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护着

作品:《穿成反派大佬的炮灰前妻

    李姝色没有在现代打过官司,但是在电视剧里却看过古代的公堂,之前透过电视她只觉好奇,如今真实面临,心里却不安极了。


    原主还真的给她扔下了个大烂摊子!她究竟要怎么走才能把死局盘活?


    这可是要女子三从四德的古代,可是男子为尊的时代。


    李姝色无奈扶额,面对正襟危坐的县令,上前两步弯膝跪了下去:“民妇李姝色拜见大人。”


    县令姓陈,名陈义,据说本是京城当差的,后来不知因何缘故被贬到这宝松县当了县令,看他面相,就知道是个极端正的人,他也极受这里百姓的爱戴。


    沈峭就站在一旁,听见李姝色说话,突然眸光一动,转向了她。


    但也只看了一眼,就撇开了眼神。


    李姝色身旁的张孝良,看见陈义,骨子里还是有些畏惧的,瞄了身旁的爹娘一眼后,才抖着声音开口:“草民张孝良,拜见青天大老爷。”


    陈义看着堂下跪着的私奔二人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他极看中的后生,就等着这后生进京赶考,考取个功名回来,却不想被眼前这对狗男女戴了一顶绿帽,此后的人生可能就会被眼前这两个污劣不堪的人染上黑点!


    他自然是气的。


    陈义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问:“你们二人可知罪?”


    一上来就问罪?问的什么罪,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这罪真的定了,她今天可就别想全乎地从这里出去!


    李姝色脸色一白,斟酌地开口:“民妇与夫君吵架拌嘴,夫君让着民妇,却不想民妇得寸进尺,一个不小心竟砸伤了夫君的额头...”


    她深拜下去:“民妇知错,请大人看在民妇尚且年幼,并且是初犯的份上,就饶过民妇这一回吧。”


    陈义眸光一厉:“吵架拌嘴?难道你不是与你身旁男子私奔被发现,才怒而想要杀了你的丈夫吗?”


    李姝色身子一抖,再抬起头时,眼中却是水花溢出:“大人,民妇冤枉,民妇自小便知三从四德,怎么可能会与人私奔?”


    陈义冷哼一声:“你竟敢狡辩?旁人都看见你们二人拉拉扯扯,就是要私奔的架势!”


    李姝色却不慌不忙地回道:“大人明鉴,那时我不小心伤了夫君之后,正巧看见张孝良经过,六神无主之下,才让他带着民妇去县城里找大夫。民妇与张孝良乃是偶遇,不是私奔!”


    她这套说辞,自然是她想了一夜而想出来的,她之所以能够睁眼说瞎话,当然也是因为昨天沈峭的那句,最后一次护着她。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能纵容她到何种地步,但她仍是不怕死地在他的底线上蹦跶。


    反正,她应了这罪名,就是死路一条,何不放手一搏,给自己博得一条生路?


    她看了身旁的张孝良一眼,张孝良也跟着道:“对!我就是外出如厕时,看到了沈娘子与沈秀才吵架,看到她不小心伤了沈秀才后,哭闹个不停,我才好心带着她来县里找大夫的!”


    “是啊,大人,您想想看,如果我们是私奔的话,为何不走小路偷摸进城,而是大张旗鼓地走官道呢?”李姝色接着道。


    其实李姝色也在赌一条,那就是事发时,在场的就三个人,她和张孝良只要串通好,谁也不能说他们是在说谎。


    毕竟,古代又没有监控。


    陈义气得胡子一蹬,怒道:“真是巧言令色,明明是你们私奔,却被你们狡辩成这般!”


    随后,他看向沈峭,眼光柔下来说:“沈峭,你来说,具体怎么一回事。”


    李姝色的心立马高高提起,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衣袖,使劲地捏着。


    她的谎已经说到这种地步,还把这番话给那张傻子重复了好多遍,重复得傻子都知道她编造的故事是怎么一回事了。


    沈峭他,应该听得出来的吧。


    可别在这个时候打她的脸啊!


    她偏过身子,眼眸抬起,楚楚可怜的目光仰视着他,眼底弥漫着希冀与渴求。


    沈峭低垂着眸,倒是第一次看见她这种眼神。


    可能真的是知道怕了吧。


    他轻咳一声,掷地有声地说:“大人,的确是李姝色砸伤了我,我们之间也的确闹了点矛盾,不过乃是些夫妻间的口角罢了。”


    陈义皱眉不解:“不是私奔?”


    沈峭:“不是。”


    陈义欲言又止:“可是,外面传的都是说他们...”


