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在蝙蝠侠的控制下,现在外界、至少哥谭，普通人也可以小心地出门探索了。或许这也是哥谭的特殊性，每一个哥谭市民都有足够的求生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


    这些也都是哥谭的日常了,这更不是第一次世界要毁灭了,他们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论环境如何恶劣，生存总是首要的。而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就更不会如何了。


    虽然大多数店面并未开放，但是也有些人开始做起了灾难生意。未变成野兽的人们需要食物和水源，而有的人哪怕灾难来临，也无法阻挡毒丨瘾者的欲望,哪怕死亡，他们也会为了那一点点粉末付出一切。


    当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警局之中的忙碌肉眼可见得降下来了，所以当普利斯收到电话像是个害羞的毛头小子一样抓着头发,不受控地笑着回答道晚上有空时，周围的同僚都起哄了起来。


    黑发蓝眼的警官无奈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事，然后对着旁边坐着的同僚张开嘴，只是他还没有说话,这位同僚就秒懂地点头,比了个k的手势：“没问题,晚上我和你换班,约会愉快,沃尔夫。”


    “嘿,都说了不是——”蓝眼睛警官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漂移：“好吧，或许的确是一个约会？”


    这么说着,普利斯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桌面，他极其自然地将一份文件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之中，清理了桌面之后，开着车离开了警局。


    这的确是一个约会，将人引入地狱的约会。警官先生脸上是浅显可以看懂的青涩好感，而被掩藏在之下的却是可怖的杀意。


    在一场游戏之中，女巫的药水一共只有两瓶，一瓶毒药杀人，一瓶解药救人。显而易见，女巫已经使用了一瓶毒药杀死了小灰，她还剩下一瓶足够逆转此刻场合的解药。


    那么必然要将她手中的解药骗走了。死了这么多人女巫都不曾出手相助，本就证明了她是个足够警惕的人。


    但是从她直接对小灰动手的行为，也证明了她性格上大胆的部分。


    只要让她猜到了身份，那么她不吝啬于使用自己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有一个存在，女巫不可能不去救的。


    50.


    房间的灯光并不昏暗，橘黄色的暖光从高处落下，平白添了一份温馨，黑发蓝眼的警官站在厨房里，手下的动作熟练而自然，就像是常做这种事。


    坐在餐桌前的红发女士撩起自己的一缕长卷发，她的目光在背对着她的青年身上略过，扫过这个并不大却足够温馨的房子，光是看着这个房间的装修色调，看着房间里充满着生活氛围的细节，都足够叫人看出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足够热爱生活的人。


    温暖的色调足够叫人放松多余的警惕，红发女士走了下神，回过神，就看到背对着她的黑发青年手里捧着一瓶红酒，似乎是在犹豫什么，最终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取出了红酒杯。


    玛格瑞塔单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于是当


    黑发青年举着酒杯回过头，就看到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绿眼睛——警官先生眼睛微微睁大，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家是开放式厨房，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迟疑和行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暖色打下的脸上浮现出了略微尴尬的红晕。


    然而玛格瑞塔什么都没说，他轻咳一声，也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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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随意交流着不算日常的日常，酒杯碰撞，红色的唇印落在透明的玻璃杯上，普利斯无意中扫过那处，眼神就立刻转移开来。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这些都是过于暧昧的暗示。


    只是破坏气氛的铃声响起，普利斯明显是一顿，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却还是笑了一下，走到一边拿起了手机。


    “喂？”黑发蓝眼的警官停顿了一会儿，惊讶道：“又出现了新的死者？神父……我有印象，我记得他的养子……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说完这些，普利斯挂断电话，对着红发女士致歉道：“抱歉，我——”


    “新的工作，对吗？”玛格瑞塔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她只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刚才听到了一部分，是你们哥谭的神父？”


    “不，是大都会过来的……抱歉，这些我不该和你说的，那么我就先离开了？”这么说着的普利斯拎起文件包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被留在原地的女巫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手中自然浮现出了一份崭新的文件报告。


    上面的照片赫然是已死亡的拉弗——也是原本放在普利斯文件包之中的档案。


    金发蓝眼的小男孩外表可爱，死状极惨。女巫的手指清点在照片上，思索着低喃道：“丘比特的养父？那个神父……”


    51.


