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李管事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糊涂东西，还敢狡辩？给我滚下去！”


    虎子立刻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掉，低头站在一旁。


    李管事赶紧来到温灵兮身旁，恭恭敬敬地按漠北礼节行了礼，“见过郡主！”


    温灵兮审视着扫了他一眼，心里对他十分不满，店铺里居然连假货都能往外卖。


    但眼下有外人在，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能硬邦邦道：“李掌柜都病了，还要你亲自过来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李掌柜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心虚之态，重新来到柜台前将自家货品收好，将那一千两的银票原原本本退给了陈子衿。


    陈子衿觉得挺扫兴，本来是想借着这事好好戏弄温灵兮一番，结果这是人家名下的店。


    不过倒也没什么，一个小小的店铺而已，没什么可炫耀的。


    她冷哼一声，收起银票就要离开，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睛转了转，居然又笑眯眯地回来了。


    “姐姐，你不卖我胭脂香料倒也罢了，可是我刚刚的确在你这里买了珍珠粉，现在更是得知了你是这里的东家，咱们姐妹一场，我可厚着脸皮开口了！”


    “这几天我看见你给长公主特意调制了特殊的胭脂，你能不能赠妹妹一点，让我回去也试试！”


    温灵兮心里正琢磨着店中出售假货一事，懒得和她计较，便随手从自己的化妆箱中取了一盒雪花膏递给了她。


    陈子衿甜甜一笑，终于老老实实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等到所有闲杂人等退下，温灵兮才将李掌柜请到后堂。


    见他一把年纪了，温灵兮压下心中的恼火，徐徐开口：“李掌柜，这个月的月中你就应该把账本送过去了，可眼下这都月底了，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李掌柜满是愧疚，无奈道：“郡主，上次去王府时老奴就给您汇报过了，你忘了？我年事已高，半年前又得了哮喘，身子骨实在不如以前了，希望您能赶紧再派一位管事过来接手。”


    温灵兮懵，有这事吗？


    虽然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但也只承载了她的部分记忆。


    她回头看向蓁蓁，蓁蓁点了点头，低声在她耳边道：“郡主您忘了，当时您想要送王爷一个荷包，所以正在学刺绣，李掌柜去府上等了您三天，您才见她，后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就没管。”


    温灵兮顿感一阵头痛，原主做事真是太糊涂了！


    蓁蓁继续小声补充，“我刚才去李掌柜家里时，只有他和老伴儿，本来都已经卧床不起了，一听是您亲自来店里，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温灵兮听得很不是滋味，她想了想，语气也转也缓和了下来，“真是辛苦李掌柜你了，这样吧，您帮我通知一下店里的其他员工伙计，然后我尽快重新派人过来接管店铺。”


    老爷子赶紧点头，立刻派虎子去叫人。


    等那些人全都到齐之后，温灵兮只来得及认了个脸熟，很多事情还没交接，天色就已经渐渐暗了。


    温灵兮心里清楚，这种事急不得，为了防止再有假货外流，先让众人将店铺关门歇业一阵子。


    在回王府的路上，蓁蓁问道：“郡主，你不是说店里有假货吗？怎么不继续追查？万一就是李掌柜做的呢？”


    温灵兮一笑，“查出来又能怎样？当初成婚时爹爹和兄长的确给我不少嫁妆，可是这些铺子我已经足足一年都没有来过了，若是真查起来，估计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难道咱们能统统解雇了？还是要去报官？”


    “查起来麻烦不说，还要浪费大量时间，我才刚接过手管理，肯定还有些行里的规矩不熟悉，要靠着这些人多多帮衬！”


    “所以，倒不如把之前的糊涂账一笔清零，主要把几个管事的好好调教一下，至于剩下的害群之马，也需要先培养一部分信得过的人手，才能将他们的手中的活儿顺利替换下来。”


    蓁蓁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外面走了一下午，肚子都饿了，就想着回去赶紧吃饭。


    却不料，接下来有场更大的风波在等着她们。


    两人刚进府，就直接被侍卫们“请”到了寻梅阁。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了沈鸣珂那张阴沉着的脸，“温灵兮，你不是说过会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院子里吗？话说得倒是好听，做的事情却这么可恶，居然敢把歪心思动到子衿头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温灵兮并没有意外他会在这里，比较意外的是陈子衿居然不在。


    她倒也毫不畏惧，“王爷，你莫名其妙地把我叫过来，有什么话就快说！”


    沈鸣珂坐在上位冷冷俯视着她，温灵兮面上依旧戴着面纱，但一头漂亮的长发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更加乌黑油亮，就这样看着很有一种清冷感。


    沈鸣珂见她还在狡辩，脸上的肌肉渐渐紧绷，“你做错了什么心里有数，自己主动说吧！”


    温灵兮轻笑：“王爷，你不用诈我，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或者对不起王府的事，又从何交代？倒是王爷你，不知道是不是又听信了某些人的枕边风，然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了人！”


    “住口！你这是在嘲讽本王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上次为何会受家法这么快就忘了？这才过了多久，居然敢再次对子衿下手，真是无可救药！”


    沈鸣珂这些日子本来就开始怀疑温灵兮了，因为一旦开始留意，就会发觉现在的温灵兮简直和以往判若两人。


    以前温灵兮看向他时满心满眼的全是欢喜，现在却只剩下冷漠和讥讽，以前是逆来顺受，现在居然还敢如此忤逆他？


    温灵兮摸着自己“咕咕”直叫的肚皮，口中敷衍道：“好好好，那就请王爷明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鸣珂见她这样不识趣，眼中的戾气越发浓重，“奶娘的儿子李二郎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还有，你送给子衿的那盒胭脂里到底加了些什么？”


    温灵兮心里咯噔一下，真没想到他会知道李二郎的事，莫非是孙嬷嬷告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