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作品:《岁岁逢春》 姜茯桐靠近姜凛时,仿佛他刚刚亮着的所有阴冷全部内敛。
这般看来,不过一平常郎君罢了。
姜凛侧过头:“我不知你今夜如何赶回来的,但想必你的确与众不同,别有能力。”
姜茯桐一顿,想必这句话是在同她说。
宋襄颐反而皱眉,不自觉的一把握住姜茯桐的手腕,看样子想打量一下看是否有损。
姜茯桐感觉到手腕上的温度,不禁动了两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宋襄颐反而比姜茯桐还惊慌失措,果断松开了手,敛眸不语。
姜茯桐眉眼含笑:“宋少卿,我好好站在这儿呢,无事。”
宋襄颐好似有些别扭,不敢看她。
“你今夜为何想说出真相?”姜茯桐瞧着宋襄颐的状态,忍不住轻笑,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入眼前这人,不解询问。
并非不好,而是太过于奇怪。
姜凛一时间没有说话,好半天后他才讲:“没意思。”
“好没意思。”他似乎说出真相就解脱了一般,懒散道,“想必你们的证据也差不多了,我说与不说一样的。”
“我选择说出来,还帮你们完善细节,不好吗?”姜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撇撇嘴。
气氛一时间安静上不少。
宋襄颐面对他人时候,浑身充满冰冷和锐利:“那个把柄,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褚诚奕发现我私藏黄金,他想威胁我。”姜凛的玩笑话没有在宋襄颐的冷视中支撑太久。
“他只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姜凛扯扯嘴角,没想到他姜凛的失误竟然从这里就开始了。
“剩下的你们就看能不能猜到了。”姜凛用眼神示意的看着姜茯桐:“我告诉她了。”
这就是姜凛要告诉他们的唯一的东西。
他们所要的真相,已经给出一个条线,能否牵出背后的东西,他就不知道了。
宋襄颐还想再问,但是姜凛始终一言不发。
明白可能是问不出什么了,宋襄颐才派人将他带下去严加看守。
临走的时候,姜凛突然说了一句:“或许我更应该心狠手辣一点,在郑连认罪没说出我名字那句话的时候,就让他死去。”
褚诚奕的死,本就那个时候就结案的。
宋襄颐却道:“非也,罪证是要一一落实的,到时候,还是会查到你身上。”
姜凛恍然一瞬,随后轻笑一声,也不知道笑的什么。
等着姜凛离开,宋襄颐的目光收回到姜茯桐身上。
“殿下。”周围无人,宋襄颐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殿下二字。
姜茯桐自然知晓宋襄颐的担忧,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她在想怎么讲:“今夜,我被人绑架带走。”
宋襄颐没有说话。
“宋少卿。”姜茯桐想起第一次去成阳王府之后宋襄颐曾经表达过的心思,轻叹。
宋襄颐藏于袖袍的手捏紧:“是我无能,无法保护殿下。”
“这并非宋少卿的过错,”姜茯桐道:“我在外时,兄长担忧我的安全,派人保护着我。”
“我心中有成算。”
姜茯桐快速转移话题:“对了,绑我那人将我带到某处院中,并且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这想必就是姜凛已经告诉她的东西了吧。
只不过暗示委婉。
若非当时姜茯桐总觉得姜凛那儿不对,赶回来,想必会再多看两眼。
当然,姜凛的确不对劲儿。
“我听闻他们说救不了姜凛就放弃,在回来看到姜凛时候我才恍觉,我可能是怕他被人杀害的。”
“宋少卿,这个案子,越查越深呀。”
准确来说,通过这件案子,仿佛触碰到一团阴影。
宋襄颐抬头,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月色。
姜茯桐的试探他知道,说鲁升与她说了什么,是为了让姜凛露出破绽,让他认罪。
认得当然是杀了褚诚奕的罪。
只是姜凛在姜茯桐走了之后,想到了些什么,联系上了什么人,带走了姜茯桐却又暂时不危及生命。
所谓的把柄姜凛似说非说,但又透露出他和一些东西牵连甚密。
如果……
宋襄颐变了脸色。
如果是姜凛受到了什么威胁或者交易,一定要让本就不认罪的姜凛认罪,但是姜凛又无法彻底心甘情愿,却又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
那么,再加上有姜茯桐说的似是而非的话,姜凛一不做二不休就选择了这个目标,并且说了什么话让人绑架带走姜茯桐。
姜凛一定留下很重要的线索在那个地方。
但是又如此隐晦,想必不能太过于光明正大的去调查。
“对了。”姜茯桐一直忙着姜凛这边,还忘记了,“还抓了两个人在萧璋那里。”
“就是绑架我的人。”
如果姜凛知道的话,恐怕会有些无言以对,他下的命令是姜茯桐恐怕会妨碍他办事,又不好让她消失,让他们带她关在那边。
那样等着姜茯桐醒过来,绑架的人也走了,姜茯桐也知道位置了,还不用惊动那边的人。
却不曾想那两人也那么不中用,姜茯桐那么猛,能直接把人带回来。
恐怕有些打草惊蛇了。
萧璋手中带着两个人,又不好让人直接发现,一直委委屈屈地站在墙边边的某个阴影里。
宋襄颐来接手这两个人的时候,总觉得萧璋好像松了口气。
“秘密关押。”宋襄颐的面容在阴影中遮掩,带着几分莫测。
.
