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放高利贷的，被警察带走了。”


    “啊？”常安懵了，“你这我还得去派出所帮你查啊，那当时什么情况，您再跟我说说吧。”


    杨朝雨吸了吸鼻子，努力回想：


    “自从脑震荡住院后，加上精神受了刺-激，我的记忆越来越混乱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很多我都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的孩子被他们害死了。”


    “当时他们来家里打砸，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就想卖掉我的孩子，还想还想凌-辱我。”


    “他们过来抢我的孩子，我自然是不肯，他们就打我，我当时被打晕了，我就听到我的孩子被他们摔死了。”


    常安摸了摸下巴，看来这案子比他想象中棘手多了:


    “这么说，其实你并没有看见是谁害死了你的孩子，对吧？”


    “嗯。”杨朝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常安叹了口气，“那您还有其他证据吗？比如家里的监控，或者证人、录音之类的。”


    杨朝雨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下：


    “房子新装修的，还没来得及装监控，我只有这个，当时报警的时候，警察让我不要挂电话，我全程有录音，你看看能不能用。”


    常安打开那段录音放在耳边听了一下，眉头渐渐皱起:


    “能用是能用，就是录得不太清晰，杂音太多了，只能把希望放在警方那边了，这份录音我需要拷贝一份。”


    “还有，最好不要让对方律师知道你的病情，以你目前的精神状态，在法庭上可能对你很不利，如果较真的话，你的证词会被对方定位无效的。”


    杨朝雨一听对自己不利，也开始着急了，“为什么，事发的时候我是正常的啊，我是被他们打伤后，又加上痛失幼子才会得这个病的。”


    见她哭得凶了，常安伸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刚才你也说了，您现在记忆混乱，那天发生的事情你已经记不大清了。”


    杨朝雨这回是真的忍不了了，越听越觉得自己这官司玄乎，感觉还没开始呢，凶手都快要无罪释放了，心情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那怎么办，我还有希望报仇吗？”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能拿到一笔赔偿金。”


    常安安慰着。


    杨朝雨急得浑身发抖，她觉得自己很无能：


    “我要钱有什么用，孩子都没了，我只要凶手以命抵命。”


    常安也不慌，打过那么多官司，什么样的当事人委托人没见过,他从容地拿出两份合约和一支笔，还有一和印尼递给杨朝雨：


    “我会尽力为您争取的，我先去警方那边调取一些资料，您把这份委托书签一下，我们这边调查取证是需要得到您的授权的，还有这个费用”


    接过合约的瞬间，一滴泪落在了合约上，杨朝雨用指腹擦了擦，看了合约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名，合约一式两份，还按了手印：


    “我把钱转给你。”


    常安掏出手机，两人加了好友，收款到账：


    “那行，我现在就去一趟派出所，您要是还想起来什么重要的线索就跟我讲。”


    钱是交出去了，律师也请了，可杨朝雨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越来越没底气了，但她现在也没别的法子：


    “好，小风，送送常律师。”


    本以为今天这一整天都会平静的度过，不曾想，半夜杀出几个不速之客。


    晚上九点，原本住院部是拒绝探病的，可有些人就是有特权。


    杨朝雨带着孩子睡得迷迷瞪瞪的，听见有人敲门。


    杨松开了门，发现是两个长相相似的陌生人，和他差不多大，但看穿着打扮像是很富贵，西装笔挺的很精神，显得就比常年风吹日晒的他年轻许多，手里还提着一篮水果。


    “你们找谁啊？”杨松还以为他们走错了。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说：“杨朝雨在不在这？”


    看对方也不自报家门，开口就找他女儿，他顿时警惕起来，还以为又是高利贷来要债的：


    “你们是什么人啊？”


    那人看了一眼房号，直接把门推开就进来了，将水果篮往柜子上随手一放，冷冷地说：


    “你是杨朝雨的父亲吧，我叫李南海，是利布斯特州长，这个是我哥李东海，那天去你家闹事的人里，其中一个是我的侄儿李长江”


    “什么？害死我外孙的是你的侄儿？”


    杨松有点震惊，说话声音不免也大了些，把杨朝雨都吵醒了。


    杨朝雨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问：


    “爸，怎么了？他们是谁啊？”


    杨松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愤愤不平：


    “凶手他叔。”


    一听是凶手的家人，杨朝雨眼神里都透着厌恶：


    “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东海上前一步，刚想张嘴说话，李南海连忙抬手制止：


    “我们这次来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的，这件事确实是我侄儿的错，我们也是诚心请求你们的谅解。”


    “我呢，也不兜圈子了，就直说了吧。”


    李南海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炫了炫：


    “这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希望你们能出一份谅解书。”


    杨朝雨怒到发指，拿起枕头就丢了过去，动作有点大，把旁边的孩子都惊着了，她气愤极了：


    “钱能买到任何东西，但买不了人命。”


    李南海也不恼，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灰，又轻轻放回床上，而他身后的李东海明显脾气比较暴躁，说话很是嘲讽：


    “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价钱没谈拢，五百万不少了，我劝你要知足。”


    “年轻人说话不要那么绝对，你现在还小所以觉得钱不重要，等你到了你爸这个岁数，你就知道钱有多香了。”


    说话时，李东海还特意瞟了一眼杨松。


    杨朝雨放在被子下的手捏得生疼：


    “我是绝对不会为了钱妥协的，他们摔死我的孩子，休想我会原谅，咱们法庭见。”


    李东海指着杨朝雨大声威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干嘛？”杨松挡在女儿跟前，直视李东海。


    一只手伸过来，把李东海的手压了下去，李南海低低地说：


    “大哥，不要把事情闹僵，收收你的脾气，长江就是随了你的性子才惹出这么多事来，你还不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