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脚步一顿, 打算给妹妹买根儿雪糕的，结果换成了冰棍。


    “我要是考不上高中怎么办？”温渡把冰棍递给温萦，牵着妹妹的手往家走, “你怎么还自己跑过来了？”


    万一遇见人贩子怎么办？


    “我是跟着隔壁家的二姐来的。她去她亲戚家，顺便把我带过来的。”学校外面还有门卫大爷, 倒是比家门口还安全。“哥哥, 你考不上也不要灰心啊！”


    “嗯？”


    “你考不上可以复习。一直考不上就继续复习。我努力学习，然后跳级, 早点参加高考，争取早点考上大学。等我考进大学，有补助了, 就能让你继续复习，直到你考上高中为止。”


    好家伙。


    他是废物吗？


    不过妹妹这心意他领了。


    “那咱们回家吧！”温渡领着妹妹的手往家走。


    到了家, 温老太太已经做好了饭。


    饭很简单, 就是炸酱面。


    清清淡淡，很爽口。


    不会闹肚子。


    温渡吃完, 睡了一会儿, 起来就去考场了。


    他走之前叮嘱妹妹：“你别去学校外面等我了。就在家里等着我, 我很快就回来了。”


    “知道啦！”


    温萦挥挥手, 目送哥哥离开后, 就开始唉声叹气的。


    怎么办？


    哥哥看上去学习真的很不好。


    就跟他那个儿子似的。


    温萦对哥哥的儿子不熟悉，因为她就见过三四次的样子。她知道哥哥的儿子学习不好，还是偷听到的。


    当时, 哥哥的岳父和哥哥的媳妇在吵架。


    哥哥的岳父指责哥哥的嫂子：“你看看你找的是个什么男人？你跟这样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两个蠢货, 智商为负数。从出生到现在, 考试成绩就没有及过格。这次更过分, 数学考了二分！选择题就是全选c也不会只拿二分。他可好，一个没对。”


    温萦越想越难过。


    “你在这儿蹲着抓蚂蚁呢？”温老太太从后院摘了两根黄瓜回来，看到孙女蹲在门口的梨树下画圈圈，抬手就把人拎起来。


    温萦红着眼睛说：“奶奶，要是哥哥一辈子都考不上高中怎么办？”


    温老太太手一顿，不动声色地套话：“你怎么知道你哥哥考不上？”


    “我哥哥第一个从考场里出来的。”一想到哥哥的智商堪忧，温萦就担心的不行。


    比起这个，她着急，着急自己长的太慢。


    “奶奶，等回去就去找我们学校的校长，安排我跳级吧！”


    温老太太瞅着孙女，觉得孙女在说啥话：“你以为学校是我说得算的吗？我让你跳级，你就能跳级？学校不考试？你要是考不过，你觉得校长能让你跳级？”


    “那就考试吧！要是我考过了，是不是就可以跳级了？”温萦拧着精致的小眉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回去参加考试前，她要继续看课本，把高年级的课本也都看一遍，争取考试能考好。早点从小学毕业，去读初中。初中也要缩短时间，尽量用两年就读完，然后去读高中。


    只要上了大学，就能有钱了。


    温萦掰着手指头算：“怎么还要好长时间啊？”


    温老太太不理会孙女发神经，她在想晚上给孙子做点啥吃。


    中考就两天。


    孙子考完，他们就要回去了。


    等回去之后，孙子就要带着人回楚城去。


    再见面还不知道啥时候。


    虽然孙子说还会常回来，温老太太却不太信。


    万一又要年底才回来可咋整呢？


    所以孙子在家的时候，就多给孙子弄点好吃的。


    考场里。


    温渡又提前交卷。


    其他人觉得温渡肯定是啥也不会。


    就这样，两天考完了。


    后续温渡就不用自己来，家里的人就能帮他把手续都给办了。


    一家子回到市里的家。


    还买了不少的鸡蛋。


    温老太太要做茶叶蛋，需要的鸡蛋可不少。


    现在市里买鸡蛋还要票的。


    她从红星农场拿的鸡蛋是不要票的，于是就多拿了不少。


    “奶奶，以后你的鸡蛋，让小六一周来给你送一次。你不用再出去买了。要是需要的量大，就多买点。我和书记跟村长说了。小六他们派人过去叫村儿里的人孵小鸡，养鸡。以后村儿的鸡和鸡蛋，都主要提供给小六。”


    “提供给小六？”温老太太惊讶。


    “小六开了一家店。”温渡也是才知道的。


    他给小六带回来的衣服，小六卖了之后，赚了盆满钵满。他原本打算开一家卖衣服的店，后来发现满大街都是卖衣服的。要是现在开店卖，还不如就摆个摊卖呢。


    正好温渡回来，他就找温渡取经，问问温渡到底还能干点啥。


    温渡就说：“咱们这儿有烤鸭店，你可以做一个专门卖烤鸡的。还可以卖炸鸡！”


    “那我得找人学学手艺。”


