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覆灭在即的陈家

作品:《画堂春娇

    “快!快取我的官袍来!”


    在他的连声催促下,白夫人一阵手忙脚乱,两人总算穿好了官袍。


    “催什么?这不还休沐着,要上衙?”白夫人问。


    “你懂什么!”


    白县令将头顶乌纱扶正,道:“如果我没猜错,是晋王爷来了。”


    “晋王?”


    白夫人大惊失色,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我听说,晋王杀人不眨眼。他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胡说八道!”


    白县令呵斥了一句,道:“这话你在屋里说说便是了,千万别搬弄口舌!天家的王爷,是我们能议论的吗?”


    随即,他大袖一甩,急急地迎出了县衙。


    只听得一阵喧哗热闹,没多久,陈家的人就被押着出现在他面前。


    白县令看也不看陈家人,只打量了秦牧原一眼,便确认了他的身份。


    宣城虽小,每月的邸报从不会落下,上面有晋王的画像。汴州一行之后,大景朝的官员都通过邸报认识了他。


    白县令恭恭敬敬作揖,问道:“敢问,来者可是晋王爷?”


    “正是本王。”


    晋王?


    一路跟随而来的百姓不禁欢呼起来。


    怪不得,一个从未见过的外地人,就敢直接拿了陈家人。


    陈彪整个人呆若木鸡,就连被菜叶子打在他身上,都完全没有反应了,愣愣地看着前面秦牧原的背影。


    他没听错吧?


    堂堂王爷,怎么可能跑到他们这个小县城里来?


    陈宏业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的老妻一脸迷惘,手脚发软。


    一个无依无靠的婢女,怎么会有王爷特意来给她撑腰?


    想不通。


    然而,不论他们是不是能想通,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陈彪眼睁睁看着白县令态度恭敬地将秦牧原一行人迎进县衙,衙役们提着水火棍奔出来,心里的高山轰然倒塌。


    完了!


    陈家完了!


    万万没想到,经营了改朝换代而未衰竭的陈家,如今竟然败在一个不起眼的婢女手中。


    围观的百姓们有多兴高采烈,陈家人就有多垂头丧气。


    白县令破例开衙审案,拱手请秦牧原坐上主位,由他陪审。


    秦牧原摆摆手,看着堂下跪着不住发抖的陈家等人,道:“今天本王是苦主,要告陈宏业仗势欺人、侵害王府产业;告陈东南目无王法、辱骂本王。其余从犯,皆为帮凶。”


    他的身世在皇宫里不是秘密,但在民间,秦牧原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有损母亲清誉。


    霜月是宋氏的婢女,理所当然就属于晋王府。略过宋氏不提,只这两条,陈家就再无翻身之日。


    他要当苦主,白县令就只好硬着头皮在大堂上主官的位置上坐了。


    “笔墨。”


    秦牧原伸出手,县衙里的师爷忙将纸笔递上。


    满堂皆静,只听得他用笔墨在纸上游走龙蛇的沙沙声。


    片刻后,秦牧原将新写成的状子递给一直候着的师爷,转了半圈看着外面的百姓,道:“谁要告陈家的,都来写状子。”


    百姓们早就跃跃欲试。


    他这么一问,立刻就有人应和。


    “我!”


    “我来!”


    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的人就更多。从大堂看出去,放眼皆是林立的手臂。其中也不乏浑水摸鱼的,但秦牧原并不在意。


    他所要的,就是将陈家彻底踩死,永无翻身之日。


    要告陈家的百姓,大多并不会写状子。


    白县令见状,便让师爷一一代笔。总不能,要劳驾王爷给他们写?


    师爷旁边围了不少人,更有人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正在赶来的路上。陈家这些年,除了人命要案外,犯下不少事。


    “王爷,您要不嫌弃的话,先回后衙歇着?”白县令走到秦牧原跟前,小心翼翼道。


    状子没写完,苦主越来越多,总不能让堂堂王爷干站着等。


    秦牧原想要拒绝,他想看见陈家彻底覆灭。卢雁依却劝道:“王爷,霜月姑姑身子不好,要不我们先回去?”


    见他神情犹豫,卢雁依便对白县令道:“白县令,不如贴出告示,在三天时间内,苦主都可到县衙来递状子。三天后,再开审。”


    陈家是造成秦牧原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钝刀子割肉才痛。


    “好!”


    白县令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问:“王爷,您觉得如何?”


    “行。”秦牧原允了。


    县衙里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人头攒动。


    秦牧原带着人离开时,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王爷为民除害!”“大恩大德!”


    回到小院,护卫们自行散开。


    霜月进房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青布枕头,递给秦牧原道:“原哥儿,这是你母亲嘱咐我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交给你的。”


    这个枕头,是宋氏最后一次送银钱回来时,捎给霜月。


    枕头?


    秦牧原不解其意。


    从外表看,这的确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枕头,而是像是一个给孩子睡的枕头,尺寸比正常更小更薄。


    但是,除此之外,怎么看都不出奇。


    “姑姑,这是王爷儿时枕过的?”卢雁依问。


    霜月摇了摇头,道:“不是。老奴也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一直好好放着。”


    秦牧原琢磨片刻,取出腰间佩刀,从侧面针脚缝合处细细挑开。


    既然外面看不出异样,那就是里面。母亲特意留给自己的东西,不会如此无缘无故。


    卢雁依看着他的动作,不知为何一颗心怦怦直跳。


    总觉得,他们即将知道的,是所有事情的根源。


    在上一世,已经成为太皇太后的崔氏,为何执意要除掉小皇帝,并且利用自己来除掉秦牧原?


    秦南山做皇帝,和秦牧望做皇帝,这两者对她来说有什么差别?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是大景朝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秦牧原抿着唇,俊美的脸庞上神情专注。随着他的动作,青布枕头被拆开,里面填充的是晒干的甘菊、香草,还有防蛀的冰片等物。


    这是一个腰枕,许多年过去,香味已经完全消失。


    秦牧原的手指轻轻拨开药材,一张薄薄的羊皮纸露了出来。


    卢雁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上面,究竟会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