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修仙62天

作品:《我以为我拿的废材逆袭剧本

    祁连海距离他们如今所在足足四千里, 阿夜还以为师父会带着他没日没夜地御剑而行,没想到他们只御剑到了最近的一个大城池,然后去了传送点。


    交了一笔灵石, 师父带他和小肥走入传送阵中。


    白光如梭,神识旋转,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再次睁眼,他们已经在陌生的地界了。


    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海鸥振翅翱翔, 发出阵阵鸣叫。


    天空旷远,海水碧蓝, 浪花哗哗拍打着海岸。


    阿夜略吃惊地问:“师父,咱们已经到了?”


    气度高雅的女子点点头:“嗯。我之前在外游历, 来过这里,刻下了一则传送阵。”


    因为传送阵需要维护,另一端她便刻在了城池里,每年只需要给负责的修士交一笔灵石即可。


    对寻常修士来说, 这笔钱不菲, 因此阿夜神色不由凝重了起来。


    师父大半时间都在外历练,把除魔卫道当做己任, 能让她这般慎重对待的,必定不是寻常魔修。


    莫不是这里有一伙魔修作乱?或是有什么魔物出世了?


    林非潼瞥了他一眼,浅笑了下,没解释。


    “走吧, 还剩一段距离, 咱们御剑过去。”


    人参娃娃又偷懒地站在她肩膀上, 借着她周身的灵力抵挡狂舞的海风, 啾啾叫了两声。


    两人在海上御剑了两刻钟,终于在层层雾霭之下,看到了被洋流包裹着的环形小岛。


    这里四季宜人,海岛一片生机盎然。许多阿夜只在树上见过的灵植,肆意舒展着枝条。


    至于海岛中心,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约莫是有阵法掩护。


    他蹙着眉,满心警惕,随时准备和藏在岛上的魔修开战。


    结果林非潼带他落了地,一片风平浪静。


    两人一前一后向岛中心而行,路上遇到的迷幻阵法,在林非潼面前如同虚设,她抬抬手,便解开了。


    阿夜望着她的背影,钦佩之意更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师父这般厉害呢?


    穿过阵法,阿夜终于看清了岛中心的情形。


    这里有一排茅草屋,造型古朴。草屋前后有两个院子,院子左右种了一块块菜地,菜苗长势繁茂。


    一个小道童迎面而来,笑着同林非潼行礼:“秦道友。”


    林非潼点点头,往院子里面扫了眼:“你家主人呢?”


    小道童一脸抱歉地说:“主人前些日子出门云游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阿夜静静地立在她身后,疑惑林非潼竟然不是来铲除魔修,而是来寻友的。


    既然友人不在,他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这样啊……”她微微拉长了音调。


    小道童点头如捣蒜,“那我就不留您……”


    话还没说完,林非潼道:“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吧。”


    小道童脸上的笑凝固了。


    林非潼边带着阿夜往里面走,边说:“这里我很熟,你就不用招呼我们了。”


    小道童跑上来,一脸为难:“秦道友,留步啊!”


    她恍若未闻:“我还住在之前的房子,让我徒弟住我旁边。一会儿我们去挖两坛你主人埋的酒,再自己做些吃食便可。”


    小道童好像都要哭了,结结巴巴地讲不出话来。


    “秦凌笑!你不准动我的酒!”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茅屋后传了出来。


    林非潼站定,勾唇笑着,神色没有丝毫意外。


    很快,一个穿着松垮青色长衫,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的老人匆匆走了过来。


    他的发丝已经半白,长长的胡子更是全白了,周正的五官微微扭曲,愤愤地


    指着她:“上次你就把我几十坛酒霍霍了个精光,现在竟然还来!我不是让你以后都不准来了吗!”


    林非潼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说:“陶兄,你云游回来了?太好了,我正想和你叙叙旧呢。”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去去去,我可没旧和你叙!”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摆摆手,让小道童先下去了。


    院子里有石凳和石桌,林非潼轻车熟路地坐下,“上次那个满口留香的茶还有吗?沏一壶吧。”


    老人理都不理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阿夜。


    阿夜堪不破老人的修为,在他矍铄的目光中,给他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老人和蔼笑道:“不用多礼。”


    看向林非潼时,却把笑意全收了起来,“你这徒弟倒是不错,比你强多了。”


    林非潼:“确实。”


    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是她打破了寂静,同阿夜道:“这位是陶恒前辈,修为化神中期。”


    阿夜微怔。不光是因为只看穿着,他就像个寻常的务农老人,更因为在他印象里,大能们都能永驻青春,把样貌维持在二三十、三四十岁的状态。


    为何他是五十多岁呢?


