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不放心

作品:《和死对头在红楼拆CP

    第18章

    “倘若琏儿那不成器娶不上媳妇,你跟了他就是现成的主子,再无人敢欺负你了。若能生下一儿半女,给咱家续了香火,你就是贾家的大恩人了。”贾母语重心长地说。

    邓木心尖发酸,默无声息地垂泪,她怎么可能给死对头做妾。

    贾母见她不作声,以为她在害羞,伸手去抚她的脸,忽然摸到了凉湿一片,“你不愿意?”

    邓木捂着眼睛只是哭。

    贾母被她隐忍的抽泣声气到了,将她的手甩下去,冷声道:“别以为我宠你三分,你就能在主子面前拿乔。我的琏儿再不济也是世袭二等爵,论模样、根基尚公主都使得,哪一点玷辱了你呢?”

    此时,邓木若还不言语,就是不识抬举了。原著中贾赦想讨鸳鸯做妾,鸳鸯宁死不屈,老太太还对王熙凤说,带鸳鸯回去,给琏儿做屋里人。原来从始至终,老太太对鸳鸯的终身就是如此安排。

    邓木举袖子擦干了眼泪,对贾母说:“老太太盼我好,我哪能不领情,我便不答应,将来遭了您厌弃,我在这府中又如何自处。我是老太太的人,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怕强扭的瓜不甜,琏二爷不答应,惹恼了他往后再无安生日子。”

    “你只明白我的心就好了,琏儿那边我去说。他还敢忤逆我不成!”贾母见邓木态度软了下来,心中郁气一扫而光,拍着鸳鸯的手笑说:“夜深了,早点睡吧。”

    第二天早晨起来,王连和贾珠就一齐到贾母这里,向她老人家辞行。

    王连左右看了看,又没有发现邓木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他就要远行了,她都不肯来说声再见吗?

    “这一去就是三四月,你们兄弟两个万事小心,切莫在路上流连。见了你姑妈,要好好宽慰她,别教她担心。说我一切都好,请她照顾好姑爷,不要多惦念我们。珠儿头一回出院门,琏儿要多照顾他,别累着他。”贾母拉着琏儿的手,殷殷嘱咐。

    王连连连称是,承诺道:“老太太放心,土仪盘缠都打点妥了,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贾母笑道:“我不放心。”

    王连一愣,老太太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过是走亲戚,她不放心什么呢?

    “我叫了个信得过的人,跟你们一起去,她就在门口候着,你们可要听她的话,不可任性妄为。”老太太故作严肃道。

    贾珠又与老太太笑谈了几句,方与贾琏一道出来了,他们各自的小厮都在二门上候着。

    到了前门大街上泊着五辆车,三辆车在后头拉行李,前头两辆车是留着坐的,贾琏的丫鬟红梅、绿柳和贾珠的丫鬟春剑、莲瓣同乘一辆车,剩下的一辆车给两位爷坐。

    王连瞧见鲍二牵来一匹高头骏马,心想贾琏是习惯骑马的,若是自己钻到马车去,不符合人设。

    而且渡头应该不远,在马上晃悠半个时辰也就能到了。于是便踩着上马石,跃上马背,对贾珠说:“就委屈阿珠肚子坐车了。”

    贾珠正想撩开车帘,忽然车帘从里头掀开,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孔来。

    “阿姐,你怎么在这里?”贾珠惊喜道。

    邓木走下车来,扶着贾珠说:“老太太让我一路随行,照顾二位爷。”

    贾琏听到邓木的声音回过头来,见她果真在此,心中窃喜,又不想表露出来,挖苦道:“怎么还带着笛子出门,是要下姑苏卖艺?”

    邓木想着下姑苏一路走的是水路,江水旷阔,水波潋滟,若能立在船头吹笛子,让音声在水面上飘荡,更显婉转悠扬。

    她本来毫无才艺,是为了在年会上凑个节目,才在业余时间苦练了四五年笛子。

    自从学了这个简单的乐器,她也发现自己心胸开阔了不少。好不容易可以暂时摆脱丫鬟的身份束缚,来个江南百日游,还不许她吹笛陶冶情操么。

    “想不到琏二爷竟是个大俗人,不知欲携新调觅知音么?”邓木说完,就跟在贾珠一起进了马车,撂下了车帘。

    王连见被人甩了脸子,也不想自讨没趣,一扬鞭子先跑了。

    父亲王树新曾去过京郊马场与商界大佬谈生意,王连就和人家的纨绔少爷,一起上过二十鞍时的课程,怎么脱蹬压浪还是知道的。

    邓木撩起车窗,瞧见王连飞驰而去,心中不忿,不觉眉头蹙起,目光中就带了几分恼意。

    同样是人,只因出身不同,兴趣爱好也有千差万别。

    她还完债剩下的存款,只够她学个一月竹笛教学速成班,而王连就上得起年费百万的一对一骑术课程,果真人比人气死人。

    贾珠笑道:“姐姐生我二哥哥的气了?”

