就飞快地糊掉了。


    没人记得宋星楚。没人记得他初舞台时的清唱，公演时的高音，那些惊艳过粉丝的片段，都已经被遗忘了。


    内娱的当红爱豆都没什么舞台，更别说糊掉的他。宋星楚只能去演戏，去拍综艺，做这些他完全不擅长的事，然后陷入被批评、资源降级的无限恶性循环。


    凌安妮经过他身边时，停留的时间有些久。宋星楚见到她停下来看自己，眼睛马上就亮了。


    “你……你认识我？是我的粉丝吗，需要签名吗？”


    对方的眼神里写着感动和期盼，凌安妮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


    她硬着头皮说：“我有个朋友是你的粉丝，她，额，她叫佳佳，喜欢你很久了。”


    自己竟然真的还有粉丝！


    宋星楚没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已经糊到快吃不起饭了，下一步可能得去天桥下卖唱，除了粉丝，还有谁会认识他呢？


    还有凌·记忆力超好·对爱豆脸几乎过目不忘·安妮。


    她其实不介意说点善意的谎言，哄哄这个曾经的爱豆，但很尴尬的问题是，她没有照片没有签名笔，甚至连手机壳都没有。


    宋星楚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而是想到了其他办法：


    “不然，你用手机给我拍段视频，发给你朋友看吧！我要说点什么，就说祝她天天开心可以吗？”


    他真的好积极……内娱找不出比他更珍惜粉丝的爱豆了。


    凌安妮真的不忍心拒绝他，就点头表示同意，并对着他举起手机。


    即使是面对手机镜头，宋星楚也在认真营业。刚才还失魂落魄的他，迅速切换成阳光灿烂的营业微笑，给“粉丝佳佳 ”说了好多好多祝福的话，感谢她的支持和喜爱，他会继续努力的。


    凌安妮很后悔自己随口骗了他，他看上去非常认真。


    感觉辜负了这份情谊呢，这让她心里很有负罪感。


    她都已经离开了，走了两步之后，又忍不住倒回来。


    凌安妮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其实，我在华安传媒工作。这样说出来可能对你有点冒犯，但如果，你还愿意重新开始的话……”


    “我们公司最近在招练习生，你很符合条件，可以过来试试。”


    “如果没有意外，留下的练习生都会参加第七季《星光闪闪》。”


    曾经失去的东西，你可以亲手拿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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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杜总


    ◎华安怎么总和宏业过不去？◎


    春季开学后, 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们陆续返校。


    在难得的春节假期，暂时没有学业压力的宁梦总算做到了日更三万，完结进度条向前拉进不少。但到了开学后, 更新的速度又要放缓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还是学生, 要上课的。


    开年后, 华安很快和绿江走完了版权流程。等合同正式落定后, 宁梦就提供了完整版细化大纲, 算是给两位定下来的主演提前剧透, 让她们也能站在上帝视角，去品味角色的一言一行。


    柳薇那边压力很大，虽然已经猜到“林嘉妤附身的李晞悦”野心很大, 但确认后期真的要演政斗戏，还是让她这个小白花女主专业户觉得又紧张又刺激。


    其实她早就想转型了，这部剧还真是转型得非常彻底, 外表天真可爱, 内里已经不是芝麻馅, 是墨水了。


    至于景筠，要让她去演活泼可爱的“李晞悦附身的林嘉妤”, 对她本人也是挺大的突破——她在宿舍练习李晞悦的撒娇方式时, 实在过于刻意，凌安妮的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没关系, 新人景筠扛得住打击, 她越挫越勇, 更加坚持勤学苦练。


    她的外形很贴林嘉妤的人设, 但演员不可能一辈子演自己, 扮演“李晞悦”对她来说, 是还没踏入，就要走出的舒适圈。


    既然踏上这条路，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她就一定要当最好的演员！


    景筠：事业心熊熊燃烧中.jpg


    影视化进程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不过让宁梦没想到的是，凌安妮不止买了影视化改编，还把广播剧、漫画和动画的版权一起拿下，打包买了。


    要不是华安没有出版相关业务，版号又很难弄，可能凌安妮还真的要一条龙操作，来个版权大套餐。


    宁梦星星眼：“哇，老板过年领了多少红包，要给我送钱？”


    “是长期投资啦。”凌安妮摇摇手指，“我觉得这个ip肯定能火，还能把这个钱让给别人赚？”


    “不止是这些，等咱们的剧集播出后，各种衍生周边也不能放过，到时还需要你这个原作者来宣传推广。”


    好家伙，这也太有信心了！


    宁梦非常感动，原来凌总这么看好她！


    “是的。”凌安妮亲切地拍拍她的肩膀，“所以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码字，早点写完早点搞出详细剧本咱们早点开拍赚钱啊！”


    宁梦：QAQ


    等宿舍全员到齐后，最晚回来但最爱组局的薛佳提出聚餐，这是宿舍在新年的第一顿饭诶。


    其他人欣然同意，组团去了最近很火的网红火锅店，还排了半小时的队才进场。


    在这无聊等待的半小时内，宁梦拿出平板加键盘码字，景筠在看剧本，凌安妮顺手翻一翻员工的日报周报，而薛佳……


    薛佳一直在看路过的帅哥美女：“真是走出来才知道，原来外面好看的人那么多。”


    凌安妮嗯了一声，算是附和。


    其实严谨点说，是外面会化妆打扮的人很多。以她早就练就出的一双慧眼，基本上看谁都是自带卸妆术的效果了。


    这家网红店有许多博主来这里拍照打卡，店家还推出了发布视频到xx平台，点赞数破多少就赠送相应菜品or代金券的优惠。如果达到最高点赞等级，免单额度完全够她们大吃一顿。


    不用出钱？四个大学生顿时意动，她们最喜欢这种白嫖的事情了（bushi


    于是，宁梦现场写文案，凌安妮负责拍摄加后期剪辑，景筠给火锅菜品设计摆盘，不到十分钟，一条质量超高的宣传推广视频就制作完成，发到了薛佳贡献的短视频账号上，点赞量轻松破了两千，仍在持续上涨中。


    店家还没遇到宣传效果这么好的视频，老板特别高兴，不仅表示这餐随便点，都免单，还送了她们一千块的无门槛代金券，让她们以后常来。


    凌安妮当然看出了店家的小心思——景筠大美女坐在那，别桌的视线就总往这看，还有人拿起手机悄悄拍照的。


    景筠本就长得很漂亮，进组之后又和造型师学了不少针对性化妆技巧，哪怕只是随便收拾一下，都能发挥出美丽翻倍的效果。


    薛佳感慨：“我们宿舍真是卧虎藏龙，有人特漂亮，有人特厉害，而我就不一样了。”


    “我特能吃，今天有我在，我们给老板上一课！”


    其他人：……


    从她狂点十份肥牛毛肚虾滑的动作中，她们都看出来了。


    火锅自由，好耶！


    在她们吃火锅的三个小时里，陆续有十几个人上前搭讪，基本都是找景筠的。除了询问联系方式外，还有人问她有没有意向当主播，或者进娱乐圈拍戏的。


    当然，也有人搭讪的对象是薛佳——问她想不想当吃播，她狂炫毛肚的吃相真的太香了……


    薛佳肯定是通通婉拒。开玩笑，她要是想当主播，肯定优先抱安妮的大腿啊（。


    景筠这边也是婉拒，但她遇到了一个比较难缠的星探，对方还自称是宏业传媒的人。


    景筠：笑容逐渐消失.jpg


    这不就是当初用非常严苛的合同，打算能骗一个是一个的无良公司吗？！


    “不好意思，真的不考虑了。”景筠的语气瞬间变冷，“我已经签约了华安，没机会和贵司合作。”


    星探皱眉，刚想问华安是哪个没听过名字的小作坊，却见对方态度极不耐烦，同桌其他女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就知道肯定没戏，只能遗憾地转身离开。


    “真晦气。”


    等他走后，宁梦的脸瞬间垮下来，提起宏业都是咬牙切齿，“出来吃个饭还能遇到，烦死了。”


    《碧梧传》被魔改之仇在她这里真的一辈子都过不去，尤其对方一开始根本没买版权，只是事到临头为了规避抄袭风险才补的！


    景筠也忘不了险些被坑的风险，和宁梦同仇敌忾。凌安妮倒是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人的长相，又在手机上搜索一通，最终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哟，上过财经杂志的，宏业传媒的总裁都出门“微服私访”了？


    看中景筠，也知道这是好苗子？可惜晚啦，景筠已经是华安的演员了。


    另一边，身份确实如凌安妮所料的宏业总裁杜秋亮回到车内，还在品味那几个女生的表情。


    不像是以为遇到的骗子的警惕，就是把明晃晃的厌恶写在脸上……奇怪了，宏业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路人提起它会是这种脸色？


    身为总裁，杜总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他刚从国外回来，已经很久没关注到下面的情况了。


    从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光是收拾顾洲的烂摊子就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很多属于公司的资源都被其他对手抢先瓜分，根本收不回来，可谓损失惨重。


    华安……他想起来了。在一众对宏业发起围剿的公司中，这家公司没冲在最前面，却是咬人最凶，下手最狠的。


    杜总不仅想起了华安，还想起了业内人见人夸的“小凌总”。


    他忍不住磨了磨牙，站在对手的角度当然看她很不爽，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位手段了得，不服不行。


    所以刚才那个看上去就很有灵气，很适合拍电影的女生，是被华安抢先签约的？可惜了。


    错过了一个好苗子，杜总就想看看近期的新人挖掘情况，但最近几个新签约的，在他眼里都一般。


    他和秘书说：“半年内有过意向，但最终没签的那些，也把材料调出来给我。”


    不是谁都有发现好苗子的眼光，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就在里面发现了景筠的资料和照片。


    杜总再去看未签约原因记档，上面写的是“商谈合同问题时未当场签下，后续跟进时对方已签约华安”。


    所以是和宏业谈过了，又被华安给截胡？


    这就让杜总心情很不爽，负责签约这一块的员工是怎么想的，那肯定是华安开出更好的条件了，否则以那种小作坊规模，怎么可能和宏业抢人？


    华安涨价，他们就不会涨吗？不愧是只能当关系户的蠢货，烂泥扶不上墙。


    从顾洲的事情之后，宏业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真倒霉。


    杜总想到什么，又拨通了影视部门莫总监的电话，询问对方韦冬冬那个剧本拍得怎么样了？


    韦冬冬写出来的东西，质量肯定没话说，而且导演还是莫北初——知名大导年子良的女儿，那就更没问题了。宏业投资这部剧，是既能赚钱，又能赚人情，他特意交代过莫总监的。


    然而让杜总万万没想到的是，韦冬冬竟然说不合作了？她们换了出品方？


    而且又是华安！截胡了他们的演员还不够，连剧也被他们抢走了？


    莫总监倒是把问题全推给韦冬冬和华安，但杜总要是不知道这里面绝对也有他的问题，那他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他将莫总监痛骂一顿，但情况也无可挽回，《七中的故事》都开机两个多月，进程过一小半。他这个时候再说合作，韦冬冬和莫北初能理他才怪。


    华安，怎么总是华安……


    他想起方才离开时，那桌上还有一个女生，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细细回忆，只觉毛骨悚然。


    有种诡异的直觉在杜总脑海中升起，那位，会不会就是小凌总？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就像在丛林里被猛兽盯上，后背发凉。


    **


    杜总的担心其实有点多余。


    顾洲的事情解决后，她和宏业传媒就没什么恩怨可言。截胡、抢资源等都是圈内常见手段，市场就这么大，向来是能者多得，如果对方因为这个而对她怀恨在心，未免气量太小。


    她不会主动对宏业做什么，但要是他想针对华安，凌安妮也不害怕就是了。


    她这周末去了一趟公司，来报名华安练习生招募计划的男孩女孩真的很多，他们熙熙攘攘穿过走廊时，给凌安妮的感觉像是艰难地穿过早高峰地铁。


    在一众懵懂天真、精心梳洗后才过来的萌新中，背着吉他，有些落魄的宋星楚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其实也没穷到需要睡桥洞的地步，身上的衣服还是很整洁的，就是发型乱糟糟，看着有几分狼狈。


    谁能想到，几年前接广告都是六、七位数的当红爱豆，现在连理发的钱都舍不得？前几天凌安妮见到的他，都是由节目组的造型师随便弄弄，才显得精神点。


    别人可能会问，那他红的时候就没把钱攒下来吗？


    凌安妮知道是怎么回事，宋星楚的钱都投入到专辑制作中去了。但后来的结果也能预料，专辑制作时间过长，宋星楚的粉丝流失得非常严重，又因为没有宣发，专辑扑得一塌糊涂，还成了业内很多公司【不要搞专辑、这玩意只会赔钱】的实证案例。


    他投入全部身家、用心制作的音乐，输给了抄袭拼接、旋律洗脑的网络神曲。


    这就是残忍的内娱。


    等宋星楚走进面试间时，他才发现原来那天给他递名片的不是普通员工，是华安实际上的老板。


    凌安妮问他：“我听过你的歌，以你的实力，不需要再有任何考核，可以直接通过。”


    “我比较担心的只有一点——宋星楚，你确认自己做好重新开始的准备了吗？”


    重新开始啊……


    没出道的练习生，都是在赌一个遥远的、不确定的未来。那些亮闪闪的光芒，掩盖了所有的幸存者偏差，给天真的年轻人编织一场美妙的梦境。


    但做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宋星楚抬头，对上凌安妮的视线。她眼神中闪过的期待，让他仿佛回到第三季《星光闪闪》的总决赛现场，那时他在台上，与粉丝们视线交汇时，她们眼中的憧憬也是这样，亮晶晶的。


    只可惜最终的结果让人绝望。


    粉丝和他眼中的光芒，都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现在这束光，又重新燃起。


    这或许是命运给他抛出的，最后一个机会。


    宋星楚向她鞠躬——就像他曾在节目录制中，在镜头面前，给所有粉丝深深鞠躬。九十度的动作，格外标准和虔诚。


    即使他都这么落魄了，超话里还有零星几个坚持打卡的粉丝，微博互动里仍有人对他念念不忘，私信里偶尔会收到温暖的鼓励……


    “我愿意重新开始，非常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不是谁都敢收下他的。


    尽管他是无辜的受害者，但当年的换票事件，还是有几个北极熊视频的高层对他百般针对，轻易不肯放过。


    凌安妮点点头，在他的档案上轻松打了个勾，就让他直接去练习生部门报到，有其他员工和他详谈。


    轻轻一笔，她就修正了一位天才爱豆的命运轨迹。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对于宋星楚而言，在无边黑夜里照进来的一束微光，却实在太过珍贵。


    作者有话说：


    非常抱歉，因为作者从昨晚就不太舒服，肠胃炎发作上吐下泻的，今天也不算完全好，所以白天只写了这些（心虚）


    晚上尽量补够九千吧，我争取……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放在明天了，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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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摩擦


    ◎残酷的练习生末位淘汰◎


    在这次的练习生招募中, 华安一共挑了二十五人，其中十七个男生，八个女生。


    其实女生的报名人数也挺多的, 只是她们在听说女团选秀要等第八季《星光闪闪》，而华安并不能承诺她们肯定会出道后, 就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男生那边也是同样, 即使华安以后会自己做男/女团, 也不保证每个人都能出道。


    只是第七季《星光闪闪》已经在立案筹备了, 更多男孩子想留下来试试, 不行就放弃呗，时间成本没那么高。


    不像第八季，那时还有没有这档综艺都不好说, 娱乐圈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像华安这样认真负责、主动劝退的公司不多，凌安妮很严肃地告诉他/她们，做这行出道都只是第一步, 能出名的更是少数, 有大把人投入了全部青春,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幻想一夜成名疯狂捞金的，那还是建议换个赛道, 可能去买彩票一夜暴富的几率都更高些。


    仔细考虑了其中风险、认真阅读过公司提供的练习生合约、确认完全了解其中的风险后, 能达到华安的要求，且最终留下来的就是这二十五个人了。


    “感觉还行。”凌安妮一一翻过他们的简历, “质量比我想象中要高一些, 算是超出预期。这段时间辛苦刘叔了, 您功不可没。”


    她只是提想法和建议, 落地执行这块全靠刘英去组织协调。在凌安妮的引导下, 他现在是越来越能干的大管家了。


    练习生面试持续了好几天, 还有好几个是被朋友拉来的。


    年轻人只是缺少经验，又不是傻子，华安虽然不能保证出道，但其他满嘴跑火车的公司难道就能吗？


    既然当练习生都是有风险，还不如选择态度最真诚，愿意把难听话说在前面的。


    万一遇到没良心的坏公司，不能出道就算了，还要赔偿违约金，那才叫血本无归。


    刘英还是有点可惜：“就是这人数，也太少了点。我听说新世纪那边，每次招新的人数都有六七十个呢。”


    凌安妮：“行啦，刘叔，咱们稳扎稳打一步步来吧。新世纪都当了那么多年行业龙头，不是说超越就能超越的。我们做好自己，不急于一时。”


    在没有终点线的马拉松比赛中，只要加速度比对方快，领先是迟早的事。要是突然猛提速，只会打乱前进的节奏，于长远发展不利。


    “而且，我们能从新世纪那边抢到这几个厉害的好苗子，已经算赚大了。”


    凌安妮用笔圈起来的三男一女，无论从颜值、实力或是气质来看，都是很有希望在圈内混出头，即使去了新世纪那样的大公司，也会成为重点培养目标的。


    放在往常，他们怎么可能考虑华安这种小公司？也就是华安去年打出了名气，才能吸引到这波想要另辟蹊径，争取到更多资源的人。


    更多的人，还是更信任新世纪这种老牌大公司。毕竟去年的C位，还是出自新世纪。


    至于今年——就看这些新人争不争气了。


    为了让他们争气，在新人开始训练的第一天，凌安妮都没给他们准备多少缓冲时间，就宣布了非常残酷的淘汰机制。


    没错，是淘汰。


    不要以为顺利成为练习生就万事大吉。凌安妮很清楚，新鲜劲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漫长的等待会逐渐消磨他们的意志，而产生惰性是人类的本能。


    她要做的，就是时刻给他们敲响警钟，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从本周开始，每周五都会有公司的高层领导来观看你们的表演，并按照A-F的评级为你们打分。每位练习生可以选择说唱、声乐、舞蹈及全能这四个方向接受考核，每个类别都有不同的考核标准。请注意，随着你们练习的时间越来越长，考核标准也会随之上升。”


    “其中，C等级代表合格。全员达到C等级，则本周不产生淘汰。只要有1个及以上的练习生评级低于C，那就会开启末位淘汰，评级等级最低的练习生将不能留在华安。如果有等级相同的，则由管理层商议决定淘汰对象。”


    好严格残酷的末位淘汰……竟然是以周为时间单位计算的。


    练习生们瞳孔放大，面面相觑，突然就背上了格外沉重的压力。


    总共才十七个男生，要是每周都有淘汰，那他们还能撑到第七季《星光闪闪》开始录制吗？


    这时，宋星楚举手提问：“那如果拿到A，会有奖励吗？”


    好家伙，很有野心和冲劲啊，凌安妮就喜欢这样的！


    “有的，你问到点上了。”


    她打了个响指，岑珂就配合地切了下一页ppt——虽然岑珂目前还不是高层，但作为由练习生转行的经纪人，每周的考核也有她的参与。


    凌安妮介绍：“每周拿到A的成员，公司会奖励一条宣传物料，可以发到官博上，让你们露露脸。”


    现在的华安已经不是从前无人在意的小公司了。在林婧伊和黎绮晴高位出道后，华安传媒已经在秀粉圈扬名，所以由公司官博公开的练习生资料，会受到很多秀粉的关注，算是给他们积累人气优势。


    这份福利确实很吸引人，看这些练习生们双目放光，跃跃欲试的小眼神啊……


    想要拿到A，哪里有那么容易？


    身为大老板的凌安妮只是来发表重要讲话，剩下的内容就交给底下员工来完成了。


    她叮嘱岑珂：“要求你都知道吧？”


    岑珂：“放心吧凌总，我都明白的。”


    B等级及以下都可以适当放点水，毕竟这些人初来乍到的。但A等级嘛……


    参照一下林知琴的实力，就能让他们明白，当初林婧伊怎么会焦虑到盲目加练了。


    **


    从公司出来后，凌安妮去了一趟606女团所在的别墅，也就是北极熊视频给她们安排的宿舍。


    为了让女孩们在忙碌的工作结束后，有一个真正能放松休闲的场所，这栋别墅只在入住第一天时安装了摄像头，之后就全都拆掉了，等到下一次需要录制时再安装上。


    嗯，这是为数不多的，北极熊视频做出的有良心的事。


    凌安妮过来看望的时机还挺巧，十一个女生都在。她们见到她之后都挺客气地打招呼，并进行一番友好的商业互吹。


    就是，凌安妮怎么隐约觉得，她们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啊。


    这是刚成团没多久，就闹矛盾了吗？


    在小黎的梦幻童话主题儿童房（？）里，凌安妮听两个女孩说起近期的事情。


    结合她们两个的论述，和凌安妮的分析，她还真的猜对了，606女团最近是有那么一点小摩擦。


    起因是黎绮晴在总决赛夜爆梗出圈，一下子就火遍了大江南北。选秀这节目，多少带着点互联网特定群体自嗨属性，但“他藏不住事”却成了人人都在用的热梗。


    即使十个玩梗的人里，只有一个知道黎绮晴是谁，这个国民度的体量也相当大了。


    小黎一人带飞了全团，但资源和人气的倾斜，对于团内成员来说却不是那么好受。她们很明显能够感受到，有多少人关注她们606，都是为了黎绮晴而来。


    更别提，资本的偏爱才是真正藏不住事。黎绮晴出道不到三个月，商务代言接到手软，杂志封面求着她上，档期更是直接排到一年后——这还是凌安妮和北极熊那边精心筛选后的结果，刨除了很多竞品，但她们呢？却只有寥寥几个，还有成员根本无人问津，非常尴尬。


