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联想到爷爷和天机派的遭遇后，忽然又有了一种猜测。


    韩小月曾说过，天机派面临灭顶之灾，即将受到天下各派围攻。


    爷爷也是被其他修行人围攻而亡。


    难道这跟乾坤诀有关？


    谁拥有乾坤诀，谁就会成为修行界的公敌？


    这部功法，难道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


    当然，这些只是张凡的猜测，并没有任何根据。


    但假如猜测属实，他以后必须谨慎一点，尤其是在陌生的修行人面前，不能轻易暴露自己掌握了乾坤诀，否则很可能惹火烧身。


    “爸，这本秘籍，你就当从来没出现过，你也完全不知道乾坤诀这三个字。”张凡语气严肃地对张兴怀道。


    张兴怀深深点头，他虽然不懂修炼，也不清楚父亲临死前的经历，但大体也是能猜出一些什么的。


    否则，他也不会把东西藏得这么隐秘。


    这东西若是不处理好，很可能会害死全家人的性命。


    不过他也相信张凡，张凡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交给张凡，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说起来，小凡你这次回家待多久？”张兴怀说道。


    张凡回道：“最近有些事，今天在家住一晚上，明天就回。”


    “那行，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张兴怀道。


    之后，张凡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他没有睡觉，更没有玩手机，而是默默取出爷爷的乾坤诀，仔细研究、修炼了起来。


    由于张凡已经掌握了上半篇，他学习下半篇时，也是非常得心应手。


    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下半篇也是对上半篇的延续和补充……


    几个小时后，他就能把上下两部完美融合了。


    掌握了完全体的乾坤诀后，张凡深呼吸一口，经脉中灵力飞速流转，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一点点强化身体……


    这种强化感，比之前的半篇乾坤诀更加感受清晰……


    在此过程中，他的修为，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在提升。


    筑基五层、六层、七层……


    张凡觉得自己的认知再次被颠覆了。


    曾经，他觉得天机派的乾坤诀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功法了。


    现在有了完全体的乾坤诀，反而衬托得上半篇很垃圾。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一直在视频网站上看视频，大部分时候看的是1080p甚至720p的，网站还偷偷压缩了码率，就连这个数字都是虚标的。


    但他天天看这种片源，也就习惯了，觉得也蛮清晰的，总比零几年时的视频清楚。


    但忽然有一天，他看了一个8k原版的高码率视频，就意识到差距了。


    不论是上半篇乾坤诀，还是下半篇，其实都像是“被压缩后的视频”，能看，但不是最佳效果。


    上下结合，才能获得最完美的体验。


    具体表现就是，张凡吸收天地灵气的效率狂翻了十倍！


    吸收之后，身体还能迅速借此增强，扩充气海，并提升修为。


    初次掌握完全体的功法，第一波的后劲非常大……


    又过了十多个小时，张凡的气海硬是扩充到了现阶段的极限。


    这也意味着，他的境界达到了筑基境九层。


    筑基境从一层到九层的变化，反应到气海上，就是气海越来越大。


    大到不能再大了后，再想继续提升，就必须在气海内凝聚出“金丹”了。


    气海中成金丹，就是“金丹境”的标志。


    修行人的每一个境界，可都不是胡乱命名的。


    练气、筑基、金丹……每一个境界都能描述清某一阶段的特点。


    张凡已是筑基九层，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


    大境界的突破，光靠功法的后劲肯定是不行的，继续埋头练也意义不大。


    于是张凡结束了修炼，走出了卧室。


    他在房间里十几个小时，出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父母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他吃了这这顿后，便离开了天南县。


    …………


    重回东海市，张凡先是到了南郊庄园，把秘籍藏了起来。


    本来他是想一把火将秘籍烧了的，这样最安全。


    反正他自己记住了，就算想教别人，也可以亲自教，不是非要有书。


    不过仔细想想，这东西毕竟是爷爷留下的遗物，首先是一件纪念品，其次才是功法，所以还是留下了。


    南郊庄园这么大，除非挖地三尺，不然外人也找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回了玉水小区，打算再跟程思思商量下驱蛊符的事。


