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很一般，云朝看了没什么食欲。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吃一个机器人炒的菜。


    云朝坐在椅子上，用毛毯盖着腿，尝了一口火腿炒蛋，眉头紧皱。


    “三爷，盛京所谓的顶级技术，也不怎么样。这机器人幸亏没有投放市场，不然，得亏成什么样。”


    “程序很久没有改，云老师要是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提。”


    “我最大的意见是，它应该改个名。”


    “改不了。”


    云朝：“……”


    跟贝绍楼说话，还不如跟小云说话。


    云朝问小云：“小云，你做的菜为什么不好吃？”


    小云换了副委屈的语气：“主人，小云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


    这小云和贝绍楼一个德行。


    贝绍楼尝了两口，眉头一皱，实在是……难以下咽。


    云朝放下筷子，叹气：“要不还是饿死吧。”


    在山顶上，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云朝直叹气。


    贝绍楼终于站起身，稍稍卷起绒衫的袖口，往厨房走。


    云朝怔了几秒，转头，正好看到男人的后背。


    黑色绒衫裹着他高大的身材，他站在厨房里，简单收拾一番。


    他会做饭？可别比小云做得还难吃。


    云朝也不动，没有去帮忙。


    她肚子疼呢！


    这里四下无人，一眼望出去，只有皑皑白雪。


    木屋灯光昏昧，是朦胧的昏黄色，氤氲出温馨的格调。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云朝心口一顿，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像缠缠绕绕的藤蔓，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毛毯边角，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山顶风很大，时常吹得窗户“呀呀”作响。


    云朝怕太冷清，又跟小云说话。


    “小云，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书法，小云的字写得可好了。”


    云朝：？


    她愈发确定贝绍楼是故意的。


    还有，这地方真得是盛京建的民宿吗？


    “小云，你有感情吗？”


    “没有，小云是机器人，但小云爱主人。”


    “小云，你想下山看看吗？”


    “不不不，小云只喜欢呆在山上。”


    “那你跟出家有什么区别。”


    “出家是什么呢？小云不会离家出走，小云不会不辞而别，小云永远爱主人。”


    云朝：？


    这叫什么话？


    没有人改了小云的程序，她是不信的。


    厨房传来男人幽淡低哑的声音：“云朝，你跟一个机器人过不去干什么。”


    “三爷，是它跟我过不去。”


    “小云，过来！”贝绍楼喊了一声。


    小云“咚咚咚”跑过去，走在织花地毯上，声音不大。


    “洗菜。”贝绍楼命令它。


    小云叹气：“咖啡不苦，命苦。”


    说着，它打开水龙头。


    云朝：？


    男人在厨房简单做了几样菜，端上桌。


    云朝重新拿起筷子，尝了两口，味道……比她想象中好。


    她饿了，端起饭碗。


    “三爷，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雪下大了。”


    “总不能永远不下去。”


    他没说话，眼底有淡漠的寂寥，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