    和黎绮晴同公司的林婧伊，还能跟着喝点汤，凌安妮会倾斜一点资源过去，反正小黎是真的接不过来了。但其他公司的爱豆，凌安妮又不打算做慈善。


    如果说商务时尚资源只是吃柠檬，过段时间就没事了，那年子良导演新电影主题曲的邀约，就真的让她们有些坐不住了。


    爱豆、流量明星似乎都是活跃在互联网特定圈子的人，看起来谁谁谁很红，谁谁谁数据很厉害，榜单又破新纪录，但放到线下，好像真的没几个人认识，都是自嗨。


    普通人最认可的，还是那些有代表作的艺人。爱豆出了什么新歌，吹破天也只有粉丝在听，在氪金打榜，路人根本不知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爱豆争相涌入电视剧和综艺的原因——能上星啊，能被更多人看到，提高自己的国民度啊！


    但拍戏拍综艺太多，都是会挨骂的。其他女孩都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偏偏黎绮晴就能轻松做着爱豆该做的事，拥有自己的代表作，在国民度上再甩她们一条街。


    年子良导演的电影，向来是票房和口碑的双重保证。黎绮晴唱的可是会在电影正片中播放的主题曲，不知道又能有多少人听到她的歌，记住她的名字。


    那么多专业歌手都未必能竞争到的资源，就因为黎绮晴最近很红，因为年导拍的是喜剧，就这么给她了？


    她的明星路也太容易了吧！


    凌安妮能理解，其实那些女孩们也不是说嫉妒小黎，就是心里有点落差，为自己的未来着急。限定团就这么两年，这个团解散后，她们就未必还有现在的人气和资源了。


    “应该还有点别的事吧。”凌安妮想了想，“对了，你们选队长了吗？”


    提起这个，林婧伊就想苦笑。


    “就是这个事……昨天刚选。”


    凌安妮挑眉：“让我猜猜，她们推选的人是你，但是你婉拒了。你推荐了林知琴，然后所有人都推荐了林知琴，是不是？”


    林婧伊当场震惊：“安妮姐，你真的没在我们这里装摄像头吗？”


    简直神了，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凌安妮：“很好想啊，这里最适合当队长的人就是你，因为你最会说场面话嘛，而队长有时候是要代表全团发言的。”


    林婧伊：……


    就，姑且，把会说场面话理解为夸奖吧。


    黎绮晴叹气：“但是这样的话，队长有时候会抢了C位的风头，每年的限定团都会有这种粉丝互撕……我们真的是怕了而已。”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C位一般是指表演时站在最中间的人，而队长在带领全团亮相时，无疑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那这就很尴尬了，这个限定团的番位，可是粉丝真金白银氪金出来的，C位粉丝就会觉得凭什么，不是说好C永远是C吗？冒出来一个队长抢高光算怎么回事？


    所以，在林婧伊婉拒后，懂她意思的成员又都推荐了林知琴，可是林知琴真的不适合做队长啊。她是埋头苦练，在舞台上散发光彩，却不太适合带领团队的人，她在公司练习时都从来没有当过照顾别人的角色，1对1 辅导过林婧伊已经是极限了。


    为了让C位能独占所有风头，而做出的这番选择，让整个团队心里都有些怪怪的。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就形成了凌安妮见到的那种微妙气氛。


    黎绮晴很苦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几天我也试过很多方法，想让大家高兴一点，给她们拍了vlog什么的，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营业，可是好像没有多大效果。”


    小孩子的愿望真的很简单，团里的姐姐们都很照顾她，她就想让大家都能被更多人看到。


    “我们得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挥女团的最大优势吧……”


    林婧伊沉默着不说话，她觉得黎绮晴的想法有点天真了。团内人气差异大是既定事实，她们两个是同公司“共患难”出来的，彼此亲密无间，才不会为了这点事介意，但其他人之间有那么熟吗？


    小黎是一腔赤诚，想让大家都被看到，但现实哪有这么容易。爱豆这么好出圈的话，也不至于一直待在娱乐圈鄙视链底层，做什么都是仅粉丝可见。


    黎绮晴拉住凌安妮的衣角：“安妮姐，你有办法吗？帮帮我们吧。”


    有问题，找凌总，一定行！


    啊，是甜妹撒娇。


    可恶，凌安妮根本拒绝不了这些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的女孩子！


    这事确实不太好办，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凌安妮：“你刚才说你给她们拍了vlog，你会剪视频了？”


    黎绮晴挠挠头：“也不算会剪吧，我就简单写了脚本，用手机拍的，将几个片段拼接在一起，加点表情特效，配个bgm就行。手机上就能操作，没有很复杂。”


    哦豁，连脚本都写出来了？


    凌安妮一时来了兴致：“拿给我看看。”


    唔，她想起来了，小黎好像很擅长构造场景啊。她们参加节目前的那个回头视频，她就提供了很多灵感和创意。


    都说内行看门道，凌安妮光看她写的这些东西，就想象出相对应的画面了。奇怪，这怎么在网上一点水花都没有呢？再看看她的视频成品……


    凌安妮：“你们十一个人，凑不出一双会录像的手？”


    她说得直白点，哪怕是支个三脚架，将手机放在那不动，拍出来的效果都比这变化莫测的镜头强得多。


    黎绮晴眨着她的大眼睛：“安妮姐，我这都是和你学的呀，你掌镜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很炫酷地推进镜头吗？”


    凌安妮：……


    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难道是她给了小黎错觉，让她以为拍照录像是有手就行吗。


    沉思.jpg


    让她来给她们拍vlog是不可能的，不管她拍得好不好，都容易让其他人多想。凌安妮不打算直接参与，这浑水还是不要趟了。


    找工作人员，拍摄效果也不一定，真正保险的只有摄像师。但要请动他们，哪里有那么容易？摄像机一开，大批人员到位，就是经费在燃烧，平台那边更有可能不给自己找麻烦。


    唉，其实小黎真的挺适合当导演的，她对情景画面的构造能力让凌安妮看了都叫绝。就算专业知识上还显得很稚嫩，但她很有灵感和天分啊，她可以提意见，让更专业的人执行。


    灵光一闪间，凌安妮突然想到：“对了，你们最近是不是在筹备成团演唱会啊？”


    限定团的成立，似乎就是为了开演唱会。成立开一次巡演，结束开一次巡演，两年也就过去了。


    林婧伊点头：“是的，但我们合练舞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黎绮晴补充：“应该是少了每个人的特色，我们一起表演时，是能让观众看出是一个女团啦，但就是很千篇一律，看起来大家都一样。”


    “我知道女团是要大家都统一，但是我们也没有那种合而为一的感觉。就是，像强行拼凑，既不和谐，也没特点，看完表演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凌安妮心想，这倒是所有限定团的通病了。


    如果是公司自己选男团女团，那肯定会考虑成员间的优势互补和风格搭配，但限定团投票时，每个人都只想让自己的爱豆出道，怎么可能考虑适不适合凑成团。


    她给出了一个建议：“要不要考虑一下，在演唱会上演一段音乐剧呢？”


    “你可以给团员设计不同的角色，擅长表演的多念台词推剧情，擅长声乐的多唱歌，擅长跳舞的就多跳舞。在音乐剧的舞台上，只要戏份安排合理，人设各具特点，所有人都能发挥优势，被观众记住。”


    嗯，凌安妮觉得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


    反正粉丝买票进场，只是为了看爱豆，她们搞什么活动真的没关系——要知道前几年的限定团，因为排练时间特别紧张，成员们会唱的歌不够多，还会现场抽粉丝上来玩游戏互动来凑时长呢。


    要是搞得好，这就是内娱爱豆史无前例的伟大创新，逼格要吹得更高一些，要是搞得不好……


    也可以用“粉丝专属福利”来一笔带过，顶多就是被嘲几句，但爱豆做什么不被嘲？问题不大。


    计划通√


    作者有话说：


    日九成功√


    谢谢大家关心，我身体还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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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指点


    ◎演技进步超快的梁凉◎


    对于这样一个优势分散、特色鲜明的限定团, 试着排一段音乐剧，也许真的是不错的选择。


    不同于传统歌剧，需要用到大量的咏叹调和宣叙调, 音乐剧属于爱豆们更熟悉的流行音乐范畴，在风格选择上也更加自由。而戏剧、舞蹈、音乐“三足鼎立”的表现形式, 也能更好地突出女孩们的专业优势。


    就拿这个项目试试水好了, 凌安妮很想知道, 小黎的天分能做到哪一步。


    她之前就有考虑过, 黎绮晴今年十四岁, 目前都是半工半读，以艺考生的身份保留学籍。等到限定团结束后，她都只有十六岁, 离高考还有两年。


    小黎作为华安最正经的养成系爱豆，肯定是要读书考大学的，可选的专业范围也非常广。


    如果她真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导演, 再结合她本人的意见, 有这两年的缓冲时间, 将来转型或兼职幕后，也不是不行。


    就算音乐剧的效果不尽如人意, 也没关系。共同创作、排练音乐剧连接起的团队合作, 当然比各唱各的歌更能将女孩们的心连在一起。


    她们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外界的指指点点、加上自身前途未卜的压力, 才在团内形成了看不见的隔阂, 需要一个契机去破冰消融。


    凌安妮给她们指了路, 结果如何, 就看她们自己了。


    如果能在限定团期间, 留下一个值得被记住的作品, 对这些女孩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


    **


    在一切步入正轨，公司循着既定方向发展时，忙碌的凌安妮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课业上。


    没办法，帝都大学汇聚了太多全国精英，她都没想过提前毕业的事，只求绩点排名好看。不然万一将来被人扒出“华安老板在校期间成绩倒数”，那可真是丢大脸了。


    她，凌安妮，无论是追星、打造艺人，还是对自己的规划，都是TOP癌晚期选手，绝对不允许这么有损颜面的事情发生！


    《七中的故事》已经拍摄过大半，在凌安妮之前的“焦虑制造大法”执行下，演员们的状态不仅没有随着时间而懈怠滑坡，反而是越来越好，一天比一天更入戏。


    ——换成任何人，在每天都要做试卷背单词的情况下，也会完全沉浸在读书上学的情景中。


    莫北初就很可惜，早知道这个方法这么有用，从开机前半个月就该让演员们用起来，提前找找感觉！


    没关系，她已经学会了，如果下部作品还是校园题材，她就去批发一堆五三和密卷，沉浸体验更佳。


    至于会被演员们怨气包围什么的……不重要！


    其实剧组拍摄状态越来越好，是演员们也能感受到的事。要不然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只是嘴上抱怨，做题的手却停不下来呢？


    当演员的，就算再想着赚钱，想着红，心里也会渴望拍出一部好作品，将来自我介绍时都有拿得出手的代表作。


    没看那些经典老片的主创人员，三天两头就被请到综艺去“青春回忆杀”吗？虽然有点寒碜，但老本能吃上十几年，也算是给自己买了份养老保险了。


    因此，当凌安妮抽空来剧组探班时，就发现演员们精神状态非常饱满，对这部剧的未来也充满信心。


    刚进组时，大家都当普通网剧拍，唯一特别的就是想知道剧组是怎么说服季知渝来演男二的，这得交换了多少利益人情；但是现在，他们投入了全部的灵感和精力，都觉得这是在拍能被人记住很多年的经典代表作！


    演员们越有信心，呈现出的效果越好；效果越好，他们更坚信这部戏一定能口碑逆袭，于是信心更上一楼层，形成良性循环。


    嗯，士气可用，凌安妮很满意。


    演员拍出好作品，后期宣发才有地方使劲，否则强捧也只是无用功。


    凌安妮直奔导演休息区，和莫北初韦冬冬一起吃午饭。


    今天的季知渝，还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凌安妮下车，然后转身离开呢。


    就很郁闷。


    季知渝几口扒拉完自己的午饭，又看见梁凉往导演那边走，就猜到他也许被凌安妮召唤了。


    可恶，怎么都不叫他呢，是他最近的表现不够好吗？


    现在的季知渝完全沉浸在校园背景中——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像那种，会很在意班主任更关心哪个同学的小学生。


    他的成绩也很好啊，为什么他不是老师的心尖尖QAQ


    郁闷的季知渝只好看剧本缓解情绪，啊，下午要拍的是打篮球的戏份。


    鉴于他的人设是“很会打球的校队成员”，季知渝决定中午不休息了，先去球场上摸摸球，投个蓝，提前找好手感。


    人类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尖子生季知渝渴望得到“班主任”更多的关注，而成绩没那么好的同学被叫到办公室时，心里是很忐忑害怕的。


    梁凉在剧组三巨头面前弱小可怜又无助，他下午也是打篮球的戏，这场戏很考验情绪表达，恰好是他相对弱势的领域。


    在班级与班级间的篮球比赛中，他所扮演的男一号，和季知渝扮演的男二号都在一个班。


    按理说，他们应该团结合作，但因为这场球赛有转学过来的漂亮女生加油助阵，让正处于躁动青春期的两个男生都有点孔雀开屏的意思……


    男生不管几岁都会幼稚的臭毛病又犯了，这两人竟然在队内互相争夺高光时刻，不肯传球。这么做的结果，自然是导致上半局严重失利 ，他们被班上几个女同学主演臭骂一顿。


    不止比分落后，他们想在转学生面前开屏的想法也泡汤了，人家看向对手班级得分主力球员的目光充满欣赏，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


    没办法，两个男生在其他女生的强制要求下，只好别扭地“不计前嫌，握手言和”，但还是心有芥蒂，打不好配合。


    直到梁凉在赛场上被对手故意撞倒，对方还态度恶劣，道歉敷衍，这就激起了季知渝心中的火气。


    兄弟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两人瞬间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只想着团结协作，只想赢。


    在比赛的最后时刻，在所有观众的注视下，梁凉有机会投篮追平比分，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队友，把球传给季知渝，用漂亮的三分球逆转比赛结果。


    大出风头的季知渝，也在全场欢呼中跑向梁凉。重归于好的兄弟抱在一起，共同分享获胜后的喜悦时刻，青春热血且高燃。


    这中间也穿插了很多喜剧元素，比如上半场他们互不相让时的糗态，两男生斗嘴互呛时台词爆梗，还有季知渝第一次想要爆发小宇宙，结果动作失误，尴尬收场……


    喜剧方面，莫北初对梁凉的形容是“终于找对了正确打开方式的宝藏”，这就是代表非常欣赏了。


    要知道，莫导是在父亲年子良的剧组长大的，她见过的优秀喜剧演员不要太多。明珠在前，梁凉还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可见莫北初有多看好他。


    不愧是名字就自带喜感（？）的搞笑男，梁凉在如何逗笑观众上简直一点就通。


    他的身上有种神奇的魔力，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别的演员做起来就很帅，在他身上就容易用力过猛，偏偏这份做作又不显得油腻，只是“好努力啊但是失败了”的微妙尴尬和滑稽。


    国内不缺大男主，很缺他这样的喜剧新星！


    但是在偏内心戏的部分，就让凌安妮有些担心了。谁让他之前接的戏都太套路化，就是无情的瞪眼机器，对他的演技进步没有任何帮助，甚至是越来越退步。


    梁凉现在的样子，大概就是在考试前，被某一科老师盯着复习薄弱科目的偏科学生，想把他这个木桶的短板补上一点，别太拖后腿。


    只是，超乎凌安妮的预料，梁凉的几个眼神都还挺到位的？


    那种青春期男生的懵懂小心思、要面子下不来台的别扭、和转变心态后的全情投入、最终传球时短暂犹豫再到坚定……他都处理得很到位，不说炉火纯青，至少能让旁观者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凌安妮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还有提升空间，但对你来说进步很大了。这段时间私底下有练过？”


    好耶，终于被老板表扬了！


    梁凉想压住心中喜悦，嘴角却忍不住翘起：“嗯，不拍戏的时候去和季知……和季老师请教过。他虽然忙着背单词，但还是很热情地教我，基本是有求必应吧。他人特别好，是很善良体贴的前辈。”


    以圈内人情淡漠，当面客套背地疏离的普遍现实来看，季知渝这份热心还是挺难得的。


    如果他敷衍过去不认真教，谁也挑不出他的错来，但从梁凉这巨大的进步来看，他应该是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了。


    他倒是格局很大，丝毫不担心给自己培养出竞争对手——毕竟按年龄，他和梁凉挺接近的。


    凌安妮又鼓励了梁凉几句，导演和编剧给他提出些优化意见后，也没别的事，就放他回去休息，准备等下午开拍了。


    莫北初干脆直说：“等这部戏拍完，我想把他推荐给我爸爸。”


    韦冬冬肯定是知道她身份的，她们两个就是长辈牵线认识的；至于凌安妮，莫北初都和她混熟成姐妹了，能不知道这女人有多聪明吗？


    果然，凌安妮笑了笑：“那算上小黎的，你帮我两次了。好姐妹，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这可不是应付凌家那些塑料亲戚的客套话，是真心的。


    莫北初哼哼两声，算是回应。她接着说：“你那长安城什么时候建完？我先排个号，以后拍古装作品就去那边取景。我可不会付租金，这是你应该请我的~”


    “没问题，随时欢迎莫导。”


    凌安妮在心里算了算，回答她：“光是宫殿主体建筑，都得建个一年半载，更别说长安城了。就算只是局部复刻，我估计没个两年建不完。而且建好后，还要搞内部装潢，还要通风散味……粗略算下来，最快也是三年后了。”


    这其实非常快了，要知道上迪都建了五年呢，长安城的规划还比它大。


    也就是长安城的互动设施没有那么高的安全要求，用现代技术去复刻古人建筑也不算高难度，这才加快了建设速度。


    莫北初点点头：“行，三年后我就来，你那电影筹备得怎样，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导演吗？”


    凭她爸爸的关系，在圈内结识几个长辈推荐给凌安妮，还是问题不大的。


    凌安妮：“这部电影……怎么说呢，我还是打算用编剧中心制。之前也和冬冬聊过了，她和宁梦来当编剧，冬冬排前面。”


    这就表示在剧本创作中，还是以韦冬冬为主导，宁梦来辅助。


    倒不是凌安妮不信任自家舍友，这是宁梦主动提出的。


    《夹竹桃与金茶花》是她的编剧初体验，光是把小说内容改编成电视剧，就已经让她脑壳痛，幸好凌安妮还招了几个编剧组成员来帮她梳理，不然初出茅庐的她真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的小说大纲够长，改编成电视剧已经很简单了，只是要更多考虑到文字和画面表达的区别而已；但电影的表达方式又完全不同，宁梦不觉得自己能胜任，还是应该跟在韦冬冬身边学习。


    毕竟凌安妮对这部电影的投资这么大，都愿意信任她让她来参与，她就有多少本领揽多少活，不给安妮拖后腿。


    等她学成了，未来也会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电影大编剧！


    到时候自己写的小说，自己改编，嘿嘿嘿~


    韦冬冬点头：“嗯，拍历史题材电影的话，我和宁梦可以一起商量着来。”


    “我比较能把握故事的情节设计环环相扣、确保逻辑严丝合缝，她擅长塑造人设，很会写情感拉扯与冲突，我俩也算是优势互补了。”


    所以，在编剧为中心的剧组，凌安妮很犹豫要不要请知名大导。


    大导演的水平肯定高，也肯定有很多自己的看法，到时候听谁的呢？


    也就是韦冬冬和宁梦的优势特别分散，各有所长，又明确了谁做主，凌安妮才敢把她们凑到一起。


    不是说灵感碰撞，思维交汇不好，剧组的编剧从来都是一整个组而非个人。只是在团队里，必须只能有一个人，能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避免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与纠结。


    莫北初耸肩，她说到底还是个新人导演，历史题材不是她擅长的，将来要是拍个网剧试试水问题不大，但那种投资几亿的电影她可不敢上。


    万一翻车，她成了笑话还得连累她爸爸。


    “那就考虑一下，看能不能请韦导出山咯？”


