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云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妈妈房间，“吧唧”一口，送上甜甜的早安亲亲。


    谢阿姨站在房间门口，生怕小云斐打扰盛柔休息，轻声道，“小少爷，可以了，快出来，待会儿把妈妈吵醒了。”


    “哦。”


    小云斐意犹未尽，蹬着小腿下床。


    关门声音很轻，可盛柔还是被吵醒了。


    她坐起来揉了揉晕沉沉的头，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事。


    无语，离谱。


    她仰头看向天花板，一想到此时仅隔着一层楼的距离，陆绎琛就睡在她上面，心里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


    算了，不想了。


    住同一栋楼又不表示会碰面。


    盛柔起床洗漱，出去的时候小云斐刚好吃完一个鸡蛋，咬着吸管在喝牛奶。


    “妈妈！”他小短腿一滑就要下餐桌跑过来。


    “吃到一半不许下来。”盛柔出声，“妈妈怎么说的啊——”


    “乖宝宝要乖乖吃饭，不吃完不可以下餐桌。”


    小云斐熟练地接话。


    盛柔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弯唇，“真乖。”


    谢阿姨将热在锅里的早餐端出来，招呼盛柔赶紧吃早餐。


    盛柔纤白的手指捏起松软的包子咬下一口，细细咀嚼下去，看着小云斐想到个事，“云斐，妈妈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感觉有点严肃，小云斐哧溜吸掉最后一口牛奶，一本正经地坐直，“妈妈你说。”


    盛柔放下包子，盯着他嫩生生的小脸好一会儿才道，“妈妈以前跟你说过，爸爸在国外对不对？”


    小云斐懵懵点头。


    “嗯……妈妈想说的是，爸爸现在回国了，你会见到他，所以妈妈要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懂吗？”


    “陆总回来了？”谢阿姨激动地道。


    盛柔点点头。


    相比谢阿姨的激动，小云斐则淡定许多。


    他什么都没说，只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忽然从椅子上滑下去，跑进自己房间。


    盛柔摸了摸鼻子，看向仍然很激动的谢阿姨，有些不安，“阿姨，小云斐这么小就直接告诉他，他会不会接受不了？”


    毕竟爸爸这三年来只存在于只言片语中，他从没见过。


    谢阿姨担忧看向儿童房，“应该不会……”


    话没说完，小云斐端着一把玩具冲锋枪就出来了，“哒哒哒”一顿扫射，小脸绷得紧紧的。


    “妈妈，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打他！”


    盛柔，“……”


    谢阿姨，“……”


    虽然他很渣，倒也不必打。


    盛柔招手，示意他安静下来。


    小云斐停下扫枪的动作，跑到盛柔面前，还是很严肃，“妈妈，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一股暖意涌进心间，盛柔摸摸他的头，“你爸爸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妈妈。”


    “他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惹你哭？”小云斐发自灵魂地问。


    盛柔抽了抽唇角，“妈妈好像也没经常哭吧？”


    小云斐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数，“有一次晚上我看见你在房间哭，还有一次我去医院你也哭了，那次我不小心摔到手你也哭了……”


    盛柔一脸黑线，“妈妈是看你受伤了心疼你才哭的。”


    “骗人！”


    小云斐无情拆穿，“雪儿姐姐说是因为坏爸爸不在，你难过都没人陪才哭的！”


    “他不回来，就是坏人！”


    “惹妈妈哭，就是坏人！”


    “……”


    还用上排比句了。


    小孩的世界非黑即白，成人的感情一两句很难解释清楚。


    盛柔无声叹口气，“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都不提了好不好？”


    “妈妈今天是想跟你说，如果见到爸爸，还是要讲礼貌，不能拿枪指着他，知道吗？”


    小云斐有些不大乐意，但妈妈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听了。


    跑回房间放了冲锋枪，他出来时手上抓着几颗糖。


    他乖乖巧巧摊开掌心，在妈妈面前卖乖，“好吧，那我听话，我看到爸爸请他吃糖。”


    “宝贝真乖。”盛柔弯起眼眸。


    小云斐也跟着弯起相似的眼眸。


    糖是上次雪儿姐姐带来的秀逗糖，骗他吃过一颗。


    酸的呀……


    他发誓再也不吃了。


    他一直好好收着，现在正好，可以让坏爸爸吃酸糖啦！


    ……


    吃过早餐，谢阿姨带小云斐去楼下玩滑滑梯，盛柔去公司。


    进电梯时她还特意留意了楼层，确认是从楼下升上来的电梯才放心进去。


    能不碰面就别碰面，不然碰上太尴尬。


    还好一切顺利，并没有碰见不该碰见的人。


    盛柔丢了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大概率是被人捡了，重新回宴会厅找也没必要，她就开车到手机店买了手机，顺便补了张卡。


    手机才开机，就嗡嗡震个不停。


    盛柔低眸看，大片的未接来电，都是沈之悦打的。


    还没来得及给他回过去，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盛柔，再联系不上你，你就要派人去你公司堵人了！”


    沈之悦的声音太上去不大精神，盛柔想到昨天的事，便道，“我手机丢了，刚买的新手机。对了，昨天沈总没事吧？”


    说在洗手间摔了。


    提到这事沈之悦就一肚子火，撑床坐起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骗我！我爸根本没摔，昨天我一到洗手间就被人用麻袋套住打了一顿！”


    “他妈的还打脸，我都破相了！”


    盛柔怔了怔，“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能得罪什么人？我为人乐观诚恳，谁都愿意跟我交朋友……”


    沈之悦顿了顿，忽地想到什么，嘶了声，“别说，还真有一个人嫌疑很大。”


    “谁？”


    “你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