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温水，吴洁轻抿一口：“我等了好多年，我一直在等警方调查这个案子，终于让我等到了。”


    智慧心里一惊，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您觉得周兰不是自杀？”


    “我也说不好，就是很奇怪，开始的两年，我也经常给警方写匿名信，但都是石沉大海，没人再提起周兰的死。”


    智慧的声音有些急切：“我们要重新调查周兰案，请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周洁叹了口气：“你也是女孩子，知道女神寝室的小心思，我们寝室八个人，周兰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性格很开朗，又不斤斤计较，人际关系也很好，和谁也没红过脸。”


    智慧面露惋惜地看着周洁，等着她继续说。


    “那年元旦，我邀请她去我家，她拒绝了，说是男朋友要来陪她，要是我坚持请她回家就好了，哎，真后悔。”


    “那是她自己的决定，您也不用内疚，只要她不想去，您说什么也没有，对了，她男朋友是谁呀。”


    吴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寝室里只有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我也没见过，可能是本市的，或者说离本市不远的地方，因为每次都是周六周天出去。”


    “他们在一起多久？感情好吗？”


    吴洁面露为难：“周兰很少在我面前提起男朋友，具体的我也不了解，感情应该好吧，周兰是个乐天派，每天都是乐呵呵。”


    “关于男朋友，周洁一点都没透露吗？”


    “没，开始我还以为她被包养了，每次见男朋友，都会带回来一兜零食分给我们，但看她的穿着和化妆品，又没什么改变，我问过几次，她都不肯透露太多。”


    “关于她男朋友，你还能想到什么？”


    吴洁的眼睛看向一边，像是在回忆，过了半分钟，吴洁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她男朋友好像不怎么给她打电话，对，就是没打过电话，寝室里也有谈恋爱的，经常在寝室煲电话粥，但周兰好像从来没有过。”


    智慧的心里有了一个假设，周兰的男朋友，是不能室友提及的，而且还瞒着最好的朋友，这只有一种可能，寝室内的人都认识周兰的男朋友，而且，她男朋友的身份不同寻常，不打电话这一点也很可疑，有可能是已婚。


    于是，智慧换了个话题：“您一直希望警方调查周兰案，是不是发现什么疑点了？”


    吴洁深吸了一口气：“周兰的性格是属于积极乐观的，很有能量的一个姑娘，出事的前一周，她还认真复习来了，要是有自杀的想法，她还会复习吗？”


    “她在寝室有什么异常吗？”


    “没，没有。”


    说这话时，吴洁刻意躲避智慧的目光，而且她的眼球不自觉地瞟向右上方，这是说谎的表现。


    智慧继续盯着吴洁，表情诚恳：“我们之所以重新调查吴洁案，是因为她死得过于蹊跷，你能来警局，不也是希望给周兰一个交代嘛。”


    吴洁咬了咬牙，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


    智慧也没有催促，她就在一边静静地等待。


    “周，周兰，她活着的时候，胃不太好，经常恶心，几年后，我怀孕了，我突然觉得周兰的恶心有点像是孕吐，但，但我不确定。”


    吴洁能说出这样的话，智慧心里对周兰怀孕的事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那么，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周兰的男朋友。


    又聊了半个小时，吴洁借口有事离开。


    吴洁提供的线索有限，但可以分析出周兰的性格是乐观型，而且，确定有男朋友，最重要的一点是，周兰没有自杀倾向。


    智慧打通了方正的电话：“学校那边有线索吗？”


    “没有监控，知情人也不多，正逐步排查呢。”


    “有人提到周兰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我问了这个问题，都说不清楚。”


    智慧向方正同步了吴洁的证词，方正听完后，反问了一句：“你对嫌疑人有侧写吗？”


    “侧写？”


    “对，咱们现在就把她那个神秘的男朋友当做嫌疑人。”


    智慧顿了顿，努力让自己放空：“男性，有工作，可能是老师，有可能已婚，案发现场的眼睛画得很生动，熟悉颜料，我觉得你可以排查一下相关年龄的美术老师。”


    这时，李明哲也赶了回来，刚想说什么，见智慧正在打电话，尴尬地闭上嘴。


    智慧直接打开了外放：“方正，李明哲回来了。”


    李明哲：“我去了周兰家，周兰的尸体没有火化，被她父母给卖了，据她父母交代，周兰的尸体刚运回家，灵堂还没搭起来，就来了一个年轻男人，说是出十万块钱，买周兰的尸体，配阴婚用。”


    智慧看向李明哲：“还有别的发现吗？”


    “没了，方正，你那边有线索吗？”


    “我正在看学校的老师名单，刚才智慧提到了美术老师，周兰死亡后，有个美术老师突然离职了。”


    智慧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根据方正提供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李明哲查到孙华茂，他十二年前离职，同年离婚，之后几年一直没有没有从业记录，三年前创办一个艺术类学校——兰庭。


    李明哲看向智慧：“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了。”


    兰庭位于影都大学对面的街上，在鳞次栉比的商铺中，三层的兰庭显得格外亮眼，与周围的花花绿绿尽显奢华的招牌不同，兰庭只有用工业风的黄铜字作为店名的标识。


    李明哲停好车后，方正直接上了车：“直接抓捕还是先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李明哲也看向智慧，好像在等着她做决定一样。


    智慧有些紧张：“我，我不知道呀。”


    关于抓捕，智慧心里还是有一些抵触。


    可李明哲和方正依旧在盯着她，她咽了一下口水：“要不先见见孙华茂，再决定？”


    他俩像是收到命令一样，立即下车，方正还贱兮兮的拉开了智慧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到孙华茂的办公室，他正在玩着手机，见到几人，他也是一愣：“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