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你呢?你当初……

作品:《锁宫雀

    觉得闻鹤对舒月的要求有点略高,十二忍不住帮她说句话:“常人见这么多血腥的事情,一时难以承受,当初我们不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吗?”


    最开始看见血都恶心,后来遇到的事情多了,就会麻木,有的人甚至会以此为乐。


    十二叹息着说:“舒姑娘已经做得不错了,您也不要太着急。”


    闻鹤皱眉听完他的话,冷声问:“我做事需要你来管?做好分内之事,不要多嘴多舌。”


    他摸着舒月滚烫的额头我,皱眉说:“附近有歇脚的地方吗?”


    “往西三里地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子,没看到灯火与炊烟,不确定还有人生活吗。”


    毕竟这里冬天太冷,冻死压死太多人,住在城里的还有些运气好能苟延残喘,但生活在外面的,十有八九都遭遇不测。


    闻鹤眉头紧皱:“算了,你再去找安神药吧。”


    折腾到第二天晌午,舒月反反复复的高烧才消停,睁眼时眸中满是迷茫,看上去像是又失明了。


    直到这时,闻鹤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急,好像要玩脱了。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将水递给舒月:“先喝点水。”


    “眼睛……”他皱着眉,盯着舒月雾蒙蒙的双眸看了许久,才接着说,“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舒月摇摇头,捂着脑袋说:“头疼。”


    她一开口,嘶哑的嗓音将自己吓到,皱着眉询问:“我这是怎么了?”


    “昨夜高烧不醒。”闻鹤皱眉说,“先喝点水,稍后吃饭,然后我们接着赶路。”


    舒月勉强咽下水,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出马车:“你昨天说,那些人是萧立祯派来的,我没记错吧?”


    闻鹤低头看她:“嗯,怎么了?”


    “萧立祯怎么会想要杀你?你们不是同盟吗?”舒月有满肚子的问题想问,“当初若非是你,他怎会那样轻易地夺位。”


    闻鹤低声笑着:“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不错。居然能高看我三分。”


    他将从严州带出来的点心递给舒月:“先垫一口。”


    “你说得也对,萧立祯能登基,我确实出力不少。”他摇了摇头,惋惜地说:“但这世上过河拆桥的人不少,对于很多人来说,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像是萧立祯那样的人,只会觉得他权势过重,不愿顺遂他的心意。


    如今皇位已经落入他手中,便想卸驴杀磨,将他除之后快。


    闻鹤突然提起旧事:“你还记得你刚进我府上时,我遭遇过一次刺杀吗?”


    舒月小口吃着东西,脑袋微弱地上下晃动,像是在回应闻鹤。


    她当然记得这件事,毕竟那次闻鹤受伤还是他包扎的,事后他清理府上的人,又带她一同去林家质问。


    把点心咽下去后,她灌口水,才说:“这事不是林家做的么?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家和我的矛盾虽然很多,但他们怎么可能要我性命?”


    闻鹤低声笑着:“与我有仇的人虽多,但那样的蠢事,想来也只有萧立祯能做得出来。”


    “林家只是卖他一个好,帮那些人潜入我府中。他们知道那些人不可能真的杀死我,放任如此,只是在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超出他们的掌控,不然他们就要动真格了。


    舒月不明白里面那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闻鹤与萧立祯结仇了,他们并不是像她所想的君臣相近,反而隔着许多仇恨。


    这对于闻鹤来说应该很痛苦,但对舒月来说,却是绝佳的机会。


    若闻鹤一直效忠萧立祯,她在她手中也翻不起波浪。


    闻鹤盯着舒月,看着她满脸藏不住的笑意,无奈地说:“你啊,还有得练。”


    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谁能放心让她去与人周旋。


    她摸着自己的脸,毫不掩盖地说:“我开心嘛。你知道我有多恨萧立祯。”


    舒月主动钻进闻鹤怀中,抱住他的脖子仰头询问:“你就打算一直忍下去?”


    闻鹤面不改色,恭敬地说:“他为君,我为臣,自古皆是天地君亲师,我自然应该忍耐。”


    舒月忍不住翻个白眼:“照你这种说法,我父皇也是你的君,你更应该尊他,忍他,萧立祯算什么君王,他分明是个夺位的小偷。”


    闻鹤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就生气了?气性怎么这么大。”


    任谁听到他这番话都会生气吧!


    舒月自以为很凶的瞪着他,强忍着咬人的冲动,对他吼道:“你松手,我要下去。”


    她早就松开环在闻鹤胳膊上的手臂,但闻鹤却箍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身上。


    他把脸埋进舒月的脖颈间,低声笑了起来:“好了,我刚才是在逗你玩呢。”


    “萧立祯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但大家选他,自然是各有目的。”


    舒月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如今跟在闻鹤身边的这几人中,只有十二略通医术,舒月生病之后,所有事情都落到他身上。


    他忙里忙外采药、炮制、熬药,又要守夜巡逻,如今已经困得眼皮打转。


    捧着药碗进来的时候,他头重脚轻,看到两人粘在一起的模样,吓得手一抖,四仰八叉地朝前倒去。


    滚烫的汤药四溅,闻鹤将舒月抱在怀里,没让她被烫伤,却难免衣服被溅的下场。


    闻鹤抹去溅到手背上的药,看向十二的眼神冰冷,似乎蕴有杀意。


    十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精力不济,我回去就领罚。”


    闻鹤眉头紧皱,询问:“最近的城池需要走多久?”


    十二赶忙回答:“十余里地后能到禹城。”


    “把地毯扔了,然后再去熬药,下次进来前记得通报。”


    他低头看向仍旧缩在自己怀中的舒月:“等你吃过药后,我们便动身。”


    舒月闷声闷气地说:“好。”


    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十二赶忙带着铺在马车里,被药淋透的毛毯离开车厢。


    大概是想要将功补过,他很快带第二碗药赶过来,等舒月喝完,他又充当马夫,赶起路来。


    舒月看着忙碌的十二,好奇地询问:“他真的是暗卫吗?”


    “怎么这样问。”


    她小声说:“感觉挺活泼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闻鹤笑得无奈,向她解释:“暗卫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私底下各有性情。”


    舒月其实并不关心这些,她对闻鹤比较好奇:“那你呢?你当初也当过暗卫?或者直接是他们的首领。”


    她早就觉得闻鹤不是简单的太监,毕竟他武艺高强,深受皇上信赖,最关键的是,他看上去的气质就和她经常接触的太监们不同。


    闻鹤笑得很淡,避重就轻地回答:“我私底下性情怎样,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