    自觉自己口误,他便连忙住了嘴。


    传闻岂可为真?若是真为了几句传闻,就定了一个人的罪,那么他还算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他的话刚止住,一直没机会说上话的张父就抢先说:“大人,外面传的那些个有的没的,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草民的儿子行为端正,乃是本分老实人,怎么可能与一位有夫之妇私奔?”


    李姝色就知道张孝良的爹肯定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她也正有此意:“大人,此等谣传污人清白,民妇亦是本本分分良家妇女,既为人妇,又怎么可能与旁人拉扯不清?”


    李姝色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可就是太过在情在理了,听在沈峭耳里,却是格外的怪异。


    在今天之前,他可不知道她有这般好口才,说出的话都是粗鄙不堪,他们正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才至今没有圆房。


    陈义此前也没有见过李姝色,一开始还想着这秀才娘子能有多污秽不堪,却不想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楚,完全不像是个无知妇人。


    他道:“沈氏,本官听你言语,看你有几分见识,可千万不要在本官面前耍心眼!”


    李姝色应声:“大人,民妇的丈夫是秀才,平时里听他读书多了,自己也能跟着明白一些道理,绝对不会做出不守妇道,谋杀亲夫的事。请大人明鉴。”


    虽然李姝色知道原身是怎么回事,沈峭也知道,但是他们如今统一口径,沈峭否认私奔一说,那么私奔二字就成了实打实的传谣。


    既然是谣传,那么就无法判罪。


    李姝色心中松了一口气,或许这关是过了?


    但还没等她松完,就听见陈义说:“沈氏,虽然你没有与人私奔,但是你砸伤沈秀才却是事实,你待如何说?”


    哦,原来原身断了一条腿是为这?


    沈峭虽然帮她洗脱私奔外加谋杀亲夫的罪名,但是砸伤的罪名却不想帮她洗脱,所以她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李姝色额头的冷汗都快要下来了!她可知道古代是有打板子这一说的,却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板子,竟然能够活生生把一条腿打断!


    她直接跪着上前一步,一把抱着沈峭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喊着:“夫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忤逆你了!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并且好好孝顺公婆,再给你添个一男半女,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只要一口断定这是家务事,两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想来这县令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呜哇呜哇地哭着,脸色涨得通红,任谁看了,都笃定这是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


    陈义见状,手里的惊堂木也拍不下去了。这还怎么拍,他要真治罪,人小两口反过头来,还不得心里怪他?


    犹豫不决之下,他又问:“沈峭,你以为呢?”


    面对这个他极看重的后生,陈义比对待旁人多了几分耐心。


    沈峭看着眼皮下这个死死抱着他大腿不放的人,心中更加添了几分疑惑,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几句话就打消了陈大人的顾虑,又装腔作势一番,就把他架在了道德的至高点?


    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他又不能休妻,爹娘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既然不能休妻,那能如何?


    自然是原谅...


    沈峭眼中一沉,他貌似被她给摆了一道?


    他本意只是想要留她一条命,好跟爹娘交差。


    沈峭眼中越是沉,说出的话就越是平:“大人,贱内不懂事,让大人费心了,等我带回去,会好好管教的。”


    陈义见沈峭松口,也不纠缠,一拍惊堂木道:“既然如此,沈峭不与追究,就免去张李二人的罪责,你们各自回家,好好服从管教吧。”


    这句话犹如天籁,死死抱着沈峭大腿的李姝色立马撒开,跟着众人一起磕头:“多谢大人。”


    *


    张孝良临走时,还想和李姝色说话,却被他娘一把揪住耳朵,硬生生地扯出了门。


    张孝良一口一个“娘,疼”地叫唤着,他身后的张地主深深看李姝色一眼,随后一甩袖,沉着脸跟着离开。


    李姝色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有些忐忑地朝沈峭看一眼。


    她的确是利用了沈峭要留她一条命的心理,然后示弱讨好,将他给架起来,不得不原谅她。


    在外人面前,他的确是原谅她了,但是背地里...


    她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可是门清。


    她踌躇地开口:“夫君,我们也回去吧。”


    沈峭定定地看她一眼,好似要看得什么牛鬼蛇神现身般,看得李姝色心惊肉跳的。


    眼前这位可是反派大佬,她的这点心眼子估计在人眼里都不够看的。


    她咽了口口水,随后又低下头,乖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夫君,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对待你了。”


    除了生个一男半女外,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反正她只要扮好这个前妻,将来他尚的可是公主,自然是要休掉她这个累赘的。


    她只要到时,讨得一纸和离书,如果他够大方,再能给她些遣散费,那她今后的小日子不要过得太快活!


    当然了,扮好前妻的第一步,就是拉近与沈峭之间的关系。


    李姝色抬眸,看着沈峭一声不吭独自离开的背影。


    这貌似...有些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