    …………


    小丫头像个宅女，似乎每天就是吃吃睡睡，张凡每次回来，都没见她修炼过。


    这次也不例外，她正懒懒地躺在窗台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玩着手机。


    “你回来啦？”程思思笑吟吟地道，“我在手机上看到你了。”


    “看到我？”张凡好奇地道。


    她把屏幕转向张凡：“喏，还挺帅。”


    张凡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个短视频，就是他之前为公司派宣传片时参演的。


    事情过了这么久，视频的热度早没了，程思思还能刷到，不得不感叹大数据的无孔不入。


    “这是我们公司做的游戏，叫《天域》，我扮演了一下游戏的男主。”张凡简单解释了一句。


    “游戏？我想玩。”程思思很感兴趣。


    “这个游戏是电脑端游，只能用电脑玩，你会用电脑吗。”张凡道。


    程思思吐了吐舌头，道：“不会。”


    “我房间里有个电脑，我不用了，你自己研究研究吧，待会儿我帮你把游戏下载好。”张凡道。


    “谢谢你，张凡你真好。”程思思双眼好似闪着小星星，很是可爱。


    张凡脸色一正，道：“我这么好，那驱蛊符事……”


    程思思耸了耸肩，道：“你这么好，我可以多为你制作一些，但你到金丹境了吗？我必须要帮手的。”


    “没到，刚筑基九层。”张凡道，“所以我想请教一下你的经验，筑基九层时，如何能尽快到金丹境。”


    “什么？你筑基九层了？”程思思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然后她集中精神，上下打量着张凡，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


    张凡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在对方眼里没有任何隐私。


    很快，程思思就惊讶地道：“真的筑基九层了，你昨天离开时才筑基五层，这就九层了？可恶，这种修炼进度，就连巅峰时期的我，恐怕都自愧不如……”


    张凡道：“总之我现在确实距离筑基就差一步了，你是过来人，应该有些经验的吧？比如，有没有什么捷径？”


    程思思愣了一下，道：“经验？我没经验啊，我每次突破，都是练着练着就突破了，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没思考过太多。”


    张凡：“……”


    练着练着就突破了？


    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人比人气死人。


    如果不是程思思真的太单纯了，张凡绝对认为她在故意装杯。


    “不过……”程思思话锋一转，道，“要说捷径，我知道的就是‘破而后立、突破极限’。”


    张凡打起精神，道：“怎么说？”


    程思思解释道：“每一个大境界的第九层，其实都是身体卡在了一个瓶颈。若要突破这个瓶颈，最有可能的捷径，就是对你给你施加巨大的压力、危机，这种环境下，你才能无限压榨潜力，突破极限，让修为迈入下一个大境界……”


    张凡道：“这我懂，就像很多电视剧里的男主，在生死关头爆发了小宇宙，实力大增。”


    “可以这么认为……”程思思点头。


    张凡：“所以问题是，我如何才能进入这种，能给我带来‘巨大压力和危机’的环境？”


    张凡第一想到的是实战切磋。


    但他目前能找到的，可以打得过自己的人，只有程思思和庞英武。


    这两人，不可能真的把张凡杀了。


    实战，也许能让张凡感受到压力和危机，也许能让他提升战斗力，但恐怕不足以让他突破修为。


    “演习”能产生的压力、危机，还是不够。


    哪怕是自己给自己洗脑，可跟朋友实战演练时，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生死厮杀时的状态。


    “也不是没办法，就是可能有点玩命。”程思思隐隐露出一丝坏笑。


    张凡却是有种莫名的期待，道：“玩命？修炼吧，本就你逆天而行，玩命一下也不算什么。”


    唰！


    程思思忽然把手伸进衣服里，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来了一面小镜子。


    并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铜镜，圆圆的，直径七八厘米，上面纹着精美的雕花，小巧精致。