    这里的韦导，说的是韦冬冬的父亲韦秋。他也是知名导演，还创造过从科幻片转战校园片，依然大获成功的业内奇闻。


    顺带一提，韦冬冬获得最佳编剧奖的作品就是那部校园片。


    所以……如果请韦导再为了女儿转个行，来试试历史片，应该也没问题吧？


    导演和编剧是亲父女，还顺利合作过，很多问题沟通起来就超方便了。


    凌安妮眼睛亮了，这个真的可以！


    韦冬冬：沉思.jpg


    唔，虽然，她爹已经息影不拍了，但亲女儿的事，不帮忙说不过去吧。


    反正还有两三年了，就一边写剧本，一边润物细无声地说服他吧。


    计划通√


    亲爹什么的，不就是用来坑的么？


    就和凌总似的，给爷爷画了大饼，坑完一堆亲戚就跑，常规操作啦。


    莫北初给年导塞了歌手唱主题曲，韦冬冬打算拉亲爹继续996拍戏，和凌安妮玩得好的小姐妹们，每个人都有和谐温暖的大家庭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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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歌手


    ◎承认自己唱歌水平退步很难吗？◎


    走出休息室的凌安妮, 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篮球场上投篮的季知渝。


    因为下午要拍打篮球的戏，所以临时加练了么？


    季老师确实是认真负责的好演员呢。


    下午的拍摄中，扮演漂亮转学生的就是景筠, 剧组并不是按照剧本时间顺序来拍戏的，所以《七中的故事》拍摄进程都过大半, 景筠都和演员们混熟了, 才演到这段惊艳出场后面的故事。


    ——就有很多男演员私底下说, 要是按时间顺序来拍, 惊艳这段根本就不用演, 完全是本能。


    哪里像现在，大家都这么熟悉，反而要找找感觉。


    凌安妮想起来了, 刚才遇到景筠时，她还吐槽过这段。


    呵，这些男人！


    想到这里, 她站在原地不禁就笑了, 而察觉到她过来的季知渝则一阵紧张。


    啊, 这么巧，刚好就让凌安妮看到他没投进的那个球？


    他前面六个明明都中了, 可恶QAQ


    眼神都对视了, 不打个招呼说不出去。


    凌安妮走向球场，将地上的篮球捡起来丢给他。


    “季老师怎么一个人打球, 至少也得找个陪练吧。”


    季知渝眼睛都往地上瞟：“不是打球, 就随便投几下, 找找手感而已。要是认真打起来, 弄得全身都是汗, 接下来不好做造型。”


    “今天手感还行, 前面投的都中了。”


    他打篮球还是可以的，刚才那个失误真的是意外！


    凌安妮当然听出了他的画外音，这是校园戏拍久了，也变得和青春期的男生一样幼稚了么？


    ……不过他好像一直是这样，啧。


    《七中的故事》剧组在与代拍的斗智斗勇中取得胜利，现在已经没人来拍这里了，所以凌安妮倒是可以和季知渝多聊几句。


    她开启了新的话题：“梁凉都和我说了，他演技进步全靠季老师指点，辛苦季老师了。”


    季知渝就很郁闷，又不是刚认识的时候，怎么还一直叫“季老师”呢？


    就算这是圈里的敬语，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可以直呼名字了吧……


    “……凌总太客气了，我只是和他分享了点经验心得，算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吧。梁凉在喜剧上的天赋太强了，我还有得学呢。”


    凌安妮笑了笑：“那我不打扰季老师打球了，您继续练练手感，别累着了。”


    别现在就把力气用完，正式开拍时反而跑不动，那多尴尬。


    季知渝听到的是——她让他别累着！


    她关心他！


    他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只觉得剧本里“想要在漂亮转学生面前露一手”的男二号就是他本人。要是导演现在就喊action，他能贡献出奥斯卡影帝级的表演。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凌安妮转身离开后，忍不住笑的季知渝就很想来个帅气的三步上篮。


    结果他太飘了，没注意脚下，抱着篮球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跤。


    听到声音而回头的凌安妮：……


    在心动对象面前社死的季知渝：……


    虽然他并没有伤到，很快就爬起来了，但凌安妮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她的眼神还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在这致死量的尴尬沉默中，凌安妮觉得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抢救一下季知渝崩溃的心态。


    她顿了顿，说道：“季老师，你的喜剧表现力，其实也不差啊。”


    季知渝：？？？


    季知渝：……


    好吧，看季知渝更加羞愤（？）的表情，凌安妮觉得自己大概搞砸了。


    无所谓啦，他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bushi


    凌安妮拿出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拍了张照片留作纪念，就快乐地离开了。


    嘻嘻，决定好了，就拿这个做张典藏版小卡！


    **


    到了周五，凌安妮打车去了华安一趟。


    今天是新人练习生进入公司后的第一次淘汰考核，她身为老板还是过去瞅一眼吧。


    到达公司之后，凌安妮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依次叫了各部门负责人进来汇报工作。


    黎绮晴的热度本来已经有所消退，但随着年导新电影主题曲发布，她的人气又逐渐回温，预计在电影上映阶段，还会有一阵小爆发期。


    因为这个，爱豆事业部简直要忙疯了，不过他们是痛并快乐着 ，艺人越来越红，意味着他们能拿到的绩效奖金也就更高。


    凌安妮新招聘的经纪人也正式上岗——相比起岑珂这种拿工资+绩效的执行经纪，这位经纪人是真正拿业务分成的，手中握着不少人脉资源，凌安妮还给了他一些挖掘新人的权限。


    目前来看，爱豆事业部的发展势头相当好，暂时不用她操心了。哪怕是大众热度稍差一些的林婧伊，在“爱豆圈”里也算是炙手可热的新星，拍杂志、接代言也没停过，粉丝的控评图隔几天就要更新换代，添加新内容。


    至于演员这边，柳薇正处于新剧宣传期。


    毕竟是自己拍的，当时也签了合约说要配合宣传，所以她最近是边研究剧本大纲，边跟着剧组参加那些不温不火的综艺。


    凌安妮列了时间线，估计等那部网剧播完，景筠这边也能从《七中的故事》杀青，那时宁梦怎样都该将小说完结，《夹竹桃与金茶花》就可以成立项目组，做些前期准备了。


    有点可惜的是，这部剧只能去观众都快要看腻的横店影视城拍，她投资的长安城目前还在打地基呢。


    虽然凌安妮将它的预算多次调高，但怎样也不可能和上亿的电影相比，所以不可能为它建一座城。


    回头她还得想想，怎么在一砖一瓦都被拍烂的横店，尽量拍出新鲜感。


    ——倒不是说古代部分非要追求什么新意，是怕场景太熟悉，观众看到会串戏，想起另一部剧，那到时还怎么代入这部剧的情绪啊？


    很多古装戏都面临着这样的尴尬问题，否则也不会听说凌安妮建了新的影视城，莫北初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拍古装剧，就先排队预约个号了。


    那些真的有戏要拍的导演和制片，听说长安城正式动工后，一个个也是热情得不行，隔三差五就对凌安妮嘘寒问暖。


    租金都不是问题，只要让他们用新场地就行！


    也许服化道是可以考虑的因素，服装都吸睛，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被分散。


    凌安妮想到了这个关键点，先用笔写下。


    场景建造是不可能了，但服装这块想要出彩，以电视剧的预算还是能做到的。


    原作小说是架空历史背景，那电视剧的服化道就有很大发挥空间了，可以在传统汉服的基础上，进行更符合现代人审美的改良，不要吹贴合历史就行。


    凌安妮快速回忆了这几年的热播古装剧，有些服装造型真的很丑，但有些其实是不错的。她在平板上记录这几部剧的名称，准备安排人查询一下都出自哪个造型团队，能不能争取到合作。


    嗯，柳薇和景筠的新戏有着落了，倒是梁凉那边，《七中的故事》之后暂时没安排新戏。


    还有一个陆秉文，再次被凌安妮忽略了，这位综艺咖的事她不管。


    梁凉的话……凌安妮陷入深思。


    虽然莫北初是说过，要把他推荐给年子良，但以年导对每部作品精雕细琢的效率来看，等到他下一部戏开机，还真不到是什么时候。要等个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在年导有明确的动向前，梁凉的档期规划都不必考虑到那边。


    凌安妮仔细想了想，反正《七中的故事》从杀青到播出，中间也有一长段时间，要等到这部剧正式上线后，梁凉的实力才能被大众看到，并得到资源跃升。


    也许趁着这个时间段，让他多去上课，多学点东西，会不会更有利呢？


    毕竟在娱乐圈，艺人当红和不红时的资源和价格，是完全不同的。与其等红了之后舍不得投入时间成本自我提升，不如把握当下。


    凌安妮也将这一点记录下来，准备等七中那边杀青后，再和梁凉谈谈这件事。


    唔，公司现在总共就三个演员，有点太少了。像《夹竹桃与金茶花》那边，就可以再塞几个新人进去当配角嘛，凌安妮很自信以她挑演员的眼光，不用便宜外人。


    而且用新人的话，片酬可以开得更低些，花在拍摄上的预算就更高了。


    她单开了一页文档，写下【新人演员招募计划】标题。


    男演员和女演员都各招两个吧，主要是年轻角色的戏份。至于一些年纪较大的角色，凌安妮肯定还是要用圈内老人的，要是能请到某位老戏骨来友情客串，也算是撑撑场面。


    这样梳理一圈下来，凌安妮很难忽视华安传媒缺少的一个板块：歌手。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爱豆和专业歌手还是有壁，甚至比爱豆和演员的壁更厚。


    毕竟爱豆可以厚着脸皮说自己是演员（只要演过戏就算），但说到自己是歌手时，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会用“偶像”这类的词汇模糊带过。


    爱豆只要长得好看，讨人喜欢，粉丝就愿意等他/她实力提升；但是歌手……


    你唱歌不好听，那就没有以后了！


    用凌安妮严格的标准来看，林婧伊和黎绮晴都是爱豆，而不是歌手，因为她们维持人气的方法主要依靠人设，而不是作品。


    要说谁是最有可能“成为歌手”的，凌安妮看向了宋星楚的资料。


    也差不多到时间去看他们的考核结果了，希望这些新人都争点气，不要让她失望。


    **


    一周时间过去，等待接受考核的练习生们都在训练室候场等待，各个又紧张又忐忑。


    虽说是分了不同赛道，但负责考核的高层领导都是同一批，按照目前的制度，他们得一个个走进去，单独接受所有评委的注视。


    这压力，简直不要太大了！


    全能组、说唱组、舞蹈组……最后才到声乐组。宋星楚找了个角落，搬了把小椅子坐下，正在反复调试吉他的音准。


    练习生是没有工资的，他们在这吃喝住行、上课练习都还欠着公司的账。要么等到他们出道赚钱后，公司从分成里直接扣除这部分，再和他们分钱；要么就是主动或被动解约后，和公司结清欠款。


    所以，宋星楚只是暂时省下了生活开销，依然没有什么收入。他成名时买的那把贵吉他有些坏了，都是自己摸索着修修补补。


    他看着其他练习生陆续从另一个练习室回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泄气，还有些就直接把绝望摆烂表现得明明白白了。


    “当场就给评级结果？”宋星楚非常诧异，“我还以为，至少要看过整体表现再衡量……”


    但不是的，就是当场出。凌安妮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整体水平，非要在矮子堆里挑出高个。


    如果都不行，那就等着一周周陆续滚蛋——或者他们主动走也行，待得越久，欠公司的钱就越多，不合算。


    就算走到只剩几个人，凌安妮都无所畏惧。新世纪那么多练习生，每年送出来的不也就那几个？


    她只是把大浪淘沙、优中选优的效率提高到近乎残忍的地步罢了，这是给他们省钱呀。


    声乐组的宋星楚走进来时，他前面已经诞生了两个F，有不少评到D的人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只有那两个F一个比一个绝望，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宋星楚都不敢去看他们的脸，他怕联想到当初狼狈离开的自己。


    他给评委席上的管理层们礼貌鞠躬，随后坐到椅子上，表演一首吉他弹唱。


    这是他的原创作品，专辑里的主打歌。凌安妮之前特意购买了他的专辑，给他带来非常珍贵的三块钱入账。


    顺带一提，那张专辑的价格是二十五元。


    这个分成模式非常不合理，宋星楚当年被坑得也太惨了。


    房间不大，宋星楚不需要用话筒，就能让领导们听到他清澈的原声。按理来说，这种仅仅以空气为介质传播、损耗无限接近于零的歌声会比录制版更好听，但他刚开口，凌安妮就觉得哪里不对。


    这就有点麻烦了啊……


    不是说他唱得不好，这水平放在练习生里绝对是大vocal担当，凌安妮却皱起眉。


    在其他人都觉得应该给A，宋星楚本人也面露期待时，凌安妮举起了B的牌子。


    她是老板，她说了算。刘英和杨志交换了一个“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就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不管了，凌总做事肯定有凌总的道理，他们现在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是因为还没站到凌总的高度，还没有参悟透！


    最有希望拿A的宋星楚都是B，更别提其他实力还有待加强的了。即使是被凌安妮看好的那几个练习生，也还暂时不够A的标准。


    在所有练习生考核结束后，凌安妮将宋星楚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面对凌安妮，宋星楚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凌总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以为她是很欣赏他的，结果在她心里，他的评级只有B吗？


    宋星楚并不是怨恨这个结果，他只是有些失落。毕竟拿到A的公司官博宣传的奖励，太令他心动了。


    当被问到是否知道凌安妮为什么会给B时，宋星楚犹豫了一下，回答：“也许在凌总心中，对我有更高的期望，这个等级是让我继续努力的意思？”


    凌安妮没急着回答，而是给他播了一段视频。


    这是他在第二次位置测评的公演舞台上，一战封神的视频。


    凌安妮：“听得出差异吗？”


    “宋星楚，承认自己这些年唱歌水平退步了，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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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混乱


    ◎是当歌手没前途吗？◎


    公司安排的宿舍, 是练习生们疲累一整天后难得的休闲场所。


    平常，训练结束的男生们总爱聚在一起吹吹水，折腾些无聊的游戏, 只是在今天的考核淘汰阴影下，大部分人都变得非常沉默。


    当“淘汰”还停留在纸面时, 他们虽然会感到紧迫, 却也只是怅然于公司制度真残酷；而现实是, 他们的同伴当天就会收拾东西离开,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明明这周大家相处得还挺开心……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质疑的话。友情归友情, 但他练习时划水的表现，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同伴的离去真正给这些练习生们敲响了警钟，如果只是想混日子抱一丝侥幸, 那还是早点自己离开，如果真的想在圈内闯出点名堂，那就要更加努力, 跟上公司的标准。


    自觉加练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现在都是晚上十点了, 宿舍里还只有宋星楚一个人躺在床上。至于其他人，都在公司没有回来, 或者在公共区域独自练习。


    宋星楚翻了个身, 心理上的高度疲惫让他很想睡觉，但精神却异常活跃, 怎么都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 脑子里都忘不掉凌安妮说的话。


    “承认自己唱歌退步了, 很难吗？”


    “你好像找不回从前的状态了。”


    “你弹吉他的手都在抖, 是特别紧张和害怕吗。”


    宋星楚的眼角流出一滴泪。


    他本能地想要逃避这些残酷的言语, 但又不得不承认, 凌安妮说的每一句话都直中要害。


    他确实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唱歌了。


    尽管命运向他抛出了新的橄榄枝，他依然会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年决赛夜，他眼睁睁看着别人走向属于他的位置，却无能为力。


    这是折磨他好几年的梦魇，他拿起麦克风时，都会想起早就背好、却没有机会说给任何人听的出道感言。


    宋星楚知道自己很没用，他是懦夫，也是傻瓜。


    决赛夜结束后，在别的淘汰选手都积极上综艺、接商务、搞直播，趁着流量还在赶紧变现时，他一头扎进了发专辑的大坑里。


    签合约时不够谨慎，没留意分成模式有那么大的漏洞；在他沉寂的大半年，新一轮选秀开始，说好一直在的粉丝大量流失……


    他在综艺上表现不好，观众都嫌他拖后腿又碍眼；他根本不会演戏，演什么角色都会被其他人截图嘲笑。


    他发专辑扑街了，上综艺当演员也全都失败了，宋星楚真的很迷茫，那他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重新开始，重头再来——他可以大声说给全世界听，但弹吉他时颤抖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能失败，不敢失败，他甚至都不太敢开口了。


    “你有多久没有正经练过唱歌了？”


    很久很久了，久到宋星楚自己都不记得……


    他可以解释说自己很忙，但一个过气糊咖哪里有那么多通告呢？


    “你唱的还是专辑里的歌，这几年没有新的作品吗？”


    没有，他根本写不出任何东西。他想解释是环境问题，但其实在他上节目之前，生活条件还要更差，不也是写出了几首原创曲吗？


    他就是脑袋空空，想要逃避，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只要不拿起吉他，就可以推脱说自己忙，说自己没空，但要是拿起吉他——


    那他唱功退步、写不出歌的事情，就骗不过自己了呀。


    好几年了，还有长情的粉丝愿意等他，但他已经不是值得被喜爱的宋星楚了。


    他特别难受，眼泪打湿了枕头和被子。他还不敢哭出声音，就怕被舍友看到，那也太丢脸了。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今天都有心情吃烧烤……这股香味都窜进他鼻子里，勾得他胃里馋虫直叫。


    烧烤的热量可太恐怖了，怎么会有练习生敢吃这么罪恶的宵夜，是破罐破摔打算明天就走吗？


    宋星楚又饿又难受，委屈的泪水更加泛滥。猛然间，他的被子被掀开。


    眼睛通红，狼狈不堪的爱豆躺在床上，那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了错愕，还带着几分可怜巴巴，而气场拉满、白天刚训斥过他的冷面老板，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床榻上的小哭包。


    宋星楚吸吸鼻子，哽咽着道：“凌总……”


    #等一下，打开的方式不对


    #霸道总裁和她的……划掉划掉


    凌安妮提起手中的烧烤外卖：“我想，你可能需要吃点宵夜？”


    宋星楚很馋，他咽了咽口水：“好、好啊。”


    公司不是不让吃这些么？凌总竟然为他破例了，她真是好……


    宋星楚打开了他的外卖盒子，对着里面蒸好的玉米一阵沉默。


    她真是好用心，竟然能在烧烤店里点到这个，人家还愿意给她做。


    宋星楚就这样啃着玉米，眼睁睁看着凌安妮拿起一串烤牛油，上面洒满了孜然和辣椒粉，看上去就很好吃。


    宋星楚：……


    破防了.jpg


    凌安妮没有询问他为什么哭，也没有上来就开导他，她只是专心地炫着烧烤，这一言不发的架势倒是让宋星楚有些迷糊了。


    凌总是来安慰他的吗，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最终，还是啃完了玉米，坐不住的宋星楚主动开口，在凌安妮面前剖析了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


    他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无能，他一直在逃避现实，为了自我防御，只是选择性地接受外界信息……


    宋星楚说了很多很多，说到最后嘴巴都有点干了，凌安妮还给他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宋星楚非常忐忑，他迫切地需要从凌安妮这里获得肯定：


    “凌总，我还会被观众接受吗？我会努力把状态调整回来，唱功进步就重头练起……”


    凌安妮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串掌中宝，放下竹签后又擦了擦嘴，然后才告诉他：“我不知道。”


    宋星楚愣住，她、她不是看好他，才把他签进公司的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应该知道啊！


    凌安妮重复一遍：“我真的不知道。观众喜爱本来就是很玄学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给你肯定的答案。”


    宋星楚呢喃道：“可是您捧红了两个女爱豆，那么多人都对华安趋之若鹜……”


    凌安妮：“……那个，趋之若鹜算是贬义词。”


    不会用成语，其实可以不用。


    宋星楚的脸一下就红了，尴尬到脚趾抓地，随后又陷入深深的沮丧。


    他好像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做不好。


    凌安妮将话题拉回来：“她们两个是挺红的，我也预测到了她们应该能火，但我也做过选秀成绩不好的发展预案。娱乐圈的事情带有很多随机性，谁也说不准的。”


    “我可以给你规划未来，但你想要的是没有任何风险和变动的答案，那我没办法保证这个，所以是不知道。”


    别看她对《七中的故事》信心笃定，但她从来没有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一部剧上。为什么要不断挖掘新人，为什么要分散投资多部作品，都是在规避风险，寻找新的利益点。


    没有百分百安全的答案——要是有这种好事，世界几十亿人口，还不得抢疯了？


    宋星楚低头，他懂凌总的意思，但他真的害怕。


    当年谁不说他出道十拿九稳？偏偏谁也没想到，最倒霉的事情发生在了他身上……


    他真的无法接受每一次失败后的打击。


    他总是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宋星楚看上去像是彻底破防，趴在桌上不说话。


    又等了很久，他以为凌安妮已经离开了，但是当他试探地抬起头时，发现她还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凌安妮端坐着，“其实我挺忙的，你要是没话想说，我就走了。”


    宋星楚：……


    可是她也没开导他啊，只是在他面前炫了顿烧烤，让他干看着而已！


    反正最狼狈的样子都被凌总见过了，宋星楚也破罐破摔，开始摆烂，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做音乐还有没有前途……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一点推卸责任的意思，但好像真的，做什么都比做音乐容易。和我同期的那些被淘汰的选手，当初人气都没我高，现在都混得比我好……”


    “凌总你也说了，娱乐圈做什么都有风险……但，但对艺人来说，就算一部剧扑了，都不会比一张专辑扑了的损失比更大……”


    凌安妮补充：“对公司来说，也是这样的。因为剧集是免费观看，找些流量明星就有基本盘，不会扑得太惨，观众也不介意尝试一下，反正不好看就不看了，顶多骂两句。”


