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喉间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没有招惹我，或许你就把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或许我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爱恨纠葛……”他喃喃，像自言自语一般。


    她继续切牛排，继续机械性地将切下的牛排喂进嘴里，继续细嚼慢咽。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停下。


    怕稍微控制不好，自己极力隐忍的情绪就会土崩瓦解。


    气氛再次沉默。


    “南笙，你后悔过吗？”


    突然，他抬眸看她，目光犀利又冰冷。


    “后悔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后悔跟我夫妻一场，后悔跟我相爱相杀。”他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恨不得看进她的心里去。


    “后悔有用吗？”她与他对视，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没用。”他摇头，固执道：“但是我想知道！”


    南笙垂眸，“没有。”


    她爱过，恨过，但从未真正后悔过。


    虽然他曾给了她很多的伤痛，可他也是第一个让她爱到撕心裂肺的男人。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她人生中很重要的经历。


    傅行止眼眶一热。


    总算没白爱她！


    一个没忍住，他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老婆。”


    嘶哑的声音，满是深情和不舍。


    南笙一僵，心脏抽搐。


    他站起来，蹲在她面前，满眼希冀地望着她，可怜兮兮地哀求，“不分手好不好？”


    好！！


    南笙在心里嘶喊。


    可她不能。


    她不能伤了他又去伤周北图。


    周北图明天就要做手术了，他需要她，她不能见死不救。


    看到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动容，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泛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傅行止，你不要这样……”她快绷不住了，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倏地紧紧抱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哽咽，“老婆，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离不开你啊……”


    南笙感觉自己的心正被千刀万剐。


    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她猛地将他狠狠推开。


    “傅行止！！”


    她怒吼，一脸嫌恶地瞪着他，“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他被推得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狠狠击垮。


    “呵呵……”他惨淡一笑，红着双眼看着她，“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在乎你看不看得起我？”


    “你——”她气结，心疼又不忍。


    最后的努力，还是以惨败告终。


    傅行止双手捂脸，狠狠抹了一把。


    像是想要借此抹掉他们之间的一切一般……


    “南笙！”


    他起身，冷冷看着她。


    “……”她的心脏微微一紧。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他面色冷凝，“非分不可吗？”


    “是！！”她硬着头皮喊道。


    逼他，也是逼自己。


    “好！好！！”


    他笑了，却笑得悲凉又苦涩。


    他一下一下地点着头，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然后退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外套。


    “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