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瓶车钥匙借我用一下。”陆和尘对苏槐之说。


    苏槐之从兜里拿出电瓶车的钥匙，递给陆和尘，有些好奇地问：“什么东西还需要骑车去拿啊？”


    陆和尘笑笑，没有回答，只是说：“确实有点大，不过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陆和尘离开活动中心，开车向驿站驶去。


    清风掠过他的耳畔，他心中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他不知道这个自作主张的行为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开了一会儿后，陆和尘到达了驿站。


    门口收快递盒的老爷爷可能也去了游园会，只有一张破旧的小板凳，孤独地被放在空地上。


    送货的人是个蓄着胡须的青年人，他将电摩托上的其中一个纸箱子搬下来，然后拿出手机让陆和尘扫码。


    “这租过来有啥用？是有什么活动吗？”


    陆和尘付了钱，点点头，回答：“是有活动。”


    “这是给你自己穿的？”男人问。


    陆和尘挑了挑眉，反问：“看着不像？”


    “不不不。”男人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你靠这张脸就可以俘获小姑娘的心，何必把自己蒙在里面，还难受。”


    陆和尘轻笑了声，他用绳子将纸箱绑在电瓶车的后座，试了试稳固程度。


    “说不定她喜欢有内涵的呢？”陆和尘挥挥手，开着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行驶，他回过头，朝男人喊了声，“还不跟上？”


    男人望着陆和尘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自己的胡子，随后抽出一根烟，猛得吸了口。


    “确实有内涵。”


    感慨完，他也启动电摩托，跟上了陆和尘。


    林秋主持的环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这一环节结束后，大家就可以到外面参加游戏。


    苏槐之在活动中心里外找了一圈，也没看见陆和尘，于是问林秋：“你看见陆和尘了吗？”


    林秋正拿着手机回消息，没有抬起头，“没看见呢，是不是又被谁叫走了？”


    “找不到就算了，这么大个人，又不会丢。”黎清月搭着苏槐之的肩膀，“我们先过去，不然来不及了。”


    苏槐之应了声，和黎清月一起赶去负责的游戏区域。


    她们负责的游戏，就是苏槐之先前准备的寻宝问答。


    苏槐之拿出一张地图，贴在最前方，用笔指了指画圈的地方。


    “地图里这些画圈的地方，有我们事先藏好的明信片，小朋友和大人一组，找到明信片后，回到我这里回答问题，回答对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个挂件和印章。”


    随后，黎清月又补充说：“就算找不到明信片也没有关系，我们也藏了许多打印的小纸条，收集一定数量的小纸条，也可以获得印章。”


    说完规则后，小朋友们牵着大人的手，干劲十足地朝藏宝点跑去。


    彩色的气球在半空飘扬，像是在与大家打招呼。


    不远处贩卖小食的摊位围满了人，空气中满是棉花糖的甜味，几个小朋友争相往前挤，想到拿到喜欢的颜色和造型。


    不时有气球的爆炸声传来，几片闪着光的金色纸片随风悠悠飘落，落在人们的肩头。


    扮演的坏蛋的蔡全贵的带着面具，张牙舞爪地追着小朋友在空地乱跑，用低哑的声音喊着不回答问题就要被我抓走。


    吴梓琬拿着大喇叭，四处走动，在一片欢笑与兴奋的尖叫中，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说实话，我也有点去想玩。”黎清月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绿豆汤。


    “到时候我们轮着换班也行。”苏槐看了看不远处热闹的摊位说，“应该能溜出去买点吃的。”


    黎清月的指尖无聊地点着桌面，“珍惜现在十几分钟的空闲，到时候说不定就有一群人涌过来，到时候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苏槐之将挂件拿出来，在桌子上摆放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喝了一口水，“加油哦。”


    然而事实比黎清月预想的还要来得早。


    苏槐之没有将明信片藏得太隐蔽，所以几个小朋友很快就在距离活动地点比较近的藏宝点找到了明信片。


    他们牵着家长的手，乖乖地排好队，期待地看着苏槐之。


    “真棒，这么快就找到了。”苏槐之摸了摸面前这个小男孩的头，夸奖道。


    排在第二个的小朋友不服气地说：“我比他更快！”


    “我也厉害！”


    “好好，你们都厉害。”黎清月把每个人都夸了一遍，“开始答题吧。”


    苏槐之接过小朋友手中的明信片，念出了上面有点防诈骗的问题。


    “我数三二一，你要和你的妈妈一起说出答案哦。”


