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
作品:《真千金被偏执反派追了一条街》 江恬抱着素描,看到少年走至眼前。
十二月的空气深寒,他带来一阵运动后的热气。
江恬轻轻抬眼。
他穿窄肩四分裤的美式球衣,肩宽身长,白底球衣上用蓝色和橙色印着大写字母和23号数字。
少年的额头都是晶莹汗珠,将运动发带和鬓发打湿,顺着他垂眸的动作滴下来:“喂,我渴了,赏点水喝呗?”
江恬顿一下,低声说:“只有昨天爬山剩下的。”
她还放在包里没扔。
少年伸手示意她拿来。
江恬只好从背包里拿水给他。
其他女生看到他和别人要水,只能遗憾离开。
“认识的吧……”
“哎,不是问我们的……”
这一边,陆念接过只剩下半瓶的矿泉水,拧开后仰头喝水。
唇口与瓶口隔着一厘米的距离,一部分水没倒好,从下颌流下,他抬手用手背擦一下,扭上瓶盖,放进她背包的侧兜,低头掀起球衣擦汗和水。
江恬不可避免看到他露出的下腹。
他有六块腹肌,腰肢劲瘦,看上去很有劲。
江恬忽然想到上辈子在某件事上,两人一直很和谐,即使是在私奔失败后,相互折磨的时候。
江恬一点不想脸红,但她控制不了浑身冒热气的感觉,还有体温升高时面部毛细血管的扩张。
江恬脸上和耳根泛出红晕。
因为皮肤白,每次一脸红就格外明显。
擦完汗,陆念放下球服衣摆。
抬头他时看到少女要滴血的脸颊。
少年轻掀唇角,坏笑一下:“眼睛哪里看啊?”
江恬努力去想别的,但脑海里的一些画面还是闪现,配合此刻他略低的声音,她好害臊呀,垂着睫有点不好意思抬头。
江恬垂着眼,小声地说没看哪里。
少年掀唇看着她:“喂,色死了。”
江恬:“……”
害臊没有了。
江恬抬起眼,打他一下。
少年低低地笑:“恼羞成怒了。”
江恬:“……”
陆念还看着她,低声:“我就喜欢和好色的人做朋友。”
江恬还是轻轻地嗯一声。
这辈子如果只是做朋友不是不可以。
她欠了他。
下一秒少年又坏笑:“承认自己色了啊?”
江恬:“……”
江恬忍不住又想打他,那一头那边黄振海走了过来。看到江恬,他吓了一跳,不解地望向陆念:“什么时候和好了啊?”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周一那天。
“昨天山上的时候,”陆念瞄向奶黄色外套的少女,故意逗她,“前天晚上在车上就缠着我非要跟我和好,非要跟我坐,还塞给我烤肠吃,第二天早上还特地给我带吃的。”
黄振海一脸震惊地望向江恬。
江恬:“……”
陈静把口香糖吐上包装纸团起来,因为没有垃圾桶,暂时放进口袋。
她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黄振海搂过女友:“我们在说江恬一下子跟陆念翻脸,一下子又求着跟他和好还大老远来看他比——”
他想到什么,猛地看向江恬,大呼小叫:“你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江恬愣住。
她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
其他几个四班的男生被叫声吸引来:“黄振海你瞎几把乱叫什么,你要对谁欲擒故纵啊?”
“去你妈的老子名草有主了,还用得着玩什么欲擒故纵吗,”黄振海骂一声,指向奶黄色外套的少女,特别来劲地说,“我说的是她啊,一中好学生,想追陆念,干脆以退为进,进进退退欲擒故纵的战术溜不行,搞得我一直莫名其妙的,脑子都要坏了。”
一中的啊……
这几个男生都看向江恬。
少女穿奶黄色学生装,很漂亮也很乖。
乖乖女追人,稀奇。
几个男生冲江恬挤眉弄眼,吹口哨:“美女厉害啊!”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生说:“美女来追我吧,我超级好追。”
另一个爆炸头也扬声说:“对啊美女,陆念一看就不好追,你要不要换一个,比如我。”
黄振海就要也插一句骚话,身旁寸头的少年坏笑着说:“谁说的?我一秒就上钩。”
一秒就上钩……
黄振海要笑喷了。
就要说“你放什么狗屁”,他忽然想起这些天的一些事情——被放了鸽子气到不行,但第二天却又巴巴去学校送东西……
不会吧?
他瞪大眼睛交替看两人。
四班其他几个男生不知道这些,以为陆念在说笑话。
他们几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刻拍手起哄:“在一起!”
