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抬头望去，老者气势惊人，那感觉，仿佛与天地化为一体。


    这一掌打出的威力，超出了李念对修行的认知。


    或许，这就是姐姐说过的“道”。


    棺材脸老者，不仅感悟了“道”，还能发挥“道”的力量，他比猪王在云绣城打死的天尊之上，还更强。


    “身负天地之势，手中握道。”李念心弦轻颤。


    这是什么境界？


    “法相境。”秦宝的声音传进李念耳中。


    “何为法相？”李念问，与灵相的区别是什么。


    “灵相，灵力所聚，蕴含武者个人精神和意志；法相，乃道之化身，不是一个概念。”秦宝简单解释。


    现在说这些太早，李念听了也不会懂。


    因为体会不到。


    轰！


    掌芒压临，李念隔着很远，都能感受来自头顶的恐怖。


    此刻，巨树疯狂晃动，树叶纷飞，哗哗作响。


    一道身影，陡然从树顶窜出，似刀光凌厉。


    崩！


    空间传出一声闷响。


    杨晋他们抬头看去，神色震撼。


    棺材脸老者的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黑山磨刀人。


    磨刀人一脚踩落，把华阳宫老者直接从空中踩了下去，踏在地面，震起十余丈的土浪。


    扑咚！


    扑咚！


    李念三人心跳加速。


    一脚！


    把法相境，踩趴在地。


    “休得猖狂，老夫来也……”侯护法从云船跳下，身若老鹰扑击。


    噗嗤！


    一抹刀光飞去。


    然后，侯护法的尸体和一颗人头，掉在了棺材脸老者的眼前，眼神刚好与他对视一起。


    “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顷刻间，华阳宫数千人，立刻骚乱。


    “放肆。”


    楚阳那艏云船上，两名老者当即飞出，气势愤怒到极点。


    磨刀人看了一眼，手里门板大刃直接扔飞出去，刀芒悬挂天空。


    霎时，天空中，一股威压降临。


    两个老者陡然惨叫一声，受刀芒镇压，像两只蛤蟆四肢趴地，头也抬不起来。


    结束了！


    华阳宫，四护法。


    一个尸首分离，两个压趴在地。


    另外一人，被磨刀人踩在脚下。


    黑山这片天地，一片静寂。


    那股酝酿的暴风雨，没落下半点声响。


    “看老夫的法相天地……”


    棺材脸老者的身躯中，有股强横的力量想要爆发。


    磨刀人猛然一脚，直接人压进地里，那股即将爆发的力量，瞬间崩散。


    “告诉我，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杨晋的眼神呆呆的，心跳无比剧烈。


    “这四个人，任何一个，都能扫平我们傲来山。”孙齐喃喃道。


    “黑山，只用了一人。”李念无言。


    而且，磨刀人从前到后，只出一刀。


    剩下三个还没死的，完全是被磨刀人的气势，镇压的无力动弹。


    现在不仅李念他们傻眼了。


    华阳宫随队的数千弟子，全部傻眼，包括楚阳在内。


    他们浩浩荡荡而来，正旭殿精锐尽出，列阵而行，四大护法护道，如此豪华。


    然后……


    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黑山，用了一个人。


    此时此刻，武佐眼里的恐惧，简直要从眼珠子里溢出来。


    他双腿狂抖，如果不是楚阳在身边，他可能要被吓跪，他实在站不稳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山贼而已。


    对面是伙山贼而已啊！


    此时此刻，风月楼的云船倒退而行，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他们退到了黑山百丈开外。


    “黑山的规矩，你们懂？”


    巨树上，那名散发女子发话。


    无数人都是望着她，没有一个敢吭声。


    这黑山，只用一人，镇压他们正旭殿四大护法。


    不！


    是血虐。


    镇压都太抬举。


    他们的护法直接是被磨刀人血虐了。


    虐到没有反抗之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跟踩蝼蚁没两样。


    磨刀人，只是黑山的一个贼。


    像这样的贼，还有三个没出手。


    难以想象！


    黑山贼头，又会何等恐怖！


    树杈上，洛行舟悠然的吐了一口烟圈，原本以为有好戏看，华阳宫却这么不经打，洛爷很失望。


    “一入黑山，交钱留命；强闯百丈，有生无回。”


    磨刀人手臂一抬，大刃呼啸而回，他抓起大刀就往脚下捅。


    “投降，我投降拉……”


    绝望的惨嚎声中，一只须弥袋，被一双颤抖的手，捧向了头顶。


    唰！


    磨刀人刺落的大刃，猛然停住。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须弥袋。


    “不。”


    “天呐……”


    “怎会如此！”


    华阳宫四五千精锐弟子，悲痛欲绝，无比痛苦的目睹磨刀人接过他们长辈的须弥袋。


    耻辱！


    天大的耻辱！


    生不如死啊。


    这还不如一刀剁了他们长辈好，死也保住名节。


    他们正旭殿，华阳宫的主殿，历代宫主都出自这一脉，乃华阳宫最正统的主脉。


    今天，他们整殿齐出，遭遇此等惨绝人寰的悲剧，丢尽了华阳宫的脸。


    他们正旭殿会被钉在中州的耻辱柱上，受其他宗门唾弃，也会被华阳宫另外两殿弟子耻笑。


    “滚吧。”


    磨刀人踢开棺材脸老者。


    另外两位护法见状，纷纷取出财物，向黑山留命。


    不交钱，他们就得交脑袋。


    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前辈，晚辈今天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黑山诸位前辈，些许财物，算是一点孝心。”


    棺材脸老者劫后余生，赶紧朝树上的秦宝行礼。


    此刻他再看不出来这些人的修为，他真不如死了干脆。


    他们法相境，连对方一缕道威都扛不住。


    磨刀人的修为，显然强过他们太多。


    这次，他们栽了，而且栽的不冤。


    谁能想到，黑山贼团，尽是些大佬。


    “交钱保命，凡交钱者，你们可以滚。”


    秦宝看了一眼兽巫师：“去收账，挨个收。”


    “好勒。”兽巫师从树顶跃下。


    今天这鱼，挺大，而且来一窝。


    “且慢。”


    棺材脸老者连忙出口：“前辈，你们修为高深，晚辈这次认栽，但我心里不服。”


    “咋地，你还想挣扎两下？”兽巫师笑了。


    嗤拉嗤拉！


    磨刀人的大刀在地上疯狂拖拽，很兴奋。


    “你若不服，回去喊华阳宫的大当家过来，让他给你们出头，我今天等着他。”秦宝说道。


    “宫主正在闭关，短期内，怕是无法领教前辈的高招。”棺材脸老者开口道。


    “那你还说个屁……”兽巫师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