    “嗯！我想好啦！”


    “三、二、一。”


    “错的！”倒数完后，两个起齐声回答。


    黎清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挂架，“来选一个喜欢的吧。”


    渐渐的，苏槐之和黎清月的面前，许多棚子的前面，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爆米花机不停地砰砰砰地爆炸着，听上去十分有气势，吓得一些胆小的孩子躲在大人的身后，却又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探出头。


    棉花糖的糖丝像是柳絮因风而起，只不过它带来的是夏日的欢笑。


    自称文艺青年的几个人背着一把吉他，坐在高高的石头上，自弹自唱着新编的防诈骗歌曲，最后拗不过听众的要求，又唱起了当下的流行歌曲。


    一些老人转了几圈，便有些累了，她们寻了张桌子，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分享着今日新鲜的见闻，然后不知是谁找来一副麻将，于是呼啦啦的摸牌声响起，经久不息。


    每个人都积极地参与到游戏中，一群人笑着离开，又有新的人加入，苏槐之和黎清月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别处闲逛溜达。


    不知不觉，橘黄的夕阳浸染了天幕，吹笛人吹起了归家的笛声，鸟儿从远处的山林返回，栖落在枝头，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来往的人群。


    地上散落着凌乱的彩带，人们欢笑着满载而归，渐渐地散了。


    游园会差不多快结束了，苏槐之伸了个懒腰，反坐在椅子上，脑袋撑着椅背，一动也不想动。


    “累死了。”黎清月叹了口气，捶了捶发酸的背。


    “但是感觉都好开心。”苏槐之翻着几张得空拍的照片。


    “哎，走走走。”黎清月站起来，拉着苏槐之，“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苏槐之被黎清月拉着，走到了卖棉花糖的地方。


    黎清月问：“姐姐，还有剩的吗？”


    “正好是最后两支了哦。”小姐姐甜甜地笑着回答，“送给你们吧，辛苦了。”


    “姐姐也辛苦啦。”黎清月接过棉花糖，又拉着苏槐之去别处逛了逛。


    这一圈走下来，黎清月收获了不少免费的小玩意儿和小零食，她心满意足地吃完一根雪糕，又看见那边有人在搓麻将。


    “我去围观围观。”黎清月有些兴奋，她问苏槐之，“你要来吗？”


    苏槐之不会打麻将，就干待在一旁也看不懂，于是摇摇头，“你去吧，我随便逛一逛。”


    说完，她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曾经来过的那处斜坡。


    秋千在夕阳下随风轻轻地晃着，好像是在邀请。


    她想起那一天，陆和尘凑到她的耳边，那是许多年后第一次离得那么近。


    他说：“还有一架秋千，是我扎的，你要不要来试试？”


    苏槐之慢慢走过去，在秋千上坐下，足尖点地，轻轻地晃着。


    依旧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橘黄的光像是精灵一般在指尖跳跃。


    突然，苏槐之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过头，看见一只白色的小熊躲在树后，他的胸口系着一个黑色的蝴蝶结，手里握着一串彩色的气球，朝自己招了招手。


    苏槐之站起来，走过去，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


    “我都不知道周琳姐还请了人偶演员。”苏槐之笑着接过气球，“好敬业啊，不热吗？”


    小熊叉着腰，摇了摇头。


    “好吧，谢谢你。”


    小熊摆摆手，似乎在说不客气。


    随后，他那只藏在背后的手突然伸出来，苏槐之看见一个花环躺在他的手心中。


    每一朵花都是不同的颜色，与绿色的藤蔓编织在一起。


    “送我的？”苏槐之问。


    小熊点点头，微微弯腰，小心地为苏槐之戴上了花环。


    清风吹来，树叶簌簌，连花环上的花也在轻轻颤动。


    这时，一段轻柔的音乐的响起，苏槐之才发现小熊竟然悄悄带了一个音响。


    小熊朝苏槐之伸出一只手，是舞蹈的邀请。


    苏槐之笑了笑，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


    优雅的钢琴曲回荡在黄昏之时，像森林深处精灵的弹奏，又像是是穿过云间，从远古传来的清唱。


    两人迈着不太熟练的舞步，做出不太标准的姿势，伴着钢琴曲，踩着洒落人间金色的光。


    舞蹈结束。


    苏槐之呼了口气，笑着戳了戳小熊的胳膊。


    “你真的不热吗？我都跳得有些热了。”