    停尸房，黑发蓝眼的警官带着手套和口罩，掀开白布的一角，眼神透露出怜悯，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和身侧低着头的同事低声说了什么，然后两人转身离开冰冷的停尸房。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颜色与此地截然相反的拥有着热烈红发的女士突兀地出现在了刚才黑发警官停留的位置。


    她纤长的手指掀开白布，而其中是死亡的白发死者，他的身上还未出现尸斑，看来刚死亡不久。就像是确认了什么之后，红发的女巫手中浮现出一瓶荧光色的药水。


    只是在女巫将要把手中的药水倒在预言家的身上时，她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眯，手腕一翻，收回了药水，裙摆在空中甩了一圈，她离开了停尸房。


    “被发现了？”普利斯敲了敲耳麦。


    【看来要选择计划二了，女巫的解药足够破坏我们现在所掌控的节奏……你愿意牺牲一下自己吗？】


    普利斯：“……”


    普利斯：“你吃醋了？”


    【骗解药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普利斯：“到底是谁剑走偏锋？如果她再次选择放弃，那我们可就输了。”


    【我相信你的魅力。】


    52.


    没有通过预言家骗走女巫的解药，但“


    普利斯”的死亡很容易就能到达，不论如何强大?_[(，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尤其当他还是随时出现在危险现场的警察的时候。


    普利斯的死亡突兀又合理，一次出勤，一次意外，一场拯救。


    普利斯可以看到女巫，本就证明了他的身份——他也是狼人杀人游戏的一员，他如果并非狼人，他就会被盯上。


    足够正义的警官，死于自以为是的拯救之下，为了救下一个和游戏无关的孩子，于是将自己暴露在了狼人的武器之下，死于无人察觉的黑暗之中。


    在警局的同事发觉之前，在被人察觉之前，骑着扫帚的女巫却出现在了被血腥包裹的这片空间之中。


    她的手中翻过荧光色的药水，墨绿色的眼睛垂落，高高落下的药水汇聚在普利斯胸口的伤处，它们渗透皮肤，缓缓修复着本该落入地狱的亡者。


    普利斯睁开了眼，对着救了他的女巫露出迷茫的眼神，红发的女巫伸出了手，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穿胸而过的狼爪，原本扎起的长发垂下。


    红色溅开，无法分辨到底是女巫散落开来的长发还是血液。


    蓝眼睛的狼人第一次显露出了自己的杀意和恶意，他眼睛弯起，尖利的牙齿张开，他说道：“谢谢你的解药，女巫。”


    “哈哈。”女巫失却了力量，她撑着那穿胸而过的手臂，靠在狼人的怀中，唇瓣靠在狼人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声线轻轻响起：“你真的以为可以骗过我吗？”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缓缓闭上，她低声说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话语：“……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


    53.


    玻璃杯从手中摔落，尹凡科有些茫然得看着自己的手，他无视落地的玻璃杯，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脏依旧在平稳地跳动着，仿佛刚才失却了一下心跳的感知是他的错觉。


    而一只手替他捡起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黑色长发的绅士青年抬头，微笑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尹凡科迟疑地说道。


    54.


    而另一侧，夜翼猛地推开安全屋的大门，却看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的金发少年。


    “你没事吧？”夜翼看着金发少年足够惨白的脸，伸手扶了一下，却仿佛摸到了尸体一般的冰冷温度。若不是还能感知到心跳的跳动，夜翼会以为自己眼前的金发少年时一具尸体。


    “……只是低血糖晕倒了。”金发少年平静地回答道，他看向夜翼，无声无息地将细小的通讯器隐藏了起来，他调侃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死而复生从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夜翼。至少会享受这份力量的，并不是我。”


    “别开这种玩笑。”夜翼抿着唇说道。


    55.


    为什么平民从不掺和进这场游戏之中，宛如旁观者？


    目送夜翼离开之后，金发的少年敲击掌心小巧机器的按钮，原本由义警们控制的监控所有权再度回到他的手中，他拿出笔记本，屏幕上正是“死过一次”的普利斯警官。


    自称普通人的金发少年敲击键盘，笑着打开通讯，说道：“怎么，后悔杀她了吗？”


    “锈剑骑士，种狼，傀儡师，还有至今未出现的猎人。”普利斯没有回答这个，而是平静地数着即将死亡的亡者：“游戏快结束了，我们马上就要赢了。”


    “在最开始就杀死了丘比特，谁会想到丘比特早已经连线了一对‘恋人’呢，亲爱的。”金发少年歪歪脑袋，笑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