    “他是豪门少爷,我是平民丫头,哪里敢生他的气呢?”邓木将头靠在车壁上,将帕子缠在指尖,来回揉扯。

    贾珠无声一笑,他见徐徐的风将马车的帘子吹得飘飘拂拂,索性将帘子都卷上去,“这还是我第一次出京城,想看看路上的风土人情。”

    王连在渡口等了快小半个时辰,贾府的车队才姗姗来迟,他看到贾珠与邓木并肩而坐,指着外头的贩夫走卒,兴致勃勃地对邓木说了些什么。

    只见她用手背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王连牵着缰绳的手骤然握紧,指节隐隐泛白。

    到了渡口,江边泊着一大一小两只船,老妇丫鬟小厮们陆续搬运行礼物品上小船。小船坐八个小厮看守行李,大船坐了主仆一行二十四人。

    邓木踩上跳板,才知道江中风浪大,船身颠簸得厉害,别说在船头吹笛赏景了,就连站都站不稳。

    “珠大爷,可还撑得住。”邓木见贾珠一坐上船,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小脸惨白,频频作呕。

    贾珠艰难摇头,两手抠着船舷,终是抵不住胃里的酸意,呕了出来。邓木忙拍了拍他的背,将手帕递过去给他用。

    “谢谢,阿姐。”贾珠接过帕子擦了擦嘴。

    王连走过大力往贾珠背上一拍,假笑道:“你这小身板也太孱弱了,咱们还要在水上走一个月多,你天天要这样吐,一百条帕子也不够你使的。”说完就上手抢过帕子,扔回给了邓木。

    邓木只得接了,又问贾珠:“珠大爷的丫头可带了药?”

    “春剑,去拿王太医配的安舟丸。”贾珠转过身来,将背抵靠在船舷上,吩咐丫鬟去拿药。

    王连插嘴道:“你这样子还是别在外头硬撑着了,回舱里歇着吧。”说着就揽着他的肩,半推半送地将人送进了舱房。

    邓木正低头折着手绢,不妨眼前一晃,王连已经将那手绢给扔到了江水中。

    “你有病吧,扔我手绢干嘛?污染环境!”邓木嚷道。

    “脏了就扔了呗,一条破手绢你还留着珍藏呀。”王连不以为意。

    邓木伸手向他,气鼓鼓地说:“二两银子一条,赔我。”

    “你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呀?就却哪点银子就没有安全感了么?”王连的话里尽是鄙夷,但该掏的钱还是掏了出来,“五两银子,不用找了。”

    邓木蹲身谢道:“谢琏二爷赏。”

    “鸳鸯姐姐,再给我吹一曲呗,你看这风景多美。”王连张开双臂拥抱清冽的长风,解开发带,任凭风将他的长发吹得缭乱。又怕邓木不肯,忙将银子递了过去。

    邓木想起贾母要她给王连做妾的提议,心情越发低落了,他是贵公子,而她只是奴婢,她的作用就是给爷们取乐的。如此想着越发气闷,扁着嘴说:“对着你没心情吹。”

    王连将手撑在船舷上,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在钱与他只能舍弃一个的情况下,她就不那么在乎钱了。

    “邓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得罪你了,怎么对我就没个好脸呢?”王连苦笑着问她。

    这么多年,两个死对头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处着,关系从未改善过。

    “您是少爷,我是丫鬟,咱们阶级天然对立,就算天天对着你笑,那也是职业需要。”邓木伸手在他与自己之间指了指,就跟王母娘娘用簪子划银河一样。

    恰时一个浪头打过来,王连身形一晃,眼见着就要栽到水里。邓木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往里一拽,一个趔趄两个人一起撞到了船舱壁上。

    “一个旱鸭子,还敢靠水那么近,阎王给你胆了吗?”邓木甩掉他的胳膊,没好气地说。

    王连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笑道:“这不是还有你这个游泳健儿在嘛,等你救我呀。”

    “别跟我找麻烦,这江水又深、风浪又大、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又不是游泳馆的儿童池。”邓木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王连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唯独像小猫一样恐水,在一米五深的儿童池里摔了一跤,也能呛个半死。若非她下水找橡皮筋,及时发现了在水下扑腾的他,报纸上就会多一起学生暑假泳池溺亡的悲剧新闻。

    高考过后,她为了一万元的比赛奖金,报名参加了市体育局举办的夏季业余组自由泳比赛。王连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后,招呼了几个同学和邓家兄弟一起去观赛,美名其曰为她加油助威。

    而在初赛时,她的连体泳装的肩带突然断裂了……