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艾静没有任何狡辩，深吸了一口气，绝望闭上了眼睛，在其眼角，有泪水滚落。


    她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一幕。


    云霄宗，堂堂内门第二的姜自在，竟是会为一个外门弟子出头！


    正是因为知道陆川在这云霄宗没有任何宗门背景，她才敢如何欺负人。


    为此，一念之差，她便是要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刻，在艾静的心中，终于有悔悟之意。


    为什么不立刻动手杀人。


    毕竟，他总不能为了死人而出头吧？


    但可惜，晚了。


    “现在，给你个机会，跪下，认错，吾，可饶你一命！


    姜自在的话，如同腊月的寒冬冷冽。


    “呵…”


    艾静瞬间自嘲的笑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话语，这不正是他不久前对陆川所说的嘛？


    这一刻，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外门弟子们，都是仿若屏住了呼吸一样，全都看着眼前这个之前还高高在上，被孙启称之为主人的内门女弟子。


    她，究竟会如何选择？


    怎么选择？


    当然是命，比颜面大！


    在这等屈辱可求生面前，艾静还是选择妥协。


    “我，错了……”


    泪水涌出眼眶，两膝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屈辱的泪水！


    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但为了可以活命，只能这么选择。


    因为，如果不跪，必死无疑！


    “虽然我说过，我可以饶你一命，但并不代表别人可以饶你性命。”


    这冷漠的话语，就宛若晴天霹雳，让艾静知道，自己被耍了！


    这姜自在，从开始就没有想放过自己


    说完，姜自在便是对着陆川说，道：“这位师弟，你替我执行可好？！”


    正如艾静之前让孙启代替她执行。


    陆川当即感激道：“自是愿意为师兄效劳！”


    这是恩情。


    陆川记在了心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这是救了自己一命！


    他若是不出面，自己必定会来个鱼死网破吧？


    而姜自在这等行为，也让艾静感觉心寒无比，她知道。


    对方完全就是‘故技重演’。


    不但要自己死，还要以屈辱之方式让自己死。


    自己堂堂内门弟子，竟是让外门弟子所杀，这若是传出去，绝对是笑谈！


    将会被钉在云霄宗的耻辱柱上。


    似是担心陆川动手会有顾忌，姜自在提醒道：“这位师弟，你且牢记，你杀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待我清除宗门之孽！”


    “我是为了清除宗门之孽！”


    陆川自然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因此，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是看向了艾静，以长虹剑点指，冷声道：“你后悔了吗？”


    这是摧残，真正的打击，如此漠视话语，如同万剑穿心，让艾静心中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被一个外门弟子给蔑视了！


    前所未有的经历，前所未有的屈辱。


    姜自在那几个巴掌过来，已是让艾静披头散发。


    此刻，她嘴角含着血水，用那张左右各一个血淋淋的巴掌印的蛇精脸，看着陆川连忙点头。


    恐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狼狈到这种地步，性命被自己眼中的蝼蚁所掌控吧？


    更不会想到，只是平日里常有之事，而落到如今这般下场吧？


    “可惜，后悔也没用！”


    陆川露齿对她嘻嘻笑了笑，随即，变脸极快，又是冷着脸，道：“善恶终有报，你我本无仇，但你却想致我于死地，你说，我应该饶你性命吗？！”


    “饶…我性命，我可……把…把我一切都给你！”


    艾静说话都有点结巴，那模样看起来更是狼狈不堪，语气也近乎哀求。


    “等你死了，东西自然会易主！”


    陆川看着她，肃然道：“况且，就算我想饶你性命，那也不行，你犯了宗门规矩，这位师兄让我替他执行，我若是放过你，但谁来放过我？”


    他的脸上，那是至深的冷漠，此人带给了陆川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等羞辱，让陆川心中无比憎恨。


    她若不死，陆川就无法解除心中之恨。


    “艾静，你多次触碰宗门的底线，执法殿的人早就看你不爽了，如今，你再犯，你真的认为，你的那个小情郎还能保得住你吗？”


    姜自在这句话，无疑是对她宣判了死刑。


    而艾静原本心中腾起的那一抹希望之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心灰意冷，失魂落魄。


    精神上怕是都崩溃了。


    “抬起头来。”


    陆川把长虹剑扼制在其颈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别杀我……”


    艾静艰难的说着，神色凄惨的仰望陆川，恐怕这时候，她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一念之差！


    就要丢了性命。


    陆川问道：“在你看来，外门弟子的性命宛若蝼蚁，面对你们这等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就只能选择屈服，才对吧？”


    “是，对……对，不对！”


    艾静口不择言地说着。


    此刻，剑锋触碰身体，感受着那寒冷的温度，她浑身都是忍不住抖动。


    而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都望着这一幕。


    外门弟子，击杀内门弟子。


    这在云霄宗那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记录，从来没有人能打破的记录。


    而如今，看起来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这简直是历史性的一幕。


    前所未有！


    所有人都在见证。


    都屏住了呼吸。


    ‘你将我视作蝼蚁，又岂知你的性命，在我眼中，也如同蝼蚁？’


    陆川手起剑落，伴随着一道急促的惨叫声后，这个记录被打破了。


    外门弟子击杀内门弟子！


    那一刻，长虹剑锋利的剑身，划过艾静那还算娇嫩的脖子，血光迸射而出，头颅远飞。


    “结束了……”


    深深的呼出了一个气，低头望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尸体，此刻陆川心中百味俱全。


    报仇了，心中的怨恨之情，终于释放了。


    陆川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之通畅。


    再看了姜自在一眼，心中充满感激。


    自从入了云霄宗后，这是陆川第一次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了暖意。


    “静姐！”


    艾静的头颅飞出去的时候，远方有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且伴随着穿金裂石的禽鸟的鸣叫。


