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

作品:《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来!”公子如桥兴冲冲地举着盒子, “嘿嘿,我都有些好奇,你打开看看?”


    “咳咳……没必要。”


    张婴心里一哆嗦, 完全不想看教导主任送来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将盒子又盖上,“嗯, 没啥好好奇的, 在百越就专心百越的事, 这等回咸阳再说。”


    “啊哈!你莫不是不敢?”公子如桥故意激将了一声,语气有些酸溜溜, “你一个能让父皇、将军亲自来迎的小福星,在这世上也会有不敢的事?”


    “咳, 低调低调。”张婴敷衍了两句, 想从对方手中拿过盒子就走。


    这时, 一双大手轻轻按在了张婴的肩膀上, 张婴一抬头,恰好与公子高笑出来的大白牙对上。


    公子高瞟了一眼木盒子, 又瞟了一眼张婴, 笑道:“阿婴, 大兄平日里待你不薄,这送来的物件肯定适合你, 大兄若知你避之唯恐不及, 定是会伤心。长者赐不敢辞呀。”


    “是极!是极!”公子如桥在一旁偷笑。


    张婴就差翻白眼了, 你们两个想要看戏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张婴正想着怎么把这两个小笨蛋给忽悠过去。


    没想到公子高靠近公子如桥了几步,想细细观察盒子, 他却忘了自己还有几个月大的孕肚没彻底消下去, 高这一靠近, 肚子正好顶到公子如桥的胳膊,如桥低头一瞧,恰好看清楚高身上的异样,这一看清楚,如桥脸上又是青又是白。


    顿了顿,他嘴巴皮子哆嗦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高公子?啊不对,是高公主?”


    公子高浑身一个激灵,他气得大手猛捶自己的胸膛,粗着声音大声道:“胡言乱语!我是壮士!壮士也!”


    两人拉扯动作一大,扶苏送来的盒子“啪”跌落在地上,很快,厚厚的一叠写满了字的帛纸露在几人眼前。


    张婴嘴角抽抽:唉,猜到是功课,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数量!


    “哈,果然是功课!咦,居然这么多!”公子如桥赶紧蹲下将东西捡起,又将帛纸上的草灰拍开,等看清楚内容后,作为一个学渣,他目光怜悯地看向张婴,“真没想到……你,噗,多得有些惨啊!”


    张婴嘴角一抽,道:“关心得太敷衍了,好歹把偷笑的表情忍回去。”


    “嗯嗯。哈哈,哈哈哈……千里送功课来做!还这么多,大兄,大兄也太……哈哈哈……”


    “你都会做吗?”


    “哈哈,我当然不会……”公子如桥下意识地回了这个问题,忽然一顿。


    这熟悉的嗓音,等等,刚刚是谁在问话?


    如桥心里打着鼓,姿态僵硬地慢慢转身,扭头,然后恰好与嬴政极为锐利的目光对视上。


    刹那间,公子如桥只觉得小腿肚子抽筋,想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却又不敢坐,他不敢在嬴政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


    “既不会,有何可笑!”嬴政平静的嗓音似乎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愠怒,“还不赶紧去做。”


    “啊?我也做?”


    公子如桥一愣,在这一瞬间,学渣对做作业的恐惧战胜了血脉压制。


    他梗着脖子抬头道:“父皇,这是大兄布置给张婴的……”


    “嗯?”


    “唔……虽是大兄给张婴的课业,”公子如桥看着嬴政微微蹙眉的眉峰,立刻软了下来,苦着脸道,“但我也是很喜欢的!父皇说得对,我也应该做,能巩固巩固也是好的!”


