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如今是炼气境修行人，气息很强，喊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极具威慑力。


    场面安静下来后，他很不客气地道：“正好今天来了这么多公众人物，我顺便说明一件事，今日网上流传的天域宣传片，确实是我拍的，不过我并不打算进入网红圈、娱乐圈，也不想接受采访，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若是继续纠缠，别怪我没素质。”


    “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顺势去当网红？”


    “我们等你这么久，你怎么能不接受采访啊。”


    “大家都是冲着你来的，这么就让大家回去，不合适吧？”


    “别装清高啊，我是公司的，一年五百万签你，你干不？”


    众人纷纷表示不满，喧哗不断。


    张凡挑了挑眉，道：“是我说话太温柔了吗？那换一种说法，滚。”


    “妈呀，他讲话好狂，真的只是个大学生吗。”


    “我这可是在直播的，你说这种话，可有几十万、上百万网友看着呢。”


    “看来是真不打算当网红了吧，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场面混乱之时，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生突然挤了出来，指着张凡道：“张凡，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你本来不是这样子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女生。


    张凡也认出了这人，正是昨天新生入学时见过的方素素。


    当时方素素非常自信地以为张凡想加她好友，最后被张凡无视了，气得半死。


    今天她出现在这里，还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张凡有些摸不到头脑。


    “张凡学长，没想到你是这样膨胀而狂妄的人，这样的你，我是不会喜欢的。”方素素一脸认真地道。


    现场立马沸腾了：


    “哇哦，有情况？”


    “有料能爆了啊。”


    “这女生跟张凡肯定关系匪浅，啧啧。”


    “搞暧昧吗？”


    “直播间的兄弟们，礼物走一波，马上有大瓜了啊。”


    蹭热度的主播们，纷纷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方素素。


    方素素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跟张凡当然没有搞暧昧，相反她很讨厌张凡。


    昨天中午她被张凡无视后，就感到十分耻辱和愤怒。


    她直播几个月，有几十万的粉丝，每次直播都受到舔狗们的追捧，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打击？


    就在今天早上，张凡爆火的消息在校内传开。方素素当即决定，自己也要蹭这波热度。


    不但要蹭，还要使劲蹭，借机炒作一下自己。


    她的粉丝量到了瓶颈，需要一次炒作。


    但她也是草根出身，没有资本在帮她，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方素素的计划很简单——假装自己被张凡追求过。


    她发觉许多镜头对准自己后，立马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道：“你们不要拍我，不要拍了……”


    她越这么说，别人就越想拍。


    现场来了好几个大主播，这么拍她，等于是免费为她引流。


    “这位同学，你跟张凡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一个剃着寸头的年轻男人问道。


    这男人是海虾tv的户外主播，最初的网名“刚才手痒了”，人称刚手哥。他的直播人气非常高，排得进平台前十。


    方素素一眼就认出了刚手哥，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很为难地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说出来不太好吧，我怕会影响他。”


    “没事，你大胆说就行，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每个人都有言论自由。”刚手哥笑着道。心里却是在想，你不多说点劲爆的事，我的韭菜们怎么会刷礼物？


    方素素这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认识他不久，他之前一直在追求我，但我没答应。”


    “哇哦，你长得漂亮，他帅气，倒也是挺般配的。”刚手哥眼神一亮，男大学生和女大学生的感情纠纷，这种事太有话题度了。


    “他追你，你为什么没答应呢？”其他人插了一句。


    方素素红着脸，道：“我刚上大学，还是想以学业为重。”


    “据我所知，张凡都大四了，在外面也找了工作，你才刚入学，他是怎么认识你的？”刚手哥问道。


    方素素假装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高三毕业后开了直播，他是在直播间认识的我，我在海虾tv叫小红茶。”


    “哇，原来是个女主播，我去搜一下看看。”附近围观的男生们很兴奋地道。


    女主播、同校学妹、长得漂亮，这几个关键词，可太有吸引力了。


    刚手哥闻言，不禁在心里暗骂：草，本以为这是个单纯的女大学生，原来是个王者绿茶，我这下算是免费帮她引流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直播间弹幕，发现人数少了许多，八成是去搜“小红茶”。


    但他已经问到了关键问题，总不能关播，于是装作热情地道：“这么说来，我们还算是同行了，哈哈。”


    “前辈客气了，我只是播着玩的，跟你没法比的。”方素素谦虚地道。


    刚手哥重新把话题拉回正题，道：“所以张凡通过直播认识了你，就开始追你了？”


    方素素点了点头：“嗯。”


    “你拒绝了她的追求，真的仅仅是为了好好学习？”刚手哥追问道。


    方素素摆出为难之色。


    刚手哥怂恿道：“你说就是了，这么多人在呢，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方素素这才轻叹一声，道：“他确实长得挺帅，可惜我喜欢温柔、专一的男生，不喜欢太狂妄太轻浮的。”


    这话说完，现场的主播、记者们都更加兴奋了，不管是什么真料假料，有料就行！


    “你说他不温柔，我能理解，刚才他让我们滚，确实不像个温柔的人。”刚手哥问道，“但你说他轻浮，怎么解释？”


    方素素很委屈地道：“昨天我刚到学校，他就找到我了，当面对我表白，我没答应。你猜怎么着？他扭头就去表白其他学妹了！你们看，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可能他俩都在一起了吧，这才一天，呵呵……”