    小熊往前走了几步，似是让苏槐之帮他摘下头套。


    于是，苏槐之踮起脚，帮陆和尘摘下了小熊的头套。


    她看见他被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汗水从额边缓缓流下。


    尽管早已猜到，可是苏槐之望着那双带着笑的眼睛。


    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怎么了？”陆和尘见苏槐之有些怔愣，便问道，“吓到你了？”


    苏槐之回过神来，摇摇头，“还好，就是没想到。”


    陆和尘抬起手，用软乎乎的掌心的摸了摸苏槐之的头，“之前在超市看你挺喜欢的，我就专门租了个长得差不多的人偶服。”


    “很可爱。”苏槐之说。


    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帮陆和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闷在里面很久了吧。”


    “也不算很久。”陆和尘笑着说，“就是一路偷偷跑过来，得小心不被发现，有些累。”


    “合张影？”陆和尘提议说，“这衣服明天就要换回去了。”


    “好。”


    苏槐之拿出手机，往陆和尘身边站了站，因为人偶服有些臃肿，所以这么一看，好像是她紧紧地与陆和尘贴在一起。


    他们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闪光灯闪了一下，咔嚓一声，留下了一张纪念。


    “光线太暗了，效果不太好。”苏槐之看了看照片，还想要找个好一些的角度。


    “以后会有更好的机会的。”


    陆和尘轻笑着说，他揽过苏槐之的肩膀，虚虚地抱了她一下。


    “辛苦了。”


    在拥抱的那一刹那，苏槐之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快得即将要达到一个阈值。


    周遭的温度不断上升，蝉鸣仿佛将他们带到了夏日的田野，每一阵穿堂而过的晚风，都是诉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幸好人偶服很厚，将她的心跳声挡在了外面，让陆和尘不易察觉。


    可是苏槐之不知道。


    或许并不是只有她一人这么想。


    ---


    苏槐之回到民宿时，黎清月已经在吃饭了。


    她夹着一块肉，在桌底下逗着发财，听见苏槐之回来的声音，问：“怎么这么迟啊？”


    “有点事。”


    “陆和尘呢？”


    “街道有事情要忙，他就先回去了。”


    苏槐之换下鞋，含糊地应了一句，跑回房间洗了把脸。


    黎清月撑着桌子，看着苏槐之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啧了一声。


    “发财啊。”黎清月将发财抱到腿上，“你的姐姐要马上就要不要咋们爷俩喽……”


    发财嘴里嚼着肉，吃得很香，没有听懂黎清月略带怨念的话语，只是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黎清月，好像在安慰一般。


    苏槐之在房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却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有些红。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怎么跟黎清月解释，只能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下了楼。


    “菜都要凉了呢。”黎清月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


    “嗯，我马上吃。”苏槐之在黎清月的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开始扒饭。


    今天忙了一天，她确实很饿了。


    黎清月没有像以往一样，漫步边际地跟苏槐之闲扯着，她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白炽灯的那一团略微刺眼的光，思考了许久。


    “听你们那个周书记说，她晚上会把游园会的幕后视频和现场记录发给你？”黎清月问。


    苏槐之喝了一口汤，点点头，回答：“嗯，她让我后期剪辑一下，然后发给林秋。”


    “是不是有很多啊？毕竟准备了这么多天。”


    “应该挺多了，估计得有十几个g。”苏槐之说，“估计又得看得眼睛疼。”


    “我和你一起看。”


    苏槐之抬起头，挑着眉，疑惑地看了看黎清月，企图读到几分情绪，可是她的脸色太过复杂，让苏槐之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对。”苏槐之斟酌地问，“吵架了？生气了？”


    黎清月握了握拳，回答：“没有生气，就是烦、心累。”


    “那就好好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黎清月态度有些强硬地拒绝：“不用，我和你一起，去你房间的阳台上，风景好。”


    吃完饭后，周琳给苏槐之发了一个压缩文件，里面都是防诈骗游园会的准备的幕后记录和现场视频。


    黎清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汽水，去了苏槐之的房间。


    苏槐之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到阳台，还专门垫上了一张冰垫，笑着请黎清月落座。


    黎清月将一瓶汽水递给苏槐之，自己拉开了手中那一瓶的环扣。


    “怎么不开电脑？”黎清月奇怪地问。


    苏槐之环抱着胳膊，挑了挑眉，说：“说吧，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黎清月顿了顿，问：“现在？”


