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反正现在的你名声扫地

作品:《锁宫雀

    凡事总有例外,要策反她的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位,利害之下,人心太容易动摇。


    当年的细节无从追忆,但结果显而易见。


    闻鹤报出几种香料名,又说了几种花草、药膳。


    在舒月满脸茫然的注视下,他冷声说:“长期接触虚身体,易滑胎。”


    打量舒月几眼,他惋惜道:“难怪你脑子不好。”


    叹了口气,他看向舒月的眼神已经带上怜惜:“能活着被生下来已经是万幸。”


    舒月和她的母后运气确实够好,在生产时走过一次鬼门关,并未被阎王收走命。


    可惜后来还是没有扛过去。


    舒月听到这种消息自然觉得悲伤,但听到闻鹤的话,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神情,她便顾不上生气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脑子没问题,你不要胡扯!”


    闻鹤仍旧满是怜悯地看着她,顺毛道:“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们家殿下最为聪慧。”


    且不说前面那番阴阳怪气,后面半句同样让舒月不适:“谁是你们家殿下!”


    她无力和闻鹤争辩,呛几句后看他仍旧这副态度,只能转移话题:“她一个人没有这本事,还牵扯到了多少人?一起说完吧,我遭得住。”


    闻鹤叹了口气,宽慰道:“左右都早早被留在宫中,待清查过后,我会将人都处理掉。”


    舒月斜睨着他,不屑地说:“你先前告知我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到了如今,才想起怜香惜玉。”


    闻鹤无奈的笑笑。


    先前是想让她厌恶其父,而今目标已经达成,又何苦故意磋磨她?


    闻鹤轻声说:“我哪里舍得?”


    舒月回想起他让自己杀过的人,每日不断地站桩、练剑。


    心想他还真是够不舍的。


    闻鹤不知舒月心底的诽谤,接着说:“刘钏虽死却还有许多人存活,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全部制服。”


    “过两日便会处理掉。”


    舒月黛眉微蹙,低声说:“多谢。”


    看着她顾虑重重的模样,闻鹤冷声说:“都已经查清,我不会误杀好人。”


    这句话从闻鹤口中说出有些可笑,但舒月却松了口气,满是信任地冲他说:“多谢。”


    闻鹤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了,你只需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


    京城中过发生这么多事,许多都与舒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是他说无关紧要,便不会牵连到她?


    很多事情,若是舒月不出面,便是苏燕眠那个冒牌货顶上,而她自然不会爱惜舒月公主的名声,先是状告亲父,而后又百般讨好新皇,跟在几位皇家公主后面当小跟班,可谓是将她的颜面丢在地上踩。


    舒月不知何时还能不在意,但知道此事后,便压不下自己的怒火,再次对苏燕眠起了杀心。


    她对萧雅惠都没这么恨!


    掰碎手中的果子,舒月咬牙切齿地询问:“她还做了什么?”


    闻鹤面色不改:“基本上能用这类事情概括,反正现在的你……”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名声扫地。”


    其实舒月之前的名声也很差,刁蛮任性、奢侈无度,当街鞭打士族豪强之类的名声都能传到边关去,但嚣张与低贱、卑微的讨好不同,前者至少解气。


    而后者,似乎快要让舒月气炸了。


    闻鹤没想到她对此的反应这般激烈,无奈地摇摇头后,捏着她腰间的软肉,提醒她:“你现在早就不是舒月公主了,没必要为了莫须有的名声生气。”


    “当初大街小巷都传着你的荒唐言论,你不都没有将其当回事吧?”


    关于舒月的传闻实在太多,说她任性刁蛮都算轻的,不少人编排她时,将她说成母夜叉,会抢掠美人入府折磨,更在府中养有无数面首。


    流言蜚语太过喧嚣,舒月却迟迟没有澄清,连他有时都会被动摇,信了部分传言。


    直到将舒月留在身边观察,才发现是他先入为主了。


    他看向舒月,惋惜地说:“你从前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舒月推开他的手,不悦地反驳:“这不一样!”


    看着手臂上被指甲挠出来的血痕,他面色不改,接着逗弄她:“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


    舒月将手背到身后,略微心虚地移开视线,想了许久,才回答他的问题:“先前的坏名声能让别人恐惧我,而如今的,只会让我成为笑柄。何况她是顶着我的名头,在对我的敌人奴颜婢膝、巴结讨好。”


    闻鹤诧异地挑眉,低声道:“你竟然是抱着这种目的。”


    舒月心中的恨意无法压下,却也没办法做出什么行动,毕竟苏燕眠人在宫中,被保护得好好的。


    而她,若闻鹤无意带她进宫,她连苏燕眠的面都见不到。


    舒月越发气闷,忍不住牢骚:“整日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你将我困在这小小四方天地,几乎被囚成废人。”


    闻鹤没想到她怨念这么大,注视她许久后,仍旧不愿说话。


    舒月不安地皱眉,心想自己又将他惹恼了吗?


    但她说得句句属实,并不想因为闻鹤的不满而更改前言。


    “罢了。”闻鹤冷声说,“你想出府便出,如今我已经没必要将你留在这里。”


    毕竟事情已经步入尾声。


    舒月警惕地打量起他,却没有将质疑说出口,而是低声对他说:“……多谢。”


    大概是被关在一个地方太久,舒月觉得闻府的空气都是压抑的,走出府门还没两步,便觉得心胸豁然开朗,呼吸间都自在许多。


    但府外的空气并不好,血腥味久久不能消散,路上见不到几个行人,却能看见漫天飞舞的黄白纸钱,以及奏着悲乐的二胡、唢呐声。


    这段时间京城真的死了很多人,闻鹤在调查当年旧事的同时,仍旧没忘自己最应该处理的事情,杀人的刀不停歇,死去的人愈发多。


    那些人大多是官老爷,是士族乡绅,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死了,却不是牵连亲族的罪名,自然会有人为他们收尸送葬。


    舒月走在街头,神情有些恍惚,迎面撞上了苏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