    众人的目光不禁转回了张凡，又看了看韩小月。


    两人站得很近，一点都不生分，好似在印证了方素素的话。


    刚手哥等人的直播间里，纷纷刷起了“渣男”“海王”之类的弹幕。


    现场围观的同学，也都是义愤填膺，对张凡指指点点。


    大部分人都容易先入为主，而且方素素又是个漂亮女生，说话也似乎很真诚，大家都不知不觉给张凡加上了轻浮、渣男、狂妄、粗鄙的标签。


    一时间，张凡俨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方素素则是心情暗爽：让你昨天惹我，害我蒙羞，老娘略施小计，就能让你的名声彻底臭掉！


    与此同时，她还悄悄拿出手机，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的粉丝量。


    就这一会儿时间，粉丝就增长了好几万，并且还在急速增加。


    方素素心满意足，默默夸赞自己是个天才。


    她的这招计划，可谓是一箭双雕。既报复了张凡，自己还吃了一大波流量。


    从一开始，她的每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


    比如，她声称张凡是“追她但被拒绝了”，这是考虑到了粉丝们。


    她的直播间粉丝，大部分都是男粉，如果知道她和张凡真的有过亲密接触，她就不“纯”了，很可能会大量掉粉。


    但她是“被追求的”，那就无所谓了。


    而且，连张凡这样的帅哥都主动去追求她，也算变相凸显了她的价值和魅力，男粉们对她会更忠诚。


    这个计划中唯一的风险，就是她的谎言会被戳破。


    毕竟张凡压根没追她，一切都是她一张嘴在说。


    不过方素素并不担心。


    因为她早准备了好“物证”。


    退一步说，就算谎言被戳破，那又如何？


    反正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惩罚，最多是发个道个歉声明。


    实在不行，她就去医院开个证明。


    …………


    方素素心里快活极了，脸上却是假装纠结，看向了张凡。


    她见张凡一句话都没说，还以为张凡是被吓傻了，故作关心地道：“张凡学长，你还好吧？对不起，我刚才好像不该说这么多的……”


    “精彩。”张凡终于拍了拍手，发出一声赞叹。


    方素素很严肃地道：“我知道我不该说你坏话，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变得蛮横、轻浮，我说这些，是为了激励你，希望你能改变。”


    “那我该谢谢你咯？”张凡戏谑地道。


    方素素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本来预想的是，张凡被抹黑后，一定会很激动，会不停解释。


    可这家伙好像没事人一样，甚至看她时像看一个小丑，这是为什么？


    方素素理解不了张凡的反应，只当他是在强作镇定，于是继续安稳道：“不用谢我，你是个好人，我打心眼里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


    张凡轻笑一声，道：“你真的是为我好吗？”


    方素素暗自发笑，这种傻哔问题还用问？就算我不是为你好，也不能当众承认啊。


    可她产生这个念头时，突然觉得脑子里懵懵的，思维变得混乱、僵硬，嘴上不受控制地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为了你好？你在想屁吃吧，臭吊丝！”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什么情况？她的态度怎么突然180度大转变了？”


    韩小月却是暗暗掐了一下张凡，嘀咕道：“你太浪费了吧？真言符就这么用了？”


    张凡压低声音道：“我不是有三张嘛，留一张给齐三山，剩下俩早用早享受。”


    韩小月嘟囔道：“早知道就不给你这么多了……”


    就在几秒之前，张凡确实用掉了一张真言符。


    韩小月给了他三张符咒，都放在了口袋里。


    平时符咒是睡眠状态，就是普通的黄纸，没有任何效果，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得见。


    只有将灵气打入符咒中，才能激活符咒。


    一旦符咒被激活，肉眼就看不见了，只有修行人能通过灵力波动感受到。


    因此张凡只是把手指在口袋上晃一下，就把符咒效果射在了方素素身上。


    此时方素素中了真言符，脑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说话全凭本能、全是真心话。


    张凡唯恐天下不乱，故作心痛地道：“你怎么骂我臭吊丝？你直播间的粉丝们，很多不如我，那他们是什么？”


    “他们也是臭吊丝，哦不，连吊丝都不算，只是些舔狗、贱种罢了。”方素素斜着眼、歪着嘴，做出了最本心、最真实的表情。


    张凡惊讶地道：“你可是个主播，要谨言慎行啊，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粉丝吗？”


    方素素不耐烦地道：“他们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要不是为了人气、为了钱，我才懒得搭理他们。每天假装单纯，假装阳光积极，累死老娘了！那些恶心的男人，刷个几块钱礼物，就妄想让我穿丝袜，让我出s，我呸！”


    这时，刚手哥忍不住惊叹出声。


    他干直播多年，也知道有些同行的想法跟方素素差不多，但没谁敢说出来。


    太劲爆了！


    刚手哥把手机对准方素素，生怕少录一点内容。


    其他的主播，也大多如此。


    方素素本人虽然没开播，但这么多同行在直播，她的名声也是彻底在海虾tv火了。


    “小红茶啊，你这么骂自己的粉丝，太不对了，我必须谴责你。”刚手哥故作严厉地道，“要想直播做得好，必须把粉丝们当作自己的家人，你得多学学我。”


    方素素白了刚手哥一眼，道：“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我没关注你，同行之间那点事，当我不清楚？你看起来是个老实人，结果每天都诱导粉丝刷礼物，搞抽奖还是骗钱的，榜单也是工会帮刷的吧？”


    刚手哥的脸都绿了，呵斥道：“住嘴，你怎么跟前辈说话的？”


    方素素嗤笑道：“什么前辈，你就是一个老男人老丑比，我也是看你粉丝量高，想利用你引流一波，不然我才不想搭理你。”


    刚手哥气的手指直哆嗦，道：“无、无稽之谈，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你这是侵犯我的名誉权，我、我要让平台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