    “噗嗤。”公子高笑出了声。


    他发现嬴政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公子高心慌一秒,但很快又有些自得的开口道:“父皇,有关《吕氏春秋》、《商君书》、《管子》的这些问答,我曾做过的。”


    “嗯,阿婴念


    ,你替他回信。”嬴政道。


    公子高表情僵硬,不敢置信道:“什么?我替他写?这不是……”


    “练字可修心。”嬴政瞥了公子高一眼,“出来一年多,性子没半点长进。若非阿婴只怕会命丧此地,让你写也是练练心。”


    公子高:……


    他看着父皇不再理他,转而熟稔地举起张婴颠了颠,态度温和地询问了些日常生活,听到张婴说到些趣事,还会哈哈一笑,两人气氛和谐,渐行渐远。


    “啧……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


    “咳,咳……切勿胡言乱语。”公子高虽然赞同如桥的话,但某些猜测决不能出自他们的嘴,他嫌弃地看了眼公子如桥的体型,“你也减减重,多学学阿婴是如何与父皇撒娇的。”


    “呵。”


    公子如桥别扭地哼了一声,他是不学吗?他是学了被嫌弃回来了好么,“光说我,二兄怎的不学。”


    “我弱冠之年,岂能学小儿姿态。”


    公子高摸了一把小胡须,见如桥还在那说什么“学阿婴还不如学胡亥”之类的话,公子高摇了摇头,好心地劝了一句,“阿婴确实聪慧,你与他一起玩,定比与胡亥一起好得多。”


    “啊?不用你管!阿兄兄可不是你的三弟。”如桥眉头一挑,将另外一个盒子递给公子高,“夏少府让我转交的,你看吧!”


    公子高诧异对方怜悯的语气,单手接过盒子,刚想询问缘由,忽然看见赵文如一道风一样狂奔而去,嘴里还高声呼喊道:“陛下,陛下还有老奴,带上老奴啊!”


    公子高有点懵,赵文这是怎么了?


    如桥也同时看过去,这才发现嬴政没有翻身上马,而是拎着张婴登上了一艘看起来很像商船的中型船只。船只很快收起长板,缓缓启动。


    赵文追了一路,还是没能赶上飞速远离的船。


    公子高和公子一惊:???


    父皇何故只带阿婴离开?不要他们了?


    ……


    ……


    张婴蹲在甲板上,也是一脸懵逼。


    为何仲父什么都没解释,忽然就将他拎到船只上。


    这是要去哪?


    张婴这般昂起头问嬴政,嬴政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去见见真实的百越。”便不再说什么。


    张婴:……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张婴开始回顾之前与嬴政聊天的话,他有聊什么犯忌讳的话吗?


    嬴政:“在东女部落,可有宵小冒犯?”


    张婴:“那肯定没有的!仲父,我这么聪明厉害,谁又能欺负到我呢!”


    嬴政:“嗯,阿婴与屠睢倒是相处不错,能指挥得动他。”


    张婴:“哈!屠睢将军啊,唔,仲父,虽然他军事素养极强,但桀骜不驯!独断专/制!不将异族当人!和阿婴之前遇到的将军们大不相同,阿婴不喜欢他,和他没怎么说过话,称不上相处得好。


    至于为何能指挥得动,那是因为阿婴天资聪慧,略施小计,屠睢将军便赌输了。他又碍于仲父对阿婴的宠爱,在输给阿婴后不敢赖账,所以阿婴才能使唤对方三次。”


    再之后,仲父又问了些暗月河港口的问题。


    张婴滔滔不绝地介绍暗月河港口商业网络板块,说着说着有些上头,也是出于完成系统任务的想法,夹带了些私货发言,比如,东女部落和百越部落女子干活多么好,她们非常的勤劳,若收复了她们的心,也相当于收复了半个百越的心。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稍微化用了点“一带一路”的理念,比如,能不能以帮助落后地区的经济建设为基础,让对方自然而然地依赖大秦经济,大秦这边也能获得更好的市


    场,说不定可以兵不刃血地拿下百越


    嬴政:“你可喜欢百越子民?”


    张婴:“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嘛。”


    嬴政:“哈哈哈!”


