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


    相比刚才，阎世鸣语气中的笃定已然减弱了许多。


    林默又怎会听不出来，嘴角不自觉地敲了起来。


    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然不假！


    “阎老师，您前天交给我的二十套真题卷，学生已经全部做完，为此差点没把小命都给赔上。”


    说着，他打开书包将二十套真题卷放在阎世鸣面前，主动示弱道：“学生知错了，还请老师大人有大量，别再跟我一般见识。”


    不管怎么说，总要给阎世鸣留点面子。


    面对林默给出的台阶，阎世鸣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眼前这个欠揍的混小子在人际社交方面，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圆滑。


    诧异归诧异，他倒也没有拒绝这个台阶。


    毕竟，他可不想面对林默的母亲，那可是一个比妻子可怕数倍的女人。


    惹不得，惹不得……


    “速度挺快嘛？”


    阎世鸣随意地翻了下面前的套卷。


    正常情况下，一天能做三套真题卷就已经是极限，可林默只用了一天两夜的时间，硬生生将二十套真题卷全部做完。


    着实可怕！


    同时，他也看到了林默满是红血丝的双眼，“这两天没睡好吧？”


    “准确来说，没怎么睡。”


    林默苦笑，“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学生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做完二十套真题卷？”


    “活该！”


    阎世鸣胡须抖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老师为难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前天在办公室的时候那么跳？”


    “咳咳——”


    林默尴尬地搓了搓手，“阎老师，这也不能怪我；师母实在太优秀了，不过您能追上如此优秀的师母，显然您也很优秀，只不过您是属于内在的优秀。”


    拍马屁，分场合。


    更分人！


    面对林默的彩虹屁，阎世鸣没好气地哼了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之意。


    “你是在说我长的丑？”


    “没有，学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这种送命题，林默当然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完以后，他再次开启马屁大法，“老师，您应该也知道世上普通人居多，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相比外貌，一个人的内在更加重要；在学生看来，老师你绝对就是所谓的万里挑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听到林默这一连串的溜须拍马，阎世鸣心情舒畅了许多，神情却丝毫不变，“把练习册收起来，先测验；等答完卷，再继续刷题。”


    “遵命。”


    见目的达成，林默连忙点头应下，拿起卷子做了起来。


    阎世鸣拿起二十套真题卷，正欲离开，突然注意到了林默做卷子的夸张速度，刚抬起的脚步重新落下。


    “你小子做这么快，就不怕做错吗？”


    “错就错呗。”


    “……”


    林默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讪笑道：“老师放心，学生绝对不是在乱写。”


    阎世鸣也不好再说什么，抱着真题卷回到了讲台上，当即着手进行批改。


    二十几分钟后，当他在真题卷上写下分数以后，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套真题卷包含三张卷子，二十套，也就是六十张卷子。


    这六十张卷子的得分，没有一张卷子低于130分！


    甚至，就连130多分的分数都很少，大多数卷子的得分都在140分以上，哪怕是满分也有不少。


    一个月前，林默在数学测验中只考了18分。


    一个月后，林默的成绩基本稳定在140上下……


    阎世鸣教了这么多年的学，从来没遇到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这种进步速度，太可怕了！


    此刻，林默带给他的震撼，完全不亚于当初安幼鱼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得金奖。


    “叮铃——”


    阎世鸣找出林默这次测验的卷子，再次进行批改。


    林默那夸张的做题速度，他着实有些无法接受。


    做这么快，能考高分？


    简直就是扯…咦？147？


    那没事了。


    “这小子有点邪门啊！”


    最终，阎世鸣只能如此评价林默。


    ……


    第二节下课铃声响起，阎世鸣缓缓起身，宣布了一件事。


    “学校的最近卫生情况不太理想，校长决定从高三一班二班各抽取两人，组成一个四人的卫生检查组，每天早上抽出一点时间对检查各个班级的卫生。”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第一排周文浩身上，“学习委员，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要不…让林默和安幼鱼来？”


    正在刷题的林默眉头一皱，抬头朝着教室前方看去，目光隐隐带着不满。


    他现在恨不得把时间掰开用，这货居然还给他揽活？


    对于周文浩的建议，阎世鸣本来并不认同，不过当他看到林默的神情时，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小子不想接这个活？


    呵——


    既然如此，那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谁让林默之前那么跳，跳就要付出代价。


    让他不爽，他也让这小子不爽。


    “好，那就让林默和安幼鱼来。”


