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言的房间里。


    顾寒城握着顾慕言的小手，轻声安慰：“言言不怕，爸爸在，爸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要伤害你的人。”


    顾慕言有气无力，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长长的睫毛垂着，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神采。


    “裴允，言言真的没事了吗？”顾寒城还是不放心。


    上一次的凶险，历历在目，他不敢有一丝松懈。


    “确定没有危险了，寒城，我来的时候言言就已经可以自己呼吸了，你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件事，或许和南栀没有关系。”


    一听到南栀这个名字，顾寒城的目光就冷了几分。


    他朝顾慕言看了一眼，顾慕言已经沉沉睡去，给言言掖了一下被角后，顾寒城起身朝外走去。


    海伦被请进了顾寒城的书房，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已经吓得她双腿发软了。


    顾寒城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他什么都没有说，气氛就已经堪比审讯室。


    “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实告诉我。”


    海伦被顾寒城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开口，“顾先生，我今天像往常一样过来，一切都很正常，言小少爷用完餐，我们就回了房间，言小少爷拖着小梯子想要拿东西，我就在一旁看着，您交代过我，不要和言小少爷有任何肢体接触，我就护在言小少爷周围生怕他摔了，言小少爷拿完东西准备下梯子的时候，那个南栀突然冲了进来抱住了言小少爷！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我当时都吓懵了，然后，言小少爷就开始砸东西。”


    “你先回去吧，这几天言言先休息一下，什么时候恢复上课，我再电话通知你。”


    “好的。”海伦连忙退了出去。


    南栀还跪在门外，差不多十一点了，刺激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额头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觉有人不停地扯她的头盖骨，还好，血已经止住了，结成了一块厚厚的痂。


    感觉到有人从屋里走出来，南栀强撑着抬起头。


    海伦走到南栀面前，“南栀，你还不知道吧？言小少爷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接触的，因为你让言小少爷有了生命危险，顾先生不会放过你！”


    “你当时也在场，如果我不接住言言，他从梯子上摔下来会怎么样？”南栀反问道。


    “就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才吓到了言小少爷，本来言小少爷好好的，你急于在言小少爷面前表现自己，结果，弄巧成拙。”


    南栀正想开口，突然看到顾寒城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就停在门口的方向，光影刚好照在他的脚边，他的身子都隐入了暗影中。


    海伦不再和南栀争辩，赶紧离开。


    她是绝不可能说出今天的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南栀，除非顾慕言那个小哑巴自己开口！


    顾寒城就这么看着南栀，眼底的目光复杂得难以解读。


    “顾先生，真的不是我吓到言小少爷导致他摔倒的，我是看到他从梯子上跌下来，才控制不住去接住他。”


    顾寒城抬步走了出来，一步步来到南栀面前。


    南栀知道，她所说的任何一个字，他都不相信。


    “对不起……”


    “啪！”顾寒城扬起手朝南栀抽了过去。


    南栀扑倒在地上，整个脸颊火辣辣的疼。


    顾寒城蹲下身，把南栀拽了起来，“这三个字，我已经听腻了！南栀，在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的时候，你真正有几分真正的忏悔？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任何一件拿出来，把你活刮了都便宜你了！”


    南栀的心一阵悲凉，没再开口，她所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没有人相信她，从来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没有办法狡辩了？”顾寒城松开南栀，缓缓站起身。


    远处，几辆车子正朝这边驶来。


    “南栀，我不想和你再纠缠下去，你不配我再浪费任何时间，有些事情，或许只有你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南栀听出顾寒城口中的杀意，她缓缓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与顾寒城对视。


    跪了三年，像狗一样被顾寒城折磨了三年，还是难逃一死。


    在死之前，她想站直身子。


    “顾先生，人人都说你智商超群，智多近妖，没有人能在你面前玩什么花样，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没有脑子，愚蠢到了极点。”


    顾寒城看向南栀，握成拳头的手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


    南栀不怕了，无惧地看向顾寒城。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这一次，顾寒城没有动手。


    因为，那几辆车子已经驶进了别墅。


    最先从车子上下来的是苏颖，顾寒城的妈。看到南栀的时候，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嫌弃，不屑再看南栀第二眼，转身朝后面的车子走去。


    第二辆的车门打开，南建丰和林若诗夫妇从车上下来。


    南栀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身子顿时一阵僵硬。


    林若诗绷着一张脸，连个招呼都没有和苏颖打一下，冲着南栀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朝南栀挥了一巴掌！


    “当初，还不如不把你接回来，让你在那种地方一直待下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南栀捂着脸，露出一丝轻笑。


    这一抹笑容，激怒了林若诗，她怒不可遏地朝南栀的脸上狠狠的扇去。


    “你真是不知悔改！三年了，三年了！南惜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南惜都是被你祸害的，你还想祸害言言！你的心怎么那么歹毒！”


    苏颖走上前拉住林若诗，“若诗，你冷静一点，你身体不好，不要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


    “苏颖，你别拉着我，让我打死她算了！”


    “我们先去看看言言吧。”苏颖拉着林若诗朝屋内走去。


    “南伯父。”顾寒城朝南建丰打了一声招呼。


    南建丰失望地看了南栀一眼，朝顾寒城问道：“言言没事吧？”


    “言言没有大碍，这会睡下了，裴允一直在这里守着，南伯父，你先进去吧。”


    “好。”南建丰走了进去。


    南栀放下手，两边的脸颊又红又肿，已经看不到原来的容貌，她还是抬起头，直视着顾寒城的目光。


    “顾先生既然已经决定要除掉我了，在这最后一刻，还要再让我接受一次审判吗？”


    顾寒城没有说话。


    他这么做，当然有他的用意。


    “顾先生，你这一辈子，有没有判断失误过？有没有出过什么过错？”南栀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