    眸光远眺，有人正在赶来。


    还是一行人。


    不是只有一个。


    他们乘坐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大鸟的背部。


    这黑色大鸟，通体宛若乌金浇灌而成，背上有鞍甲，是用来载人用的。


    很快，乌影投过，黑色大鸟降落现场，在其背后，下来了几个人。


    “都是内门弟子！”


    外门弟子们都是瞳孔猛缩。


    一共有五人，三女，两男。


    身上都有白雾萦绕，各个散发来自凝气境的强大气息。


    其中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是个和陆川差不多大的少年。


    但是个子不高，长相也平平。


    在老远的地方，他便是已经看到了，陆川持剑灭杀艾静的一幕。


    刚下坐骑，他便是直接向着陆川冲了过来，身上杀意澎湃。


    而他那双眼睛，更是血红，充满了杀意！


    “在我面前，也妄想行凶？”


    姜自在冷然地笑了，掌风呼啸，恐怖劲道从他手中席卷而出，一个庞大的巴掌印，便是向着这个已经红了眼的少年压去。


    “啪！”


    不过，这巴掌，并没有打在这个想要杀陆川的少年身上，而是打在了一个长相阴柔的年轻男子身上。


    “徐晨！”


    少年瞬间大吼一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替自己承受这一击。


    心中无比感激。


    “好可怜。”


    看着这个长相阴柔的年轻男子，陆川心中也是有点同情。


    好歹也是个内门弟子，怎么就这么倒霉……


    因为，他看到了姜自在这灵力巴掌压盖下来，直接便是把他震翻在地。


    而孙启那把被陆川给毁掉的宝刀，则是不偏不正的出现在了他的下体处。


    此外，上面还挂着一个带有血迹，长着黑毛的软塌塌毛毛虫。


    “居然这么小……”


    在场终于有人受不了，不禁大笑起来，看着挂在长刀上的毛毛虫，居然不如小拇指大小，恐怕换成是谁，都忍不住讽笑一声。


    “呵！”


    哪怕是跟他同行的几人，先是一怔，然后也是同样笑了起来。


    特别是其中的三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女子，心中此时更是不屑的一笑：“都不如婴儿大小，也好意思想暗潜我？”


    “怪不得向来都是独自沐洗，原来如此……”


    哪怕是刚刚还要杀了陆川的少年，此时也都忘记了仇恨，看着长刀挂着的那个毛毛虫，忍不住下意识嗤笑了一声。


    哪怕此人是为了帮他抵挡攻击。


    看着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徐晨，姜自在满脸正气地说道。“我也算帮他如愿了！”


    陆川不解，下意识问道：“此话何意？”


    姜自在笑着解释道，道：“刀飞扬长相阴柔，没有一点阳刚正气，你感觉他应该算男人还是算女人？”


    陆川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废了他命根子的理由吗？”


    “男女他都算不上，所以，我今日便行了一件善事，祝它成就两者之间！”


    姜自在不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振振有词：“况且，我是要打他吗？”


    “也是，这的确不怨师兄，是此人自己作死，被废了命根子，也只能他倒霉……”


    事实上，只能这么理解了，若不然，咋样都说不通。


    不过，陆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不过，你这样，会让他以后不能行人道之事啊！”


    东西都没了，怕是就要断子绝孙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人刚好，是肯定无后了。


    嗯，这是个逆子，都对不起他早死的爹娘！


    “大家说说，这么小的东西，能行人道之事？”


    姜自在非常无良的大声说了一句，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口中。


    “这么小，肯定不能啊！”风云台下，所有人都在起哄大笑。


    “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就是有没有命根子，实际上都一样，不能行人道之事！”


    陆川也是下意识的的点了点头，这尺寸和自己相比。


    十分之一？


    应该有了。


    的确，正如姜自在所言，徐晨根本就没有发育过，如同婴儿那般大小，实在是难以行人道之事。


    恐怕，就是找一条小雌狗，都难……


    哪怕是跟他同行的一个打扮妖娆的红衣女弟子，也是咯咯的笑了一声：“这徐晨前几日还曾约我，虽然我答应了，但实际上他的命根子早就废了，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


    跟她同行的另一个女子，瞬间就是八卦起来，忍不住问道：“这话怎么说？”


    “本就很小，还都硬不起来，你说这和废了有什么区别？”


    这位红衣女弟子倒是开放，说起话来也显得很露骨，一点都不避讳。


    第三个女子也是变得八卦了，忍不住追问她，道：“那当日你们……”


    “当然什么都没发生了，他羞愧难当，害跟我解释，说原本不是这么小的，有大拇指大呢，只不过天天自我慰藉成为了一种习惯，久而久之的，方才变成如今这样。”


    她说着，还还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给附近几人看。


    闻言，姜自在那就更是理直气壮：“听见没？他命根子废了，还要感谢我才是！你想想，我若是不帮他，他这么下去，身体肯定要被掏空的！”


    “就是，就是，姜师兄这么做，也是为了徐晨好，况且，这事情，根本就赖不得姜师兄，是徐晨自己主动帮挡的。”


    那三个跟徐晨同行而来的女子都是纷纷附和。


    眼前之人，她们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其名号，那可是绝对的响亮。


    有巴结讨好机会，那自是不能犯过。


    哪怕是哪个想要杀了陆川给艾静报仇的少年，也是忍不住说了一声：


    “徐晨是为了帮我挡住攻击，姜师兄也不是有意如此，此事自是怪不得姜师兄。”


    虽然这话有点冷血，毕竟徐晨是替他承受一击方才这样，但……没人强迫他！


    是他自己愿意作死！


    命根子被废，那也是纯粹气运太衰，居然就那么刚巧……


    不过，这终究只是个笑点插曲，很快，便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