    “但专辑是付费音乐，是要花钱的东西，质量差就绝对没有人买单。”


    宋星楚苦笑，对啊，正是如此。


    他一直把自己当“歌手”，但市场告诉他，他只是“流量明星”。热度泡沫褪去后，没有粉丝经济支撑的他，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他越想越绝望：“所以凌总你的公司有爱豆，有演员，就是没有歌手。你也觉得歌手是没前途的，那我应该去做什么才能有出路？”


    “啊——？”


    宋星楚听到了一声被拉长的疑惑，来自他的老板凌总。


    凌安妮把他叫起来，认真严肃地说：“不是歌手没前途，是你这个样子没前途。”


    “如果你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失去信心，不敢尝试，觉得缩起头来就不会碰壁……那你做什么都是没前途的。你不是也学同期选手去演戏了么，结果怎么样？”


    宋星楚心想，那自然是被骂惨了……


    凌安妮拍拍他的肩膀：“你的逻辑真的太混乱了，先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到底是歌手没前途，还是你害怕失败，在不能获得我的保证后，又先给自己最差的心理预期。”


    “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别找我，我很忙，看看岑珂有没有时间来哄哄你，但我估计她也挺忙的。”


    宋星楚：……


    他也觉得自己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甚至凌安妮前脚刚走，他就回忆不起刚才都和她说了什么。


    但在这场胡言乱语的谈话过后，他感觉胸口堵着的一口气散去，折磨着他反复不能入睡的东西，悄然消失了。


    原来，是凌总给他当了一次情绪垃圾桶呢。


    **


    周末，凌安妮回了一趟凌家老宅。


    那块地皮是凌家的产业，原持有公司直接入股了安桦——这是凌安妮给专门运营长安影视城的新公司起的名字。


    安代表她，桦是结合了凌树和周思华的名字，完美。


    长安城开土动工，她总要回来一趟，和重量级股东凌业汇报进展，并用她手头上有意向的导演制片名单，争取给爷爷画出更大更香甜的饼。


    毕竟，她还打算建二期三期呢，别人都说她的项目是“小横店”，她等着以后让人看清楚，谁才是“小”的那方。


    然而凌业到底是老狐狸，他之所以肯投一期，都有点对凌安妮个人投资的意思，能不能赚钱反而是次要的；所以在没有见到一期的实际成果前，他是不可能为二期掏钱的。


    要是这个饼真的有凌安妮所说的那么香，她早就去银行贷款了，会把利润分给他来赚？平摊风险而已。


    好吧，见爷爷不是那么好忽悠，凌安妮也遗憾地见好就收。祖孙俩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塑料交流后，她起身告别，约定下个节日再来看望爷爷。


    凌业：“你真是大孝女，最近的节日是清明节。”


    凌安妮：……


    她立刻急中生智：“爷爷误会了，我说的是植树节！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只有重视并做好人的培育，家族才能得以永续繁衍、生生不息，爷爷你在这方面居功至伟啊！”


    凌业：呵，小马屁精。


    见爷爷挥手让她滚，凌安妮就知道这关顺利过去了。她舒了口气，和这种大boss打交道真是心累，她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婶婶每天蝇营狗苟——啊不是，这样说不好听，是呕心沥血为了这个家，真是太辛苦了。


    凌安妮从书房走出来，恰好遇到大姑姑家的女儿凌声晚。


    她的大姑姑，就是凌业第一任妻子生的女儿，这一代的长女，凌家继承人中最有希望上位的一个。


    凌安妮对堂姐凌声晚和大姑姑都很有好感，因为她们给钱超大方的，还主动说“什么股份？你这就是和姑姑见外了，我不爱听这些。”


    都是好人啊，凌安妮最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自己人了。


    堂姐对她就很客气，还给她透露了一个小道消息：


    “我在影视圈的朋友说，宏业传媒的杜总最近想搞点针对你的小动作，你做事小心点。”


    嗯？宏业还敢主动挑衅她？是嫌在顾洲的事情上摔得不够狠吗？


    凌安妮热情地谢过堂姐后，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在坐车回华安的路上，就在想宏业传媒那边还能怎么针对她。


    华安的艺人？林婧伊和黎绮晴还在限定团期间，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势必要得罪北极熊视频，杜总不会做蠢事的。


    梁凉和景筠在拍的戏，可是莫北初和韦冬冬的作品，想来杜总也会忌惮几分。要说《夹竹桃与金茶花》，只是刚买了版权，都还没立项，要动手也不可能是现在。


    至于柳薇……呵，他要是敢拿“加戏”这事出来说，她不介意将顾洲锤到地心。


    想来想去，凌安妮都没什么头绪。就连那些新进的练习生，她也是认真调查过背景的。


    她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反正该缴的税，她是一分不少地全部缴了，但宏业那边就不一定啦……


    实在不行，就当一次热心的朝阳群众呗。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发晚了，因为这章对我来说太难写了，本章评论区给各位小天使们发红包~


    我改过好几版，最后决定用这个，它可能不是那么条理清晰，但应该是最符合小宋极其复杂纠结混乱的精神状态的。


    感谢在2023-03-13 23:59:26~2023-03-14 18:3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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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动作


    ◎给她点颜色看看，但不能太亮眼◎


    宏业传媒内, 确实如凌声晚所说，杜秋亮想搞点针对华安的小动作。


    敢得罪宏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这个代价又不能太大, 因为凌安妮竟然是凌业的孙女——兴建复刻版长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圈子都被震动了。华安那个小作坊哪来这么多钱？就算是她够有气魄, 押上整个公司去贷款都不够。


    于是凌业和凌树、凌安妮的关系就被扒了出来, 大家围在一起吃了豪门的瓜, 对于“小凌总”那些精明的手段就不觉得奇怪了。


    毕竟, 有凌业这位大boss坐镇, 凌家后代为了争家产，内卷得非常厉害。有凌杳、凌声晚这对手腕高超的母女，再出一个凌安妮似乎也不突兀, 完美诠释了巾帼不让须眉。


    这个消息传出去，原本因为凌安妮将宋星楚签进公司而不满的北极熊视频高层，都闭上嘴不敢再吭声。


    好家伙, 原来华安是拿了扮猪吃老虎剧本, 难怪凌安妮平时行事作风那么低调！


    只是想藏好马甲的凌安妮：……


    不瞒各位, 她也是刚知道自己有背景（手动狗头


    虽然她和凌家那边真的不熟，但也不至于特意举着个大喇叭喊出来。别人要误会, 她也没必要上赶着澄清嘛, 能免费借势，干嘛拒绝呢？


    凌安妮不怕业内任何人针对她, 但能省下解决麻烦的时间, 也是好事一桩。


    所以, 就算是宏业的杜总气不过华安数次截胡, 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都得斟酌着不能太亮眼……


    就很憋屈.jpg


    确实如凌安妮所预料, 她列出来的几个艺人，杜秋亮都找不到很好的突破口。他的目光，就顺势放到了陆秉文的身上。


    正好，这位“老戏骨”很快就要解约了。要是能给他们的合作制造点间隙，或者直接把陆秉文给挖走，对华安来说，应该是不小的损失吧？


    看他们公司现在，也就这一个能撑门面的艺人而已。两个爱豆什么的，流量明星罢了，在杜秋亮眼中都是捞快钱的工具，用完就能丢掉。


    但只是挖走一个艺人，最多就是恶心一下凌安妮，不会让华安伤筋动骨。小凌总到底是凌总，也要面子的，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回去告状，让他和凌家那边结仇，他的算盘打得可好了！


    嗯，如果凌安妮没有穿越过来，杜秋亮的想法对华安来说的确够烦人的。不算景筠，华安总共就三个演员，柳薇和梁凉都快糊到地心了，公司的牌面全靠陆秉文这个有代表作的“中年白月光”支撑着。


    但是现在么……凌安妮很早就表示过，如果陆秉文想要解约，全随他。


    抱歉，在她对华安的规划里，并没有这种卖情怀综艺咖的位置。


    不是她瞧不起综艺人，她之前还考虑过如果梁凉想走喜剧方向，国内很多综艺都缺少这样会搞笑、能给观众带来快乐的艺人，但陆秉文的定位不是这样啊！


    他在综艺里，只是一张很烂的情怀牌，根本就没有想要认真玩游戏的意思。不客气地说，如果他没有这层滤镜在，表现得连宋星楚都不如。


    所以吧，当刘英着急忙慌地过来和她汇报，说是陆秉文不打算续约，想转投宏业时，凌安妮都有点想笑。


    就这，就这？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以为对方会推着大炮过来轰炸，结果他只想拔走花园里的杂草……


    额，问题是凌安妮本来就打算除草，这还省事了。


    就算陆秉文不提，她也是不打算续的。原本她觉得续不续无所谓，但见过景筠父母之后，凌安妮意识到这位演员的业界地位竟然还行啊？


    好吧，娱乐圈确实是喜欢论资排辈的地方。所以凌安妮就不能让他留下了，免得他带坏了公司内年轻演员的风气，不想着正经拍戏，天天往综艺那边跑。


    凌安妮本来想说“让他挖这又无所谓”，但转念一想不太行，这不是显得她很没面子。


    她可以不要杂草，但没说你可以擅自进来拔啊！


    这要是不回敬一波，这位杜总恐怕还当她是软柿子呢。


    凌安妮调整了下表情，做出一副痛惜的样子：“怎么会这样？我还打算为陆老师量身打造一部历史题材大电影呢，这也太遗憾了！”


    刘英一听就急了：“啊，就是你要建的那个长安城吗？这可不行啊，咱们得把陆老师给留住！”


    凌安妮叹息：“只能拜托您去劝劝他了，千万要和他续约啊。”


    她可没有回答长安城的话题哦——那当然是为了她要拍的电影才建的，和陆秉文没有半毛钱关系。


    刘英：“这……安妮你不亲自去吗？我去的话，不一定能说动他。”


    对啊，所以必须是你，换个人去，要是真说动了我才要担心呢。


    凌安妮再次叹息：“我毕竟太年轻了嘛……在陆老师心里，我还是不够有资历。只要您亲自去，在他心里才够分量。”


    抱歉了刘叔，只有让你本色出演，才能骗过陆秉文和那边的杜总嘛。


    不让宏业大出血，怎么对得起杜总这一番殚精竭虑啊？


    果然，在刘英暗示了“长安城是为陆老师所建”后，陆秉文果然心动。


    娱乐圈都是有三六九等的，被推到台前的艺人最容易被曝光收入，真正赚到大头的资本却时常隐身。


    关于凌安妮和凌业的事，以陆秉文的消息网还打听不到，所以，他虽然不知道华安哪来的钱建长安城，但相信了自己是华安最重要的艺人。


    就算业内都说她是小凌总，但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到头来还不是要依仗他这个前辈？


    陆秉文觉得自己很精明，虽然华安诚意至此，但这可不是他要求的，都是凌总自愿的。因此，他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向宏业那边表明，说华安给他开的续约条件很好，你们的诚意呢？


    杜总：……


    杜总：？？？


    杜总的第一反应是，长安城是为陆秉文建的，你是多大的脸啊敢这样吹？真当自己是什么级别的大咖吗？


    他想挖走陆秉文，只是为了恶心凌安妮，才在华安的矮子堆里挑高个罢了！


    杜总能当上宏业的总裁，肯定拥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在他看来，陆秉文这些年就是吃代表作的老本，用当年的事迹撑撑场面还行，真要让他挑大梁，那风险也太高了，毕竟这位近年来拍的作品，那是一部扑得比一部狠。


    他以为这就是陆秉文自吹自擂，想谈价钱的手段而已，都没放在心上。但后来调查得知的情况是，华安的总经理刘英特别着急，一天要往陆秉文那边跑好几次，长安城的事情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摆着说了。


    杜总：？


    怎么回事，这个刘英他知道，虽然是工具人总经理，但凌安妮还挺信任他的，难道长安城……


    不会吧，凌安妮脑子没毛病吧？为了陆秉文？


    杜总都陷入自我怀疑了，凌安妮的厉害之处是业内有目共睹的，他都不敢说自己比这位小凌总更聪明。


    难道是有什么信息差，陆秉文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异于常人的优势，让凌安妮愿意下这样的血本？


    只让刘英来，她自己不动……是不是担心如果她亲自来劝，显得对陆秉文太过重视，会被人看出端倪？


    这就是凌安妮想要得到的效果了——她什么都不用做，这些疑心病成精的老狐狸们就会自动脑补出许多阴谋诡计。


    果不其然，被动摇的杜总给陆秉文那边的待遇上涨了。但杜总毕竟只是怀疑，不是确信，所以不可能学华安这种“为陆老师建一座城”的操作，只是把答应给他的分成调高了一些，资源也更丰厚了。


    但被一座长安城大饼砸下来的陆秉文飘了，他表示杜总你这诚意不够，他要不还是和华安续约算了，做生不如做熟嘛！


    刘英就很高兴，凌安妮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不是，她只是打算让宏业用奢侈品的价格买回去一个高仿，没想到这高仿还真以为自己能上拍卖会啊？


    陆秉文你心里是真没数，自己什么水平不清楚吗，见好就收忽悠一下杜总得了，你还带当真的？！


    还真是综艺上多了，在一群流量明星的“前辈”中迷失了自我……


    他也不想想，人家小爱豆出道后最重视的就是礼貌，见谁都鞠躬叫老师，对他尊敬有加也只是出于论资排辈的礼节，怕被人找到黑点。


    大家都是走个过场客套一下，就他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咖呢。


    凌安妮还在叹息着这次可能要翻车，陆秉文得砸自己手里了，但她没想到，杜总的疑心病真是比她想象得还要重。


    他见到陆秉文这个态度，原本只是信三分，现在就信八分了，华安真的超级重视陆秉文！


    杜总是饭也吃不香了，觉也睡不好了，觉得自己无意中窥探到了凌安妮的下一步重要行动。本来只想恶心一下小凌总，但现在胆子肥了，想着要是能让凌安妮的计划泡汤，那效果更好。


    反正那长安城建好了谁都能演，只是调整一下计划而已，不至于让几亿投资打水漂——那就是真把人往死里得罪，他绝对不敢的。


    当然，杜总就是疑心病再重，也绝不可能做出建一座城这样的事，无论是残存的智商，和他身为资本家的本性都不允许他如此。


    他就亲自上阵，去和陆秉文谈条件，说允诺你什么什么大制作的男一号，有哪位名导，公司投入了多少预算，虽然没有一座城，但电影的质量和城不城的也没什么关系巴拉巴拉。


    而华安那边，知道建一座城要多久吗？要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数，凌安妮的心思发生了变化，那陆老师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场景其实蛮搞笑的，一个正在画饼的资本家，提醒他人提防资本家画饼。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bushi


    刘英看这架势就着急了啊，他也去找陆秉文那边说道。杜总看刘英这么着急，已经信到九分了！


    他拿出了杀手锏，和陆秉文说咱们这部剧签了合同之后马上进组，马上开拍，这是实打实，绝对不掺水的男一号！


    刘英是老实人，在说服人这方面怎么可能比得过老狐狸杜秋亮。杜总推杯换盏之间，就把陆秉文夸得飘飘然，几杯酒下肚，他就签了和宏业的合同，美滋滋进组当大电影男一号。


    刘英伤心地回到华安，说辜负了凌安妮的期望；凌安妮也强忍住情绪没有外泄，随意安慰了刘英几句，就说自己要一个人安静会，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不行再让刘英待下去了，再待一会她真的憋不住笑了。


    杜总啊杜总，你对陆老师是真大方啊！


    不像她说的长安城就是真的画饼骗人，杜总答应的男一号是落在白纸黑字上的真资源，也是真大制作，这么重的梁子，他都敢交给陆秉文来演？


    还得是杜总敞亮大气！亏钱也无所畏惧！


    陆秉文的演技如何，没有人比凌安妮更清楚了。如果有人能对他每部作品的演技进行准确量化，就会发现是逐年走低的过程，而且是越跌越猛，完全看不到下限在哪。


    这样一个完全丧失身材管理，放任身体发福、毫无事业心狂接综艺消耗名气的男演员，只能说有他在，是宏业的福气吧。


    凌安妮坑了宏业一把，心情真是美妙起飞。


    她就等着看，杜总要如何花式亏钱啦~


    **


    时间很快过去，《七中的故事》拍摄接近尾声，很快就要杀青了。


    凌安妮清点自己的计划本，打上很多勾勾。


    宁梦将《夹竹桃与金茶花》全文完结，更详尽的剧本版正在全体编剧组的努力下日夜赶工中；景筠在七中剧组的全部戏份已经拍完，目前和柳薇共同研究角色小传；


    凌安妮和梁凉就未来事业发展深入聊了一次，确认了梁凉对喜剧还是很有兴趣，以后接戏都往这方面走。同时，他也会多活跃于各大综艺，制造笑点爆梗，在达到更好的节目效果的同时，于观众心中深化他的搞笑人设。


    等七中剧组杀青后，梁凉就暂时不接戏了。他之前都是靠天赋，现在决定就要做这行，那就该系统地学习一下喜剧演出的专业知识，帮助自己走得更远。


    演员这边没问题，练习生那边的情况也越来越好。在第一周清退了最不用心的练习生之后，立刻起到了绝佳的杀鸡儆猴效果，再也没有人划水偷懒了。


    她很早就说过，评级会随着他们的实力而调整标准，更多是考核进步情况，所以并不是真的以《星光闪闪》的要求去考核——要是那样的话，这二十几人能留下一双手的数量就算是万幸。


    从第二周开始，就达到了全员C，可惜第三周松懈，又有D的诞生，第四周又全都达标……


    如此循环往复下来，练习生目前还剩二十一个，十四男七女。


    这淘汰比例，充分说明了女艺人的事业心更强，被拉踩的男练习生很不服气，却又无言以对。


    被凌安妮重点关注的几个练习生成绩都不错，连续好几周都是B，目前还没有人拿到A。


    不过她看了每一次考核的录像带，宋星楚是有在逐渐进步的。


    虽然对他来说，要一下突破心理障碍，回归巅峰状态很难，但他的信心是肉眼可见地一点点开始重建。


    嗯，不枉凌安妮特意安排一场活动，让这些练习生们积极发现其他人的闪光点，并将他/她们的优势作为自己进步的目标。


    在这些练习生中，实力最强的宋星楚肯定是最受到广泛认可的。虽然每天教别人怎么唱歌占据了他个人的练习时间，但其他练习生的赞扬和崇拜中，还是让他慢慢找回了点当初的感觉。


    他其实……是很厉害的。


    被换票不是他的错，会做噩梦的人，也不该是他。


    连凌总这么厉害的人都看好他，他是不是，不应该再害怕了？


    宋星楚：信心重建ing，进度50%……


    这些练习生们的都在为出道积蓄力量，而爱豆那边，凌安妮之前给606女团提议的音乐剧，她们还真的做起来了。


    演出效果暂时不知道，但团内成员之间感情确实变好了，为大家着想的小黎真正成为了团宠，被每一个姐姐真心疼爱。


    真诚，才是永恒的必杀技——看到十四岁的孩子都在为她们之间的关系着急想办法，成年的大人们又怎么能为自己的小心思耿耿于怀？


    凌安妮很是为她们高兴，约定好了下周去看她们的首场演唱会。正好，【今日限定】很久没营业了，上一次又是夹带私货，在综艺片场拍了柳薇的路透，给她带来了一小波流量。


    然后就被吐槽美女怎么总是接烂片，难怪火不起来。


    柳薇：……


    抹去心酸的泪水，从前的她真的没有选剧本自由。


    但今时不同往日，有凌总在，她们华安传媒的艺人马上就要支棱起来了！


    这倒是没错，因为凌安妮手上还握着长安城这样的大项目，很多导演制片都愿意和她合作。而最常规的形式，就是把演员塞进某个剧组，交换人情。


    当然，前提是合适的演员，太离谱的人就算了，人情换不成还容易结仇。


    面对这些邀请，凌安妮自然是一一谢过，然后先打个太极保留一下，毕竟华安目前的演员都有安排了，新人还在选呢。


    嗯，其中有些资源也可以拿去做利益交换。


    比如说——


    凌安妮又开始进行和齐白石相似的艺术创作：“季老师，我昨天刚和李导吃过饭，他那有一部大男主权谋戏，就缺一位外形好演技佳的男演员，我一听，这就是为季老师量身打造的啊！”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组个局，将您和李导约到饭桌上详细聊聊。”


    咳咳，她这换出去的可是个大男主上星剧，要不是华安没有合适的演员，凌安妮绝对不会往外流。


    李导这部剧，那可是奔着白玉兰和飞天奖去的呀，季知渝要是能演好，拿个最佳男主角就能从“人气演员”转型成“实力演员”，将来踏进电影圈也更方便，起点会比别人更高。


    而且李导的戏拍摄周期够长，应该不会和她的剧争同一批奖，好耶。


    这人情够可以的，凌安妮觉得自己很够意思了。


    那么，换季知渝来《夹竹桃与金茶花》特别出演一下背景板男主，应该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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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杀青