    张婴回忆到这,仲父好像在“哈哈哈”笑完之后,就不再发言,只温和地点头,当一个专注的倾听者。


    思及此,张婴摸了摸下巴,好像……嗯,畅所欲言得是有些多啊。


    光球冒出来:【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张婴嘴角一抽:【别唱了别唱了,在反思了!我也没怎么……我只是口聊!而且仲父最后明明是在笑啊。不一定就是这番话的问题。好吧,系统别唱了。对了,我的任务进度怎么样了。】


    光球:【任务(隐藏):50的百越女子真诚地祈祷:希望张婴能留在百越当首领!(完成度284/3)】


    张婴摸了摸下巴:【十天前是254,七天前是283,今天才284么!难道酿酒工厂女工的思路不对?还得想想别的?】


    光球:【宿主,她们是不是担心下岗啊!】


    张婴被“下岗”两字触动了一秒,恍然大悟。


    也对啊,在21世纪高度工业化的城市,大家对打工都抱有今朝有钱今朝赚的不确定性,担心下岗。


    在这个不懂工业化的时代,百越女子担心酿酒厂跑路,生活得不到保障也正常。


    所以他完成任务的大方向是对的,只是得折腾出一个,符合古代国情,最好得从农业出发,让她们认为做了就能做一辈子很有安全感的活。


    张婴捏了捏眉心,还得再仔细想想。


    他全神贯注地思考,数个时辰后,狂飙的中型船悄悄靠了岸。


    嬴政拎起张婴向下一跃,翻身上马,顺着分支水流流向直冲东南。


    在他们即将抵达乌压压的营帐前,数位快马加鞭的黑点也冲了过来,没一会儿辛胜、孟崇德等将士勒住马缰,闻讯而来,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张婴只觉得一股浓浓血腥气扑面而来,味道直冲天灵盖。


    嬴政道:“杨樾部落的部署如何?”


    辛胜一愣,但面上毫不犹豫道:“杨樾部落在十日前,兵分三路,两支军队即将抵达以采桑将军、李由五百主各自埋伏的地区,另一只主力即将与王翦主帅安排的重甲兵相遇……”


    辛胜汇报了约莫有一盏茶时间,张婴强忍着才没被血腥味给熏吐。


    等他说完,嬴政道:“胜算如何?”


    “请陛下放心,如瓮中捉鳖,我军必胜!”


    ……


    大风刮着大秦旗“噼里啪啦”作响,仿佛在回应辛胜慷慨激昂的声音。


    嬴政拉起缰绳。


    张婴都做好翻身下马休息的准备,忽然,他感觉身子被猛地向上带动,伴随着骏马“~”的嘶吼声,下一刻,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股强风霸道地冲击着他的小身板,吹得他的眼睛差点看不清疾驰中的风景。


    在马蹄呼啸而过的声响中,张婴慢慢找回节奏,紧紧地抓住缰绳的一边,也在这时,他听见身后有人追着喊着:“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处距离战场极近,万一有流箭……”


    “流箭”两字令张婴不自觉地回头瞟了一眼。


    原来是辛胜的单手驾驭白马追过来,努力劝诫。


    然而将军战马又怎么比得过嬴政的胯/下黑骑。


    黑亮的战马在丛林中如履平地,犹如一道闪电地冲了出去,将身后的追逐者越拉越远,渐渐的,连一个黑点都瞧不上。


    张婴回忆辛胜的话,有些紧张地捏了捏缰绳,不至于吧!他才几岁啊!仲父不会是想带他上战场吧!


    下一秒,他听见前


    方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声音非常的杂乱,完全听不清人海在呐喊什么。


    张婴心里一紧,尤其发现嬴政的黑骑完全没有慢下步伐来的意思,即将冲向开阔的出口时,更是紧张起来。


    他头顶忽然传来嬴政的笑声,道:“阿婴作何感想!”


    张婴忍不住扯住嬴政的手腕,大声道:“仲父!我害怕!”他这小胳膊小腿的,真上战场秒秒钟就没了啊。


    嬴政身体微微一震,仿佛被这么怂懵懵的回复给惊到了。


    也在这一刻,黑骑缓缓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