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陈福讨好地给林花儿夹菜的时候，林花儿平静地接受了。


    陈福一怔，然后就一脸喜色，又给林花儿夹了一些她爱吃的菜。


    林花儿淡淡道谢。


    李敏和欧阳梅花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看向田静。


    田静眨眨眼，端起碗准备吃饭，碗里的饭上已经堆了不少菜。


    “咳咳。”田静轻咳一声：淡淡地道：“谢谢李县长。”


    ：“噗！”


    ：“噗！”


    李敏和欧阳梅花快速捂着嘴，差点喷饭。


    陈锁柱和李立国非常默契地给各自媳妇夹菜，不能让李县长和小福专美于前。


    ……


    下午，彰山村与中和村的村长带着各村的村干部来李家。


    田静烧水沏茶，王中飞忙接了茶具：“田队长，您给我们再来一壶开水就行了，我管倒茶续水。”


    ：“行！”


    田静给烧了一提壶开水，便去牛家串门去了。


    牛大嫂正在包粽子，田静坐下帮忙：“怎么包这么多？”


    牛大嫂叹气道：“还不是我那婆婆叫我多包一些，叫我那小叔子明天去女方送节礼。”


    “我只能再忍忍，等新弟媳妇进门，我就不管了。”


    田静抬起头：“大牛媳妇和二牛媳妇呢？”


    牛大嫂低头扯马莲系粽子：“有了，两个都有了，相差不到一个月，幸亏你牛大哥把家给分好了，不然的话，把我劈开两半也伺候不了两个月子婆。”


    “我对大牛二牛说了，找人伺候去，我可不伺候。”


    “小山现在看到我连叫都不叫，大牛怎么揍都没有用，我担心会把小山给揍跑了。”


    “大牛媳妇又有了身子，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哟，我的家就被那个死女人给毁了。”


    田静知道牛大嫂骂的是牛小嫂，她也有些担心牛小山：


    “要不我把他妈妈地址给你，你带他们去看看吧，让他们母子见见面，亲妈妈说话还是有用的。”


    牛大嫂手上一顿，然后道：“等我和你牛大哥商量一下再说吧。”


    在牛家玩到该做晚饭了，田静才回家。


    客人已经离开了，客厅也被李正国整理好了。


    李正国正在厨房里吃粽子，连田静回来了，就着自己的手给她剥了一个：“去哪里玩了？”


    “牛家。”田静边吃粽子，边把牛家事情告诉李县长。


    李正国感谢村里还有个牛大嫂与自己的媳妇合拍，听到牛小哥快要娶新媳妇了，差点被粽子噎到：“真打算娶啊？”


    “是啊。”田静点头：“牛大嫂包了很多粽子，明天牛小哥去送节礼。”


    李正国叹气：“没看出来牛大娘这么会作啊？”


    田静不以为意地道：“你才知道库山里多少事情？”


    夫妻俩随口说说就过去了，谁也不认为送个节礼会出事，可偏偏还就出事了。


    牛小哥送节礼，女方家留客，留客肯定要喝酒的啊，牛小哥刚振作起来，酒瘾还没有戒掉，禁不住劝，多喝了几杯，开车回家的路上，撞在了山体上，当场死亡。


    车还是那辆车，被牛小哥撞了一次，虽然修好了，但是在牛小嫂死了之后，车主嫌晦气，便宜卖给了牛小哥。


    牛大娘哭得死去活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她无法承受。


    村民摇头叹气，好好的一家人，前后脚就没了。


    一个因为娃儿没了，一个因为女人没了。


    端午节，没了一点过节的喜庆，村民们都去村尾牛家帮忙。


    有牛小哥的大闺女牛雨晴和女婿撑着场面，牛大哥和牛大嫂也就帮帮忙，不想管太多的事情。


    哭得昏天黑地的牛大娘，被两个老太太扶出了房间，她叫大儿子报警，怪女方劝酒后不留客醒酒，不送客到家。


    牛大哥皱眉：“娘，您到底想要什么？家宅不宁四个字说的就是咱家，这里面可都有您的掺和。”


    被大儿子这么说，牛大娘“扑通”往地上一坐，哭喊要陪小儿子一起去……


    村民“……”


    牛大哥抱胸看着自家娘哭天喊地：“是不是把我也作没了，娘就能踏踏实实的不作了？”


    牛大娘整个人一愣，随后起身拍拍屁股：“你把这个家给分一分，妞妞已经成家了，不但有一栋小洋楼还有新村门面楼房，她得到的已经够多的了，剩下的都是二妞的。”


