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复仇中与死对头成亲了

    “拾七,八王爷身份暴露之事,你可透露给他了?”这日夜里程逾安来了满香楼,在一楼开了间雅室。没叫姑娘只是沏了一壶清茶。


    “回主子,属下做了。只是今天白日里,八王爷怒气冲冲的去了一次瑶灵阁。只是房门紧闭,没多久八王爷又怒气冲冲的摔门离开了。”


    “还活着?”程逾安微微抿茶。


    “啊?哦哦,月因姑娘现在就在二楼瑶灵阁内。”拾七半天没反应过来,哎,多漂亮的姑娘啊,主子干嘛非跟一弱女子过不去啊?


    有趣,八王爷竟能容下她,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自己寻个地方去,我倒要去会会这奇女子。”程逾安叫了白日管事的那位胖娘子,问问月因姑娘今夜可还空房。


    那娘子还是一套说辞,说姑娘只见官家人。要不是惹娘千叮咛万嘱咐,她才不愿帮月因端着架子。都是贱籍,谁比谁高贵?


    程逾安要比独孤言温和得多,一边拿出官家牌,一边给管事娘子塞些银子。


    娘子瞬间喜笑颜开,领着人上去了。


    月因听着屋外的讲话声,心中暗暗不喜,不是交代了独孤言来之前谁也不见吗?这娘子还真的不懂事。无妨,那蒙汗药还多着。


    “进。”屋外人敲了门,礼仪是做足了。


    “公子见着眼熟得紧。哎呀,怪奴家眼拙,原来是和言公子同来的那位,快快请坐。奴家近日刚学了首新曲子,不知公子可赏脸一听?”程逾安一进门,月因就认出来了,只是客套话还是做足了。


    “新曲倒不必,再将那日的《泊秦淮》弹一遍罢。”程逾安依旧待了那把扇子,轻轻摇曳,好生风流。


    月因微微作揖,抱起古琴,又演绎了一遍。


    “气力手法依旧,情感却远远不足言兄在时那日。看来这《泊秦淮》是独独给言公子听得。”程逾安眸色很深,久久的盯着月因,想看出个究竟来。


    “公子莫要打趣奴家,来者满香楼的客人无论是谁,都是奴家的财客罢了。奴家在这烟花之地长大,自然看中的是这钱两。今夜既是公子来了,奴家也定好生伺候着。”说完,给程逾安倒了一盏酒,这回程逾安倒是没看到下药的过程。只是小心为好,便轻轻一推。


    月因有些诧异,什么怪人,来满香楼不沾酒水?


    “酒误美人事,言兄财大气粗买下姑娘花灯会之夜,我已然遗憾。今日也不过是想来消受这美人之福。”程逾安这话说的直白轻浮,可偏偏还是个正人君子样。


    月因有些慌,这不喝酒已然奇人,这一进屋就想着房中之事的更是奇人。都说官家人重面子,戏路还没上演,就赶着入正题。转身又倒了一杯茶。


    “公子,夜长着呢,急什么呢!”月因一阵娇嗔,一转腰身,一个不经意就软在了程逾安的怀中。


    “既然公子不喝酒,那奴家便献上这一壶好茶。公子这都不赏脸,还想让奴家好好陪公子,人家才不要!”云因轻搡着程逾安的肩身,又把茶杯递在程逾安嘴边。


    美人突然入怀,程逾安身子有些僵。


    自小在寺庙长大,入了京城,虽习得些男女之事。但来青楼点姑娘也是第一次,谁知道这月因如此上道。这就是独孤言不杀之由?但那夜独孤言都醉成那样了,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程逾安微微有些失神。


    月因也是干着急,再不喝难不成真要陪他一夜?当时入了满香楼也做好了这种事情的准备,只是想着先用蒙汗药抵一抵,到时候又能得到独孤言的庇护。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只是万万不能是他,要是真过了今夜这公子得知自己竟还是初夜,又和独孤言相识,万一坏了大计就不好了。月因急得背后直冒冷汗,眼见着程逾安就要喝下这茶。


    却不料程逾安一只大手握住月因递过的茶杯,又往前一推。另一只手顺着姑娘的细腰往下一拉,月因腰间扣带便松了。


    “茶也不必,家规甚严,天亮还要赶回家中。姑娘放心,我可比言兄好伺候的多。”说完便抱起月因往床榻上轻轻一放,俯下身子,气息吐在月因的脸颊,鼻翼,慢慢到了喉颈。手里也不安分,外衣早早落地。


    月因想着是躲不过了,初夜之事只好再想借口,只好给独孤言安上一个不行的名声了。心里想的坦荡,身子却是僵的。


    程逾安也看出来了,今夜也没想着真的做些什么,只是想探探底细。花架子挺多,一到了这方寸床榻倒还是显露原形。烟花之地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不是每个清白姑娘都愿意做这档子事。


    突然起身,捡起地上外衣给月因套上。月因也有些迷茫,侧身支起身子看着程逾安,只见他坐下来脱掉袜靴,长腿一抬,就躺下了。


    “下次若是遇见不喝茶酒的,在床榻边点上一株迷香,用手帕沾湿捂住自己口鼻,吸入者十秒之内就无意识了。天亮之间我便会离开,且安心睡吧。”程逾安闭眼躺下,不再言说。


    一席话说出来,月因却是湿了眼眶。十岁那年,如今天子叛乱杀入乾清宫。她因贪玩换上了宦官的服饰,藏在乱尸中才逃过一劫,被丢进乱葬岗后才死里逃生爬出来。


    六年了,自己孤身一人,身不由己入了这满香楼。何曾有谁为她着想?


