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女神的你
作品:《[原神]觉醒的NPC想成为编导》 ……蒲公英的触感?
当温迪悠悠从睡梦中转醒,他发现身下的草地变作了金色。
“安多娜?”
“早上好。”
金狮亲昵地蹭了蹭被自己环在怀抱里的小风精灵,柔软的毛发差点让风精灵陷进去。
“呼呼,是在撒娇吗?”温迪也伸出小小的双手抱住了姊妹。
不经意一瞥,他看到了远处的雪山,和山顶那彰显天岛威严的长钉。
“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温迪很是担忧,担忧你,也担忧其他人。
你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述说。
在温迪沉睡的第一个百年,高天降下寒钉,南方的璀璨文明就此消亡,你施以援手,让古国遗民得以生活在新家园。
蒙德地脉受寒天之钉的影响,简直比猫玩过的毛线球还要乱七八糟。
蒙德代代都在治理地脉,然而宜居地区还在不停减少,蒙德人被迫放弃了千风神殿。
璃月爆发了最激烈也是最后一场战争。
在那场战争中,归离原大部分土地被巨浪所吞,尘之魔神陨落,漩涡魔神和其盟友被封印,盐之魔神被子民背叛。
当你赶到时,归终正苦苦支撑着归离原最后的净土,无论洪水如何咆哮,也没能冲破这位女神的屏障。
明明归终是不善武艺的魔神,却在最后关头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强大。
你知道,那是归终借用归离原土地残余的力量,结合自己的全部神力所制造的屏障。
摩拉克斯和若陀被牵制无法脱身前方战场,尘之魔神的死亡早已被命运写下。
风暴驱赶了洪水,净化之风疏导地脉,却挽留不了已显颓态的琉璃百合。
从土地中诞生的女神最后因土地被毁而逝去。
你不愿意用“死亡”之类的字词,那太残酷,你的友人将她的智慧全然赠送给了在璃月诞生的岩之执政摩拉克斯,她在大洪水中庇护了每一位子民。
你想更加温柔地叙述归终一生的故事,可始终不能做到。
离别是世界上最悲伤的结局。
“安多娜……”
“我没事,归终在离去之前送给了我花种——就好像我和她当初结识的那样。”
你轻轻张开手掌,与你发色一般无二的花朵在你手心绽放,你将这朵花种在了自己的心脏,让它成为了你的化身。
【我一直都想给你一个惊喜……但很抱歉,它成了让人并不愉快的礼物。】
【……】
【请不要难过,安。千百年后的璃月一定还有人记得这段往事,如此,我神形虽毁,却会在历史和传说中永存,这也算……同你们在一起了。】
【……能和你相遇真的十分开心,我只是遗憾,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竟然这么短。】
【要真算起的话,我们在千年前就已经相遇,在那时起就已经并肩走了一段路了……你在琉璃百合中的舞蹈真美啊……】
【只是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你此刻厌恶起了自己的记忆力,都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你却牢牢记得归终那时的表情。
遗憾、悲伤,还有面对无法违抗的死亡的平静。
假如你再强大一些,归离原能否被你修复如初,归终是否就能躲过死劫?
假如琉璃百合中的那次初见,你没有离开,是否你和归终的旅程能延长一些?
可叹……终是妄言。
那一战带给璃月的影响远不止此,璃月仙族夜叉在此混乱之际被梦之魔神蛊惑,向自己的同胞挥剑。
因归终逝去而悲痛的你越俎代庖,在梦境中斩杀了梦之魔神。
夜叉一族在此前被梦之魔神控制着来到了蒙德雪山,当时璃月方面尚未表态,于是你暂时收留了夜叉一族。
后来夜叉一族受召回到璃月,祓除大地上的魔神残渣和邪祟为过去被控制时所犯下的业赎罪。
在那之后你再也没前往璃月,你找不到去璃月的理由。
大慈树王曾来找过你,她交给你一枚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种子,那枚种子被你用于稳定雪山地脉,翠绿的枝干是除了白雪之外唯一的颜色。
那一年的千风庆典,雷神姐妹特意来找你,给你带来鹤观樱写下的厚厚的信,又使用雷电中最纯粹的力量帮助你清理地脉中的污秽。
知道你那时仍处于悲伤中,三位女神都以她们各自的方法安慰你。
大慈树王在千风庆典——也是你和温迪的生日——献上一舞,于是后来的千风庆典会选出最好的舞女为神明献舞,模仿大慈树王的舞步。
雷电影选择了陪伴,她并不多言,但你需要时她一定在。
雷电真带着你出逃。
【偶尔被文件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我就会从府邸里跑出来,什么也不想,就一直走啊跑啊,直到自己逃离了坏心情。】
你们漫步在平静的海面,无风也无月。
【我很喜欢这个词,出逃。有很多事情强如魔神的我们也无力反抗,那就只能逃了——但这绝对不是认输,而是为了下一次的抗争。】
【谢谢你,真。】
雷电真反过来向你道谢。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安多娜。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
是什么呢?