    “不然呢？”苏槐之反问，“说完我还要忙。”


    黎清月有些犹豫，“我怕说了之后你会没心思工作了。”


    苏槐之拍拍黎清月，说：“放心吧，我受过专业的训练，除非是太离谱的问题，我一般都受得住。”


    “好吧。”黎清月长长地吐了口气，神情严肃地盯着苏槐之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又喜欢上陆和尘了？”


    “咳咳咳——”


    尽管没有喝水，但苏槐之还是被呛到了，猛得咳了好几下。


    “这个问题离谱吗？”黎清月见苏槐之露出几分躲闪的神色，直接捏住她的脸，“速速作答。”


    苏槐之：“……”


    “快说！”


    苏槐之的喉咙动了动，她眨眨眼，徒劳地想要平复加快的心跳，“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快吗？”黎清月眯了眯眼，“我还怀疑你们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互相暗送秋波了。”


    苏槐之握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汽水，液化的小水珠挂在冰凉的瓶身上，随着冷气，不断渗进苏槐之的手心。


    “可是……”苏槐之语气中好像带着几分委屈，“我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黎清月怀疑地问：“真的？”


    苏槐之点点头，十分真诚地说：“真的。”


    黎清月松开手，揉了揉苏槐之被捏红的脸颊，“那你是怎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又是被他打篮球的潇洒英姿吸引？”


    “小黎，世殊时异。”苏槐之说，“我的喜好也变了。”


    “哦？说来听听。”


    苏槐之垂着头，脑海中放映着陆和尘出现的每一个场景。


    是一起扶着周宁安下山时充满安全感的背影，是接受采访时讲述自己理想与信念的意气风发，是奋不顾身跳入湍急河流中的勇敢，是因为苏槐之的一句喜欢，而租下整套玩偶服，在游园会结束后，匆匆赶来，为自己送上一束气球的浪漫……


    不同于当年篮球场惊鸿一瞥的钟情。


    岁月的沉淀着少年意气，在耀眼的锋芒之后，更多了一种内敛的温柔。


    “我草，这么问着问着你还脸红了？”黎清月看着苏槐之泛红的耳尖，不敢置信地说。


    苏槐之：“……你不懂。”


    “我是不懂。”黎清月随手将一张纸卷成话筒的样子，“那么请问苏老师，下一步，你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问到这儿，苏槐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她的目光飘了飘，回答说：“不知道。”


    “我之前的表现很明显吗？”苏槐之问。


    黎清月点点头，“反正我感觉，挺明显的。”


    “那他会不会看出来啊？”苏槐之有些担心。


    “你怕什么。”黎清月说，“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我感觉比起大学时三拳敲不出一句话的木头样子，现在好像更加迷人。”


    “你看他，毕业之后就去了街道基层工作。”苏槐之在纸上涂涂写写，认真和黎清月分析，“说不定每天的工作让他变成了一个对谁都温柔礼貌的中央空调。”


    黎清月蹙着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为数不多的情景，“有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看我很爽的样子？”


    “……你想多了。”


    玩笑话说完，苏槐之的表情变得认真了几分。


    她站起来，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几处明亮的灯光好像都在相互依偎着，相伴着度过春夏秋冬的寂静长夜。


    月色温柔，轻纱似的月光笼罩着苏槐之，恰似心中那蒙着一层纱，想要揭开，却不敢揭开的秘密。


    就在黎清月以为苏槐之会结束这个话题时，苏槐之轻轻地说：


    “其实我也可以像以前一样，直白地将喜欢说出来。”


    “可是，”苏槐之顿了顿，“当年不打一声招呼离开的是我，再这样做，好像显得……不管对谁来说，我有点不要脸。”


    “我都说了几百遍了，那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傻逼……”黎清月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汽水在杯中晃了晃，像是忽然拍来的巨浪，带着夜的叹息。


    “可是……”


    “好了，好了，别可是了。虽然你没有曾经的半分帅气，但是——”黎清月又拿起杯子，走到苏槐之的身边，“你要自己憋着不说也行，决定把话说清楚也行，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谢谢你啊。”苏槐之笑了笑，与黎清月碰了碰杯。


    敞开心扉地聊完这个话题，苏槐之开始剪辑周琳发来的视频。


    黎清月的靠着苏槐之，被晚风吹得有些舒服，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声刺破了这份宁静。


    “小苏，你快来医院，出事了。”


    苏槐之接起电话，只听见蔡全贵的焦急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