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作品:《岁岁逢春》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姜钰极在哪儿了。
她不知道姜茯桐是否能够猜测到这一点。
说来,当时她见到姜钰极如今的身份之时,只剩下一阵错愕。
宋襄颐自从见到辛昭玉,得知她就在张玢臣的这边之时,便暗中传信给了姜茯桐。
除此之外,宋襄颐没过几日就找着个由头说要制香。
张玢臣一时间还好奇:“为何沈郎君选择亲自制香,让他们做不好吗?”
宋襄颐淡淡:“他们做的香可能不太适合沈某,沈某最近夜深总是睡得不安稳,便想要自己尝试一番。”
当时张玢臣同辛昭玉待在一起,虽然气氛不太好,辛昭玉却不再开口。
张玢臣轻笑:“有用吗?有用我就厚着脸皮来求一份了。”
辛昭玉扫了一眼这里,眼神无波澜,反正她也不能出去,就暂且只能待在这儿。
就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吧。
张玢臣兴致来了就像看看宋襄颐做的香。
宋襄颐拿起工具拨弄了一下香炉里面的香灰,后用灰压压平。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也当着张玢臣的面做下来,最后放香篆香粉之时,张玢臣已经能闻到一股香味了。
点燃香粉之后,一股清淡平和的香味直入鼻子里。
的确舒爽适宜。
宋襄颐看着点燃香之后萦绕的烟雾,问:“如何?”
张玢臣回答:“不错。”
如此一番,府上只有宋襄颐做香,自然辨别得清。
夜间,宋襄颐回到屋子里,手旁边放着几个香炉。
他将其中的一个单独放出来,轻轻说道:“将这个送到辛娘子的住处。”
没过多久,只感觉到一阵风声,桌子上的小香炉就已经不见了。
宋襄颐伸出手来拨弄剩下的香炉,只感觉到一阵冰凉。
“阿桐,”他喃喃,“快了。”
明日,就是他与姜凗信使相会之时。
辛昭玉神色郁郁,她挥退了下人,没人的时候,她才终于得到片刻得喘息。
她眨眨眼,忍不住想着以前的事情。
若是许洛定还在,想必会来哄她,但是如今,没有谁。
明明之前能够忍受,如今却愈发难受。
辛昭玉咬住唇,坐在床上只能久久不言。
这时候,她察觉到窗子有什么动静,一时间,她猛地坐起身,发出一阵响声。
“娘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人听着动静,发出询问。
辛昭玉僵硬一瞬间,放她看到窗子前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心底什么猜测都有。
那是一个小香炉。
今天才见过。
“没事。”她声音干涩回复。
侍女不放心,走进来,却瞧见辛昭玉坐在床上,目光停留在床头放的一杯水上面。
侍女过来问:“娘子可是还需要用茶?”
“不用了,我累了。”辛昭玉厌倦抬手。
侍女点头称是,这才离开。
她没注意到窗子那儿的小香炉。
辛昭玉走过去拿过小香炉,想了想,她从匣子里抽出一个发钗,用尖锐的部分在小香炉里翻动。
在触碰见有什么东西的时候,辛昭玉面色凝重。
这东西是谁送过来的?
她想到今天白日见到的那位沈郎君,莫非是他?
不管心中如何猜想,辛昭玉从小香炉里拿出这个东西。
是小纸条。
当辛昭玉看完纸条内容的时候,面色变得凝重。
好半天后,她舒了口气。
.
姜凗的人马在向端仪城逼近,端仪城的气氛凝滞非常。
一切紧绷之色掩盖在一如平常的生活中。
姜茯桐在收到宋襄颐关于辛昭玉消息之时松了口气。
如她所猜想的,辛昭玉暂时是平安的。
不过到了最后一定得让辛昭玉离开那个地方。
不过宋襄颐提及的姜凗来使让姜茯桐觉得有些奇怪。
姜凗会提前派人来端仪见姜钰极的人,那么,姜凗究竟和是个什么关系?二人之间看样子应该是合作,否则不会有这么一次见面。
但是从郎君的态度来看,似乎觉得很难缠。
他们的合作绝对有分歧。
还有最近北营一事,杜瑄前来面圣,说明北营的情况,证明北营大统领有异心效忠于他人。
姜鹤柳神色莫测,好半天对着姜茯桐道:“阿桐,如今看来,北营当真该清洗一番。”
“姜凗和姜钰极,当真以为,我这个皇帝是白做的,”他冷笑,“这样也好。”
姜茯桐眸光一转,想到当初姜鹤柳登基之后的布置。
“阿兄可是早就已经联系好了许将军。”姜茯桐问。
许将军也就是许洛定的父亲许益。
和如今的大将军方围掌握不同部分的兵权。
“然。”姜鹤柳道。
姜茯桐心终于安定下来。
.