    妞妞是牛雨晴，二妞是才三个多月的牛小哥的小闺女。


    “我管不了。”牛大哥拒绝：“我自己家都被别人三言两语给毁了，我还管去别人家的破事？”


    “你这么能作，直接分就是了，不满意可以打官司。”


    “二妞年龄小，需要大笔的抚养费，妞妞成年了，对三个月的妹妹有扶养责任。”


    牛大哥的话，让牛雨晴的脸色铁青，她身边女婿的脸色也有些变化。


    牛大娘混浊的眼睛闪着亮光：“妞妞，等你爹事情办完了，再看看怎么分家。”


    牛雨晴点头。


    村民们无语地看着牛大娘，谁也看不懂这老太太在作什么。


    五月初六，牛小哥下葬了。


    午饭时，牛小嫂娘家人来了。


    牛小嫂娘家人的目的是陪着牛家去女方家找麻烦，就算不让女方赔偿，也该让女方戴上克夫的名头。


    牛大娘与亲家一拍即合。


    牛大哥拉住自家娘：“娘，你能积积德吗？你不为你的下辈子积德，你能为后代积点德吗？”


    “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因果不是你说了算。”


    “老二一家的事情，百年后，你怎么向我爹交代？”


    牛大娘的脸色一变，她推着大儿子的手：“我就是担心没法交代，才要去给你弟弟找回公道。”


    “你是当官了，可我还是你娘，轮不到你来教我。”


    “行！”牛大哥松手：“那我们就先说好了，要是你被警察带走了，别叫我去保释你出来。”


    “你的亲家，可是才从里面放出来，她这不就来煽动你进去享受了吗？”


    牛大娘的腿迈不动了，她的目光盯着牛小嫂娘：“亲家，你是真心来为我家老二叫屈的？”


    牛小嫂娘点头：“肯定的，妞妞爹他始终是我的女婿啊。”


    “放屁！”牛大嫂忍不住了：“你要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婿的，怎么现在才来？连最后一程都不来送一送？”


    牛小嫂娘家人一起护着牛小嫂娘转身离开：“娘，妞妞娘不在了，咱们和妞妞爹已经是外人了，你别操这些心了。”


    牛小嫂娘家人离开了，牛大嫂强行把婆婆送进房间去，叫她别再惹事，若是被关进去，二妞可就归妞妞扶养了。


    牛大娘一听，忙把抱起床上熟睡的小孙女，搂在怀里心肝肉地拍着哄着。


    牛大嫂皱眉，从昨天婆婆闹分家，她就看出来不太对劲，现在这样，很不对劲。


    莫不是被小叔子的去世刺激大了？


    她走出房间，当着大侄女的面就把婆婆的情况告诉了丈夫。


    牛大哥看向大侄女：“你奶奶肯定受了刺激，关于分家的事情，她不提，你们也暂时别说。”


    “有她在，她能养着二妞，要是她没了或者没法养二妞了，我只有赡养我亲娘的义务，没有扶养你妹妹的义务，毕竟你是二妞的直系亲属，也有扶养她的能力。”


    牛雨晴沉吟道：“奶奶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从来就没想过争夺什么，新村店面已经够我们生活的了。”


    “既然奶奶和大伯都这么防着我，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


    “就算景区的分红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但是我爹该得的一半，我和二妞有继承权，大伯，你说对不对？”


    “对！”牛大哥点头：“如果你要，那就通过法律途径，因为二妞未成年，十八年的抚养费和学费都是要算出来的。”


    牛雨晴一怔，随口叹口气：“行了，我什么都不要，但也别把二妞往我身上推。”


    牛大哥摇头：“你的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如果你奶奶能把她养到18岁，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奶奶的身体坚持不到那时候，我和你之间会直接对簿公堂，安排好二妞的。”


    “好！”牛雨晴同意：“我们立个协议，在我奶奶还能养二妞前，二妞与我无关。”


    牛大哥还是摇头：“不立，在你们父母双亡、在二妞未成年，在你有能力的情况下，二妞本就该你扶养。”


    “你奶奶扶养二妞这是给你减轻负担，平时肯定还要我们帮衬着，我傻了才和你立协议，妞妞，你说得越多，暴露的越多。”


    牛雨晴的脸黑了下来，她深呼一口气，对牛大哥弯腰：


    “感谢大伯的帮衬，真到了需要我的地步，通知我，我绝不退缩。”


    望着大侄女一家三口的背影，牛大哥摇头叹气，他只是吓唬大侄女，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是不会把小侄女放进大侄女家的。


    不仅不放心，也不想让大侄女的家庭出现矛盾。


    大侄女居然想立协议算计他，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整个牛家，和他最像的居然是这个隐形人似的大侄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