    ◎是他站得还不够高◎


    虽然凌安妮这话里有画饼的成分, 但李导的新戏《揽月行》的确集结了一支精品团队，已经确认了会上星播出，是很多演员都想争抢的一口好饼。


    按理来说, 这种大男主权谋剧的主角，不应该现在还未定下。只是李导年事已高, 这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部作品, 还指望用它来搏一搏几个大奖, 那些走人情关系的, 换做往常他会答应, 但《揽月行》不可以。


    所以，凌安妮能给出的人情也仅仅是“组个局介绍一下”，而非拍板定下角色。她会推荐季知渝, 也是相信对方有真材实料，能让李导满意。


    《揽月行》是绿江的大热IP作品，从这部剧被卖了版权开始, 男主角的人选就被溜来溜去, 季知渝也有所耳闻。但确认它即将开拍, 他还是从凌安妮这里得到的消息。


    凌总真是非同凡响啊……几个月前，华安还是不起眼的业内小作坊, 如今她的情报网都走在他前面了。


    季知渝嗯了声, 感觉压力好大。


    她的步子迈得那么快，以后还能看上他吗？


    不行, 他得更努力一点, 不能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七中的故事》即将杀青, 本来以为自己能休息放松一段时间的季知渝, 又燃起了事业心的火焰。


    他打开绿江搜索原作, 然后和凌安妮确认：“原著就是男主视角……是比较贴合原作, 还是有艺术加工的版本呢？”


    被宏业传媒用《碧梧传》坑过一次后，季知渝现在接IP改编剧都很谨慎，免得进退两难。


    凌安妮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我昨天和李导深入聊过了，剧本改编会贴合原作的权谋主线，不会加乱七/八糟的东西。”


    “放心吧，这部剧的出品方是新世纪，华安是联合出品方，我也往里面投了钱，肯定是希望好好拍，不会坑你的。”


    《揽月行》是上星剧，还是古装权谋题材，总投资都好几亿呢。出钱最多的新世纪往里面砸了一个小目标，是绝对的大头；


    凌安妮很看好它的剧本和团队，但毕竟不是自家公司拍，很难预料会不会有什么变数，所以她只投了几百万，占个联合出品的名头。


    虽然只占了百分之几，但这部剧也不用凌安妮多上心，如果赚钱了，她等着分账就行。这么一想，还是很划算的。


    哦，季知渝心想，原来她也是投资人之一啊……


    单纯的小季现在还没意识到，算上七中、揽月和夹竹桃，他连续三部剧都在给凌总打工。


    凌安妮：赢麻了.jpg


    季知渝想起什么，问道：“既然新世纪是出品方，那边没安排男主角吗？”


    “那边没有合适的。”凌安妮提起这个也是有些唏嘘，“那边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第一梯队的影帝影后都在电影圈扎根好了，不可能降级来拍电视剧；再往下就断层了，那些青年演员暂时还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新世纪其实很会培养演员，就是资源分配过于集中，只专注于金字塔顶尖，中间部分没能及时跟上。


    所以，凌安妮才要在第一批演员开始冒头后，就想着吸纳新人的事。娱乐圈的资源都有不同的等级，别人还要考虑适不适配，她直接拿出全图鉴——不管你是大制作找巨星，还是低成本找性价比，什么层次的艺人她都有！


    只有这样，要走高速发展路线的华安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季老师不愧是凌安妮认证的、演技极佳的好演员，都不用她多费心，临时补课好几天、对原作拥有充分了解的季知渝，凭自己对主角的分析和看法，成功和李导对上了脑电波，两人相谈甚欢，约定好改天试镜。


    毕竟这么大的投资，选角的事情也不是导演拍板就能当场定下的，好歹要走个过场，不然不合规矩。


    但季知渝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因为李导还是掌握着很大的剧组话语权。在该走的流程走完之后，制片方出品方都不反对他的意见，顺利定下了《揽月行》的一番大男主由季知渝出演。


    他得到了角色，李导得到了演员，夹竹桃剧组有了特别出演，而揽月行找到合适的演员，拍出来火了之后她能跟着分红。


    凌安妮用同一件事，卖了两个人情，达成四方共赢，好耶！


    #什么叫当代资本家啊


    #凌总的算盘你永远想象不到


    在《七中的故事》杀青后，大家都走向了光明的未来（doge


    要不怎么说娱乐圈、娱乐圈，这兜兜转转绕来绕去，凌安妮发现在她之前要找的服装造型团队中，最看好最想合作的团队领头人，原来是莫北初的小姨，莫时锦。


    很好，她现在要欠莫导三次人情了。大恩大德，实在难以回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你了！”


    嗯，就是这辈子不报的意思（bushi


    画饼都画到下辈子，凌安妮理所当然地被莫北初暴打一顿。不过，这个“恩情”还真不用拖到下辈子。


    莫北初：“你不是有新戏要拍么？我在电影学院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演技都还不错的，都是没出道没签约的新人。让我看看，你的《夹竹桃与金茶花》有哪些适合他们的配角……”


    真是充满了利益交换和人情往来的娱乐圈呢.jpg


    小配角而已，演技不要太拉胯就行，她也充分相信莫导的眼光。


    于是凌安妮欣然应允：“哦哦，当然可以啊。说来惭愧我总是因为莫导太过优秀，而忽略了你还是在校生。”


    “话说，《七中的故事》什么时候上线播出啊，能赶在你毕业之前做出一番亮眼的成就吗？”


    这部剧要是爆了，莫北初就能从优秀毕业生，直接升级为知名校友。


    “七中几乎没有特效，后期比较简单，其实团队也是边拍边制作的，赶在毕业前播出问题不大。”


    校园题材在这个时段还挺应景，而且暑期档的竞争就要卷起来了，不如提早上线。


    如果没有意外，基本就定在北极熊视频上线了。见莫北初心中有谱，凌安妮也就可以去详细谈谈具体档期和推荐位的问题了。


    这部剧在拍摄期间，就有两次未播先火的爆梗，主演也有点粉丝基础（主要靠季知渝），在没那么卷的时段混个首页推荐，应该不难。


    至于其他宣发，她这边也会安排跟进的。


    凌安妮很期待，华安投资的第一部 剧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基调定下来，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


    剧组杀青后，季知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掉手机的闹钟，准备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


    但，体内的生物钟还是从他在六点醒来，他甚至在解锁手机后，循着惯性打开了背单词APP……


    季知渝发了会呆，过几分钟的绿信群聊里，都是七中的演员们在吐槽自己也醒了，甚至会因为多睡了一分钟而感到焦虑，就怕赶不上今天拍戏和学习的进度了！


    唉，几个月的拍摄到底给他们带来了什么，那三个女人真是恐怖如斯！


    他在床上又躺了会，企图补觉但是失败。反正睡是睡不着了，整个人都清醒得很，季知渝索性起床去卫生间洗漱，顺便刷会手机。


    正好赶上同样早起的凌安妮刚发送一条朋友圈，拍摄了日出时的壮丽风景。


    季知渝给她点了个赞，也想拍一拍浪漫的日出，但成品效果宛如卖家秀和买家秀。


    她拍的是晨曦划破天际，渲染天边火红，而他的照片充满了浓浓的塑料感，看着都不像是真的太阳。


    （凌安妮：当我不用修图的吗？）


    季知渝：QAQ


    #今日份试图同频也失败了


    季知渝短暂地沮丧片刻，又很快打起精神。他已经拿到了《揽月行》的完整剧本，那就不用休息了，赶紧揣摩剧本、写人物小传啊！


    他不止要拿电视剧的最佳男主角，未来还要拿更多更多奖，获得更多的认可和荣誉……


    她应该就会满意了吧？


    总不能真等到三十五岁吧，即使季知渝有足够的耐心，他也害怕有人不讲武德，中途插队。


    毕竟凌总太优秀了，环绕在她身边的异性肯定很多，爱情这玩意可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


    等经纪人刘姐特意挑了下午来看望他时，她看到的就是元气满满、活力十足、愿意把一腔热血全部投入到演艺事业中的季知渝（事业心加强版）


    刘姐：……


    你小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努力了？


    她当然知道季知渝接了《揽月行》男主的事，这个好饼可把她给高兴坏了，对于要去夹竹桃那边特别出演的事也是满口答应，这是应该的嘛。


    身为季知渝的事业合伙人，刘姐还想过，要不然让季知渝把影视约签给华安算了，双方还能互通有无，但季知渝拒绝了。


    “凌总不会和签约艺人谈恋爱的。”


    要是这么做了，那就等于自断后路，季知渝能做这么傻的事？


    好吧，刘姐也明白凌安妮的顾虑。她是老板，如果和自家公司的艺人谈恋爱，那以后资源分配的事，在其他人眼里还能做到公平公正吗？


    即使凌安妮自己问心无愧，但世界上最难管理的就是人心。与其将来花十倍百倍力气去解释和证明，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留下任何隐患。


    刘姐确认了，季知渝是八百年不动心，一动心就没得治的恋爱脑类型，今天怎么突然事业心爆发？


    季知渝正色道：“我和凌总的进度条目前还是零，肯定是我站得还不够高！”


    刘姐：……


    果然不能对恋爱脑有任何期待。


    呵，男人！


    她拿出一张606女团演唱会的门票，放到他的桌上。


    “明晚的内场票，特意找北极熊视频那边拿的。你什么时候还对女团演唱会感兴趣了？”


    “谢谢刘姐。”季知渝接过票，唇角流露笑意，“就是去看看嘛，反正杀青了。”


    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比如找共同话题这件事。


    这可是606女团的首场演唱会，凌安妮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会去。


    ——是的，凌安妮还真的去了。


    毕竟在这场演唱会上，606女团要首次表演音乐剧。这可是小黎辛苦了好久才排练成的，她怎么能不来？


    幸好演唱会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再也不用提前排队了。凌安妮全副武装打扮好，扛着她的机器设备出门。


    落座后，她隔壁座位的男生竟然比她捂得还严实……好家伙，大明星从机场走出来都没这个架势。


    而季知渝也看着旁边的女生，心想这是哪位艺人，也悄悄来看演唱会了？


    他用视线搜索全场，都没找到凌安妮的身影，一时有些失望。


    唉，运气不好，没遇到凌总QAQ


    作者有话说：


    就先断在这里吧.jpg


    这章少，下章就会多的（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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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现场


    ◎感觉被全世界针对的杜总◎


    季知渝一直没认出凌安妮, 因为她捂得太严实了，完全没露出任何显眼的个人特征。


    但凌安妮很快就认出了季知渝——不要小瞧专业站姐的眼力，季知渝的伪装经验还是不到位, 被她从细枝末节处挖掘出真相。


    唔，这就有点尴尬了。


    凌安妮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许久, 最终决定不说。只要她当做不知道, 就算等会季知渝认出她了, 她也可以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


    想到这里, 她就淡定地开始架设备, 把旁边的季知渝当空气。


    幸好她从来不和别人线下面基……想起那几个说要相认的站子，凌安妮很庆幸自己选择婉拒。


    不然人家当着季知渝的面，叫出她今日限定的网名, 那她的马甲不就全完了吗？


    掉马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而季知渝看她这副专业的样子，又觉得不像是同行艺人了, 那到底是谁？


    看着, 好像, 有那么亿点点眼熟，但记忆又好像隔着层雾, 无法识别。


    考虑到他自己是明星身份, 季知渝也只好放下求知欲，专心等待演出开始。


    但他显然缺少了一些线下追星的经验——


    女团成员正式登场时, 凌安妮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戴上耳塞, 并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向左边。


    被瞬间爆发的应援声吓到的季知渝, 身体都跟着抖了抖, 就像是误入猛兽丛林的幼崽, 显得彷徨又无助。


    天哪, 难怪表演者在台上全都要戴耳返，原来直接听粉丝们的声音，是这么吵的吗？！


    11个人的演唱会舞台，台下粉丝不可能整齐划一喊口号，基本都是各喊各的，还不允许别人的声音比自家的大，陷入无限循环battle，直到队长林知琴拿起话筒开始讲话，现场才逐渐安静下来。


    季知渝感觉自己心脏还有些余悸，靠在座位上拍着胸口。而他身边的“同行”，已经拿起了相机开始按快门。


    好吧，这下彻底排除是艺人的可能了，原来是站姐。


    606女团出道只有几个月，连一张专辑都没发过，她们在演唱会上唱的歌，基本都是公演舞台上的热门曲目。季知渝还听到了《全糖微笑》，熟悉的旋律唤醒了他的广播体操DNA（？）让他也跟着摆动手臂。


    凌安妮则面无表情，又到了考验她技术的时刻，真站姐永不随缘，必须精准抓拍到最好看的照片！


    季知渝以为女团演唱会，就全程是女团作为一个整体在表演，没想到她们才合体唱了两首歌，就到了个人solo环节，由林知琴开始，按照番位一个个开始单独表演。


    他低下头，给凌安妮发消息：【我来看606女团的演唱会，她们竟然只唱了两首歌就分开表演了。】


    演唱会声音够嘈杂，季知渝没听到凌安妮的手机传来的提示音。


    凌安妮：……


    她猜是季知渝发的，结果往季知渝那边瞥了一眼，还真是他。


    等一下——老天爷哦，季知渝你好歹是个艺人，有点隐私和防窥探意识好不好？


    你不贴放窥膜就算了，为什么在备注那里用红色的爱心，聊天壁纸还用他们两个的“特等奖”合照？！


    这要是被狗仔拍到了，凌安妮浑身上下八百张嘴都说不清啊！


    （以及，如果真的要用爱心，她喜欢粉色的谢谢。）


    （划掉）


    她虽然理解季知渝从来没被拍到过绯闻，对这方面的问题没那么敏感，但不能因为这是聊天页面，觉得不会在公众场合打开，就那么盲目自信啊！


    凌安妮也顾不上别的了，她的谨慎性格让她必须把所有风险掐死在摇篮里。


    她拿出手机，回复：【赶紧给手机贴个防窥膜吧。】


    【别到处找了，我就在你右边。】


    【别露出惊讶的表情，别叫我名字，当做不认识我。】


    被一顿教训的季知渝：QAQ


    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先是惊讶于凌安妮就在他身边，被她这一通指令又弄得有点懵，最后才想起来，他的备注和聊天背景好像都被她看到了……


    季知渝的脚趾都快扣出一座三室一厅了，怎么他总是被凌安妮见到这种社死场面？


    他不敢抬头，只好先默默把备注换掉，从爱心换成了中规中矩的凌总，再随便选了张风景照当背景图。


    没有被狗仔拍到，反而被正主发现……


    谁让凌安妮的眼神比狗仔还厉害呢（。


    专业站姐，那可是上天入地，上山下海，隔着几十米都能精准锁定偶像的存在！


    相认后，两人也不敢聊天，都怕被其他人听出声音而认出身份。


    其实在这么嘈杂的场地，有人留意到这边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但被吓到的季知渝，和生性谨慎的凌安妮，都没有去赌那个万一。


    偏偏，偏偏北极熊视频为了凑演唱会时长，今年又想出了新的损招。


    在中场休息，爱豆们都去后台换装的时间间隙，现场大荧幕会随机将镜头切到观众席上，被锁定画面的两人就要对着镜头比心。


    季知渝看到画面里出现了他和凌安妮时，一瞬间想了很多。他很怕被人发现，但又莫名有些羞涩和蠢蠢欲动。


    然后镜头晃了一下，最终定格是凌安妮和旁边的男生。


    季知渝：？


    季知渝：？？？


    这不对吧，这、这……


    啊啊啊啊不行不可以！


    此刻的季知渝就像是目睹自家爱豆和异性嘉宾互动时的粉丝，全身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拒绝，却又知道这是工作（游戏环节）需要，不代表什么，但就是看着心塞，很难受。


    尤其她和别人还那么有默契，都选择了同一种比心形状……


    季知渝：被柠檬淹没.jpg


    不要说什么“爱豆总会找对象”、“又不会和你谈恋爱”，总之不行就是不行！看着就闹心！接受不了！


    就算不是自己，也不能是其他人！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季知渝狠狠和女（男）友粉共情，等凌安妮回过头时，感觉都能透过帽子和口罩，看到他哀怨的表情。


    你怎么能和其他人比心，你偶像失格！我要闹了！


    凌安妮：……


    谢邀，但我只是个站姐.jpg


    所以说，偶像还是要先转型成功，或者到了一定年纪，粉丝心中有数不可能不谈的时候再谈恋爱啊。


    也许季知渝的心里意识到了这点，酸涩的心情又逐渐平复。


    身为明星，他没有办法选择粉丝，但既然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就要更主动地转变发展方向，以实际行动表明态度。


    这正是他最近都在做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微博上发过动态，基本都是广告代言；也许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彻底告别这些公共社交平台了。


    慢慢淡出粉丝的视野，只在作品中相见，喜欢“他”的粉丝自然就会逐渐离开，娱乐圈从来不缺新人。


    这样对他、他想保护的人、支持过他的粉丝，对所有人都体面。


    季知渝知道，这肯定会对他的人气有很大影响，但其实动摇不了他的路人盘。毕竟作品，才是演员立身之本的底气。


    真正的收视保证、票房号召力等等，并不是谁的微博数据最好，谁的名字在控评前排就能决定的。


    他突然想说点什么，比如向凌安妮倾诉一下他的决心，他肯定会成为只靠作品的好演员——


    中场休息结束，606女团再次登台，季知渝又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应援声震破耳膜。


    这次，凌安妮可以放心笑话他了。


    季知渝：QAQ


    下半场，凌安妮终于等到了期待许久的音乐剧舞台。这种模式在微博上做过预热，虽然在其他平台上被涛了八百楼，各种不看好的声音都有，但只要真正买票进场的粉丝说可以，喜欢，期待，那就没事。


    毕竟粉丝是花钱买票来看的，北极熊视频那边还是给这些女孩们给予了不少专业支持，比如将她们第一版的剧本改了又改，精雕细琢地改到第六版；黎绮晴设计的舞台布景、摄像运镜等，也经过了好几次的开会讨论，才定下最终方案。


    现在，该是这些花仙子们哼着歌，跳着舞，闪亮登场的时候了。


    这个故事梗概其实非常简单，女孩们化身十一朵品类不同的鲜花，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美丽的花园中。直到花园被黑雾污染，她们必须要挑出谁是最美丽的花，用这朵花的力量去净化黑雾，恢复花园的宁静祥和。


    花儿各有各的美，谁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美丽的。这时，因为根茎被黑雾侵蚀而逐渐黑化的花儿们，竟然开始互相攻击，说自己才是最美丽的，其他的花都不如她好看。


    在一片混乱中，被姐姐们保护得最好、唯一没有被侵蚀的茉莉花站了出来，说大家不要吵啦，每朵花都是最漂亮的，不如我们试着每人摘下一片花瓣，拼在一起吧？


    虽然拼在一起的花真的不好看（划掉）但故事在这里迎来了happy ending——在十一朵鲜花中，并没有最好看的那一朵，大家共同绽放，才是美丽花园。


    凌安妮对故事的评价是开头就知道结局的套路童话文学，但她的眼眶还是有些微微湿润。


    好浅显的比喻，好坦然的真诚。


    这里面的歌曲和舞蹈全都来自女孩们的原创，无论是前期的梦幻唯美，到后来情绪越来越激昂，节奏越来越快的高燃强势爆发，不同风格的女孩都找到了她们最擅长的东西，每个人都发挥得非常出色。


    即使有一天，这个限定团解散了，她们的团名也被人遗忘，但这个被记录下的作品，永远不会消失。


    女孩们鞠躬谢幕时，凌安妮调整焦距，拍下了她们每个人眼含热泪的特写。


    台上的女孩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台下battle了一整晚的粉丝们，也终于整齐地喊出了属于团的口号。


    ——音量之高，完全突破了季知渝的心理预期，他又被吓了一大跳。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又达成了！


    **


    演唱会结束后，季知渝向凌安妮发起宵夜邀请。正好凌安妮经过高强度地连续拍照后，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于是欣然应允。


    他俩倒是很有防偷拍的意识，不仅从不同场馆出口离开，还到了跨区的火锅店开了个包厢。季知渝推门进来时，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


    凌安妮、莫北初、韦冬冬。


    说是《七中的故事》剧组聚会，完全没毛病。就算出去被人偶遇，凌安妮都能光明正大离开。


    季知渝就知道会这样，凌总就样的人，单独约会什么的，做梦吧。


    但凌安妮旁边的位置——韦冬冬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包包挪了个地方。


    韦冬冬：？


    她隔空翻了个白眼，坐下后就问凌安妮：“姐妹，莫北初推荐给你的那几个男生怎么样，是不是各个都颜值好，身材棒，还会说好听话？你要是喜欢就都留下，我再给你介绍几个。”


    其他人：……


    韦编，你是懂歧义的。这种话能过审吗？


    凌安妮：“……谢谢，真是谢谢你们，都知道我最近在挖掘新人演员，男生女生都要哦。”


    【演员】尤其重音，季知渝那拧在一起的眉毛才终于舒展开。


    锅底已经下单，菜也点得差不多，没事做的季知渝干脆和她说：“凌总，目前你在挑的演员都有哪几个，不然我帮你参谋一下？”


    恩，他只是好奇心太强了，太乐于助人了，并不是打着什么知己知彼的心思。


    反正这些演员都会在《夹竹桃与金茶花》中演些小配角，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信息，凌安妮也就打开平板，调出他们的资料递给季知渝。