和姜凗来使的见面是在张玢臣安排的某处房间里。
外面环境清幽,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估计平日也没有什么人回来。
张玢臣明面上说他完全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所以全然交接,似乎没有顾及。
但是宋襄颐看着房屋内的陈设,却只是垂下眼眸。
有些话,挺挺就好。
旁边香炉插的香快要燃尽,在最后的灰尘即将落下的那一刻。
房门被推开。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迈着步伐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位弯着腰低着头看似随从的角色。
宋襄颐抬眸。
“为何只有你一人?”来者问。
宋襄颐轻笑,答:“为何不能只有我一人。”
来者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位郎君?看来你这真面目,不过就是细胳膊细腿的弱小书生罢了。”
宋襄颐心中稍稍有了预料,听着来者称呼他为郎君,只是回应:“还请落座。”
既然张玢臣在此人面前给了他郎君的身份,说他是郎君。
那么,他是郎君时,和别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他人也以为是郎君做的不是吗?
宋襄颐吹了一口热茶,有些漫不经心地想。
此刻郎君对别人说的话,和他宋襄颐有什么关系。
于是,宋襄颐就开始:“我们主上如今的打算……”
虽不清楚,但是宋襄颐说得头头是道。
来者有时候也会绕着弯子跟他走。
待他反应过来,宋襄颐又开始下一句,听的来者迷迷糊糊的。
开始应和。
“你说的对,不愧是郎君。”最后来者已经没了最初的气性,一脸赞赏看着宋襄颐。
宋襄颐微微一笑,谦逊:“过奖了。”
待到来者离去,宋襄颐站起身来,他的目光转移向某处,笑意愈发浓郁。
张玢臣让他来面对姜凗来使,他心中约莫有了一些猜测。
恐怕就是想留着一个人拖住他,也就是拖着时间。
其实也就是这人在他们眼中,相对没有那么值得应付。
姜钰极他们暗中或许还有什么布置。
就在昨日,张玢臣已经离开府上很久了。
说不得会让人看着他。
可具体能够操作多余的空间,就足够了。
来者回到自己所在之地之后,拍了拍脑袋。
他好像忘记说了一些什么。
刚刚给带偏了。
姜凗让他带一条重要的消息给郎君来者,他怎么给忘记了。
这样想着,来者又回头去。
此刻宋襄颐正准备离开,见着人又回来了。
来者激动地说:“我们主主子让我告诉你们的主子。”
“不出三日,他的兵马就会抵达端仪城。”
“还请你们主子,早些准备。”
宋襄颐抬眸,心中估算着时间。
然后,他道:“自然。”
姜凗的兵马不出三日就会抵达端仪。
不出三日。
宋襄颐面色凝重,要姜钰极做好准备,这又是什么样子的准备?
当日晚,宋襄颐见到了许久不曾出现在张玢臣府上的乔术。
乔术脚步匆匆,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情。
刚好碰见宋襄颐,乔术冷淡一扫,然后掠过。
就在这么一日,宋襄颐收到消息。
远在介州的于甄,在前几天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
死因是夜深之时,于甄没有注意脚下的路,被撞死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楚宣影还留在介州,他通过宋襄颐留下来的暗子传递消息,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事情发生之后,于甄府上的人第一时间就报了官。
楚宣影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信息,之前宋襄颐就很关注于甄,都到于甄哪里伪装身份去了,肯定重要。
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信息,马上派人赶了过去。
就在于甄死亡的现场,他睁大着眼睛一直不肯闭上。
似乎是不可置信。
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楚宣影通过问于甄府上的人打听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终于,一个于甄贴身侍从经不住这阵仗,战战巍巍地说了一些于甄最近奇奇怪怪的事情。
“于东家最近真的很奇怪,他让自己的妻子收拾家中的金银细软到庄子里去。”
“说过两天于东家也会跟着去,现如今却出了这事儿。”
“哎。”
“对了,于东家,好像变卖了家中的产业。”
其他人卖产业不奇怪,可是这是于甄。
别人都清楚为了钱财,可以昧着良心做事情的于甄多么看中钱财。
如今,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于甄重新放弃自己的经营呢?
楚宣影没个头绪,只能将自己暂时理清楚的事情加急给宋襄颐送过来。
宋襄颐看完,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