    “这是？”张凡疑惑道。


    程思思有些得意地道：“这是一件超级厉害的法宝，叫做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张凡无法通过名字猜出这东西的作用。


    之前韩小月给过他一件法宝，叫做八荒镇魂钉，杀伤力很是惊人，名字跟法宝的外观、效果也很契合。


    镜花水月这四个字，就显得有点虚了。


    总不能是美妆用的，照下镜子能变帅？


    程思思晃了晃手里的镜子，道：“这东西，一般人想见还见不到呢。你可看好了……”


    说着，她用食指在镜面上轻轻碰了碰。


    镜面竟是微微颤动了起来，像是水面一样，泛起阵阵波纹。


    张凡更加惊奇，这东西明明第一眼看起来是铜镜，可中间的镜面部分，竟能变成水的质感，甚至程思思的食指可以穿进去。


    “厉害不？”程思思又用手指戳了戳水面，轻松塞了进去。


    而在铜镜的背面，她的手指并没有出现。


    张凡惊奇道：“这镜子里，难道有着独立的空间？”


    程思思夸赞道：“很聪明嘛。”


    尽管张凡猜到了这点，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还是不可思议。


    八荒镇魂钉，虽然厉害，但还是容易理解的法宝，它本质上就是一根杀伤力超强的钉子，并且附带镇压魂魄的效果。


    可这镜花水月，竟是内部藏有独立空间，也就是所谓的空间法宝。这种东西，竟是真实存在的。


    难以想象，如此神异的法宝，是何种强者，通过何种方式炼制出来的。


    “不过，这东西能帮我突破修为吗？”张凡很期待问道。


    程思思道：“你可以进入镜中空间，这个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镜中空间一旦有人进入，就会自动生成一个幻影，幻影的实力，会比进入者强一层。也就是说，你进去后，会遇到一个金丹一层的幻影。如果你想离开镜中空间，必须击溃幻影。”


    张凡反问道：“那如果我没击败幻影呢？”


    “那就形神俱灭，变成镜花水月的养分。”程思思道。


    虽然她的语气很平淡，但说的内容却一点都不简单。


    张凡明白了，怪不得这件法宝能帮他“突破极限”呢。


    他如果跟程思思实战切磋，根本无法进入绝境，也就很难突破。


    可跟幻影对战，就等于是在赌命。


    若不击溃幻影，他就死了。


    而幻影会自动加一层修为，也就意味着，张凡必须在绝境中、在死亡之前，突破到金丹，才有可能赢。


    “一般人不会选这种方式，毕竟风险太大了。”程思思提醒道，“而且你刚好是筑基九层，幻影加一层，就是金丹一层。这是大境界的差距，跟筑基八层到九层，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张凡默默考虑着……


    “说句不好听的，进去就是九死一生。”程思思补充道，“以你的天赋，突破到金丹境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用命去拼。”


    张凡淡淡一笑，道：“我进。”


    程思思有些诧异，道：“你真的不怕死？你想清楚了，你的专属欢迎，是金丹一层！！他不是我，不是你的朋友，他没有感情，也不会留情，他是一个纯粹的战斗机器。”


    张凡脸色认真地道：“我选择进去，已经不是为了突破境界了，更是为了心中的一口气。现在，我知道世上有镜花水月这件法宝，知道了它的能力，我的内心蠢蠢欲动，我向往着与幻影这样的对手战斗。但，如果我退缩了，当了软蛋，恐怕以后再也硬不起来了……”


    张凡觉得，自己成为修行人后，好似有一口气，一口一往无前的气。


    这口气，甚至比天赋、好运更重要。


    若是这口气断了，自己的修行之路，恐怕也会被打断，会很难继续向前。


    “好，不愧是我师姐看中的人。”程思思拍手赞道，“既然这你是的选择，我尊重你。当然我要再提醒你一次，我没有开玩笑。你和幻影，必须消亡一个……”


    张凡重重点头。


    程思思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道：“那准备开始吧，两个小时内如果你出不来，我会把你的死讯告知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