    林非潼介绍完,再次和陶恒闲谈起来,看得出两人的交情不浅,阿夜没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


    接下来,她便带着他在这海岛上住下,而且规定了他每天修炼不准超过五个时辰。


    阿夜不知何意,但他一向听师父的话。


    修炼之外的时间,林非潼带着他去挖了陶恒藏起来的酒,在后山的林子里。


    她负手立在一旁,指挥他往下挖,不一会儿,就露出了酒坛子。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会把酒换地方藏。”她笑眯眯地说。


    阿夜将两坛酒抱在怀中,问她:“师父,接下来做什么?”


    “当然是——喝酒!”


    她拿过一坛,拍开上面的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就蔓延了出来。


    “这个给你。”她把酒坛递回来。


    他猜测陶恒知道后,又要被气得吹胡子,但师父要他喝,他便咕咚咚喝起来。


    林非潼拍开了另外一壶,往旁边的地上一坐,单手掐着酒坛,仰头饮酒,姿态肆意潇洒。


    喝了几口后,她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好酒!”


    人参娃娃也啄了几口酒,兴奋地叽叽喳喳叫。


    这酒蕴含灵力,等喝完,阿夜的脸都微红了,头也有点晕晕的。


    他不大喜欢这种微微失控的感觉,给自己施了个清心咒。


    再看身旁的女子,除了瞳孔更亮了些,没有其他变化。


    “怎么样,好喝吗?”林非潼撑着下巴,笑眼弯弯地问他。


    他陷入了她的目光里,心脏停了半拍,随即剧烈跳动起来。


    这酒对人的影响真大,连清心咒都不管用了。


    “好喝。”他坦诚地说。


    “我也觉得。”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阿夜深深地望着她,心跳如雷。酒香还在唇齿间蔓延,可是他却觉得,比起美酒,能和师父一块品酒,才是最让他高兴的事。


    这些年,他和师父聚少离多,而今虽不知她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能有独处的时光,他倍加珍惜。


    修真者耳目清明,远处有人靠近,他们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林非潼睁开眼,匆匆道:“快,把喝光的酒坛子埋回去。”


    阿夜被她影响,有了点干坏事的激动,眸子也灿然了两分,手上埋酒的动作飞快。


    他们在人赶到之前,将偷酒的痕迹抚平,笑着相


    携离开。


    等陶恒发现他的酒又被林非潼偷喝,已经是他们离开三月后的事情了。


    在岛期间,林非潼带他去旁观了陶恒海钓,还吃了他不少灵植、灵禽,酒足饭饱后,她与陶恒约着对弈。


    陶恒是臭棋篓子,下不过林非潼还爱耍赖,林非潼也不让着他,因此常常与他起争执。


    他争不过,就会气鼓鼓地说:“我不和你下了!让你的小徒弟来!”


    林非潼:“行,阿夜,你替为师教训教训他!”


    在下棋上,他只是个初学者,哪比得过陶恒,所以一开始总是输。


    陶恒看他越发顺眼,还和林非潼说,让她把人留下来算了。


    等后来,阿夜的棋艺突飞猛进,陶恒下不过他,就一脸嫌弃:“你们师徒两个还是赶紧走吧!”


    阿夜在岛上过了一段十分畅快的日子。


    离岛前一日,林非潼带他去祁连海边散步。


    正值夕阳西下,红彤彤的霞光烧头了半边天,远方的海面,染上赤霞。


    海风拂动林非潼的三千青丝,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


    阿夜仍旧是一身黑袍,规规矩矩地走在她身后,眼中满是她的倒影。


    “阿夜,你可知陶恒多少岁了?”林非潼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问。


    “徒儿看不出来。”


    “他今年两百岁。”


    两百岁便修炼成化神期,天赋相当不错。不像自己……资质那么普通。


    他心情有些黯淡。


    “是不是觉得他天赋挺高的?”林非潼笑笑,“但他四十岁才入道。在那之前,一直在一个小宗门里当外门弟子,谁都能差遣他,贬低他。”


    这下,阿夜是真的吃惊了。四十岁入道,这也太晚了。


    如今各门各派招的新弟子都不超过二十岁,几年内无法引气入体,就会被宣判修仙之缘渺茫。


    他却坚持到了四十岁吗……


    “且和他同期入门的内门弟子,如今的修为都远不如他,外门弟子更是在多年前就都去世了。”


    “因为入道晚,他保留了许多凡人的习惯。酿酒、种菜、垂钓、膳食……旁人或许会觉得他是在浪费修道的时间,我却不然。”


    女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清凌凌的目光,与他交汇。


    她启唇,风将清冷玉质的声音,带入他耳中。


    “因为,这便是他自己的道。如同这流水,争的不是先,而是滔滔不绝。”


    “哗啦,哗啦”,海水冲刷着岸边。


    阿夜终于理解了师父带他而来的苦心——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开导在宗门大比上失利的自己。


    心房似被海浪,一下子冲开了缝隙。


    咚,咚,咚,狂跳个不停。


    此时此刻,他再不能拿酒当借口。


    他清楚地明白,对面前这个女子,他不光敬仰、钦佩,还……萌生了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