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西域女皇遇刺

作品:《辞春阙

    她心中的这些想法,虞徵自然不知道,他带着满腔的怒意离了行宫,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好好走路,这是做什么呢?”


    责怪的声音响在耳边,虞徵瞬时敛了身上的冷意,躬身道。


    “母皇万安。”


    虽然他情绪敛的极快,虞菏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不对劲。


    一双眼细细地观察过去,虞徵极不耐地道。


    “母皇若无事——”


    “你从哪出来的?”


    虞菏打断他的话,问道。


    虞徵沉默片刻,开口。


    “从宫外。”


    “这是去行宫的路。”


    虞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你闲着无事,去行宫做什么?”


    想到他和晏青扶的那些纠缠,虞菏的脸色顿时更难看。


    “只是路过。”


    虞徵犹豫片刻,方才的怒意消散,他鬼使神差地瞒下行宫里的事。


    他母皇太过极端,若是一朝让她知晓这些,只怕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那和尚还尚且在西域,他没能抓着那和尚的把柄,也不知道他和小九的羁绊,万一这和尚手中捏着什么小九的弱点,这件事一出来逼得他母皇冲动,只怕她仍是要危险。


    虞徵嘴角勾起些讽刺的笑,说到底狠心的是她,自己却屡屡心软。


    他冷静地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却还是在虞菏问的时候说。


    只是路过。


    “儿臣先行告退。”


    眼见虞菏又要发作,虞徵不想多露出端倪,当即行礼离去。


    “离行宫远一些。”


    虞菏警告叮嘱的声音远远传来。


    虞徵自然是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落下去也没听个回音。


    她气愤地回过头,咬牙盯着行宫的方向看了片刻。


    “昨日公主入御书房做什么?”


    “奴才不知晓,听说是忘了什么东西在御书房。”


    “她说忘了你们便轻易放她进去?”


    虞芷八百年不进一次御书房,这次连禀告都没有,偏偏选了她出宫的时候去御书房,难保不让虞菏有所怀疑。


    下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虞菏冷声落下一句。


    “摆驾御书房。”


    *


    晏青扶临摹容瑾字迹送进宫的那封信在这日晚间就到了御书房里,虞菏自然没有怀疑,着墨回了一封信,让暗卫送出去。


    又在坠湖外被王府的暗卫拦下,原封不动地送到了行宫。


    “看来虞菏是压根没想好要在此时动手。”


    虞菏做事亦瞻前顾后了些。


    这封信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计划,反倒都是模模糊糊的,在最后又把问题抛给了容瑾。


    “这岂不是更好。”


    晏青扶看过去一眼,道。


    “她不动手,更方便我们做事。”


    她正想着要借虞芷虞徵的矛盾,给虞菏添点乱子。


    “的确极好。”


    容祁将信放在烛台前燃尽,跟着颔首。


    “只在动手之前,先要把那和尚找到。”


    那和尚被虞菏留在皇宫好生招待,甚至藏到了巫师的宫里,必然是有其他的用处。


    而这和尚唯一的本事,就是知道晏青扶的身世。


    那夜之后,容祁派人去寻了西域京城,却再没见到那和尚。


    非但如此,他也没再回过西域皇宫。


    容祁眉眼处凝了一层寒霜,他下意识地觉得,若寻不到那个和尚,只怕日后要有大麻烦。


    他的话吩咐下去,暗卫便顺着西域京城去寻。


    而此时大昭上京


    这信快马加鞭送到皇宫的时候,容瑾自然也没起疑。


    这些天沈修和陆行死死控着京中西郊的兵士,让他寻不到办法和错处将兵权收回来,朝堂之上,几人更是明里暗里斗的腥风血雨,此时虞菏来信,容瑾还以为是给他的回信。


    只他打开了信一看,顿时便蹙眉。


    “这信是从哪得的?”


    暗卫现身回道。


    “是西域暗线送过来的。”


    容瑾怀疑的目光瞥过暗卫,又细细地看过信。


    信里的东西虽不可信,可最后落款处却盖着虞菏的私印。


    看来当真是虞菏亲笔。


    想明白了这,容瑾便对信中的内容有些不满,身上也凝了几分寒意。


    “虞氏这是个什么道理,竟然想让朕送了暗卫过去?