    “等一下。”凌安妮突然挑眉，“你的工作室也能签新人吧？最好不要发生挖我墙角的事情哦。”


    虽然这些都只是达成了戏的合作，还没正式签约，凌安妮还在挑挑拣拣，但要是别人截胡她，她会很生气的！


    季知渝：……


    他哭笑不得：“凌总，你怎么连我都不信任啊。而且，你去外面打听一下，还有谁敢挖你的墙角？杜总都被你坑惨了。”


    原本业内对凌安妮的印象一直都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有强大靠山的新星，但在她狠狠回敬了杜秋亮一波后，别人再称呼凌安妮，已经去掉了“小”字。


    她已经不是什么后辈了，她是能把杜秋亮那种老狐狸都耍得团团转的狠角色。有人因此对她产生敌视，但也恰恰证明，在他们的心里，凌安妮是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足以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对此凌安妮只有一种看法：等着他们的桌子被她掀翻吧。


    谁会把能和他们坐一张桌视为荣誉？反正她不会。


    提起杜总，餐桌上的人都露出了“懂的都懂”的表情。


    娱乐圈从来就没有秘密，杜秋亮费尽心思将陆秉文从华安挖走，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就是想恶心一下凌安妮，但他竟然将陆秉文送进了投资过亿的大电影，还是男一号，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陆秉文从前都是在电视圈混的，这些年烂片越拍越多，演技越来越差，怎么就“触底反弹”，一下飞升到电影圈了呢？


    大家的想法都和当初的杜秋亮很类似，难道这陆秉文真的有什么隐藏的优势，才会让宏业下这样的血本？


    但事实证明，没有就是没有。


    陆秉文有没有票房号召力这个先存疑，但他演技太烂，差点把导演逼疯的事情基本盖章确认了。都说了这个圈子没有秘密，导演都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举着大喇叭骂他了，这事能不传遍吗？


    别说业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连各个社交平台上都盖起了高楼，大家就只有一个疑惑，杜秋亮的脑子被门挤了吗，能干出这种蠢事？


    不过想到顾洲也是宏业的艺人，如果他们公司从上到下都是这种智商，那也显得很正常。


    都沦落到和顾洲相提并论的杜总：……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刘英就是在做戏演他，这里面说不定还有陆秉文的参与配合，否则他有什么底气和自己谈条件？


    凭他那连台词背不下来的中年痴呆么？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刘英才是华安演技最好的演员吧！


    （刘英：……）


    凌安妮摊手：“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拜托，我可是损失了一个【老前辈】的受害者诶！”


    嘻嘻，得了便宜就是要卖乖，能把杜总气死就最好啦！（bushi


    众人相视一笑，包厢里都是快活的气息。


    吃完火锅后，季知渝还想说他来买单，但被三个女生拒绝。


    莫北初正色道：“我们谁都行，只有你不行。”


    季知渝：“啊……为什么？不用和我客气的。”


    “已经过了零点，大学生有69折优惠，只有你买单是没有的！”


    唯一不是在校大学生的季知渝默默闭麦。


    总感觉最近被全世界针对了.jpg


    ——对于这个tittle，杜秋亮有话要说。


    这是属于他的……不对，谁会想要这种称号啊，可恶！


    他最近真的是非常倒霉，顾洲的事就够让宏业元气大伤了，偏偏又遇上陆秉文这个坑货。


    电影的导演讨厌他到什么地步呢？都直接跑进他的办公室，说有这个主角在这部电影就没法拍，拍了也是注定扑街的命。


    杜总只会比导演更恼火，但他还能怎么办？正式开拍前，剧组是可以换演员的，但开拍后不行，合同都签好了啊！


    合同的约束向来是对双方都有效，如果他们换人且不支付违约金，陆秉文完全可以将他们告上法庭。反正他这些年赚够了钱，就算不接新活也无所谓，趁着这件事的热度，说不定还能搞直播带货，怎样都是不亏的。


    大公司对付小明星的做法完全没有用——陆秉文比他们更耗得起。


    而且传出去之后，肯定是宏业和这部电影的名声不好听，毕竟在大公司和被剧组开除的艺人之间，人们天生会容易同情后者。


    杜总权衡利弊之后，也只能认栽。他自己气得不轻，还要耐心地平复导演的情绪，商量着将陆秉文的戏份剪少一点，或者多用替身。


    没办法，因为选错了演员，导致这部电影在公司心中的地位已经直线下降，连带着宣发资源都被削掉了许多，杜秋亮本人也遭到了董事会的问责，毕竟上亿投资可不是小数目。


    就算他们在拍完这部戏之后立刻雪藏陆秉文，人家也不在乎了。何况，陆秉文又不是那种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公司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自己接的活，要是宏业敢搅黄，照样是法院见，他又不怕。


    杜秋亮对凌安妮真是恨得牙痒痒，偏偏在这时候，又有人要冒出来给他添麻烦。


    “杜总，叶蓁蓁说她不演了……”


    秘书走进来向他汇报时，都不敢抬头，“杜总，您拿个主意吧……”


    杜秋亮的眼皮都在狂跳，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必须要问：“又怎么了，不是给她安排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全剧最美、最好看的角色吗，叶蓁蓁为什么又不演了？”


    秘书：“额，因为她说吊威亚太累了，她不喜欢……”


    杜总几乎要气晕过去：“开什么玩笑啊，演员哪有不吊威亚的？！她这样的还拍什么戏，赶紧回家当她的千金大小姐啊！”


    这里的大小姐可不是讽刺，而是客观描述。


    他们话里的叶蓁蓁，是豪门叶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一共有五个哥哥，是从出生起就拿绿江团宠剧本的小公主。


    她说想当明星，叶家立刻联系了宏业，说花多少钱无所谓，只要能把叶蓁蓁捧红，让叶蓁蓁高兴就行。


    一开始，杜秋亮还以为天上掉馅饼，遇到了行走的财神爷，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叶蓁蓁是很有钱，她家里人也超舍得砸钱，但她本人完全不具备混娱乐圈的条件啊！


    要唱歌吧，她五音不全；要拍戏吧，她只会瞪眼；录综艺——她刚走两步路就喊累，动脑的、动身体的通通都不适合她。


    没办法，杜秋亮只好安排她去演戏，还是那种不需要演技的角色，叶蓁蓁先是挑剔不是一番，又说角色经历太坎坷的她不喜欢……等宏业按照她的要求定制了剧本，筹备好了班底，她刚到剧组第一天，就因为要吊威压而当场罢工。


    叶蓁蓁说，这部剧换别人来演吧，反正她家就是出品方，违约金也就是左口袋倒右口袋……她愿意追加点投资，聊表歉意。


    但这不是钱的事啊——就算剧组那边多花点钱能找人救场，但叶蓁蓁又问接下来她的行程安排是什么，她都签约三个月了，怎么还没成为顶流明星啊？你们宏业传媒做事效率太差！


    杜秋亮：……


    累了，烦了，毁灭吧。


    他真的伺候不动这个小祖宗了，心念一闪，突然想到个办法。


    听说，好像，似乎，这个叶蓁蓁和凌声晚，也就是凌安妮的堂姐关系还不错啊。


    不然他就试着，把这个大麻烦丢给华安那边，也算是还了挖走陆秉文那件事的“歉意”？


    都是很有钱的豪门千金，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吧。


    想到这里，杜秋亮眼睛都亮了。


    既能甩掉叶蓁蓁这个超级大麻烦，还能给华安添堵，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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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高定


    ◎感谢杜总送来的时尚资源大礼包◎


    关于叶蓁蓁的事, 还是由堂姐凌声晚先告诉凌安妮的。


    凌声晚在电话中还略带歉意：“蓁蓁和宏业那边解了约，不知道听谁说的，华安很擅长打造巨星, 就想去你那边当签约艺人。”


    凌安妮：……


    巨星？她怎么都不知道，在哪？


    以及还能有谁说的, 肯定是杜秋亮想给她找麻烦呢！


    凌声晚：“嗯……蓁蓁其实挺好相处的, 就是性格娇气了点, 被叶家那几个哥哥宠得太过了。她就是想来娱乐圈玩一玩, 挺舍得投资的, 所以花费方面你不用太担心。”


    就算她作天作地，但叶家会为她买单，华安怎样都不会亏就是了。


    就是可能会像杜秋亮一样, 钱没赚到多少，可能先被气疯。


    她接着说：“她的哥哥们为了哄蓁蓁还挺烦恼，只好拜托你了。”


    凌声晚的本意, 是想提醒凌安妮, 叶蓁蓁只是来玩票的, 能把她哄高兴就行。照顾好这小祖宗，叶家那几位公子都会记着她的人情, 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但凌安妮的耳朵捕捉到的关键词是——“舍得投资, 花费方面不用担心”


    什么，她想进圈, 还很有钱, 只要能把她捧红, 什么都愿意投资？还有这种好事？


    你要这么说, 那她可就不困了啊！


    凌安妮信心满满地应下：“放心吧声晚姐, 咱俩这姐妹关系那还用说吗？你朋友就是我朋友, 你放心让她过来吧，我肯定能把她照顾好了！”


    虽然在这通电话之前，她们只是关系寻常的塑料亲戚，但在这通电话之后，她们必须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


    凌声晚：……


    怎么感觉怪怪的.jpg


    凌安妮挂断电话后，立刻上网查了叶家的资料。互联网上能查到的东西不多，她是根据几家公司的法人代表，顺藤摸瓜大概勾勒出叶家的商业版图轮廓。


    与凌家更侧重于资本市场不同，叶家是实业发家，且涉猎极广。数码、美妆、洗护、服装鞋靴、食品百货……几乎应有尽有。


    凌安妮越看，眼睛越亮，有这么多国内闻名的大品牌都是叶家控股的啊！


    那她把叶蓁蓁捧红，叶家送几个代言之类的，不过分吧？她投资的新剧，那些品牌也可以过来植入广告，当一当赞助商嘛！


    计划通√


    她完全不担心叶蓁蓁脾气不好的事情，对于怎么忽悠——啊不是，怎么和这些花钱不眨眼的豪门后代们达成完美合作，凌安妮拥有充足的经验。


    毕竟，她也曾经是只管花钱爽的类型……像她们这类人的诉求是什么，凌安妮推及己身，不用想就明白。


    叶家不缺钱，叶蓁蓁也不缺爱，她想进娱乐圈，想大红大紫，本质上只是想享受那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说得更明白一点，她就是想让别人都捧着她，都夸她。至于是以什么目的达成的，其实并不要紧，她说想当明星，只是看到了粉丝疯狂吹嘘偶像的那一面，她也想有这样的待遇，仅此而已。


    所以宏业给她规划的路线完全是错误的，他们真的就是想把她培养成合格的“艺人”，无论怎么折腾都是从作品出发，或是立起人设。但杜总怎么就不想想，叶蓁蓁为什么要当明星？


    为了捞钱？为了梦想？显而易见都不是。


    叶蓁蓁进圈就是单纯为了爽的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怎么可能接受“先苦后甜”的历程，不让她爽，她自然就要闹了。


    这个问题宏业想不明白，凌安妮想得明白。


    不就是想要爽一爽吗，对她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只要她砸钱，她什么都能安排！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半个小时后，凌安妮终于见到了叶蓁蓁本人。


    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这姑娘对自己的风格没有明确认知。


    叶蓁蓁本人长得特别漂亮，好好一张明艳美人脸，妆容竟然往幼态可爱的方向去塑造。不是说这样不好看，只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就显得非常普通了。


    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这件泡泡袖娃娃领蓬松裙摆蛋糕裙，可爱是可爱，但就算是给小黎穿都显得有点幼稚……而且中间怎么可以没有收腰，完全凸显不出叶蓁蓁的好身材。


    见鬼了，叶家这么有钱，都没给叶蓁蓁请一个私人造型师吗？


    凌安妮请她进来，也不急着和她聊职业规划的事，叶蓁蓁都没有这种概念。


    不打拼、只享受的豪门圈后代们见面都聊什么呢？很多人以为名媛聚会就是互相炫耀自己的奢侈品，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些东西对顶级豪门来说根本就司空见惯，不值一提，凌安妮和她聊极限运动、照相摄影、艺术鉴赏、开直升机……反正什么烧钱聊什么，叶蓁蓁都无聊到进圈当明星了，可见平时有多闲，肯定得有点兴趣爱好吧？


    这的确正中叶蓁蓁下怀，从她进圈以来，想要讨好她的人数不胜数，但她们聊的话题都太庸俗，天天就只知道包包口红，好没意思。


    那个宏业的杜秋亮，事情办得一塌糊涂，也就推荐人有点眼光——这位凌总的确比他聪明多了，不愧是凌家的孙女！


    半小时过去，叶蓁蓁对凌安妮的印象已经从最开始的“不知道能不能行的凌总”，逐渐变化为“难怪和凌声晚是堂姐妹，和我很聊得来的凌安妮”，再变成“太懂我心思命中注定要和我成为好姐妹的宝贝安妮”。


    无论她说什么，凌安妮都不会让这句话落在地上；她那些隐藏的小心思，凌安妮和她心有灵犀，不用说就懂；她的兴趣爱好，正好也是凌安妮擅长的范畴，她们已经约好冬天去哪个雪场滑雪了！


    和叶蓁蓁这样的女生聊事业，有了感情基础之后，剩下的话就超级好说了。


    “你说造型师吗？”叶蓁蓁拨弄了下自己的裙摆，“都是我哥哥给我请的，包括我衣帽间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哥哥买的。”


    也就是说，她从小到大的服装造型都由几个哥哥一手包办。在直男哥哥们的亲妹滤镜下，二十三岁的叶蓁蓁还在穿童话风公主裙……


    并不是说不好看的意思，只是她完全可以找到更适合自己的风格啊！


    凌安妮果断地将叶蓁蓁带到公司化妆间，安排员工给她取一件合适的酒红色礼服裙——这里陈列的样衣，都是给公司艺人们参加活动准备的，只能算高级成衣。


    在造型师临时给裙子改一改尺寸的间隙，凌安妮将叶蓁蓁脸上的妆全给卸了，亲自上阵改画另一种风格的妆容。


    盲目追求水光肌是大忌，凌安妮改用高级有质感的哑光粉底液，适量高光进行轮廓修容，突出下颌弧度；


    眼妆是重点，必须要加深上下眼尾，再着重加深下眼线并拉长，画出尖尖的眼角，配合上扬的小挑眉，气场全开的红棕色唇釉。


    等叶蓁蓁换上了礼服裙，凌安妮又给她戴上一对香奈儿经典logo珍珠金属耳饰，头发再用卷发棒烫出性感的弧度。


    现在镜子中的她，已经完全换了风格，从可爱甜心小公主切换到美貌足以杀人的热辣拽姐。


    凌安妮给她拍了张照片，经过超快的后期修图后，她那高高在上、俯瞰苍生皆蝼蚁的眼神，已经化作一把锋利的刀，划破每个觊觎者的胸膛。


    叶蓁蓁：！


    照片里这个美女是谁，怎么能这么好看？！


    原来是她啊，那没事了，她就是这么好看！


    叶蓁蓁实在是太满意了，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在镜子前提着裙摆左右摇曳，明明只是一件几万块的成衣，家里的衣帽间里随便拿出一件都比这个贵，她却舍不得脱下来。


    就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她还以为是自己长得不够漂亮呢，原来她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嗯，这是凌安妮在友情配音魔镜（。


    执行好哄她高兴的第一步后，凌安妮就要开始进行第二步，现在才开始谈事业规划呢。


    叶蓁蓁：“我唱歌很一般，演技应该也不行，而且我真的不想再拍戏了，动不动就是吊威亚、下水、哭来哭去……还有吻戏，有些男演员真是长得丑死了，还那么油腻！”


    和他们拍吻戏，这得算工伤吧？


    凌安妮当然是点头：“没问题，你不想演戏咱们就不演，娱乐圈嘛，开心最重要。”


    这个理念当然让叶蓁蓁非常高兴，但她又有点担心：“那公司怎么才能把我捧红呢？”


    “这个嘛，其实也有办法，我都给你想好了。”


    凌安妮露出温暖有爱的微笑，“只是投入方面，可能会有亿点点大……”


    她将叶蓁蓁带到会议室，将U盘插进电脑，开始播放PPT。


    还是那个熟悉的、带着它从凌家那边筹资几个亿的U盘。


    “首先，你需要一个盛大的出道仪式，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怎么能录一首歌、拍一部戏就这么随便地出道了？那可不行，我们要在内娱折腾出一个大新闻，这样你在出道初期，就能积攒到足够的人气关注度。”


    叶蓁蓁眼前一亮，这个操作听起来就很有排面，她喜欢！


    比起杜秋亮总说什么新人时期要讲礼貌，要先从小角色演起免得观众逆反什么的……果然还是好姐妹凌安妮对她胃口啊！


    她小鸡啄米式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要花钱的事都不要担心，给我哥报个数字就行，他会安排的。”


    不用说是哪个哥，问就是哪个哥都行。


    五个行走的财神爷，凌安妮是不会和他们客气的。


    好姐妹，就等你这句话呢。


    凌安妮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是这样的，三个月后有一场时尚盛典，不如我们就把你在大众面前的初亮相，留到这个红毯上。”


    “红毯名额的问题我会解决的，这个是小事。我还会给你请最好的化妆师，蓁蓁你就负责穿着最漂亮、最华丽的裙子闪亮登场。到时我安排最好的摄影师给你拍照，你的美貌肯定会火爆全网，人见人夸。”


    嗯，最好的摄影师是凌安妮本人，火爆全网是指让叶家买上十个八个热搜，人见人夸么……凭这张脸肯定会有人夸！


    你可以永远相信【今日限定】 ，凌安妮都想好红毯上怎么构图了。


    至于最漂亮的裙子——“应该还来得及量身打造一条高定礼服裙吧。”


    正常下单从交付成品的时间是六个月，其实真正的制作工期没那么长，只是国外那边动不动就放假……但问题不大，只要加钱，最悠闲的法国裁缝都能立刻开启996模式，甚至连夜给你做。


    叶蓁蓁也觉得是这样：“肯定来得及，正好我已经不想要衣柜里那些裙子了。”


    哥哥们打钱就行，挑衣服的眼光实在烂得可以，白白耽误了她的美貌。


    凌安妮：“嗯，我会配合炒热话题的，你可是内娱史上第一位，身穿属于自己的高定礼服裙走红毯的女明星啊，这件高定为你而制作，你会被载入红毯史册的！”


    这一点，凌安妮还真没忽悠她。穿高定在内娱已经很厉害了，咖位不够根本没这个资格，这是在时尚界地位超高的象征。


    按理来说，像叶蓁蓁这种没有任何作品的艺人，不可能有任何品牌借高定给她。


    但她不用借啊——不就是几百几千万的衣服吗？她都不用挑已经有的样衣，让品牌上门量身打造就是。


    至于凌安妮“顺便”提到，华安的其他艺人也会一起走红毯时，叶蓁蓁立刻表示：


    “都是同一个公司的，让品牌方借我们几件就好啦，到时候华安的艺人一起穿高定，话题更有热度。”


    当然，焦点还是在她，其他人都是借的，只有她是自己买的。“载入红毯史册”这一特殊荣耀，还是属于她！


    想到这里，叶蓁蓁的心情就很美滋滋。


    凌安妮：这波直接白嫖了好几件高定礼服，好耶！


    好开心啊，感谢杜总送来的时尚资源大礼包~


    杜总，你真是大好人啊！（肯定的大拇指.jpg)


    两人交谈甚欢，当场就把经纪合同给签好了，还是全约。


    至于这三个月的空闲时间里，叶蓁蓁要做些什么，凌安妮也安排好了。


    就以“学习经验”的名号，把她送到《夹竹桃与金茶花》剧组当监制，每天空调可乐西瓜伺候着，让她看看演员都是怎么拍戏的，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只要不让她亲自上阵去吃苦，凑热闹这种事，叶蓁蓁还是很愿意做的。


    凌安妮还挺忙，没办法天天去盯着，而被她交代要“肃清内娱乱象”的叶蓁蓁，已经正义感爆棚，只要发现一点不对劲的苗头，都会以监制的名义及时制止，从而收获旁人崇敬的目光。


    叶蓁蓁觉得这种主持正义的感觉真是太爽了，而凌安妮也不用再担心剧组里有人浑水摸鱼，败坏风气。


    时尚盛典越来越近了，她现在就等着红毯活动快快到来，只有兑现了“美貌杀疯全网”的承诺，她才能让叶蓁蓁继续投钱，不然就会透支她在蓁蓁心中的信用值了，人家只是好说话，又不是傻子。


    快点吧快点吧，凌安妮都想好接下来要办什么综艺，投资大、收益高、观众爱看、关键是还能让叶蓁蓁轻轻松松地玩，她的画饼计划——她的综艺企划都写了好几页啦！


    说真的，这一波属于综艺的快钱，她想赚很久了（。


    第48章 红毯


    ◎叶蓁蓁美貌鲨人◎


    在凌安妮的翘首以盼下, 时尚盛典终于要来了。


    收到红毯邀请的只有林婧伊和黎绮晴，其他人暂时没份，谁让他们的作品还没播出呢, 《夹竹桃与金茶花》更是还在拍摄中，目前拍了三分之一吧。


    赶在季知渝有空的时间, 剧组倒是先将这位“男主”戏份全都拍完了。说他是男主, 只是对于其中一个女主cp的习惯性叫法, 论戏份, 他也只能算特别出演, 都不算主创。