江恬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他不是要和她当朋友,他就是想和她好。
他还是想和曾经一样,用她来缅怀另一个人。
这一秒,心痛的感觉那么强烈。
江恬不想难过,但眼中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湿。
那几个男生还在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陆念看着她。
少女低着头,瞧不清神情。
唇角噙着一抹坏笑,他放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怎么办呀,要收不了——”
下一秒江恬猛地将素描塞进他怀里,转身就走。
少年的话戛然而止。
他俊脸上浮现一丝苍白。
她明明也对他有感觉,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就这么抗拒喜欢他!
起哄的几个男生像被忽然按断的复读机,面面相觑:“怎么突然跑了?”
黄振海还沉浸在洞穿世界真相的震惊中,他旁边的陈静则看向陆念。
穿美式球衣的少年紧紧攥着素描,手背上爆出青筋。
一路走出宁职大门,江恬原路乘坐11路回到梅苑新村,因为作业已经写完,她拿出英语书开始背单词,为星期二即将到来的月考做准备。
江恬尽量把心神都放在单词上,但还是一次次想起他。
她死死咬住唇。
……
十五号星期二,整个宁城一中迎来十二月的月考。
早上七点半,江恬裹着围巾走到校门口,刚好碰到一并来的邹燕和施云。
因为要考试,这两天的早读取消。
三人一起朝高二的小白楼走。
施云捂着肚子:“还没到教室,我肚子就开始疼了,”
邹燕吹牛:“你那是心理素质不行,你要跟我学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其实她也紧张。
施云:“这是哪一篇古文里的,下一句是什么啊?”
江恬在一旁温柔说:“是苏洵的《心术》,下一句是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
施云要哭了:“完了完了,我一点印象没有,我好像一句古诗词都不记得了。”
而第一场就是语文。
邹燕要抓狂了:“不要这么丧气好不好,而且这句话也不是必修里的啊。”
施云拳头还抵着肚子,愁眉苦脸:“我要是跟江恬一样每次都能考第一或第二,我肯定不丧气,关键是我不能啊,能进前五十就不错了……”
她说着,看向旁边穿奶黄色外套的少女,露出羡慕的眼神。
从高一入学开始,江恬每次不是全校第一就是第二,和一班的张雪并相争辉。
邹燕也看向江恬:“你这次英语一定要好好考。”
高二已经分科,语数外和理综中江恬的数学最强,几乎次次满分,而英语最弱,总是拖后腿——因此不能稳坐全校第一,和张雪来回坐全校第一。
江恬冲她们点头,轻柔地说声好。
然后垂下眼。
上辈子的很多场考试她都不记得了,但这场考试的结果江恬记忆深刻。
因为她会考出有史以来最差的总成绩,从名列前茅跌到一百开外。
她的英语只考了八十,都没及格。
上辈子回到程家后,江恬就一直很疑惑,自己的记忆一向很好,可无论如何背单词和语法,都会在不久之后突然忘得一干二净,像是从来没背过。
而程玉珠完全不背单词,英语却能次次名列前茅。
更奇怪的是,程玉珠每次刚考完什么,自己就会忘记什么。
无限空间的主神揭露真相后,江恬才知道真相——程玉珠偷了自己脑海里的知识。
这是系统的附加功能。
程玉珠没在学习上下一点功夫,每次要考试,就打开系统取走她脑海里的知识。理解性的知识拿不走,拿走的都是记忆性的知识,所以这招只能用在英语考试上。
捐肾前能保持年级第一第二的成绩,江恬真的下了苦功夫。
可无论她多刻苦背单词和语法,只要那位穿书者妹妹需要,那些知识便从脑海里轻而易举被摄走了,然后她英语总是考砸。
既然知道,这一次江恬不会让程玉珠如意。
英才私立的月考比一中早一天,今天早上一中考语文,而英才考英语。
七点四十,江恬和施云来到教室。
施云去上厕所了。
七点五十,班主任李老师带着试卷走进教室:“把座位拉开,书包拿出来挂在显眼的位置。”
座位全部拉开后,李老师开始分卷给第一排的同学,让从前往后传。
八点正式开考语文。
才刚开始阅读第一大题,江恬脑中莫名其妙浮现各种英语知识。
是程玉珠开始考英语了!
她握紧手中的中性笔。
直接跳过第一大题,江恬先去写不需要动脑的古诗词填写。
一边默写,她一边把英语知识往错误的地方想。
cooker最后是“er”结尾,当然是指厨师,而cook没有er,是指厨具;
go to sea当然是去海边,by sea是在大海旁边;
take a chair是搬一把椅子,take the chair是搬具体的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