    怎么,他西域的暗卫还不够多?”


    底下臣子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等了片刻,有一人大着胆子问道。


    “不知这信中写了什么?”


    问话的正是长孙大人。


    “虞菏想让朕派自己的暗卫去,助她除掉皇叔。”


    “西域离大昭百里也多,西域可用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何故需大昭另派暗卫去?”


    “还能为何,虞菏不想动用自己的势力。”


    容瑾说到这,捏着文书的指尖泛白。


    “她倒是学了好一手釜底抽薪,当时文书离曾和朕许诺的好好的,如今皇叔去了西域足有半月,却没听见她有一点动静。


    非但如此,如今给朕的信中,竟明目张胆地威胁朕,若朕不派出人去协助她,那她大可将朕和她的计划全盘托出,到时候反水,站在皇叔那一边。”


    长孙大人顿时皱眉。


    “可之前西域女皇来信,并非如此……”


    “也许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西域中人大多狡诈,但能让人如此厌恶的,虞菏许还是头一份。


    但如此说着,容瑾心中也有怀疑这信并非虞菏送来的。


    上一次传信的时候还允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话?


    可他心中刚有怀疑,又见着这信上的私印,顿时冷哼一声。


    朝令夕改,只怕是西域人一贯的作风罢了。


    “如此一说,西域女皇是不想动用自己的势力助皇上一臂之力?”


    毕竟一来容祁武功高强,随行又有那么多臣子和暗卫,一旦动手,的确容易让虞菏的暗卫和势力亏得血本无归。


    二来,容祁死在西域,若是查出来是虞菏所为,大昭百姓对他敬若神明,民愤之下,介时他挥兵西下,西域在舆论之上便强占不了先机。


    而且西域的百姓也只怕对虞菏多有怨怼。


    容瑾想,兴许是如此,虞菏才想着给他传信,让他的人去动手,也好将痕迹都抹平。


    如此一来,二人更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能轻易反悔。


    “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


    容瑾冷哼一声。


    “那皇上打算如何?”


    长孙大人问他。


    容瑾稍作犹豫,将信压在了桌案之下。


    “且等朕再想想。”


    他费尽心思将容祁调走,和虞菏合作,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手上不沾染这位皇叔的血。


    一来在大昭百姓面前好交代,二来最后若有需要,也能将事情全盘推到虞菏身上,借此抢占先机。


    所以派暗卫过去动手,实则也很是冒险。


    容瑾如是想着,还没等他做好打算,京中便又出了变故。


    在第二日午后,城东操练的兵士回程途中,中郎将和小将军起了冲突,矛盾之下二人动手,中郎将失手砍了魏府的小将军,此时两府的人已俱跪在大殿外讨要说法。


    这两府是难得的保皇派,容瑾自然不能有所偏颇,连忙喊了两家进大殿里。


    大殿内,中郎将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小将军家里更是哭天喊地要个说法。


    容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向中郎将。


    “你说。”


    中郎将上前两步,跪下将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个彻底。


    起因是二人谈及操练领头一事,底下二人带的兵士就起了摩擦争吵了几句,不知为何,小将军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开始对他大打出手,中郎将自己的脾性本也不好,自然忍不得被人如此欺负,当下拎了剑上前和他打在一起。


    上头的将军如此打,底下二人带的兵士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时场面混乱的厉害,推搡之中小将军的身子一踉跄,就自己撞上了中郎将的刀。


    中郎将话还没说完,小将军的家人就开始嚷嚷,直言自家儿子脾气极好,绝非是会随意动手之人。


    “你故意污蔑我儿,你这般心肠歹毒之人——”


    “好了,都住口。”


    容瑾冷着声音喊停了两人,心中思忖片刻,问中郎将。


    “你们去操练回来的途中,可有遇见过别人?”


    小将军平日里的确不是随意和别人起冲突的人,今日突然如此,容瑾自然心有怀疑。


    中郎将低头想了想,眼神一亮。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