    以凌安妮现在的人脉网，想要把那几个艺人硬塞进去是可以的，但没必要。现在的他们去到后也没人认识, 还会被嘲蹭红毯，不如等红了之后，堂堂正正地去。


    但叶蓁蓁要去, 那就不同了——在凌安妮的两方游说下, 叶家成为这场时尚盛典最大的赞助商, 而主办方也将叶蓁蓁安排到最后一个单独出场。


    可别小瞧这个顺序，红毯上的出场方式是很关键的, 毕竟这还象征着某种业内地位。每年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这个艺人的档次，是被随便安排让他/她扎堆上, 和一群明星抢相机镜头, 还是特意清场几分钟呢？


    最后一个出场, 意味着把所有人的期待值拉到最高, 她将独享红毯上的全部关注。


    往年的这份殊荣, 基本都是在几个大花旦之间明争暗抢, 今年落到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身上，恐怕要惊掉众人的下巴。


    这样也不错，那就省了几个热搜钱了（。


    红毯是从下午开始，为了最好的拍照效果，一般要在日落前结束。本来，北极熊视频是想安排606女团一起走红毯的，但凌安妮婉拒了。


    她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她家两个爱豆要穿高定，和穿成衣的一起走就不太合适了，她不想那么明显地拉踩队友。


    真不是凌安妮有别的意思，就像一个班级里，大家平时共同学习、团结互助，但总不能说为了照顾到其他同学的心情，尖子生要放弃清北的保送吧？


    唉，如果华安有错，就是错在太过优秀了~


    北极熊视频：……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到底是怎么给这两个小爱豆借到高定的，离大谱！


    那边的高层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如果凌安妮本人穿高定，他们都不觉得稀奇，但旗下艺人……为什么？


    就算是新世纪，也只是出道好几年、在国内很红的明星有这种说借就借的特权啊！


    ——当然是因为叶蓁蓁出手大方，一口气就定了好几套啦。


    高定不是有钱就能买，它对客户是非常挑剔的，要是谁都能定做，它的品牌格调从哪来？


    一直有传闻说，高定品牌真正的客户，全球不过一千五百位，而平均每年下单的也就五百个。即使是对这些富豪来说，除非出席很重要的晚会，否则没有必要穿高定——这种礼服往往只能在主人身上出现一次。


    但想要在娱乐圈玩票的叶蓁蓁，就多得是机会了。在这种情况下，高定品牌肯定很愿意讨好这位“能大力拉动业绩”的顾客，只是借两件礼服而已，不算什么。


    甚至是在听说了那两个女明星的老板，是凌家的孙女后，本来只想随便借两条裙子的品牌方一下拔高待遇，调来了今年的最新款，让林婧伊和黎绮晴成为了全球首穿。


    这又是一种level的象征了，即使大家都穿的是高定，也是款式越新越显得品牌方重视。


    凌安妮也是没想到，促成这件事竟然是她和叶蓁蓁两人的面子在。


    她一个闲散的豪门边缘人士，什么时候这么受重视啦？要知道“凌业的孙辈”这个名头是真心不怎么值钱，少说有二十来个人呢。


    难道是上次水x筹的事情，让别人误以为她拿了什么团宠剧本吗？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凌安妮不会主动狐假虎威，但要是有人这么想，她也没必要上赶着澄清就是了。


    #当一个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的渣女


    时尚盛典当天，凌安妮找了门路，混到一张媒体工作证。对她们这种站姐来说，这都是常规操作了。


    都是扛相机的，不是她吹，她拍照比很多真记者还专业呢。


    至少，她发生图非常客观公正，不会故意把大长腿高个拍成一米五，再找对人像摄影最不友好的角度，还要把镜头怼到脸上就等着抓拍疲态，说这才叫“真正的生图”。


    背后都是生意罢了，就等着为谁谁谁的红毯艳压通稿造势呢。


    只不过，大概今晚，大部分人的念想都要落空了。


    红毯上第一轮清场以待的排面，属于华安的两个女爱豆。


    她们虽然资历浅、辈分低，但身上穿的可是高定——没有穿高定的女明星要和成衣抢红毯的道理。


    先登场的是林婧伊，她身上这条裙子是在秀场展出当天，曾刷屏各大社交平台的绝美“战裙”，仙气飘飘羽毛裙。


    精心调整的版型极贴身线，凸显高挑好身材；宽大的裙摆上缀满灵动飘逸的手工羽毛，与银色流苏相映成辉，带来仲夏夜之梦般的唯美浪漫。


    林婧伊为了穿上它，几乎吃了半个月的草。抹胸裙之上是挺拔的直角肩，更显气质出众，她大大方方地和记者们挥手问好，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凌安妮抓拍到了一张她提着裙摆向前走的照片，她的步履似乎有些匆忙，脸上却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向往。


    “从高塔走出的公主，迎接她崭新的人生。”


    红毯上的快门声和闪光灯就没停过，即使是在这样的强光刺激下，她依然保持着完美无瑕的表情，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每一张红毯神图的背后，都是日以继夜的辛苦练习。为了适应这密密麻麻的闪光灯，战胜生理本能，没人知道明星们要在背后付出过多少努力。


    包括接下来登场的黎绮晴，也是在闪光灯下镇定自若，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


    因为她还在成长期的身材不足以撑起成年人的礼服裙，品牌方甚至给她拿了童装款……


    没有开玩笑，它家今年还真的出了母女装。


    比起成年款的浪漫华丽，童装款更显天真可爱，充满了梦幻纯真的法式公主元素。泡泡袖和胸口的蝴蝶结先将甜美度拉满，裙子是薄纱与缎面的双层面料，在阳光下呈现出流动的光泽，蓬松的裙摆处还点缀着天然珍珠，带来甜品般的精致感。


    黎绮晴在镜头前快乐地转了个圈——因为她的裙摆够长且不拖地，可能她是唯一敢在红毯上这么做的女明星。


    在连续的快门声中，凌安妮记录下属于小黎的童真（？）时刻。


    甜甜的夏日水蜜桃，谁看了都想啃一口。


    接下来出场的几个明星，都是扎堆而上，结伴而行。季知渝虽然没有清场的待遇，但能混到一个单独出场，在男明星里算是地位很高的了。


    毕竟，他刚刚进组李导的《揽月行》，已经被各大营销号列入“待爆”顶流名单。


    ——虽然在凌安妮看来，所谓待爆，到最后十有八/九就是贷爆。


    而且季知渝真的半年没法个人动态微博了，粉丝在工作室微博底下疯狂问责，都被回复“希望只在作品中与粉丝相见”。


    人家摆明了不想走流量路线，还天天待爆待爆的，想当投资粉的站姐都看清形势提桶跑路了，也就营销号天天拿季知渝炒话题。


    季知渝本人还苦恼过这个事，凌安妮很淡定地让她放宽心。


    没看这些营销号的待爆名单里，好像混进了奇怪的糊咖吗？


    为什么有些人热衷制作榜单，就是为了夹带私货啊，你只是个顺带的。


    季知渝：……


    出道好几年了，对这些套路还是没凌总懂得多。


    要不人家怎么是凌总呢.jpg


    时尚盛典算是很重要的场合，季知渝进组前都提前和导演说明，预留了这一天的档期。


    他对这类活动早已驾轻就熟，也不想在红毯上停留太久，就顺顺当当地往前走，以至于完全没发现融入记者堆的凌安妮——因为她今天又换了一身装扮。


    凌安妮倒是抓拍了几张他的照片，客观来说，季知渝的发挥是在平均线以上的，但是和前面拍的女明星相比，很难不觉得逊色许多。


    内娱的男艺人，什么时候才能按照女明星的标准卷起来？


    接下来又是男明星们陆续出场，但精彩程度和女明星完全没得比。林婧伊为了更好地突出礼服效果，吃了大半个月的减脂餐，现在是见到生菜都快吐了，而男明星呢——


    凌安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红毯上看到男明星的小肚腩……不是说要追求极致的瘦，伤害到身体是不可取的，但身材管理失败到这个地步，还堂而皇之不加遮掩，是不是太过分了？！


    握拳.jpg


    可恶，你们倒是赶紧孔雀开屏，争奇斗艳啊！


    又是漫长的等待后，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位艺人登场。红毯上空无一人，两侧的摄影师严阵以待，他们承认自己此刻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要有多重量级的嘉宾，才压得起这群英荟萃的台？


    黑色的加长车停在红毯前，车门被拉开时，人们首先被那耀眼到夸张的裙摆吸引视线。等叶蓁蓁扶着保镖的手下车时，头戴皇冠的她理所当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凌安妮早就跑到最前面的位置来了，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最容易出神图的画面。


    这条为叶蓁蓁量身打造的高定礼服裙，裙身的线条感极致拉长了身体比例，裙摆又如云朵般层层叠叠，又似盛放的鲜花；上面还缀满了名贵的朱丽叶玫瑰，她所到之处，都带着淡淡的玫瑰水果芬芳，气味淡雅高贵沁人心脾。


    她的大拖尾更是将浪漫演绎到极致，重工亮片从胸前萦绕到后背，既勾勒出她的好身材，又显奢华典雅，仙气飘飘。


    一开始，叶蓁蓁是想要在华安试穿的那条性感红裙类似的风格，但几个哥哥似乎难以接受妹妹一夜之间长大（？）


    还得是凌安妮从中调和，与设计师积极沟通，给出了双方都满意的中和方案。


    叶蓁蓁昂首挺胸向前走，她自信张扬的眼神完全撑住了皇冠的气场。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人提着她长长的拖尾，手握权杖的公主，将在走完这段红毯之路后荣耀登基，晋位女皇。


    她不需要看向任何镜头，有无数摄影师赞叹于她的美貌，争相呼喊她的名字，为她调整拍照方向。


    凌安妮目送她走进现场，再低头看自己的拍摄成果时，心里只觉得爽飞了。


    这把稳了，太稳了！如果有谁不承认气场全开的叶蓁蓁是全场最美，建议去挂个眼科。


    她提供的礼服方案、她设计的造型、她指导的妆容，有什么理由不鲨疯全场？


    看看这睥睨苍生的俯视感啊，信念感再强的演员，都演不出她的得天独厚。


    凌安妮心中的满足感简直难以言喻，她亲手托起一颗新星，于今夜大放异彩。


    就算她不会经常发光，但谁能又否认，此刻她有多么光彩照人？


    就是不知道杜总刷到今晚的热搜后，会不会气晕过去啊。


    那可不行诶，杜总，你一定要坚强！


    对于这位给华安当错题本，还送资源包的大好人，凌安妮发自内心希望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多干几十年，她还等着收新的礼物呢（bushi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资源。


    ——摘自《凌总在时尚盛典发表重要讲话节选》


    **


    时尚盛典当天晚上，算上叶家几个哥哥倾情赞助，互相battle（？）买的，再加上自来水大量涌入，被叶蓁蓁“美貌杀人”事件吸引而来的颜粉积极炒热的话题，叶蓁蓁在文娱热搜上把前几名全部占满，没有一点要给前辈们留面子的意思。


    其他艺人或许不敢这么做，怕得罪人影响以后的资源，叶蓁蓁可不怕。


    她既不怕得罪人，也不担心日后的资源，反正又不是靠这行吃饭，就是玩~


    虽然不可避免地还是有很多黑酸评价，但叶蓁蓁也明白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的道理——就像凌安妮说得那样，审美这件事是有门槛的，有些人就是不懂欣赏美的艺术！


    在看到属于自己的话题词下绝大多数是狂吹彩虹屁的赞美后，这位在红毯上闪闪发光的大公主乐得在床上打滚，开心到想要跳舞。


    是凌安妮发来的消息，说让她在微博上多和粉丝互动，还可以发点福利，这样粉丝黏性会更强等等。


    这段话其实是凌安妮群发的，林婧伊和黎绮晴理解的意思是多发几张自拍，更新了一条vlog，而叶蓁蓁有截然不同的理解方法。


    “发福利？这个简单啊！”


    叶蓁蓁编辑微博：【今天特别高兴，感谢粉丝们热情捧场。从转发中抽取一万名赞美我美貌的粉丝，每人打款五百二，明晚开~】


    粉丝：！


    其他网友：！


    姐，你是我们唯一的姐！（声嘶力竭.jpg）


    凌安妮：……


    嗯……中华文字博大精深，怎么不算福利呢？


    粉丝和路人们为了中奖纷纷化身彩虹屁制造机，而叶蓁蓁看到转发区里快把她夸上天的句子，快乐到想要翘尾巴。


    安妮说得对，还是得有个盛大的出道仪式，看这样的效果多好！


    确认了，不是她红不了，是宏业那边的杜总没本事！


    心情满分的叶蓁蓁，对凌安妮的信任度更上一层楼。在凌总拿出一大叠厚厚的综艺企划书时，叶蓁蓁大手一挥：“我们俩之前还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吗？姐妹，我相信你。”


    “由华安来出品，节目需要多少赞助费，你找我哥报个数就行。”


    真是感天动地姐妹情啊！


    凌安妮握住她的手，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喜悦和信任。


    凌安妮：“我还是要简单和你介绍一下的。这档综艺的定位是旅游慢综，我找声晚姐借了她的私人海岛，会由你带着一群帅哥男明星，开启半个月的浪漫海岛游。”


    “所有候选嘉宾名单都在这，你就挑你喜欢的，我都能谈下来。”


    只要加钱，加资源，没有什么她搞不定的事。


    “节目的主线呢，就是这些男明星要争相展现个人魅力，哄你高兴。对了，我们的节目是直播形式，中途还有观众投票+你的意见选择，会随时淘汰不合格的男明星，就不能继续参与这场旅游了。”


    “而留到最后的优胜者，我们准备了丰厚的奖品……赞助池总金额目前快到一个亿了，我再去拉点广告，看能不能再高点。”


    内娱的男明星，赶紧卷起来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6 14:00:34~2023-03-16 23:5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anyu 30瓶；大橘喵喵喵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内卷


    ◎搞笑，是小黎的被动天赋技能◎


    供叶蓁蓁挑选的男明星有很多, 换做是别人，为了节目效果，可能还要考虑他红不红、口碑好不好、综艺感如何……


    但她要考虑的只有一点, 这人长得帅不帅，合不合她眼缘。


    毕竟她是去休闲度假的, 当然要以她自己赏心悦目为标准！


    对于她的审美, 凌安妮是相当放心的。让叶蓁蓁来挑, 挑出丑男的概率肯定是零。


    于是, 内娱颜值最高的综艺就这样诞生了——虽然里面的嘉宾从人气流量到业内咖位很不均匀, 但他们都身材超好，且超级帅的啊。


    这档节目立项之初，流传出去的小道消息就已经够让网友沸腾了。最终奖金什么的不重要, 她们主要很想看男明星们疯狂卷起来，于是各种许愿各种舔饼，一时间针对谁够资格上这个综艺都吵翻了天。


    当然, 营销号也不会放过这唯一的女嘉宾叶蓁蓁。任谁都看得出来, 这档北极熊视频S+项目、华安传媒出品、还采用直播形式的综艺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真正属于她的高定、红毯压台出场、独享综艺……这位娱乐圈公主什么来头？


    哦, 是叶家的女儿，正经的豪门千金啊, 那没事了。


    大家超级喜欢她在红毯上的绝美亮相, 还有微博上人狠话不多，没有套路就是撒钱的霸气。


    多夸几句, 没准就能成为幸运的万分之一呢？白捡的钱, 谁不爱。


    而等到综艺嘉宾名单已经定好, 流传到网上时, 这场颜狗盛宴又登上热搜, 激起了新一轮讨论。


    姐姐真的好会选, 叶蓁蓁挑出来的这些男明星，也太帅了吧！


    既有高冷禁欲的老干部风成熟男星，也有热情似火的话痨黏人爱豆；那边的演员自带仙气，超凡脱俗，另一边的歌手眼波流转、低吟浅唱，一开口就能把粉丝酥麻了；


    都列举不过来了，各种风格的帅哥都在名单上，还真是清冷的傲娇的可爱的霸气的温柔的阳光的痞帅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君选择。


    凌安妮还爆出了另一个小道消息，综艺拍摄地点在海岛，到时肯定会在沙滩海边录制。


    所以，大家是想看男明星们穿着泳裤，打沙滩排球、晒日光浴、捡贝壳堆沙堡，还是——


    不做选择了，全都要（doge


    观众：啊啊啊啊啊啊华安搞快点，她们明天就要看到这档综艺！


    网友们的热情意见凌安妮都收到了，但明天就播是不可能的，怎么样也要等到暑假。


    不光是因为海岛布置、拍摄团队组建等等准备事项也需要时间，更重要的原因是，暑期档流量最高。


    就算在这个黄金时段里，综艺竞争也会更激烈，但华安舍得投入最高的营销成本，综艺本身的内容也过硬，那就必须去抢最热门的时段，不必为任何竞争对手让路。


    就算要调，也该是其他综艺调整。有底气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刘英有些担心：“可是，我们的节目创意已经泄露了一部分，会不会被其他人弯道超车……”


    真不是他杞人忧天，只能怪娱乐圈是道德洼地，下限实在太低。


    比如北极熊视频的老对头猕猴桃视频，应该会很乐意添堵制造麻烦。


    凌安妮很淡定：“这个您就放心吧，从现在暑假档也不算很久，而且我们是先直播，再出剪辑版正片，别人想抢先不一定舍得用这种技术形式。录播的话，从录制到剪辑的时间差也够呛的。”


    “这类综艺最难协调的是艺人档期和场地问题，前者我们加钱解决了，后者用的是声晚姐的私人海岛。猕猴桃视频那边不解决这两点，想超车我们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投入高，风险高，收益不确定，还要得罪叶家，傻子才干。


    还有一个关键点是，全网估计只有叶蓁蓁敢拍这样的综艺。


    在男女明星之间避嫌越来越谨慎的内娱，唯有叶蓁蓁无所畏惧，不用担心会和男艺人传出绯闻。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就算女艺人只是在完成工作，对男艺人没有任何想法，但只要她的名气、咖位不是远远高于男艺人，她就容易被骂倒贴。


    所以，这个综艺凌安妮早就想拍，但迟迟没有落实。真不是因为没钱（可以再去凌家那边画饼，问题不大）——就只是不想让女艺人陷入这种网暴危机。


    但如果主角是叶蓁蓁，就没有这种苦恼了。


    要怎样的粉丝，才敢说出她倒贴男艺人的话？也不想想你家哥哥配做赘婿吗？


    你把他当宝，在别人心里他只是根草。


    经过好几次开会讨论后，最终由叶蓁蓁一锤定音——综艺最后定名为《心动的他》，可以说是从名字到策划都相当直白了。


    华安出品，北极熊视频负责拍摄制作，资金来源和奖池金额则是叶家倾情赞助，几大名牌包揽了这个节目的独家冠名、联合冠名、中插广告等等。


    因为他们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反正有商业植入的环节，都是叶家的广告。


    除此之外，提供场地赞助的凌声晚也往奖池里浅投了几十万，算是对叶蓁蓁“出道处女作”的支持。


    至于那些刚开头就被放弃的项目——不重要，反正都找到其他人救急了，谁拍不是拍啊。


    有凌声晚带头，帝都豪门圈的同辈们也纷纷慷慨解囊，几十几百（单位为万）的尽点心意，算是给叶蓁蓁造势了。钱不要紧，面子情都得做到位嘛。


    人脉资源迅速提升的凌安妮：好耶！


    在华安的有意控制下，《心动的他》小道消息不断，时不时就要放出新的钩子撩拨观众的心弦。如果说之前答应参演的明星只是为了通告费和最终奖金，但现在这注定要爆的趋势，让他们都看到了人气猛涨的希望。


    别的不说，这十二个男明星去健身房的频率迅速提高（doge


    海边秀身材，谁没腹肌谁尴尬。男明星们，赶紧疯狂卷起来吧！


    他们还会在微博上秀出最新的健身成果，在广大网友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拉踩对比下，其他没收到节目邀请的男明星，也被迫加入了内卷的漩涡。


    本来吧，就已经有“不能上这档节目就是不够帅”的一刀切说法了，偏偏还得到了这些煽风点火网友的认同。


    她们才不会嫌出场嘉宾太多呢，最好整个娱乐圈的男明星都过去卷！（丑男除外）


    原本内娱男星的现状是一起摆，但只要有人卷起来，就会产生鲶鱼效应。


    《揽月行》剧组酒店的健身房内，季知渝很惊讶地发现，同组的男演员们竟然都下来健身了。


    奇怪了，平时只有他保持着坚持健身的习惯——因为凌安妮在朋友圈表达过格外喜欢身材好的男生，所以他没事就要来跑步举铁。


    但其他演员，在拍完戏后都是恨不得瘫在床上不动，要么就是打游戏吃零食，就算被导演批评几句注意形象管理，都只会傻笑着装作听不见，他们怎么会下来健身呢？


    不是他有刻板印象，实在是内娱大部分男明星，都是能躺则躺，勤奋刻苦的的确是极少数——这里面占比最大的还是初出茅庐、只能努力的新人。


    男二号苦着脸说：“唉……都是那档综艺闹的。凌总真是业内营销之神，她出手必是爆款，但她赚钱归赚钱，为什么带动所有人一起卷生卷死啊！”