    月因默默躺下,眼泪却是顺着脸侧流入耳蜗。多年来,最安心的一夜。


    次日,月因醒来之时早已没了那公子身影。只见枕下一张信纸。


    言兄不善,另择良人。


    昨夜相见,勿诉他人。


    字如其人,字体清秀,却藏着磅礴力量。


    良人?她独孤胭需要的从来不是良人,况且良人又如何?她做不到弃家国之仇于不顾,托余生于一口中良人。不值,不适。


    点了烛台,便烧了信纸,留下灰烬,风吹而散。


    今日,永安侯府,来了贵客。


    “程兄近来可安好,今日冒昧登门拜访,还望程兄莫要怪罪啊。只是这侯府世子等得起,咱们四姑娘可是等不起的。今天上门就想着说说这亲事何时办啊?”姚年成当时能当上那九品小官,还是倚仗着自己的五品大舅哥陈康,自己也没有什么文人俗礼,说话也粗俗无比,如今走了狗屎运势坐上了七品的位置,自然是咬死了侯府不放。


    “好说好说嘛,我们哪里是在等!这不是在择良辰吉日嘛,红火亲事大家都想办的喜庆嘛。”程雄心里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但面子上还是堆着笑,这要是以前,还轮得到一个七品官员来正堂狗叫!都怪程逾邦这个逆子,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姚家!


    最后匆匆忙忙定了个日子,才好说歹说给姚年成送走了。人刚走,程雄的脸就黑得吓人。


    程逾邦和程逾安跟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特别是程逾邦,这可是他惹下的祸事。程逾邦恨恨的咬牙,那日莫名其妙就感到头晕,被一个小厮带去休息,哪知醒来身边就躺了个女子,还被天家抓了个正着。


    “父亲,儿子就先行回房了。”程逾安拱手行礼,看着程雄和程逾邦远去。


    父亲兄长,不知这次的大礼你们可还喜欢?


    很快又入了夜色,独孤言来了瑶灵阁。


    门一关,一坐,看着摆在桌上的茶壶。顿了顿,还是给自己倒了杯喝下。


    “人我已经派过去了,下一步如何做?”独孤言现在来了这满香楼,也没了以前寻花问柳那股子劲。


    “在边角村南至北四百尺处有一急湾河,叫你的人不要暴露身份,乔庄当地村民,用土石装成袋,等洪水暴发时再让人堆上去。”瑶灵阁最近分了些新茶,月因还在撵着。


    “那为何要让我的人加急赶到?又为何要在水发后才阻止?”独孤言此时还是不全信着月因,一个京城女子怎会知道远在百里外的陈县水况?


    “加急是为了在太子前赶到,事成后,只用说是当地村民受到王爷您的指点,也不会引起天子的多疑。而水发后阻止自然是为了凸显王爷您的深明大义,若是水都没发,那做这事又有何意义?王爷按着奴家说的做便是。”月因起身为独孤言添了些新茶。


    “不过,眼下需着王爷帮奴家一件小事。希望王爷能把事成前的这段日子替奴家买下。奴家想着王爷也不想这瑶灵阁常来别的客人。”月因笑的妩媚,语气明明带着点楚楚可怜,说出来却又是那么的自信,仿佛知道独孤言不会拒绝。


    买下月因这种名妓一连大半个月不算是个小数目。


    但独孤言却有些不解。


    “我可知你当初是自愿讨上这满香楼的,却如今又是不愿意接客。你就知定会遇见我?”


    “来满香楼四年合着半载,成了惹娘最拿得出手的招牌。可不就是为了在花灯会上想着让王爷一见垂怜么?还好王爷没辜负奴家。”这话说得蜜中带刺,笑里藏刀。可不就是一个劲的告诉独孤言,要不是你好酒色,怎会入了这连环套?


    独孤言后知后觉的凝住了神情,重哼一声离去了。


    留下月因在屋内沉思。


    昨夜里的公子虽那日与独孤言一同前来,两人却相差甚远。


    不过是才见了两面,他就得知自己想要依附独孤言,看来出来,他是个精明人。若是天家子,自己不会一点印象全无,而且独孤言敏感多疑,也不会带他来这满香楼。


    那他会是谁?他所谓的非良人是单单针对一个满香楼的弱女子,还是针对独孤言这个人?月因想不明白,得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