    说着，阎世鸣冲着林默挑了挑眉，提醒道：“今天周四，下周一正式实行，你记得把这件事情告诉安幼鱼一下，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下课。”


    从头到尾，林默都没有拒绝的机会，望着阎世鸣离开的身影，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文浩，你来一下。”


    见林默叫自己，周文浩一脸笑意地来到教室后方，率先出声邀功道：“默哥，怎么样？这可是个好活。”


    “好个屁！”


    林默没好气地瞪了周文浩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练习册，“我整天复习的时间都不够，你给我揽什么活？”


    “咳咳——”


    周文浩缩了缩脖子，“默哥，这真是个好活；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


    “换什么角度？”


    “比如说…我们班只有你和安幼鱼参与，近水楼台先得……”


    “打住。”


    林默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提醒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请你记住，我和安幼鱼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默哥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面对林默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周文浩不敢表达出任何不满。


    林默抓着他的把柄，林默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指鹿为马，他也不敢反驳什么。


    林默眉宇间的不满逐渐消散，“行了，没你事了。”


    周文浩如获大赦地回了座位。


    待他离开以后，林默薄唇翘了下，“被这货一说，好像确实不是坏事，卫生检查组…有点意思。”


    …………


    一天时间，林默在忙碌中度过。


    超强的刷题速度，导致他桌上的资料一天一个高度。


    大约只需要三四天，就需要清理一下。


    放学后，林默不慌不忙地起身，将面前堆叠如小山的练习册以及各种各样的套卷装进书包。


    下楼之际，意外看到了守在楼梯口的顾凡。


    同一时间，顾凡也看到了林默，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笑容格外热情。


    林默停下脚步，“放学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咳！”


    顾凡搓了搓手，“默哥，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不帮，没时间。”


    一听顾凡找自己帮忙，林默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


    “别啊！”


    顾凡苦着脸，见林默要走，连忙拽住他背后的书包，“默哥，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


    “……”


    软的不行，硬的不敢。


    无奈之下，顾凡唯有耍无赖，他往地上一坐，双手抱住林默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默哥，今天你不帮我，可能会永远失去我。”


    “别这么肉麻，有事说事。”


    “救我。”


    林默叹气，“救你？先说好，你要是犯了法，我可救不了你。”


    “当然没有。”


    顾凡擦了擦鼻涕，十分自然地抹在林默的裤腿上，“别看我平时有些不着调，但我绝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


    林默黑着脸，低头看着裤腿上的痕迹，眼神极为不善。


    顾凡悻悻一笑，“抱歉，习惯了；衣服我来洗，默哥，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说不说？”


    林默有些不耐，“不说，我可就走了。”


    “说，当然说！”


    顾凡从地上爬起来，面带心虚道：“默哥，具体的情况是这样……”


    几分钟后，他口干舌燥地停下。


    林默也弄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上一次他带顾凡买股票赚钱后，让顾凡以为股票很简单，就在闲暇之余买了几本有关股票方面的书籍。


    看完几本书后，顾凡觉得自己行了。


    然后……


    不出意外的赔钱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钱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顾凡偷偷挪用他父亲的钱。


    “活该！”


    “默哥，你可得帮帮我啊。”


    顾凡努力地挤着眼泪，可无论怎么挤，眼泪也没能挤出来，可怜巴巴道：“我爸今天晚上就回家了，要是等他发现家里的现金少了，一定会揍死我的。”


    “你偷了你爸多少钱？”


    “咱能不能…别用‘偷’这个字眼？”


    “咋？敢做不敢当了？”


    顾凡尴尬一笑，“那个…也没多少。”


    “说！”


    “两万。”


    林默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疯了？”


    顾凡耷拉着头，“当时我鬼迷心窍了，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说吧，想让我怎么帮？”


    听到林默的话，顾凡瞬间精神抖擞，“默哥，上次你筹钱买股票没少赚吧？”


    “还行，勉强凑合。”


    “能不能暂借兄弟两万块钱？”


    顾凡害怕林默拒绝，急忙作出保证，“你放心，这个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绝对不会赖账。”


    “借钱？”


    林默眼露玩味，“可以，但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你父亲？”


    顾凡先是一喜，接着满脸问号，“默哥，你见我爸干什么？”


    “不干什么。”


    林默半开玩笑道：“你见过我母亲，我却从来没见过你父亲，这公平吗？”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好说。”


    顾凡爽快地应下，拉着林默往校外走去。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林默嘴角出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不怀好意，一个计划雏形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