    小六不是个死心眼儿，立刻就让人把店买了下来。


    也是他运气好，恰好就有合适的店。


    温渡画了个简单的图，然后在上面写着炸鸡，烤鸡，还有其他的东西，又让小六自己琢磨调味料，做各种不同味道的烤鸡，加炸鸡。


    这也是小六为何会跟着一起到红星农场的原因。


    “能卖出去吗？”温老太太多少是有点担心的。


    那么多鸡，小六的店又不是老字号。


    温渡信心满满：“只要味道不是很差，那觉得能卖出去。”


    现在买鸡，买鸡蛋都要票。


    有个地方有做现成的，不要票的店，怎么可能会没有人买呢？


    小六办事效率贼高。


    当时找到九爷，让九爷安排人给他弄店铺，刚好跟温渡家的店一起弄，速度还都挺快的。


    温渡走的那天带着温老太太出来吃饭，温老太太虽然赚了钱，可也舍不得花。


    她要存起来，防止家里有啥大事发生的时候，用钱却拿不出来。


    温萦也不想出来吃饭，只想留在家里学习。


    吃完烤鸭出来。


    温渡拉着温老太太往旁边走，温萦在旁边软乎乎地说：“哥，你们逛街吧！我要回去啦！”


    “你自己往哪儿走？跟上来。”温渡伸手拎着她的小辫子，温萦立刻乖乖地过去。


    几日不见，哥哥变得恶劣了。


    温萦鼓着可爱的脸颊，小大人似的叹气。


    谁让哥哥早早出去赚钱养家，没时间学习，考试还没考好呢！


    她一定要包容哥哥，让哥哥以后有充足的时间来学习。


    温渡看着妹妹跟小老太太似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那丰富的小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到了。”


    啥？


    这才走几步路，就到了？


    到家了？


    温萦抬头，茫然的看着马路，不知道到哪儿呢！


    她疑惑地看着哥哥，小声问：“哥哥，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温渡好笑地抬起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下。


    “哎哟！”


    温萦捂着脑袋，幽怨地瞪着哥哥。


    温老太太的视线却落在门匾上，上面写了两个字——温记。


    “这是咱们家的铺子？”温老太太的声音都颤抖了。


    她扭头看着孙子，有些激动：“这要花多少钱？”


    “当初给我爸租的铺子租给九爷了。这个铺子后面还有个院子，都是咱们家的。您先进去看看？”温渡笑眯眯地问老太太。


    温老太太没想到当初儿子死活要的铺子，如今竟然换成了她的包子铺。


    “那就进去看看。”


    老太太很激动。


    旁边的温萦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哥哥竟然偷偷地放大招。


    她急忙跟上去，和奶奶一起进去看看他们家的铺子。这样是不是就说，以后奶奶就不用那么早起来做包子，再辛辛苦苦地推到外面去卖。


    不用冷风吹了？


    哥哥真好！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


    哥哥都是最棒的哥哥的。


    里面装修的地方其实不是很多，这个铺子维护的还挺好的。温渡只是改装了一些地方，又重把里面中心粉了一遍，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似的。


    “这地方是客人吃饭的地方。到时候您再雇几个人来干活。您只需要负责做馅儿就行了。要是还想做别的东西也可以。所有的吃的东西，都做成木牌，挂在上面，然后在上面写上价格。”


    温渡指着玻璃上面的地方说：“这里就是挂牌子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添加。做这个牌子找九爷就行，他手里有人会做这个。”


    “客人吃饭之前，先给钱。您收钱，给开个票，到时候拿过去，让他们凭借票来这边领食物。到时候您还要准备很多票。”


    温渡这边的操作模式，让温老太太眼睛一亮。


    她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不用担心客人吃完了不给钱，也不会因为客人吃了多少，搞不清楚而收错钱。


    前面介绍完了，温渡领着老太太去看后面。


    “您要是收到了外地来的人，还可以让人住在这里。里面也有你和妹妹的房间。”


    温老太太看哪儿都觉得满意。


    “这地方是真的不错。”


    温萦也喜欢这里，她蹲在院子里的池子边，小声说：“哥哥，我可以在里面养锦鲤吗？”


    “可以。”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温萦指着两侧长廊前的房子说：“其实这里也可以做成雅间。”


    “这个你问奶奶，奶奶说的算。”温渡要这个店，只是不想让奶奶起早贪黑，风吹日晒。


    现在她只需动动手，活都有人干，还不需要风吹日晒，又一整天都有事情做，不会觉得日子难搞。


    这里没有奶奶认识的人。


    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很少。


    妹妹在学校里，可以认识新的朋友，奶奶却很难在这里认识新的朋友。


    这个店，可以说送到了老太太的心坎儿上。


    她不想拒绝，也无法拒绝。


    温萦看到奶奶背过身，偷偷地抹泪，她不解地看着哥哥。


    温渡抬手揉揉妹妹的脑袋，无声地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温萦重重地点头。


    她才不是爸爸那个大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