忙了一晚上,这件案子明面上就这么算过去了。
姜凛已经认罪,剩下的姜凛也会配合寻找物证。
至于其他,姜茯桐明白怎么操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事情。
遇到危险,说姜茯桐胆子大也好,不畏惧也罢。
当年姜鹤柳在继位之前总想着有人抓住她,遇到的危险也不少,她总能撕下一块肉来。
至于院子里可能藏着什么,姜茯桐就让宋襄颐先去看看,她反正要暂且休息几天。
“对了,娘子,有些人知道沈太傅府上来了个表小姐,有些人递了些聚会的帖子。”兰絮问了问,“娘子要去吗?”
姜茯桐摇摇头:“不去。”
她一向对聚会没什么兴致。
兰絮点点头,打算回去就给推掉。
只可惜,姜茯桐没想到,兰絮那边拒绝掉了,轮到沈寅刚好休沐那天,沈太傅就道:“今日天气正好,随我去连云山上柱香吧。”
“刚好圣人也想见见你。”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姜鹤柳的幽怨,明明妹妹就在端仪,却一点也不想兄长,而且姜茯桐身份又没变回来,不好光明正大的叫人到宫里来,
姜茯桐听见沈寅提到圣人,神色都温柔了不少:“好啊。”
出发的时候是清晨,等着赶到连云山都用了大半个时辰。
姜茯桐乖巧的跟在沈寅身后,也跟着上了柱香。
沈寅说着约好了几位朋友在另一处等候会友,告诉姜茯桐圣人约好的某个房间之后就走了。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空间,他自然也有他的。
沈寅豁达随性,自然不觉得姜茯桐需要人时时看着。
再加上,人家兄妹相聚,他去作甚?
姜茯桐那儿有姜鹤柳的人跟着指引,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就在她打开门又关上的一瞬间,一个青衫郎君像是找什么东西,最终与她擦身而过。
“柳世子,刚刚叫你你怎么不回神,找什么呢?”
他身后跟来一个急匆匆的人影,问道。
柳岐觉得刚刚自己好像产生了错觉,摇摇头道:“无事。”
他总觉得,他看见了那个人。
不过,怎么会,那人应该不在端仪城才是。
“阿兄。”刚刚进了房间,姜茯桐就不禁流露出惊喜的笑意。
姜鹤柳本来冷着一张脸,看着姜茯桐还是忍不住柔和下来。
“你呀。”姜鹤柳满是无奈。
“阿兄。”姜茯桐规规矩矩的坐到姜鹤柳对面。
先帝有四子三女,虽说姜茯桐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兄长,但是这样亲近称呼阿兄的,就只有姜鹤柳。
正如姜鹤柳,会客气的称呼其他几个妹妹,但对于姜茯桐,称呼是阿桐,少有称呼六妹的则是给别人听的。
“阿桐这几日的魂都丢到大理寺去了。”姜鹤柳说到这里忍不住心中一酸。
“不若阿桐回来陪陪阿兄我?”姜鹤柳装作不在意的问。
姜茯桐闻言,顾左右而言他:“阿兄近日睡得可好?”
姜鹤柳:“……”
瞧着姜鹤柳的样子,姜茯桐抿抿唇:“我若是回去了,难免有人会催我婚事。”
就像之前,和她差不多同岁的七公主姜苓嫣婚事未定,也不知多少人想当这个驸马,和皇室攀上姻亲。
直到前些日子,七公主有了中意之人订下婚约,如果姜茯桐现在回去了,更加阻挡不了那些人。
闻言,姜鹤柳皱眉:“我怎会让你受到委屈。”
“阿兄,虽说如此,那你可曾感觉到催你的婚事?”姜茯桐道。
姜鹤柳身边至今未有一妃一嫔,朝臣也是催的热闹,烦不胜烦。
姜鹤柳想到这里,看着姜茯桐,叹气:“罢了。”
这滋味,的确不好受。
受年幼影响,他并非太过于想成婚,实在不行晚些时候打算培养一个继承人。
当然,现在说出来,恐怕一堆奏折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想到这儿,姜鹤柳觉得自己和姜茯桐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