    以前粉丝对他们多宽容啊，没有腹肌不要紧，这是少年感；脸上圆了一点没关系，这样挺可爱；稍微发福一点也没关系，年龄增长难免的……


    但现在不行了，在那些嘉宾大秀身材的冲击下，观众的审美标准被迅速拉高，为什么别人都行，就你不行？


    还能怎么办，观众买单，观众的需求就是一切。娱乐圈的流行，都给跟着观众的兴趣走。


    准确来说，现在是跟着凌总的理念走，这个可怕的女人！


    季知渝已经练了快半年，自然没有身材压力，他还在朋友圈里暗戳戳发过仅凌安妮可见的腹肌图，可惜都没等到凌总点赞。


    没事，他理解，凌总肯定是太忙了没看到，她不会故意忽略他的。


    感受不到这种焦虑的季知渝还有点想笑，就卷呗，为了角色塑造多健身也是应该的，跑步举铁让人快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听说凌总非常重视这档综艺，打算跟着飞去海岛全程监制呢。”


    “唉，凌总那么敬业，难怪能搞出这种爆款综艺，将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凌总合作，被她带飞呢。”


    季知渝的目光只能听到那句“凌总跟着飞去海岛”。


    她和十二个男嘉宾一起在海岛旅游？


    还有海边沙滩，男明星大秀身材？


    就算真正的主角是叶蓁蓁，那凌总在镜头后面也是……


    季知渝：？？？


    是谁在散发酸意，空气里都是柠檬的味道。


    哦，是他自己啊……


    哇——（满地打滚.gif）


    **


    季知渝的那点小心思无人关心，即使他又发了仅凌安妮可见的朋友圈，但工作很忙的凌总并没有刷到。


    她忙着搞事业搞钱呢，男人暂时靠边站，暑假还有十二个（bushi


    华安出品的《心动的他》究竟有多火呢？都还没正式开拍，北极熊视频的新用户注册数量就得到了迅速增长。


    以北极熊的大体量而言，再去拉新的成本已经相当高了。《心动的他》还在筹备阶段，仅仅是由凌安妮放出一点小道消息，刺激了观众的期待值，所获得的收益就已经达到了预期的四分之一。


    平台高层都简直不敢想象，在开播后会有怎样的盛况。凌总是什么业内财神爷啊！


    有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凌安妮签下了宋星楚而带来的那点不愉快，就迅速烟消云散。想必华安的练习生在报名第七季《星光闪闪》时，也该是一路绿灯了。


    北极熊视频那边甚至倾斜了一点对林婧伊和黎绮晴的资源投入——当然，小黎本来就很火，很多资源都是点名要她的。


    刚过完十五岁生日的小黎，最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习题册，因为孩子快中考了。


    就算是以艺术生的身份升高中，也得过统一规定的文化水平线，才能有高中招收她。


    黎绮晴最近空降粉丝群特别频繁。别家爱豆都是为了营业，给粉丝发福利，只有小黎是上去提问，一开始她得到了各种五花八门，不一定正确的回答，她还没觉得怎么样，粉丝先着急了。


    不行，这是即将中考的毕业生，她理应得到最专业的辅导！


    于是粉丝们自发组织起来，给小黎制定了十几页纸的复习计划。不光如此，粉丝中的人民教师也积极站了出来，经过几轮筛查、优中选优，以拼履历、拼头衔以及讲课实操比赛等方式，组建了一支专业的中考辅导队伍。


    每次黎绮晴空降粉丝群时，管理员就会开启全员禁言，其他人只能看，只有黎绮晴本人和被开了权限的辅导老师账号能说话……


    专业老师一开口，那每一句都是直奔要害。黎绮晴以为自己是来放松休闲，和粉丝们聊聊天，没想到被迫上了好几节免费的中考针对提高课，还要完成老师们布置的课后作业，今晚就交，不能拖延……


    这一抓马行为自然是冲上了热搜，网友们先是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又开始疯狂玩梗，各种语录层出不穷。


    但是笑料不止一件，这还是个连续剧——


    压力有点大的黎绮晴为了逃避粉丝群的课程，都跑去开了直播，结果碰巧连麦到另一位特级教师，对方看到是她，瞬间那种想要讲课的冲动（？）就上来了，硬拉着小黎上了一节数学辅导。


    黎绮晴想逃，却逃不掉，因为这个直播间的热度实在太火了，她的经纪人岑珂不准她下播，老老实实上课！


    又能提高人气还能提高成绩，这种好事可不是经常能遇到，必须把握住！


    黎绮晴：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吗.jpg


    她这个呆滞、茫然、生无可恋的表情自然被截图成了很多表情包，网友锐评：今年春晚又有热梗可以用啦！


    大家在哈哈哈哈的同时，还纷纷感慨搞笑女就是搞笑女，即使她近期活动少了，都在专心学习，但只要她还在呼吸，就一刻不停地给内娱制造笑点和爆梗。


    搞笑，一定是黎绮晴的被动天赋技能。


    小黎，中考加油！等考试结束后，你还是我们的欢乐喜剧人！


    黎绮晴：……


    可恶，还有人记得她是个爱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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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新歌


    ◎《七中的故事》主题曲◎


    毕业季即将到来, 也就意味着《七中的故事》快要播出了，华安已经和北极熊视频完成定档交涉。


    尽管《心动的他》看起来是必定要大爆的综艺，北极熊视频那边看凌安妮如同行走的财神爷, 但这部综艺到底还没有实际拍摄播出，仍然存在着翻车可能；


    而且, 一码归一码, 综艺和情景喜剧是两回事。所以, 在凌安妮的极力争取下, 北极熊视频那边也只是承诺会给首页滚动推荐, 却不是放在第一位。


    凌安妮知道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毕竟每个时间段上新的剧太多了，这部剧又是外来的孩子, 肯定不如亲生的受宠。


    但是吧，没有得到最好的推荐位，还是让她有点不爽。


    就算她相信《七中的故事》肯定能打出口碑, 但前期积累的宣传优势越大, 自来水就会越多, 想要实现这一目标才会更顺利。


    她决定想个办法，提前打出这部剧的热度。


    晚上九点, 凌安妮主持开了个主创线上会议。除了韦冬冬和莫北初外, 还有这部剧的几个主角。


    她已经有具体的想法了，只是需要每个人的配合来落实。


    “因为北极熊视频那边对我们这部剧还不是很有信心, 所以, 我们要在开播前炒出一点热度, 来争取获得更好的推荐位。”


    “我知道大家都在忙, 档期很满, 也不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就每人手写一段话吧，以角色的身份来写。什么内容、写给谁都可以，如果实在不会写就找编剧帮忙，但还是建议自己写哈。”


    “对了，专用纸张我已经设计并打印好了，上面有我们剧组的logo，已经快递发给各位，大家记得在特定的纸上写。一人一沓，写错了就换，剩下的留个纪念。”


    韦冬冬：“我们剧组拍摄期间，大家都挺爱学习的，氛围超级好，应该没有落笔写不出内容的文盲吧？”


    其他人：……


    这让他们压力好大！


    季知渝提问：“凌总，需要把手写的过程录下来吗？”


    凌安妮：“不用，我没有定制签字笔哦。”


    她都没去谈赞助的事，让这些家伙们随意用笔，岂不是让文具品牌白捡了同款广告，也会影响这些演员代言同类产品。


    真实的娱乐圈，步步都是坑。


    她进一步说明：“我安排了一位唱歌很好听的男生，来给我们这部剧唱主题曲。作曲是姜宴老师，作词是韦编，demo效果非常不错，大家可以先期待一下。你们手写的那段话，会作为素材，被剪进这首歌的MV中。”


    有人问起是哪位歌手老师，凌安妮回答：“还不算是歌手，是华安的练习生。但是我没有给他走后门哦，他的嗓音确实很适合这种校园题材的风格，等歌曲上线后，大家就知道了。”


    还是练习生阶段，就给出单曲啊……看来凌总还真的很看重他呢。


    凌安妮：有一半是因为便宜，性价比高.jpg


    梁凉随口打趣道：“我听过他唱歌，确实很好听，不愧是我们凌总最关爱的优秀人才~”


    “你这话说的。”视频对面的凌安妮挑了挑眉，“最近表演课上得怎么样，要不要我过去看看，也关爱关爱你啊？”


    打工人最怕领导突然袭击，就算是有准备的也怕。梁凉光速滑轨，表示自己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梁凉从改走喜剧路线之后，就一直很爱开玩笑，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会把这种插科打诨放在心上。


    除了耳朵超灵敏，自动搜寻一切和凌安妮有关信息的季知渝。


    好酸哦.jpg


    他倒不是吃醋于觉得凌安妮和自家公司艺人有什么，她都把“男爱豆35岁之前不能谈恋爱”写进合同里了，以凌安妮的人品，不可能说一套做一套。


    季知渝只是很羡慕，什么时候凌总能再夸奖一下他呢……距离上次在球场说他喜剧表现力强之后，凌安妮很久没夸他了QAQ


    等等，那件事好像不能算夸……


    那就更久了，嘤。


    视频会议还没结束，解决完工作的众人都在闲聊。


    梁凉：“是不是快到菠萝应季的时节了？好久没吃过路边卖的那种盐水菠萝了，有点怀念。”


    季知渝：“嗯，我也想吃菠萝，因为它里面含有丰富的果酸，适合在健身后吃，能帮助恢复肌肉疲劳。”


    他顿了顿，接着说：“说到健身，教练说我最近成果蛮好的，我发张照片到群里给你们看看。”


    众人：……


    谁说到健身了，明明是你自己要提的吧！cue自己简直不要太生硬啊！


    韦冬冬翻了个白眼：“菠萝应不应季不知道，孔雀开屏倒是真的。”


    韦编的性格一向如此，莫导都憋不住笑了，还在上传图片的季知渝耳朵都红了。


    凌安妮则是啧啧两声，打开图片的手却很诚实。


    这是帅哥诶，不看白不看。


    季知渝发的图是一□□身房里的对镜自拍，他坐在椅子上，秀出手臂扎实饱满的肱二头肌，宽松的背心都遮不住肩宽腰细的好身材。


    同样一件平平无奇的帝都老大爷遛弯必备白背心，穿在他身上就显得张力十足，如果穿小一码，应该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


    剧组的女主演们很给面子地发出几声哇哦，而被季知渝期待着的凌安妮，只是简单地表扬他健身效果挺好，还问了他胸前项链的链接。


    她也不是要戴同款，只是想把它加入公司衣帽间豪华套餐内。


    季知渝：……


    他很郁闷地链接发过去，就连说送她一条，都被凌总婉拒。


    在这个时期，她是不可能收他任何礼物的。


    凌安妮顺便提醒一句：“男演员练到你这样就差不多，如果再往肌肉男方向锻炼，除了像美x队长那样有特殊要求的人设，很可能会影响到角色塑造。”


    幸好《揽月行》是古装剧，主角设定也是能文能武，他这个身材并不突兀，甚至还让导演更加满意。如果是仙侠剧，肌肉再多点就显得太壮，反而仙不起来了。


    不过，这个标准只适用于内娱，好莱坞的男明星为了猛男形象都快卷疯了，呜呜。


    季知渝乖巧点头，刘姐也和他提过这个问题，这样的身材刚刚好。将来为了不同的角色，也能在短期内迅速调整。


    这时，他才终于等到了凌安妮的赞美：“咱们季老师太努力了，真应该成为内娱男演员身材管理的标杆啊，他们看到你的腹肌，难道都不会觉得羞愧吗？”


    季知渝：她夸我诶！


    他也不想骄傲的，可是她夸他是内娱标杆诶！


    季知渝心里美得不行，这会都把自己的麦克风关掉了。他怕他笑出声来，又要被韦导笑话。


    他可不是小黎，心里藏不住事。


    等这场视频会议结束，继续在跑步机上汗流浃背的季知渝才后知后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在他的印象里，那张照片明明没露出腹肌，凌安妮是怎么看出来的？


    所以她真的刷到了他以前发的朋友圈，就是不点赞！


    季知渝：QAQ


    凌·每天很忙·安妮正在宿舍里处理工作，现在已经很晚了，而她们宿舍四人都还没有一点要熄灯的意思。


    她就不用说了，华安规模越来越大，业务越来越多，工作就没有做完的时候；


    宁梦要坐镇剧组，和导演实时沟通想法，调整拍摄内容，还要兼顾学业，从《夹竹桃与金茶花》开机后，她每天的睡眠时间就没超过6个小时。


    薛佳也很忙，既要维持她的高绩点，还要参加各种实践活动，为将来硕士留学申请好学校做好积累；


    至于景筠，她是真正连轴转的陀螺，每天都是剧组学校两头跑，经常是那边拍摄结束后戏服都来不及换，就赶紧打车回学校。


    无论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凌安妮和景筠父母商量后做出的保证，她都要顺利完成帝都大学这四年的学习，还要以比较漂亮的成绩毕业。


    不然将来要是被扒出，大明星景筠本科时挂过科，那得多没面子啊。


    毕竟网友可不会管，帝都大学的课程是不是比其他大学更难。


    还好，她饰演的是林嘉妤，这部穿越剧的题材是灵魂互穿。所以即使她是分饰两角，她的戏份也都在城市中拍摄，不用跑到横店去拍。


    因此《夹竹桃与金茶花》是分了互不干涉的A、B两组拍摄。明明是同一部戏，两个场景的演员却可以全程不见面……拍摄效率自然比同集数的剧组更快，他们只拍一半呢。


    就是有点辛苦编剧和总导演，每天要过目的素材多了一倍。


    宁梦伸了个懒腰，和凌安妮汇报：“照目前的进度，暑期结束前就能杀青。嗯，算上剪辑和后期的时间……你是要在年底播，还是春节档？”


    凌安妮：“先剪吧，不着急定档。如果七中顺利爆了，那华安和北极熊视频那边就有更多条件可谈，档期的事也有更多选择。”


    宁梦点点头，舒展下全身酸痛的身体。等夹竹桃杀青后，她就要投入到历史题材电影的剧本创作中，虽然总编剧不是她，但她肯定也会很忙。


    今年开不了大长篇啦，就勉强开个二十万字左右的中短篇维持手感。


    日万是不可能再日万了，今年绝不可能，只能是每天日三让读者不至于断粮这样子。


    景筠戴着耳机，听不到她们的讨论。边听纯音乐边复盘角色，已经成为了她的每日习惯。


    她知道在这部剧里，最出彩、最能体现演技的角色是李晞悦——特指“林嘉妤版李晞悦”，跟组助理在知道她和凌安妮的关系后，还提起过凌总怎么没把最好的角色留给她。


    景筠当时随口敷衍过去，不欲和她多说，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样选角对她和柳薇来说，都是最好的。


    柳薇是出道好几年的前辈，一直没有被观众看到，她需要一个能完全展现出她演技的角色，给观众带来惊喜；


    而她是刚入行的新人，虽然认真学了一段时间表演，但实力的差距不是短期努力就能抹平的。


    简单一点的角色，反而更适合她，这样就不会出现两个女主，其中一个在表演层次上完全被碾压的情况。


    这或许能让一个演员出风头，但对整部剧的效果呈现极为不利。


    景筠在表演课上学到的是演技，而跟着凌安妮学到的，是对作品负责的态度，用质量说话的底气。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在新人入行阶段就遇到凌安妮。她带着她少走了好多弯路，让她保持清醒，不会在娱乐圈的繁华中迷失。


    就像现在，凌安妮会轻拍她的肩膀，用温柔的声音提醒她早点睡觉，不要太辛苦，身体是最重要的。


    景筠心中升起几分暖意，刚准备说点什么时，凌安妮就接着说：“熬夜会变丑，会长痘，会水肿，会发胖，你是女演员，而且明天还要拍戏，快点给我上去睡觉啊！”


    景筠：……


    果然温情都是假的，凌总还是凌总QAQ


    **


    接到需要他录制歌曲的通知时，宋星楚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录歌？是他吗？


    不是给歌手用的demo，是他自己要唱的歌，会署上他名字的那种？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宋星楚确实成功拿到过两次A，华安传媒官博公布了他的公式照，还发了一些练习vlog，炸出了好多批《星光闪闪》第三季的粉丝。


    可惜，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感慨一句时代的眼泪。而更多的人，早就不记得他是谁了。


    对于曾经喜欢过他、至今还是秀粉的粉丝来说，这算是一小波回忆杀，她们留下了暖心的鼓励，期待他的下一次出现；但这些图文的规模终究止于几个营销号敷衍地发发，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宋星楚曾满怀期待，在落空后也没有太过悲伤，他早就做好了重头再来非常困难的心理准备。


    他已经知道了凌总特意为他发起的互夸活动，还感动得哭出来——最后当然是强行忍住了，他不会让别人叫他小哭包的！


    宋星楚以为，他要一直等到第七季《星光闪闪》，才有站在舞台上给大家唱歌的机会。


    但凌安妮告诉他，这个机会提前了。他可以给华安投资的网剧演唱主题曲，《时光刚好》。


    就像是天上突然掉馅饼，险些把宋星楚砸晕了。


    他听完了demo，歌词本都送到他手里，他反复练习了好久，甚至他本人都站在录音房外面了，这一切的一切，对宋星楚而言还是不够真实，像是在做一场不愿意醒来的梦。


    凌安妮：“我和你说，我对这首歌可是寄予厚望的，你能唱好吗？”


    宋星楚愣了片刻，在杨志的挤眉弄眼提醒下才回过神，赶紧给凌安妮鞠了个躬。


    “抱歉凌总，刚才没反应过来。”


    嗯，选秀出来的爱豆都有这种后遗症，做什么都要先鞠个躬。


    凌安妮笑了笑：“我在问你问题呢，我对这首歌的质量很重视哦，你有信心唱好吗？”


    提到信心这个词，宋星楚就有点脸红，凌总这是在点他呢。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练了很多遍，能唱好的！谢谢凌总给我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语气也太严肃了，就像是在对着凌安妮庄严宣誓，她都差点想给他举手敬礼（bushi


    带着满满的自信，走进录音房的宋星楚戴上耳机。这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又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也曾在其他录音房里用心歌唱，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他的作品根本没有人听……


    宋星楚深呼吸。


    他没有刻意去遗忘那些过往，而是反复告诉自己，他这几个月取得的进步很大，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水平，甚至更上一层楼。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


    玻璃外的凌总还在看着他呢。


    她眼光那么好，都选择相信他，所以他肯定可以的，他能做到！


    耳机里传来悠扬的伴奏声，宋星楚对照着烂熟于心的歌词本，逐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在平淡的校园生活里，也有许多事情值得纪念。


    是手拉手漫步操场时，怎么也说不完的校园八卦，是说起青春期的懵懂心事时，悄悄红透的脸颊；


    是在课堂上，老师们那说了几百遍的口头禅，是在教室奋笔疾书时，偶然抬头看见的绚烂烟霞。


    普通人的青春岁月，没有那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但都有共同的迷茫与温暖，最终鼓起砥砺前行的勇气，走向激烈厮杀的高考战场。


    宋星楚没有使用太多的演唱技巧，他只是用清澈的声音，讲述了动听的故事。


    《时光刚好》上线后，配合专业团队精心剪辑的MV画面，有主演们在微博转发介绍的基本盘，理所当然地爆了。


    它没有洗脑的旋律，也没有高昂的情绪，它只是神奇地抚平了听众的心，带他/她们穿越时空，回望属于自己刚刚好的时光。


    这段时间上网的人，可能不知道宋星楚是谁，但应该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听到过《时光刚好》这首歌。


    它是活跃于短视频的背景音，是走进商场、餐厅等地都能听到的歌曲，让宋星楚第一次认识到，什是真正的“歌比人红”。


    作为影视剧主题曲，《七中的故事》当然也跟着爆了一把。


    凌安妮接到北极熊视频那边的电话，说的都是：


    “喂，王总监吗，你是来谈推荐位和独家播放的事啊……”


    “哎呀，我知道你很急，但这个先不急。猕猴桃和裤子视频那边都找到华安了，我看看他们那边开的条件，然后还要在公司内部开个会再决定，晚点再答复你。”


    呵，当初对她爱搭不理，现在要你知道，什么叫高攀不起！（bushi


    刘英就问：“那宋星楚这个情况，还需要参加第七季《星光闪闪》吗，还是直接让他solo出道？”


    凌安妮考虑了一下：“还是参加吧，【歌比人红】虽然是对歌手实力的一种肯定，但对资源和发展来说，不算什么好事。”


    人不红，那以后哪来的舞台？至于歌红，还有其他歌手可以翻唱，听众不会只认一个版本。


    说难听点，连抄袭缝合都行，维权很难。


    没办法，内娱就是这么现实。


    而且——


    凌安妮意味深长地说道：“几年前，北极熊视频欠宋星楚的东西，总要拿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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