雷电真没有说。
听完这些,温迪非常自责自己没有陪在你身边。
“这不是你的错。”你对着坐在自己爪爪上的小风精灵说。
风精灵仰头注视高大凛然的金狮,“可要是我能在你身边,我就能给你一个拥抱让你不那么难过。”
“现在也可以。”
于是风精灵化作金发少年,抱住了狮子。
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现在你已经不再居住在古斯阿提斯王宫中,也不再参与蒙德的政务。
当然你没有抛弃自己的子民,你仍然为了蒙德地脉奔波就是最大的证明。
你只是不再领导蒙德人。
风之祭司的选拔由神选变成了器选,谁能让女神留下的宝石权杖焕发光辉,谁就是新一任风之祭司。
还有安德留斯,他原本想像璃月的灶之魔神一样将力量融入土地中,被你劝下了。
你会让这片大地重获生机,但不是以牺牲他人的方式。
正如你的预想,蒙德人会超越他们所面对的一切困境,神明不再需要像过去一样无时无刻不再庇佑子民。
“安多娜,那我们要做什么呢?”温迪倒是很想和从前一样睡醒了就旅行,但他不想抛下你。
“地脉暂时得到平定,所以我们重新开始旅行吧。”
这就是你最后一场旅行了。
“我们曾经约定过的,不是吗?”
你想在消散之前完成和温迪的约定,你不想温迪因为你们未完成的约定而伤心。
南风和西风重新踏上旅途,没有人注意到两阵风的旅行。
风飞上提瓦特最高的山,在山顶欣赏了日出和日落。
风吹拂湖水,与五彩鳞片的鱼儿们嬉戏。
风带来云朵的舞蹈,又带走了树木的歌。
风吹来了春天和秋天,吹走夏天和冬天。
最后,就像过去无数次旅行一样,风在蒙德停下了。
“我又得沉睡一段时间。”温迪失落的表情比吃不到鱼的猫要可怜。
“什么时候我才能强大到不用沉睡啊?”温迪叹气。
你没有回答他。
“睡吧,祝你这次也做个好梦。”
在被梦境所包裹前,温迪迷迷糊糊地想起他还没有向你得到保证,保证你在他睡醒之后会立刻赶来的誓言。
不过没关系,上一次你都没有失约,这一次肯定也——
——你失约了。
体内突然多出的神力就像某种不详的预示,让温迪无暇思考发生了什么。
蒙德不再被风雪笼罩,自高空落在他面前的棋子是象征风之执政的神之心。
明明入目的一切都是那样温馨,鸟语花香,风和日丽。
可是,
安多娜在哪里?
北风狼王的尾巴无言指向雪山。
在山顶上,在雪山冻土中,插着一柄金色的剑,剑身的花纹如羽毛一般,它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威严。
为什么…………
温迪想了好多话,他想要抱怨安多娜怎么可以不辞而别,他想要痛斥安多娜的错误决定,他想要质问安多娜······
最后,他说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那么怕冷,雪山又什么都没有,你一定觉得很孤单吧?”
“我带你回家。”
剑拒绝了他。
温迪的手僵硬了,他故作轻松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干嘛在这个时候闹别扭啦?”
剑当然无法回答他,那只是一柄剑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安多娜,即使剑在安多娜的骸骨上诞生,那也只是一柄剑而已。
“怎么啦?你在等待勇者吗?那就让我来帮你吧。”温迪自言自语道。
他在石壁上画下了一幅幅画作,指引有可能来到雪山的冒险家。
在那之后就没有了留下的理由,温迪却把披风搭在剑柄上,坐在剑的旁边絮絮叨叨。
“幸好这个位置雪不会飘过来,你也不会被雪埋。威风凛凛的圣剑被人从雪里挖出来什么的……哈哈……”
“我醒来以后还没去过古斯阿提斯和蒙德城,你不要怪我哦。不过我去找安德留斯的时候听到了古斯阿提斯有音乐声和笑声,所以我敢肯定蒙德像我们还在时的那样和平。”
“安德留斯越来越安静了,是不是因为我们俩都不常去找他?过几天我再带着蒲公英酒和他聊天。”
“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虽然一直没在麻将上赢过摩拉克斯,但是喝酒我可比他厉害多了,我已经成为了千杯不倒的魔神,若陀和摩拉克斯都喝不过我。”
“从此以后蒙德就是人的国度啦,你说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嗯……继续旅行吗?好像除了旅行我也没其他事能做。”
终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温迪召唤出他的竖琴,为姊妹弹奏了最后一曲。
西风彻底是一个人了。
温迪拎着几瓶蒲公英酒去找安德留斯,最后酒全进了他的肚子。
“很久以前,久到你刚化形的时候,我和安多娜曾有过一次谈话。”一片静默中,北风之狼主动提起散去的南风之狮。
“我们都看见了你会成为风神,独自一人登上王座。”
“但现实却是……”安德留斯凝视着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的风神,“你成为了风神,我却还活着。”
“这是安多娜制造的奇迹。”
温迪没有回话。
掌管寒风的狼沉沉叹息,“我无意让你愧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过往。”
“她是最强的风之狮,本该是她成为风神……”
区区几瓶蒲公英酒根本醉不倒一位神明,温迪却觉得眼前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为什么,胜利之风不能带给自己胜利?”
“因为她希望带给我们胜利,仅此而已。”
温迪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